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唐逸】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我是乾隆我怕谁(还珠梅花新月同人)   作者:风中絮语 当落魄编剧穿成乾隆,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当叉烧乾隆穿成鹦鹉,下半世鸟生几多茶几。 终结瞒天过海的谎言,取缔泛滥成灾的誓言。 自私恒久远的脑残们,终于壮烈成杯具叉烧。   穿越了【捉虫】 穿越前姓名:艾宏力 穿越前性别:男 穿越前年龄:30岁穿 越前职业:编剧 穿越起始时间:公元2012年4月1日20点12分41秒 穿越到达时间:乾隆二十四年六月二十八日14点21分02秒 穿越类型:灵魂穿 穿越对象:爱新觉罗弘历 穿越后性别:男穿越后年龄:49岁 穿越后职业:皇帝 作为一个紧跟潮流的编剧,艾宏力非常迅速地适应了新环境和新身份,检查了一下前任留下的“遗产”,嗯,奏折上的文言文看得懂,拿起毛笔也写得了简体字画得了鬼画符,看在乾隆保养不错的份上,那少活19年的事儿——他忍!(名正言顺地后宫啊后宫啊后宫啊……无限回声)艾宏力能忍,可乾隆忍不下这口气—— 穿越前姓名:爱新觉罗弘历 穿越前职业:皇帝 穿越起始及到达时间:乾隆二十四年六月二十八日14点21分02秒 穿越类型:灵魂穿 穿越对象:绯胸鹦鹉(穿越前昵称“多嘴多舌的黄背绿”,穿越后被命名“小干”) 穿越后职业:皇帝的宠物 穿越后性别:雄性 穿越后年龄:1岁 前任遗留技能:说人话。   一觉醒来,乾隆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鸟,顿时双眼发黑、气血上涌、头脑发晕……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的被一根链子倒吊在鸟架子上晃悠,急地呱呱乱叫。   于是,两个穿越党顺利会合了。   基于不合作就下油锅的威胁,以及人为刀俎我为鸟肉的现状,一人一鸟经过积极协商后达成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睡完午觉”想见识见识古代行猎的艾宏力架着一只鹦鹉,出了帐篷准备凑凑热闹。   “皇上!难道你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吗!”一个胸部中箭的年轻女子朝着艾宏力大吼一声,然后眼白一翻,晕了。   被艾宏力称呼为小干的前任乾隆爷爱新觉罗弘历再次因为没抓紧鸟架子而倒翻下来,死命扑腾翅膀呱呱乱叫……   叉烧是遗传的【修文】   帐篷里,胡太医正在皇帝的监督下积极救治着昏迷的女子。   乾隆震动无比的看着那张年轻的、姣好的面孔,那弯弯的眉,那长长的睫毛,那苍白的脸,那小小的嘴,和那毫无生气的样子……他的心陡然绞痛,一些尘封的记忆,在一瞬间翻江倒海般的涌上。他喘着气,一叠连声的大喊道:“呱呱呱……”   到目前为止,乾隆依旧没能掌握说人话的技巧,不过穿越大婶是仁慈的,同时穿越的艾宏力和乾隆可以直接用脑电波沟通。   说不了人话的乾隆决定用身体力行的方式来表达它的激动之情,于是扑棱着翅膀想飞过去瞅瞅,可惜身不由己——和脚上的铁链子无关,鹦鹉和人一样是两足动物,保持站立姿势倒是没啥问题,可飞起来……这是需要技巧和锻炼的。   于是,没经验的乾隆再次倒挂,另一只自由的爪子一抽一抽地蹬着,姿势实在不雅。   艾宏力满头黑线,熟练地捉住乾隆乱蹦的身子,把它放回原位。   吃一堑长一智的乾隆这回坚决贯彻站如松、蹲如钟的标准姿势,就是心有千千结那也只是伸长了脖子努力地瞅着病床上的小姑娘——安全第一,其他全部往后排!   撞到经典情节的艾宏力在惊讶过后,开始努力回忆剧情——总比穿到一个一无所知的历史中去来得好,毕竟学校里教的那些历史……不说有没有详细提起所谓的乾隆盛世,就是提起了那也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如今他脑海里只留存了一些因为职业缘故而搜集过的正野史资料,其可靠程度有待考证。   穿到还珠里至少他能当个先知,还是最大BOSS之一,待遇还是不错的。在他没找到回去的办法以前,陪着那群闹腾的脑残们耍耍也不错。   当年一部还珠格格风靡亚洲,作为编剧的他没少观摩,可到底时隔多年,能记起来的也就是赵薇扮演的小燕子疯疯癫癫、林心如扮演的紫薇痴痴傻傻、范冰冰扮演的金锁浓妆艳抹、被抹黑成叉烧的爱新觉罗永琪以及全剧唯二的脑残:皇帝乾隆和皇后乌拉那拉氏。   回忆剧情回忆地满头黑线的艾宏力决定顺其自然,他现在是皇帝,高兴了放脑残出来演脑抽剧娱乐大众,不高兴了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他们变成 a piece of 脑残体大家清净。   一边忙着救死扶伤,另一边的肇事者永琪那是一脑门子虚汗,看到了那姑娘携带扇画上的题词落印,再加上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   这听也该听明白了,看也该看明白了!   他英明伟大的皇阿玛有私生女了。   “痛……痛死了……紫薇……我快痛死了,紫薇……紫薇……皇上,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啊!痛痛痛痛痛痛……”小燕子疼得闭紧了眼,只一个劲儿地叫唤,呜呜呜,她只不过是来送个口信,竟然会被箭戳,这也太倒霉了!   永琪听着病床上的少女悲惨的呼喊,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汗湿惨白的脸庞,心里涨满了怜惜。   乾隆呆在鸟架上坐立不安,不停得用脑电波摧残艾宏力。   永琪上前几步,轻轻擦拭掉少女脸上的汗珠,“我说话你听得到吗?你叫什么名字?”   见到五阿哥对着一个有刺客嫌疑的少女如此温存,一旁进行救治的太医听得乌云罩顶,觉得这五阿哥一定是魔怔了。   这台词这举动为毛那么眼熟?艾宏力眼角抽搐、满脸黑线地看着永琪的举动,你这算是帮人转移注意力减少疼痛,还是趁火打劫对嫌疑犯带伤审讯啊?   鸟架上的乾隆却是满脸满眼满脑子的欣慰,觉得自己的小五真是爱护兄妹的典范,使得正用脑电波沟通乾隆的艾宏力一阵无力——敢情这叉烧基因是遗传的!   口胡!康熙雍正哪一只叉烧了?!   四四的小老婆纽轱辘氏,你敢发誓这乾隆不是你从海宁陈家抱来的养子?!   “小、小燕……小燕……子……”小燕子回答得断断续续、不清不楚,“我、我有……有……姓了……我姓夏——啊!”迷糊中记起和紫薇结拜共享父母的事儿,小燕子又加了一句。   【快、快问她几岁了什么时候生的!!!】乾隆心急地一张口:“呱呱呱……”   艾宏力顺了顺它的鸟毛,【别吵,再吵就把你扔鸟堆里,让你和它们XXOO生小鸟去,嗯?!】这就先入为主地对号入座了,当皇帝的就这么点脑容量,果然是抱来的孩子——家族基因先天缺陷,不晓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有陈家洛这个别扭男人,让这两个家族病号出门放风那绝对是人形凶器人间惨剧。   人心鸟身的乾隆想象自己深陷雌鸟堆和雌鸟……恶心到消停了。   夏小燕吗?善解人意的永琪替她圆了名字,又想起之前她喊的那位“夏雨荷”,难道——   “你几岁啦?”   “十、十八……我十八了……”小燕子被动地答着,惊喜地发现在想问题给答案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好像没有原来那么痛了。   “你是哪月生的?”永琪再接再厉。   “壬戌年……八月初一……”小燕子的记性在这方面绝对是过耳不忘。   壬戌年,那就是七年。记得皇阿玛是在六年的时候东巡,七月路过济南然后一直滞留到十一月老佛爷寿辰之前才还朝……八月初一的话,和画扇上题词的时间也对得上……   “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刚想说没爹没娘的小燕子记起了紫薇,她有娘了,她也有娘,“我有……娘……娘……叫夏……夏……雨荷。”撑着最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完,小燕子终是因为伤重疼痛又晕了过去。   这是他的女儿,夏雨荷给他生的宝贝闺女,乾隆心花朵朵开。这孩子是怎样长大的呢?受过委屈吗?当然,一定受过很多委屈的。还有雨荷,她居然没有进京来找过自己?就这么孤单单的抚养这个孩子长大。那么现在,雨荷在哪里?他的女儿又为什么会这么离奇的出现?   这是皇阿玛的女儿、他的妹妹!肯定了,绝对没错。   永琪忽视了心中那一闪而逝的惆怅,越发怜悯起眼前的姑娘,夏小燕——不,以后就是爱新觉罗小燕,呃,这个名字……   “那以后就叫你小燕子吧。”永琪轻柔地说道,发觉小燕子又昏迷过去,起身拽着太医的衣领,翻脸咆哮:“李太医!赶快诊视她!治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被喷了一口唾沫又被改了祖宗的胡太医郁闷得抹了一把脸,看着五阿哥狰狞的表情,得,啥也别说了,赶紧照顾床上的姑娘吧,一边用药一边暗自唾弃,这五阿哥平时看着温和可亲没有架子,没想到……哼哼,装得再像也有露馅的时候,那位子还没到手呢就这样了,不愧是跟那位走得近的,真真是人以群分。   【小燕子,小燕子,好好好!】乾隆连连点头,兴高采烈地在鸟架上爬来爬去,伸长了脖子仔细打量着小燕子,越看越爱,【小燕子,从大明湖畔飞过来的小燕子……那个——妖怪!你给我照看好我女儿,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艾宏力愕然,随后眯了眯眼,很顺手地在乾隆的鸟头上敲了个毛栗子,从某方面来说,习惯把丢人现眼当特色来得瑟的小燕子,和习惯脑抽的乾隆,还真是很有父女相……   乾隆,你确定你只有一个大明湖畔的沧海遗珠吗?   认亲是顺利的【修文】   由于被艾宏力顶替的皇帝并没有一见小燕子就急着回宫,于是,傅恒率领的御林军有了充足的时间和人手,对围场周围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查。   此时,因为爬山摔个半死并且耗尽体力的紫薇和金锁互相搀扶着、慢吞吞地朝北京城走去,荒山野岭的出现两个手无寸物的弱女子……   形迹可疑!   本着宁可捉错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精神,队长多隆兴奋地下命令:“把她们抓起来。”   底下的御林军一拥而上,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是两个汉家弱女子,多侍卫是不是小心太过了?大家都是很怜香惜玉的。   紫薇和金锁抱成一团。   “不要抓我!我……我……”身陷重围又听闻多隆命令的紫薇惊得全身冷汗,一个多月前才被太常寺的梁大人欺负过的紫薇,见到这些官兵心里就开始发毛。   金锁更是吓地六神无主,却是不忘记保护紫薇:“小姐!小姐别、别怕,有金、金锁在……”   被打断了狩猎、又嫌等在帐外太无聊的福尔康,骑着马走走停停地逛到这附近,看到这边的热闹忍不住凑了过来,正巧顺风听到紫薇和金锁的呼喊,貌似是两个年轻的姑娘……福尔康想到这里立刻勒马奔去,一眼看到重重包围中的紫薇,年纪轻轻、貌美如花、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大惊:“住手!”   “嗤~”多隆睨了眼福尔康,这不是五阿哥的御用打手么:“呦,原来是福大爷,您怎么有空出来溜达?”   福尔康瞪了多隆一眼,原来是嚣张跋扈的蒙古郡王嫡子多隆,想起多隆那狼藉的名声,不由抬高了下巴:“多隆,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边说边想着被自己拯救的美女向自己投怀送抱的情景……   “欸,别别别,您可别给小爷戴什么大帽子。”多隆作怪地烘烘手,心底寻思着,这福家大少爷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看那神情估摸是看上这两个姑娘了,亏得他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看着就作呕。“小爷可是奉旨搜查围场周围一切可疑人员,福大少爷有何指教?”   “她们怎么会是可疑人员?!”福尔康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在福尔康心里这多隆根本就是心存不良栽赃嫁祸!“我看你就是假公济私强抢民女!”   “福大爷,您这话可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小爷可从不调戏良家妇女。”倒是有人起了贼心、做贼的喊捉贼,多隆摆弄着马鞭,“这两个汉家姑娘大老远地到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溜达,形迹可疑自当盘查。”   “这……”福尔康眼珠转了转,看着紫薇金锁那身素色装扮,计上心来,“这两位姑娘可能是来祭拜先人的!”   “哦?”多隆失笑:“那不如请福大爷带小爷去看看祭拜的地儿?”   福尔康一脸热切地看向紫薇,“这位姑娘——”   紫薇被福尔康看得心惊肉跳低头不语,金锁把紫薇抱得更紧了,那位见面就抓人的官爷固然可恶,可是,这位像是替她们说话的——更像是戏文里的登徒子,竟然敢用那样的眼光看小姐!!!金锁恨不能上去赏他两个锅贴。   “既然两位姑娘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小爷只好得罪了。两位姑娘放心,若是查明你们和擅闯围场的贼子无关,自然会放了你们。”看着福尔康的神情,多隆不禁可怜起这两个生得花容月貌的姑娘,他救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想到宫里的那位……被福尔康这种伪君子看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带走!”   听到“擅闯围场的贼子”,紫薇和金锁的俏脸瞬间失去血色,紫薇更是惊恐地半昏了过去。心惊胆战的金锁扶着紫薇,得被带到一处空置的帐篷里关押起来。   为了防止福尔康这个见色起意的伪君子骚扰到两位姑娘,年仅十五却思虑周详的多隆决定守在帐篷外,安排了亲信向傅大人报告。   “小姐、小姐,”金锁将紫薇扶在一旁坐下,看着小姐没有半点生气的面孔,担忧着小燕子的处境,不由潸然泪下,“小姐,都是我不好,如果当时我能爬上去,也不会连累了小燕子……”   “小燕子、小燕子!”原本如牵线木偶一样的紫薇渐渐恢复了生气,抓着金锁的手臂,紫薇看着金锁:“小燕子怎么了?金锁,你说呀——说呀!”   “小姐!”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从大杂院小孩口中得知小燕子带着紫薇和金锁去闯围场的柳青柳红大惊失色,他们可是听说今天那围场可是有贵人去的,万一冲撞了……于是忙问隔壁的邻居借了马车,匆匆赶去。   然后,撞到巡山搜查可疑人员的御林军的枪口上了。   在一个临时充作囚室的帐篷里,紫薇金锁和柳青柳红顺利会师。   “小燕子呢?!”心思转得比较快的柳红大惊失色,难道小燕子……   柳青更直白些,直接咆哮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三个,为什么跑那么远的路,到围场这里来?还把小燕子弄丢了?! ”   紫薇欲说还休,毕竟这里面有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又牵涉到皇上,只能掉着眼泪:“我不能告诉你们为什么要来围场,如果你们不追问,我会很感激。反正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她急切的看柳青:“柳青柳红,拜托你们和外面的官爷打听打听,有没有小燕子的消息?刚才金锁去问,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好担心小燕子啊。”   “难道小燕子冲撞了……”柳青铁青着脸:“你们好大胆子,居然去招惹旗人?你要我怎么打听?”外面那些光看衣服就知道是得势的旗人,可不比一般闲散八旗还能凑个近乎,更别说匆忙赶路的他们根本没准备好孝敬的银钱,能打听出个什么来。   柳红一跺脚:“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哥,小燕子要紧啊。”   “我有几两重,你不是不知道!旗人是那么好招惹的吗?!”他转眼看紫薇,大声的说:“小燕子以前什么事都跟我有商有量,自从有了你这个妹子就变得神秘兮兮了!你们来围场,无论要干什么,总应该告诉我们兄妹一声大家一起想个主意,更何况今天还有贵人到围场来……结果,你们完全瞒着我,简直把我们当外人,气死我了!”   紫薇本就没什么主见,又被柳青一骂,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是,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这么鲁莽,这么没计划……可是,小燕子好像很有把握,说她小时候是在围场附近长大的,对围场熟悉得不得了……”   “小燕子爱吹牛,你又不是不知道!”柳红哀叹一声,碎碎念:“她那个人,胆大包天、有勇无谋,花拳绣腿,功夫上学了点皮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是心肠热也是帮倒忙的多!你跟她拜了半天把子,还不了解她吗?怎么什么都听她的!”   兄妹二人一人一句,话里话外都在责怪紫薇,紫薇除了掉眼泪,还是掉眼泪。   “都怪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却没替小燕子想想她的安危!”紫薇又是内疚又是焦急,如今小燕子音讯全无,又记得当初那位官爷说的那句“擅闯围场的贼子”……小燕子现在到底怎么了样了呢?为什么带个口信也会这么危险呢?   “小燕子她会不会已经……”不能怪柳青想象力丰富,实在是过往见识的案例太多,一时间对号入座起来。   听到柳青这样一说,一直不敢往这个方向想象的紫薇一时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呸!呸!呸!哥,你别咒她呀!”柳红连忙啐着,“小燕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天有眼,会保护小燕子的!小姐别哭啊。”祈求着开解着,金锁拼命用帕子帮紫薇拭泪。   “金锁,这些年除了娘和你以外,好不容易有了个知心的小燕子,可以陪我说话解闷、讲心事。回想起来,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过得好快乐。早知道我宁可不认这个爹,也不要她去冒险。”紫薇把金琐紧紧一抱,哭着喊:“我好懊恼啊!小燕子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到底要怎么办啊?”   金琐拍着紫薇的背,此时此刻,实在想不出任何的话,可以安慰紫薇了。   “认爹?!”比较能抓重点的柳红瞪大了双眼,难道说……   帐篷内的四人咋咋呼呼,帐篷外的侍卫听得是一清二楚,多隆自然不会忽略掉这个明显的“线索”,于是,直接捅到了傅恒面前。   乾隆六年作为御前侍卫陪着乾隆“微服私访”济南的傅恒,将小燕子捅出来的“夏雨荷”和紫薇口里的“认爹”联系起来,位极人臣的都不是笨蛋,傅恒一边下令好好照顾帐篷里的四个嫌疑人,一边组织着措辞向皇帝所在的帐篷走去。   唉,为毛抓贼子会抓出个乾隆私生女呢?他的太平日子啊!!!   名分是要给的   惶惶不安中,四人被分别带到了独立的帐篷里,问询夏紫薇的人则是被乾隆闹得不安生的艾宏力。   多个女儿又不是多个老婆,这女儿还是前任留下的遗产,说实话,艾宏力在看够了小燕子和叉烧五的闹剧之后,暂时不想见识典型的琼瑶剧女主。   可惜乾隆没那么“洒脱”,更确切的说,因为他先入为主地认定小燕子是他女儿,现在又冒出一个推翻他想法的女人,要女儿更要面子的乾隆郁卒了、心理不平衡了。   夏紫薇对此一无所知,她走进帐篷后,发现里面就坐着一个把玩着鹦鹉的中年男子,听得旁人一句“启禀皇上”,脑中顿时轰然一响,整个人惊得一颤。   皇上?皇上!她居然见到皇上了?天啊!她的心擂鼓似的在胸腔里敲击,脸色顿时发白,眼睛直了。皇上,那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她从未谋面的亲爹啊!她简直不能呼吸了,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不等侍卫呵斥夏紫薇无礼,艾宏力挥挥手将其打发出去,他一个现代人,对于这些跪来跪去的古礼还不是很适应,无损大节的时候能免就免吧。   【哼,这么容易就被吓着了……】乾隆唧唧歪歪开始挑刺。   “夏紫薇是吗?”艾宏力打量着眼前的纯天然美女。   【白菜都给猪啃了啊!!!还是只啃了不想认账的猪。】   【……】你这是赤-裸-裸的妒忌嫉妒小心眼红眼病!!!   “是……是的。”紫薇再度一颤,听到皇上跟自己说话,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了,脸色苍白的厉害。   【小家子气,一点都不像满洲姑奶奶,怎么可能——哎呦!你这个妖怪、你这是犯上——哎呦!!!】   【明明是你这张脸太恐怖把小美女给吓着了!】   艾宏力和颜悦色地说:“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谢皇上恩典。”紫薇接触到皇上慈爱的目光,激动地心脏几乎从嘴里跳了出来,她无法移开视线,天啊!他的爹爹是那么的英俊、高大,那么的神气、威武!她心里想着,僵了片刻才记起规矩,谢了恩典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听说,你们私闯围场——是为了让你来认爹的?”艾宏力决定直捣核心,他的小心脏被美女看得那是扑通扑通乱跳——为毛他穿的是美女她爹啊!为毛!!为毛!!!   “是。”紫薇咽了口口水,才能压下越来越兴奋的情绪。   “你娘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艾宏力挑了挑眉。   【为毛是济南的大明湖?你不是一向喜欢江南美女的吗?怎么“饥不择食”地啃山东美女了?】   【朕不是为了美女去南巡的!!!】乾隆恼羞成怒地想挠他,可惜被一巴掌镇压了。   【你南巡就是为了找美女去的。】艾宏力蹂躏着巴掌下的鹦鹉,【该不会是微服私访的时候迷路迷到济南去了吧?】   【你才迷路、你全家都迷路、你——啊!!!谁准你拔我毛的!!!】   “是。”紫薇眼睛湿了,酸楚的回答。   “那你娘为什么不自己来?”对于这个问题,想必看了还珠的人都想知道,他也不例外。   【来了又怎么样,紫禁城是那么好进的皇帝是那么好见的?!】乾隆现在对夏氏母女怨气挺大的,毕竟艾宏力它教训不到,所以只能迁怒了。   “我、我娘……”紫薇红了眼眶,“我娘她已经……”   这姑娘的临机应变能力还是不错的,回答不出就把话题给岔开了,“你娘是什么时候走的?”   “去年六月。”紫薇泪水涟涟。   “你娘有没有告诉你,你爹是谁?”   “我娘从来不告诉我有关我的身世,直到去年她临终的时候……我娘交给我两件信物,一件是我爹亲自题诗画画的折扇,另一件是一幅《烟雨图》,我娘走之前再三叮嘱我,让我带着这两件信物到北京,一定要我和爹相认。”夏紫薇哽咽着,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诉说:“我娘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能见着我爹,要我问一句: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夏雨荷吗?还有一句话: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听到没有,小干干,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小干干?!】艾宏力逗着有些怔忡的乾隆。   【……唉……】乾隆其实是很感性的人,就算换了个身体变成一只鹦鹉也照样感性,【雨荷啊……】乾隆被感动了。   “唉……”为毛夏雨荷这个做娘的只是给了两件信物外加两句情话,为毛没有留下笔墨诉说心声、外加拜托乾隆妥善照顾女儿呢?其实这夏雨荷也是个不着调的吧。艾宏力用力地敲了下乾隆的鸟头,打得它一个扑棱,“那信物为何会在夏小燕身上?”   【说不定夏小燕也是朕的女儿呢?】乾隆对小燕子的印象很好,好到可以自欺欺人的地步。   “夏小燕?小燕子吗?”不得不说夏紫薇的领悟能力那是超级强大的,“我办完了娘的丧事,卖了房子,带着金琐来到北京。谁知到了北京,才知道要见我爹是多么艰难。在北京流落了好多日子,去过太常寺、也想过许多办法,可都行不通。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认识了充满侠气的小燕子,我俩一见如故,我就搬到狗尾巴胡问的大杂院里,和小燕子同住,两人感情越来越好,终于结为姐妹。”   【小燕子果然是个不错的。】虽然不是亲生的闺女,但侠肝义胆、有勇有谋、姐妹情深……反正什么词好他用啥词。【太常寺的官员该整顿整顿了,竟然让朕的女儿流落街头,这些尸位素餐的奴才BLABLABLA……】   这只又抽了。   “你和小燕子结为姐妹,她怎么会跟你同姓?”艾宏力不理会发神经的乾隆,决定听小美女讲故事。   “小燕子无父无母,姓什么、哪时生的都不清楚。她为了要抢着作我的姐姐,决定自己是八月初一生的,因为她没有姓,我觉得好可怜,就要她跟着我姓夏。”紫薇还是姐妹情深的,“小燕子、小燕子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她没有大碍。”艾宏力欣赏的点点头,是个有良心的。   “果然受伤了吗?很严重吗?都是我不好、不争气,怎么都翻不过那个大峭壁,只能让小燕子带着信物闯围场,我该知道的,围场里会有多么危险,我、我……”   “不用担心,已经让太医看过了,不过是些皮肉伤,修养一阵子就好。”看着挺严重,其实伤口没多深,就是——小燕子貌似挺怕疼的?观察过伤口的艾宏力安抚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济南,什么时候到的北京?”   “去年十月从济南动身,今年三月低才走到北京。”   乾隆听到这里,心中酸楚,【不准欺负我闺女,听到没?!否则——否则——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在北京混了两个月然后想出了个私闯围场的主意?嗯,打听了半天先去找的也是不管事儿的太常寺……这个便宜女儿需要好好调-教才行。艾宏力有些无语,不过,总比她们找对地方来得强,换成是宗人府,恐怕现在连块骨头都剩不下了。   “唉,是朕误了雨荷呀。”敢威胁他?艾宏力决定不给乾隆留啥面子,反正史书上写的不会是他的名字,“放心,朕一定会给你和你娘一个交代。”   【你闺女就是我闺女,我一定会昭告天下,给她们母女俩正式的名分的。】顺便把你的脸面丢到天下人面前。   【……】爱面子的乾隆噎了。   紫薇看着皇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整个脸庞都发亮了。   名分定下来了【修文】   能和皇帝商量家事的,也就是傅恒这位当今圣上的正经小舅子了,打发了夏紫薇去休息,艾宏力决定特事特办,立即传召傅恒,商量夏雨荷和夏紫薇的事。   披着乾隆人皮的艾宏力内心有些七上八下,他的清史是一塌糊涂,但傅恒这个人物他还是知道的——野史上说,他的漂亮老婆被乾隆这个花心男“和谐”过,还生了一个福康安——乾隆朝唯一的异性王。   当然,此刻艾宏力担心的并不是这则花边新闻的真实性,而是他这个“冒牌货”会不会被人揭穿然后绑在火刑架上当烤肉。   “当初朕接到太后懿旨,不得不匆忙离开济南赶回京城,”听着乾隆转述的故事情节,艾宏力完全照搬——呃,肉麻的地方自然是跳了过去:“本想回京后就下旨接夏氏进京,却碰上苗疆叛变,国事繁忙之下就把夏氏给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是十八年……”   【你就不会把人送到济南的行宫照顾?我看你根本就是临时起意调戏良家妇女然后吃干抹净不认账!】   【……】其实吧,他对山东美女真没啥兴趣,就是恐龙看多了突然见着个像江南女子的才女……于是躲雨变成了小坐、小坐变成了小住、小住之后那个啥……等他回到宫里重新见识到一堆正宗的江南美女……忘记掉盗版货也很正常的对吧……   【堂堂的大清皇帝,那么大张旗鼓的东巡,难道连个接驾的地方官员都没有?就算是微服私访,地方官员都是拿脑袋当夜壶用的,你们交往了几个月地方官员连个动静都查不到?!连个顺水推舟的事儿都不会办?就让夏雨荷没名没分地住在自己娘家?济南的行宫那是造给鬼住的么?】   【……都砍完了……】清空了某地官场的乾隆开始反省。   说起这事儿乾隆确实有点冤,他就是皇帝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走的匆忙哪想得起来把人送到行宫——这种善后的事情本就该是底下人妥善安排的。   结果,济南的官员因为贪污受贿被他一气之下砍了大半发配了个精光——被囚的被囚、上刑场的上刑场、被流放的被流放,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思讨好夏雨荷这个清高的女人啊,巴不得看她的笑话呢。   至于乾隆的随身人员,因为是微服私访,带的人手太少,光是乾隆吩咐下来的正经事儿都忙不过来,哪想得到济南的官员做事会这么不着调。   偏偏夏雨荷一家也是呆的。夏老爹是个酸秀才,对于这些规矩半点不懂;夏母是个没啥见识的妇道人家,也出不了什么主意;自命清高的夏雨荷又是个倔犟的,半点不肯求助亲族和济南官府。   后来,济南所有人都知道夏家小姐不守妇道、未婚先孕,夏家虽不是济南大户到底还有些亲戚,于是强烈要求把夏雨荷沉塘,夏老爹硬是拼了老命保住了女儿孙女,却是到死也不知道弄大自家女儿肚子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也或许,他是猜到了,却因为不能替夏雨荷要个名分,最终抑郁而终。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就是:夏雨荷的花样人生,以纯爱的言情剧开头、以萧索的杯具结尾、留下一个八点档给乾隆来收拾残局。   “是朕辜负了夏氏,也亏待了朕的沧海遗珠,如今总算失而复得。”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宏力直想吐血,夏雨荷关她鸟事啊,有本事变成鬼找乾隆本尊算账啊!为毛他替乾隆收拾这个烂摊子还得念叨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台词。   “可见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傅恒还是很擅长拍马屁的,哪怕自己的姐夫正和自己推心置腹地讨论他的出轨对象。   “只是,皇上是万民表率,不宜有太多韵事传出,济南这一段往事……当初既是‘微服出巡’,知道的人不多,此事传闻天下,只怕多事的人渲渲染染,对皇上和夏氏都是不利!”傅恒还是比较传统的,皇帝的风流韵事那也是风流韵事,私底下也就罢了,大告天下……皇上不是最爱面子的吗?!   就是皇帝不要面子了,爱新觉罗宗族还是要面子的,皇帝闹出私生女,史无前例!!!皇帝要给私生女正名,更是抽风!!!   哎,像他们做臣子的,既然谏言过了……就可以等着看好戏了。   【春和的顾虑确实有道理,朕乃万民表率,怎可因私情——】乾隆虽然变成了鹦鹉却一直没能接受现实,死要面子的他对于破坏自己名声的事情那是坚决反对。   看来他演的还不错嘛,都能蒙过这个乾隆的正经小舅子了,有些得意有些安心的艾宏力听到乾隆的回答,皱眉了。   【你万民表率,你全家万民表率。你就表率出个私相授受、表率出个始乱终弃、表率出个私生女,你还想表率啥?表率死不认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早就写进婚姻法了,香港的二奶阶层依旧光鲜亮丽地上报纸上周刊上杂志被人艳羡,也没见哪个觉悟高的检察官去控告那些富豪重婚罪嘛。   这种事,说的好听点叫“民不告官不究”,说的不负责任一点叫“清官难断家务事”,说的实际点——都是些有权有势的,吃饱了撑着和他们唱对台戏?!   对于男人来说,泡了个美女才女什么的,不过是则风流轶事。左右是你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勾引人家涉世未深的少女致使珠胎暗结却又始乱终弃——对爱新觉罗家姑娘的名誉没有关系,祖辈的男人风流些,也影响不了儿孙辈的男子婚娶。   倒是夏家——不能说夏雨荷一定没错,可她的行为势必影响到整个夏氏家族的子女婚嫁,这事不知道也罢,知道了总要做些什么,总归是个男人,就为了不让人说自己风流,让一个女子背全了黑锅……这种事,乾隆做得出来,他艾宏力可做不到。   更何况,又不是做不到两全其美——好歹养了那么多文化流氓,连指鹿为马、混淆视听都做不到的话,不如全赶回家种红薯去。   “夏氏为朕生养一位公主并抚养长大,朕岂能委屈了她。”不管乾隆的唧唧歪歪,艾宏力一意孤行、一锤定音:“朕决定追封夏氏为——淑妃,夏氏之女……过继到皇后名下。”   总不见得像琼瑶剧里写的过继给令妃那个小老婆养吧?琼瑶没常识,他艾宏力对于嫡妻养庶女是给庶女抬身份的基础常识还是知道的。   【皇后吗?哼哼……】乾隆对于皇后的印象不太好,但也不算太坏,想想皇后身边的养女兰馨,是个有规矩又贴心的,压下了把紫薇过继给令妃的念头,脑子不抽的乾隆还是明白这样做对紫薇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哼什么哼,猪才哼哼。】艾宏力拿着毛笔给乾隆挠痒痒,气得乾隆爪挠嘴啄呱呱乱叫。   “……”傅恒决定保持沉默,皇帝热血的时候,他绝对闭紧嘴巴,保持旁观态度。   估计那些闲着没事做的御史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找刺激,嗯,回头通知几个交好的让他们别凑这份热闹。   还有得通知一下跑去五台山吃素的太后,再请上和亲王弘昼,说起来很久没看到皇帝姐夫演出的猴戏了,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傅恒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春和,你即刻启程赶往济南,将夏氏迁回京城停棺静安庄殡宫,择吉日以贵妃礼安葬。”能者多劳,做事做全套——谁让艾宏力的清史不过关呢?说起乾隆朝他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大人物只有四位:和珅、纪晓岚、傅恒、福康安。   和珅今年10岁还在换牙期,纪晓岚是汉臣没资格参加围猎,福康安记得比和珅还要幼-齿一些……于是四选一。   “遵旨。”傅恒抽了抽嘴角,为毛他要一个人面圣呢?!看吧,好事没捞着,还被赏了个没油水的工作,呃,何止是没油水……挖坟、扶棺上京……真是晦气……   入宫(1)【修文】   在围场行宫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乾隆就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围场。   因为认下了紫薇,艾宏力顺理成章地将紫薇和金锁带进了皇宫,对于协助紫薇的柳青柳红小燕子,艾宏力也很大方地口头宣布了赏赐,让一旁的高无庸记着,回宫以后安排将赏赐送到大杂院。   至于受伤的小燕子,在太医表示已经治疗妥当、只需安静修养的保证下,柳氏兄妹聪明地领取了御赐的伤药,将小燕子抬到从邻居家借来的马车上,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大杂院。   小燕子自从昨天和永琪玩了会儿问答游戏之后,就今早被柳红摇醒了灌了一碗粥和一碗药,其余时间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永琪虽然有些担忧,却不得不跟着皇阿玛一起回京。对于紫薇才是妹妹小燕子只是个传信的使者这回事,他略微失落一下之后更多的是满心的欢喜。   已经有了一位侧福晋一位格格的永琪对于男女之事已然熟悉,于是下定决心诱拐这只天真可爱勇敢的小燕子,完全不记得今年年底的大婚事宜——真不愧是乾隆最心爱的儿子,叉烧之间永远是惺惺相惜的。   虽然昨天艾宏力说了让傅恒“即刻启程”前往济南办事,可等两人商量完“大事”、出帐篷一看,已经是漫天星月……于是艾宏力轻巧地将金口玉言收了回去,改成了明天随大部队回京、后天启程。   安排人家老公出差,总得让人先回家安慰一下老婆,他要做个讲道理的皇帝,想起来这一茬的艾宏力随手卖了个人情。   于是,不用急着赶路的傅恒跟着大部队一起回京。   因为是突然回来,没有通知,所以驻京人口都没啥准备,进皇宫的时候更没有迎接的列队。艾宏力想着还珠二里太后回宫、小燕子大闹天宫的剧情——口胡!完全就是胡扯!太后又不是像他这样突击回来的,那么多人迎接,早就有人通知了,咋可能闹出这么没脸的戏码?!   坐在皇帝的龙舆里,艾宏力透着纱帘的空隙,打量着前世需要门票才能进出的紫禁城,淡定的表情下是一颗忐忑的心。   虽然昨天蒙过了傅恒,可今天——或者说今后要面对的,是曾经跟乾隆裸裎相对的大小老婆,会不会被她们看出破绽?要是被拆穿了……艾宏力的小心肝嗵嗵地乱跳,连忙深吸一口气,干嘛自己吓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更何况还不一定会被拆穿,要相信自己的演技!   艾宏力自己给自己打气,然后灵光一闪,想到了夏紫薇已然仙逝的母亲夏雨荷,他可是“力排众议”地给了夏雨荷名分,既然这样就不要介意他拿夏雨荷做临时挡风牌啦——咱就演一个怀念旧情人的深情皇帝,等摸清了后宫的水深之后再个个突破?   万分庆幸乾隆的生母、现任的皇太后正猫在五台山吃素。   一路行进到养心殿,艾宏力被高无庸扶下了龙舆,随口吩咐了一个看似机灵的小太监通知皇后前来见驾之后,笃悠悠地走进上辈子花钱买了门票都只能远观的房子。   【当皇帝还真是享受啊。】艾宏力看着屋内的摆设,那个是罗汉床吧?艾宏力不是很肯定地猜测,然后坐了上去。   【……】被晃悠了一路的乾隆有些晕车,这会子扒拉在鸟架上装死。   “坐吧。”艾宏力看了眼跟进来的紫薇,有眼色的小太监立即搬了个椅子过来,紫薇谢恩之后坐下,金锁还是规矩地站在紫薇身后。   “你皇额娘是最重规矩的……”回忆着曾经看过或写过的清宫剧,艾宏力先给紫薇打一下预防针,对于皇后的印象来自于还珠的影视剧,不过鉴于他现在的形象更接近香帅郑少秋,他对于皇后的长相还是有一定的期望值的。   “启禀皇上,令妃娘娘求见。”   这女人跑得倒是够快……作为写过宫斗戏的编剧,艾宏力对于女人争宠的把戏还是心里有数的,这女人眼线不少嘛:“宣。”   正好,瞌睡遇到枕头,刚才还在想怎么处理掉那些熟知乾隆性情的宫人,这会儿就给他送来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心情正好的艾宏力对于这个从包衣奴才爬到皇贵妃、生了一个皇帝儿子的女人还是很好奇的。总之肯定是美人,否则怎么能叫乾隆这个老色龙念念不忘?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怀着期待见美女心情的艾宏力伸长了脖子用力瞅——然后冷汗一大滴!   为毛不是由赵丽娟扮演的温柔似水版令妃?那样的就算是蛇蝎美女我也认了,为毛出来个还珠三版的?!   不得不说,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艾宏力对于还珠三里面那个咋咋呼呼的令妃心有余悸,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曾送过八字评语“貌似貂蝉,形似落雁”,而那句貂蝉也是为了贴合落雁硬凑上去的。   咋咋呼呼的女人,年轻个20岁还能当活泼可爱看,32了还这样……我只有兴趣当英雄,没兴趣当奶爸。   【爱妃……】晕晕乎乎装死的乾隆自从见着令妃后马上精神抖擞,蹭得站起来了,然后意识到现在自己是只鹦鹉,又晕了过去。   让乾隆这个老色龙心心念念的就这种货色?那被乾隆嫌弃的皇后得挫成啥样?不会还是还珠三……呜呜呜,他宁愿要前两部里面戴春荣出演的皇后,不客气的说,还珠三那位更适合演太后。   突然,艾宏力很同情乾隆皇,当皇帝也不容易啊,说好听点那是后宫三千,可若换成这种货色——他艾宏力宁愿一夫一妻!!!   恐龙见多了会阳-痿,后院里翻版小燕子养多了那一样会减寿。   艾宏力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听着小太监通穿“皇后娘娘求见”时也只是无力地挥挥手,由一旁的太监会意地喊出:“宣皇后娘娘晋见。”   皇后乌拉那拉氏一进门就看见向来嚣张的令妃跪倒在地上,皇帝头也不抬地坐在上位,一旁加出来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姑娘家,顿时脸色一变。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嗯,前面那个声音听上去还不错,稍稍恢复了点信心的艾宏力一抬头,喝!这个更强,连头发都是白的!!!不是说你比弘历小7岁么,怎么就……呃,貌似白头发的跪后一点,前面这个黑头发的才是皇后?   可惜低着头看不着长啥样,因为看到了恐龙而心生畏惧的艾宏力吸了口气,是恐龙总要面对!!!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   “咳咳,”艾宏力清了清嗓子:“平身,赐座。”   “谢皇上。”   四重奏。   一不小心接收到令妃抛来的媚眼,艾宏力浑身一僵,机械地调转头去——叮!叮!   艾宏力眼冒红心,偶像啊偶像啊偶像啊……   【其实,小干你的眼部神经——啊,是你的审美观是扭曲的吧?】看着眼前的翻版赵雅芝,艾宏力抽了。   入宫(2)【修文】   【你才审美观扭曲!】要不是那张脸,他能一时失策把她封为皇后么。乾隆不爽的反驳,完全是厌恶的口吻。【嫉妒成性,心如蛇蝎,再美又如何?!】   【我看是你自己有偏见又缺心眼!】自从小时候看了芝姐演出的白蛇,艾宏力就变成了赵雅芝的忠实FANS,他崇拜的偶像不多,除了大侠就是芝姐——就凭皇后那张脸,他就护定了皇后。   嫉妒成性?不就是爱吃醋么,一贯奉行“听老婆的话跟党走”、 俯首帖耳于野蛮女友的艾宏力,对于美人吃醋——那算是事儿么?那是情调!   心如蛇蝎?能在宫里存活爬上高位的,哪位不蛇蝎?能蛇蝎过武则天、蛇蝎过慈禧不?!就算真有那么蛇蝎,也绝对蛇蝎不过乾隆。   时代造就杯具,宠妾灭妻按现在的讲法就是谋杀老婆、包养二奶,要是活在21世纪,乾隆就是个吃牢饭、把牢底坐穿的命,就算他老婆宽宏大量,他也得声名狼藉、净身出户。   【你那位魏美眉就小白兔了?皇后都是我派人通知了才知道我回来了赶过来的,你那个魏美眉难道是千里眼顺风耳狗鼻子?】这线人都买通到你身边来了,还有啥好说的。   【这……】乾隆眨巴眨巴鹦鹉的小眼睛,哑口无言。   【有心思关心你那些已经被我接收了的后宫美女,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艾宏力笑眯了眼,戳戳乾隆的小脑袋,【鹦鹉都能说人话,你到现在也只会呱呱叫,丢不丢人啊,还有,到现在都不会飞,你准备把自己当鸭子养?野鸭子还会飞呢。】   和乾隆交流完毕,艾宏力再瞄了瞄皇后,嗯,越看越美,说是四十有二了,可瞧着比令妃还年轻,这乾隆真是会暴殄天物。   暴的妙、殄的好,芝姐的神仙容貌是你这个凡夫俗子、有眼无珠的男人配得上的吗?   清了清嗓子,艾宏力决定先让自己的眼睛舒服些,“令妃啊,你先跪安吧。”哪凉快哪边闪,这家务事你就甭参合了。   更何况,根据乾隆的表现,这令妃恐怕是最熟悉乾隆的后妃之一了,还是少见为妙、不见最好。   “……臣妾告退。”令妃一愣,脸色刷地白了一下,起身回答之后,矫揉造作地用眼角勾了艾宏力一眼,那幽怨情长、那欲语还羞、那弱柳扶风……   寒!   下次再做这种动作,麻烦化个裸装,看见你眼角的皱纹也就算了——爱笑的女人都有鱼尾纹,可脸上掉粉就……忒恶心人了。   跟这种女人亲热,乾隆你丫的也不怕铅中毒。   艾宏力被看得浑身上下抖三抖,去吧去吧去吧,以后没招呼的就甭来凑热闹了,等这事儿完了一定要清理下身边的奴才,敢外向的一律罚去辛者库刷马桶。   打发完令妃,艾宏力又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大太监高无庸,于是不一会儿,养心殿除了高无庸这个奴才之外,就剩下一家三口外带一只鹦鹉。   “咳咳,皇后啊~”艾宏力面对偶像那张脸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是编剧混得是娱乐圈,可他是啥高度啊,勉强混碗饭吃而已,能这么近距离接触芝姐……的容貌那可是头一遭。更何况,这位还是乾隆的大老婆——考验他艾宏力演技的时候到了!咋都不能在偶像面前漏气啊。   “臣妾在。”皇后乌拉那拉氏面无表情地回应。   难为皇后能把温柔似水、英姿飒爽的芝姐演绎出冰山的风情,可是,他不想做泰坦尼克……   艾宏力有点窘,昨天跟傅恒说的时候那是当说故事了,现在为啥就那么别扭呢?唉,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艾宏力简要概括地述说了一下他和夏雨荷的渊源、夏紫薇的身份以及他的处理方案。   “……是朕对不起她们母女俩,委屈了夏雨荷也委屈了紫薇啊。”艾宏力决定给自己脸上贴点金箔,塑造一下知错能改的明君形象,“雨荷因朕而孤苦半生,朕总得给她一个名分,至于紫薇就过继到皇后你这儿,正好也教教她宫里的规矩。”   “皇上,恕臣妾忠言逆耳。”皇后忍了忍,终于还是憋不下那口气,“仅仅凭一把折扇、一幅字画和几句口述……恐难以服众。”总算在紧要关头,忠心耿耿的容嬷嬷拉了下皇后的衣袖,才没让皇后说出更激烈的话。   紫薇的脸色白了白、眼眶红了红,一脸幽怨、无奈、感伤……地看向皇上。   【哼!什么忠言逆耳难以服众,就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朕认女儿要她来管!哼哼哼,朕当初怎么会觉得她是个好的让她当了皇后呢,结果弄得后宫不宁,今天少个答应、明天常在投井,还尽克扣令妃的东西!!!】   你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吧,艾宏力不给面子地直戳重点,紫薇小美女的确惹人怜爱,可惜现在我是你爹、你是我女儿,就别用眼神勾引我了!   【孝贤死了之后,你没封她做皇后之前,你一个儿女都没蹦出来,封了她做皇后之后你才又开始有新的儿子女儿,她要真像孝贤那么“贤慧”,哼哼……】   清史他是不熟悉,但研究过乾隆后宫的他还是心里有数的,按他的观点,孝贤在对待乾隆子嗣的问题上,绝对不是持啥宽大政策——否则为毛她一死,之前那些嫔妃就能生能养了?!只不过她手段比较高,而这个长相形似赵雅芝的皇后……咳咳,需要培训高级宫斗技巧。   想到皇后的下场,艾宏力觉得手又有些痒痒,看着怒视皇后的乾隆那身光鲜亮丽的鸟毛,嗯,夏天了,长那么多毛干啥,不如拔下来凉快凉快?   “就依皇后所说,昨日朕已令春和为雨荷迁坟,那就等春和回来再下明旨。”   天大地大偶像的面子最大,反正夏雨荷和夏紫薇都等了十八年了,再多等十天半个月的也没差。   “紫薇,先见过你皇额娘吧。”艾宏力决定不参与女人的战争,让她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内战算了,“皇后,紫薇就先安排在你那里学规矩,等发了明旨之后再搬到公主所吧。”   “臣妾遵旨。”皇后虽想着祖宗规矩汉女不得入宫,可这后宫满眼的……也不缺个追封的夏雨荷,也罢,左右她也多一个女儿,看皇上的样子还是挺上心的,养着也就养着吧。   “紫薇叩见皇额娘。”被皇后说得坐立不安的夏紫薇忙起身,到皇后面前行了个大礼。“皇额娘吉祥。”刚才见识过那几位给皇上请安的过程,紫薇又连忙补了一句。   虽然对于皇额娘质疑自己的身份有些不舒服,紫薇依旧敬重着这位母仪天下的女人——像小燕子那样无视等级差距、对上位者没有敬畏感的神人毕竟不多。   “金锁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跟在紫薇身后的金锁强敛着忐忑的心情,跪下去磕了九个头。   “起来吧。”皇后见着紫薇柔弱的模样,有些不喜,面上却也没显什么,只是暗自打算要好好地教教紫薇的规矩,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架势。   入宫(3)【修文】   “只是这多一位公主,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既然赞成了,皇后考虑的自然更多些。“紫薇是壬戌年出生,按日子比她年长的也只有已出嫁的三公主和敬,紫薇该是排行第四,若紫薇封了公主,其他公主的玉蝶都要跟着改……”   这皇子公主出生后都会被记入玉蝶是第几子、第几女,皇子还好,看着能成活的都会给起个名字,这公主却是出嫁之前才会有封号,平时都是按排行称呼公主,得宠的才会给起个闺名。   这排行若往下顺延……   现在纯贵妃的四公主得改叫五公主——原来的五公主却是殇了,纯贵妃近年来身子不爽利看着是不大好了,再碰着这事儿……总是有些膈应人。   忻嫔的六公主去年薨了,那顺延下来就该改为七公主,这样一来,恶心的就是生育了七公主的令妃。   想到能恶心恶心一贯飞扬跋扈的令妃,皇后决定不反对了,不仅不反对还得给皇帝想个对策出来,“即如此,不如分封了各位公主,这样底下人也不至于因为公主的排行更改而在称呼上乱了套。”   有封号那就得称封号了,当然,薨了的还是称排行,所以——七公主薨了。皇后在不吃醋不生气的时候,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此计甚好。”原来艾宏力听着皇后说的脑袋整整大了一圈,现在有了妥帖的解决方案,自是赞成。   不愧是偶像啊,这脑瓜就是灵光。艾宏力与有荣焉地傻笑。   【哼哼……】乾隆不阴不阳地哼唧了几声,看着越靠越近的毛笔头,还是沾着朱砂的——咱不哼了行不。   【那可是你女儿!】艾宏力没啥好气得晃了晃毛笔头。   皇帝要认个女儿真是麻烦!   说起来,还珠原剧里那堆人强烈要求皇帝把亲女当义女收,恐怕也是为了这事儿吧,多个妃子多张玉蝶——小事儿,多个公主玉蝶全改——大活儿。   光改玉蝶还不行啊,底下人也好、皇亲贵戚也罢,都得跟着改口啊,这问题可够大的,难怪没人肯赞成这回事——谁喜欢给自己添麻烦?   否则按还珠原剧的剧情,宫外的小燕子在围场喊的那句话,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都全了,八卦党酱油党连坟都不需要挖,就能打听到这段绯闻八卦;宫内的令妃那句“鼻子眼睛眉毛跟皇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传得风风雨雨邪邪乎乎,连皇后都引来了,还指望大家都懵懵懂懂?   收义女这种行为,根本是一叶障目、掩耳盗铃、指鹿为马、亡羊不补还滥竽充数的行为!就蒙了皇帝一个人,整一出清朝版的“皇帝的新衣”,不同的是,没有那个诚实的孩子。   乾隆在紫禁城看小燕子演猴戏放松精神,整个北京城的官员百姓拿皇家的笑话当下饭菜。   人活一张脸!幸亏他没走剧情路线。   “高无庸,替朕传旨礼部拟公主封号备选。”喜欢看戏是吧,喜欢看皇帝演猴戏是吧……那就等八月份万寿节的时候,让乾隆这只小鹦鹉表演节目娱乐大众!   “奴才遵旨。”   “紫薇,你当初找的太常寺,是哪位官员啊?”礼部那是正常工作,小鞋嘛自然要送给该送的家伙,皇帝教训人那也得师出有名——当然他也不介意甩个莫须有下去坑人,谁让他现在是皇帝呢?   你说当明君?人贵有自知之明,就他的资质和肚子里那点货色,在相对来说公平的现代都混不出个五四三来……穿到清朝手握大权,那绝对是小人得志不可一世!能不做个昏君就很不错了。   “回皇阿玛,当初紫薇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听闻太常寺管辖‘礼部典制’,想着……”紫薇点头,到底是烂好人一个,暂时还没学会告黑状:“是紫薇鲁莽了。”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紫薇这无心之语,却是最高级的眼药。   金锁没有紫薇那么喜欢“委曲求全”,再说那梁大人确实很坏,坏人做官可是会祸害百姓的,她们没事是她们运气好,不代表所有人的运气都能跟她们一样好:“我和小姐去太常寺好几次,都没有见着梁大人,后来才知道,梁大人为了儿子娶媳妇的事,一个多月都不上衙门。小姐和我只好参加梁大人的喜宴,希望能见到梁大人……结果被梁大人连骂带赶地轰了出来。”   金锁对这事儿耿耿于怀:“后来碰到了小燕子才知道,那新娘是梁大人家强娶的,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新娘子委屈地上吊,幸亏小燕子——!”总算知道小燕子那“走动走动”不是好事,没说出来,又想起小燕子走动的是新娘子家,心中对小燕子有些不喜了。   皇后看了眼站在紫薇背后的金锁,想说什么,却是挑了挑眉毛继续闭嘴了。也罢,这养在宫外又有那么个娘亲,总是差些规矩的,回头得让容嬷嬷好好调-教调-教。   反过来想想,紫薇这么个软脾气的,若没有个护主的忠心丫鬟,恐怕……这金锁是个不错的,等调-教好了规矩也就是了。   “儿子娶媳妇,他这个当爹的一个月不上衙门?”艾宏力挑了挑眉,看了眼皇后,印象里这家伙貌似是皇后的人手,原剧里两个丫头被丢到宗人府的时候还……   【这姓梁的是宗室子弟?】艾宏力文不对题地问了一句,他好歹还知道能进宗人府的都姓爱新觉罗,貌似姓觉罗的都不行。   【应该是个汉官。】乾隆一头黑线,印象里太常寺的主官是个汉人。   【……】这会换艾宏力无语了,再看看皇后,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那谁谁,你就胡编乱造吧,难怪还珠原剧里皇帝要收义女这宗人府吭都不吭一声,这太常寺的汉官都能跳槽到爱新觉罗家执掌的宗人府去威风了——还反啥清复啥明啊,宗人府都有汉官掌管了,直接和平演变得了!   “这御史都去喝喜酒了么?”艾宏力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高无庸也好,皇后也罢,总会把这话捅出去,之后的事儿嘛——就等弹劾的奏折了:不是弹劾这梁大人的,就是弹劾同行的,他就等着看戏喽。   小事不决问百官,大事不决问乾隆,他么,醉卧美人膝的日子不错、潇洒江南游的未来更美好。虽然少活了近20岁,可提前享受有美人相伴的退休生活,还不用担心金钱问题……好吧,他还是想回去……   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的狗窝,同理,乾隆这具皮囊再好,也好不过原版的艾宏力。再说,百多年前皇帝过的日子,真能美好过几百年后的普通老百姓?有人伺候是好,可到底落后了百多年的科技啊!   容嬷嬷的决定   翊坤宫正殿内   “从今儿起,你就住翊坤宫的偏殿,容嬷嬷,通知内务府安排一下人手——就按着和硕公主的份例。”皇后打量着正襟端坐的紫薇,“至于称呼,明旨没有颁布之前,就先称呼为夏姑娘吧。”   长相挺周正的,正是天然去雕饰的二八年华,清水芙蓉又带着书卷气,却是没有满洲姑奶奶的威风,感觉有些小家子气了。   倒是那个明眸皓齿的小丫鬟感觉更大气些。   “嗻。”容嬷嬷回应。   “谢皇额娘恩典。”紫薇赶紧起身福了一礼。   “你受你母亲遗命进京的事,皇上虽然会公告天下给个说法,但这私底下……总是会带累了你。”皇后喟叹一声:“你的行为举止、生活小节,他们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口口相传,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传成轩然大-波……所以,别的公主能放松减免的,你却不能有丝毫马虎,一旦行差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皇后脸色一正,严肃地说:“既然进了宫,以后又是封公主的,你就得有公主的规矩气度。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风范,绝对不可作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损害皇家威严。”   “是。”紫薇有些嗫嚅的回答,皇后是那样的高贵典雅又充满威仪,那番训诫的言下之意,让她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听着皇后话里话外地点到自己的娘亲,紫薇不禁将娘亲和眼前皇后比量一下,越发觉得皇后雍容华贵,就像书里描写的那样: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恍若洛神赋中所绘神女一般。   “至于你的婢女……”皇后皱了皱眉头,“明天先去内务府,把手续身份办全了,学好了规矩再给你使唤。”   “是……”闻言紫薇哀怨地看了皇后一眼,见着皇后一脸庄严,有些瑟缩地低下头。她在这宫里人生地不熟,只有一个金锁,如今连金锁也要离开了吗?   站在紫薇身后的金锁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她贴身伺候着的,还从没分开过。   “怎么,不服气?”皇后一挑眉,“这宫里就没有不从内务府学规矩的宫女,再者,公主坏了规矩最多被训斥几句,这宫女最少也得挨顿板子。”   被皇后的话吓到的紫薇脸色一白,摇了摇头,“紫薇、紫薇代金锁谢过皇额娘。”   “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就得跟着嬷嬷学规矩了。”皇后喝了口茶,“容嬷嬷,通知内务府,今天就给姑娘把身量量了,先加紧赶制几件素服出来。虽说满人守孝百日即可……到底还是把这素服穿满二十七个月吧。”   “谢、谢皇额娘。”紫薇到底是个冰雪聪明的,闻弦歌而知雅意,感激地看着皇后,原来这高高在上皇后也不是凛然不可亲近的……   摆了摆手,皇后继续吩咐:“金钏、玉钏,你们伺候夏姑娘去休息吧。”   “嗻。”金钏、玉钏向皇后福了福身,莲步轻移地行到紫薇面前行礼:   “金钏见过夏姑娘,夏姑娘吉祥。”   “玉钏见过夏姑娘,夏姑娘吉祥。”   “免礼。”紫薇先端坐着受了礼,再起身向皇后行礼,“皇额娘,紫薇告退。”   皇后挥挥手,看着紫薇她们退出大殿,抬头搭在容嬷嬷伸出的手腕上,起身缓步向寝宫走去。   “嬷嬷,你觉得如何?”这紫薇虽然满身书卷气,只是那身气度修养还比不上普通的大家闺秀。想来有那么个眼皮子浅的亲娘……教养出个只有皮相、没有骨相的女儿也是正常。   “娘娘,这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这位又是打小养在宫外……”容嬷嬷客气地评论。   “总算,皇上还记得把人放在我翊坤宫名下。”皇后自嘲一句,“嬷嬷,紫薇的规矩,那些该改的该补的该会的,一定给我盯紧了。”   “嗻。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交给您一位规规矩矩、仪态大方的公主。”容嬷嬷安慰着,“娘娘,瞧着今儿个皇上对那位的态度,怕是有些……”   “嬷嬷,这凤印可还在她手里呢。”皇后恨恨地念叨。   “娘娘……”看着娘娘从奶娃娃一点一点长大、然后成亲、接着封妃立后,原以为是苦尽甘来,却没想到——容嬷嬷一想起那个狐媚子就咬牙切齿。   那狐媚子踩着主子爬上龙床,元后贤惠提了她做贵人,没成想,这祸害竟跑去元后的死对头慧贤的储秀宫去“祭奠”、“怀念”皇贵妃,借着机会同住在咸福宫的皇上套近乎,愣是让皇上认为她是个贤惠人,晋封成令嫔。   那时候,得宠的主子都安排在西六宫里:元后住长春宫、嘉妃住永寿宫、纯贵妃住启祥宫、娘娘住翊坤宫、慧贤住过的储秀宫封宫、咸福宫皇上自己住。   元后面上贤惠地附和皇上,说晋了嫔就是一宫主位,没得和人挤着住不了主殿委屈着,就那么一甩手,刚晋位的令嫔就被打发到东六宫的延禧宫去了。又说令妃是个善心人,拿话堵着她,硬是让那祸害禁足在延禧宫里替慧贤那只狐媚子抄经念佛。一来二去皇上见得少了,皇上也就把这祸害就给彻底忘在了脑后。   只是这狐媚子名堂多,愣是在元后灵堂里当着皇上的面演了出鬼哭神嚎,偏偏皇上就吃她这套,这祸害无功无妊地居然就晋封到了令妃,顺带因为她的表现,皇上居然不满起大阿哥和三阿哥来,当着众人的面发作一通,结果大阿哥抑郁而终,三阿哥也萎靡起来。   自从娘娘被册封为皇后之后,这祸害没少兴风作浪泼脏水塞小鞋,皇上还就偏帮偏信了她,眼见着皇上一天比一天不待见娘娘,偏偏五格格又去了,要不是当时又怀上了十三阿哥,真怀疑娘娘是不是会走元后的老路。   前年,那祸害前脚生下十四阿哥,娘娘的十三阿哥就殇了,还趁着娘娘哀伤过度,进了谗言把住了属于娘娘的凤印,弄得好像她才是后宫之主,三天两头地抹黑娘娘、抬高她自己。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一介包衣奴才,就是飞上了枝头那也成不了凤凰。   幸好那十四阿哥见天地生病,太医都说了,十四阿哥“体虚”——哼,让你折腾,把阿哥折腾完了你哭去吧。   今天瞧着皇上的样子,像是厌恶了那个祸害、又开始对娘娘上心了……容嬷嬷在底下瞧得分明,在娘娘还是娴贵妃的时候,皇上对着娘娘就是那副神情。   可十几天前,皇上陪着夭折了长子的五阿哥出宫围猎散心的时候,还对娘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又想起住进偏殿的紫薇,难道说……这位是娘娘的福星?   容嬷嬷决定,对紫薇和颜悦色些。   金锁的心思   翎坤宫侧殿   “金锁,你也坐吧。”紫薇拉着金锁坐下,金锁连连推托。   进宫也就是小半天,可规矩看了不少。在宫外,因为小姐不在意、好相处,她做些逾矩的事情没人管,可在这规矩大如天的皇宫里,就算她没学过宫规也知道,这主子奴婢是不能平起平坐的。   “那——”紫薇听了金锁的解释,联想到外间那两个皇额娘钦赐的宫女,万一让她们看到了……   “要不,你就坐在这脚踏上吧。”紫薇指着罗汉床下边低矮的脚踏,今儿累了一天,明天又是暂别的日子,还是让金锁坐着陪她说会儿话吧,“你明天一走,在这宫里我可是找不到人聊天说心事了。”   这半天的功夫,她也看明白了,这皇宫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皇阿玛虽然给了她们母女俩应得的名分,却没有像她想象中那么宠爱自己;皇额娘又是严肃较真的人,虽然接受了自己也不易亲近;如今金锁也得离开去学规矩,在这宫里,她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想着在大杂院的热闹日子,紫薇有些悲哀,开始怀疑她这个父亲认的到底值不值得,又想到若是不认,她就得继续过那种漂泊无依的日子。大杂院虽然热闹,却不是自己家,住在那里的时候总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更何况他们也是三餐饱两餐饥的,最近靠着她当了首饰得了银钱才稳定下来,却也撑不了多久,她也没有那么多首饰可当。   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吗?   “小姐,金锁一定会尽快学会规矩回来伺候您的。”坐在脚踏上,金锁听着紫薇絮絮叨叨地说着心事,尽力安慰着。   她的小姐,从小被夫人教育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扮男装从济南进京的时候,也常被称赞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是,夫人把小姐保护得太好了,让小姐根本意识不到人心险恶。   那个小燕子,明明就是鸡鸣狗盗之徒,嘴上说着劫富济贫,事实却是跑到苦主家里去走动,虽然让她意外地救了那个新娘一命,可是说到底,当初她“走动”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正义”的。   小姐偏偏信了她,还跟她结拜成姐妹,天哪,九泉之下的夫人若是知道小姐跟个宵小之辈结拜,还让她跟着夫人姓夏,夫人怕会气得再死一次吧?   单纯的小姐还把身世全部告诉给了小燕子,又让小燕子带着那两件信物去闯围场,虽然她感动于小燕子“为姐妹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精神,可更多的是后怕:若是小燕子带着信物一去不回又如何?毕竟当初小姐述说身世的时候,根本就是“事无巨细”的!   幸好皇上英明、小姐福大,竟让她们在下山的时候被请了上去,还让小姐直接见到了皇上——一定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小姐顺利认亲。   现在入了宫,有宫墙挡着,总算是和小燕子分开了。小姐要是再跟小燕子这个混混呆一块儿,肯定会被小燕子拐带着学坏了,就像大杂院的小孩子一样!小燕子和柳家兄妹用“卖身葬父”骗人钱财还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呸!骗子就是骗子!   就小姐这么纯善的人才会相信小燕子那套,还当了夫人留下的首饰去接济大杂院,结果住进大杂院之后,倒像是大杂院接济小姐一样的,哼!   大杂院老老小小那么多人确实是靠柳家兄妹和小燕子卖艺偷窃得来的银两生活,但是,那不是他们愿意的!   没收留小燕子之前,大杂院收留的老弱孤寡,总是有人过来接济给点活儿做,或者将几个身体好的找去做学徒当长工,都是正儿八经的活计,柳家兄妹也是规规矩矩地在天桥卖艺讨生活。   后来收留了小燕子,她见天地闯祸,把接济大杂院的善心人得罪了个精光,又带着大杂院的小孩去做小偷小摸的事儿,害得周围的邻居都不待见大杂院的人,也就没人再找大杂院的孩子去做工了。   偏偏小燕子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别人说不过她还经常被她绕晕了,她又有是非不分的柳家兄妹护着,大杂院的小孩在她的影响下,觉得小偷小摸比给人做工来钱快,很是拥护她。   渐渐的,大杂院就只靠着柳家兄妹和小燕子他们偷拐蒙骗得来的银两过日子,大杂院的老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就不说什么,有心学好的孩子也因为小燕子的强势不得不继续过偷鸡摸狗的日子,时间长了到底还是有怨言流出。   这小燕子就是个祸害!   小姐寻亲的事尘埃落定,不用在担心这个忧虑那个,金锁重新回想起这半年多来的风风雨雨,把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组合在一起后,内心对于小燕子的评价那是唰唰唰地往下降!   只是,她的小姐却一心以为小燕子是个好的,又因为小燕子替她带信导致受伤,感动莫名、内疚不已。   幸好现在小姐住在宫里,小燕子呆在宫外,这皇宫又不是能随便进出的,嗯,千万不能让小姐和小燕子见面了,万一连累了小姐的名声,哭都没地儿哭去。   “小燕子伤那么重,不晓得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好点了,我都不能照顾她……”紫薇对小燕子的歉疚感那是排山倒海连绵不绝。   “小姐,皇上让太医给小燕子医治过了,太医都说小燕子伤不重,修养些日子就好。”金锁拉着紫薇的手,“太医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医生了,既然他说小燕子没事,那小燕子就肯定会没事的,小姐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她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地去闯围场,她的伤,是为了我才受的。”紫薇看着金锁,“我和小燕子结拜的时候说过,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现在受难的是她,该享福了却没她的份了。”   “小姐你可不能这样说,小燕子他们走的时候,皇上赐给了他们好多东西的,他们以后可是吃穿不愁,这也是享福嘛。”金锁连连摆手,“再说,皇宫的规矩那么多,真让小燕子进来,以她的性子,恐怕——”   紫薇听罢,想了想小燕子跳脱随性、不拘小节的性子,那般的自由,令人心生向往,而皇宫,却是最没有自由、最讲规矩的地方……   “小姐,金锁明天要去内务府学规矩了,”金锁拿出一个贴身收藏的小包袱,里面是一些银票和碎银子,“上次当了首饰,给了大杂院一百两,剩下的全在这儿。”   当着紫薇的面一一点清,金锁有些语重心长地交代:“听天桥说书的说过,大户人家的主子收奴才的时候,是要给见面礼的。小姐初来咋到的,还是使了银子,省得被怠慢了。”   听着这话,紫薇原本有些不喜,转念一想,却又是在天桥听人说过这些子规矩门道,只能暗自气闷,却也记在心上,“只是,该给多少呢?”给多了,这银子本就不多;给少了,恐又被嫌弃笑话。   “要不,直接按人头分了?”金锁出着主意,“或者,等嬷嬷教规矩的时候先问问?”   “也好。”紫薇点点头,终于得偿所愿认了爹也入了宫,想象中的好日子才刚开始,为什么她却没有欣喜若狂的幸福感呢?   叉烧五一探小燕子   柳家兄妹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燕子搬回了大杂院,刚安顿下来没多久,之前皇上金口玉言定下的赏赐就到了。   “上谕:赐黄金五十两给夏小燕姑娘。”   “上谕:赐百年人参一支给夏小燕姑娘。”   “上谕:赐上等燕窝十份给夏小燕姑娘。”   ……   “上谕:赐会宾楼一座给柳氏兄妹,钦此。谢恩啦。”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柳氏兄妹并大杂院众人跪地谢恩,从宫女手中一一接过赏赐的地契药材以及金元宝。   “哥,我不是在作梦吧?”柳红有些晕乎,往柳青身上捏了一把。   “哇!”同样晕乎的柳青被捏得一蹦三丈高,“干啥啊你?!”   “痛不痛?”   “你当我死人啊怎么可能不痛?!”柳青委屈地吼回去。   “真的痛?”柳红一脸梦幻地看向柳青:“那这些都是真的罗?我们不是在作梦?”   没等柳青柳红继续发表初为暴发户的感想——   “哇!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睡得昏天暗地的小燕子隐约间听得外面的传旨声,又是多次提到“夏小燕姑娘”这个称呼。不得不说,小燕子的理解能力非常强大,立刻就把这夏小燕和自己联系起来,再听得好像赏赐了很多东西。   于是伤口不痛了、头不晕了、脚不软了——噌地一声从内室窜了出来,看着堆成一堆的好东西,开心地扑过去,东摸摸西摸摸开心地不得了。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小燕子感到幸福极了,“我没有做梦吧?”   闻言,柳青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小心戒备地盯着小燕子,以防再遭黑手。   小燕子拿出一个金澄澄的大元宝,“哇,金元宝诶!”张嘴咬下,然后盯着金元宝上的压印笑得见牙不见脸,感叹了一句:“是真的金元宝啊!”   传旨的太监小柱子看得眼睛一抽,就听得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咦?小燕子,你伤好了?”   不等小柱子回头,永琪带着福尔泰和胡太医大步踏进了大杂院,朝小燕子走去。   “奴才见过五阿哥,五阿哥吉祥。”   “奴婢见过五阿哥,五阿哥吉祥。”   这头太监宫女刚跪了一地,那头大杂院的众人也不是呆子,不管这人是哪府的阿哥,都是他们得罪高攀不起的,又是齐刷刷地矮了一截:“草民叩见五阿哥,五阿哥吉祥。”   两耳不闻身旁事、一心只抱金元宝的小燕子正乐得发痴,冷不丁被一旁的柳红给拉趴下,手旁的金元宝弄撒了一地。   “柳红你干嘛啦?啊!我的金子!”   永琪有些好笑地看着小燕子捡拾金元宝,真是……好率真的姑娘。   小燕子睁着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我捡我捡我捡捡捡,眼疾手快地收拾掉散落的元宝,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沾上灰尘的金元宝,然后“一二三四”地数数,完全沉浸在小财迷的状态里。   “咳咳!小燕子——!”依旧跪在地上的柳红瞥了眼依旧含笑的五阿哥,又拽了拽小燕子的衣袖,这次小燕子有所防备,手一抬,“……十三、十四、十五……”   柳青抽了抽嘴角,大吼一声:“小燕子!”   “在!”跟着柳青学过功夫的小燕子对于柳青的狮子吼还是有些条件反射的,抬头,看着柳青,“柳青你干嘛啦?没看到我在数元宝啊!”   没等柳青说什么,又低下头去,然后:“咦,我刚才数到哪了?”小燕子挠挠头,迷糊地眨了眨眼睛,看看堆成几堆的金子,“啊!!!柳青都是你的错!!!”   “扑哧——哈哈哈……”永琪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这小燕子真是可爱,事事出人意料,就如她第一次出场那样。   “笑什么笑!”盘腿而坐的小燕子恼怒地转头,“诶?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低头看了看身前的金元宝,又抬头看了看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再低头——唰地一声把金元宝拢在自己身后藏起来,一脸警惕外加张牙舞爪。   “哈哈哈哈,小燕子你真是……真是……”永琪被小燕子的反应逗得捧腹大笑,一旁的福尔泰和胡太医也忍俊不禁。   “有什么好笑的嘛。”知道被嘲笑的小燕子嘟囔着,又恨恨得瞪了他们一眼,转念一想:“诶,我认识你吗?我说嘛看你挺眼熟的——啊!你是那个射了我一箭的坏人——唔!”   柳红大惊失色地捂住小燕子的嘴巴,胆战心惊地看着五阿哥,阿弥托福如来佛祖,小燕子这个家伙别的不行得罪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强大,希望这位贵人不会因此生气才好。   “对不起对不起,小燕子不懂事,五阿哥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燕子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呜呜呜呜呜——”看小燕子挣扎着想说话,柳红捂得更严实了,向来宠爱小燕子的柳红此刻真想狠狠揍小燕子一顿。   被人射了一箭那也是小燕子私闯围场在先,要不是情有可原,这小燕子恐怕早就变成死燕子了,还敢骂人?!小燕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柳红眯了眯眼,不能再放任小燕子再这样顽皮下去,她这个样子早晚会闯下滔天大祸。   “柳红你干嘛啦!”在柳红怀里做扭股糖小燕子终于挣脱出去,一脸愤愤地看着柳红:“你竟然不帮我偏帮着那个伤了我的坏人,真是没义气,我可是挨了一箭差点死翘翘诶!”   “哼!差点死翘翘?”柳红和小燕子鼻子顶鼻子、额头顶额头,“那现在在我眼前活蹦乱跳说我没义气的小燕子是那只?”你要是真重伤就天下太平了,柳红被小燕子说得心头火气。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柳青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无奈当起和事佬来。   “闭嘴啊你!”小燕子、柳红呛声。   小燕子顺杆爬   “都跪着干什么?”被小燕子忽视并鄙视了个彻底的永琪看了看四周,发现那太监宫女和大杂院的百姓依旧跪着,忙让人起来。   “五阿哥,要不,您到院子里坐坐?”柳红见永琪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想走的样子,松了口气,却也琢磨不透他的来意,“哥,你带着小燕子到院子里休息一下——小燕子,这些东西我会收拾的,你先去院子里坐着,你的伤还没好透呢就别折腾了。”   这永琪是来看小燕子的,虽然柳红也知道男女有别……不过就小燕子那不拘小节的样子,算啦,不出大格就行,反正有大哥看着,总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后院,小燕子大大咧咧地朝凳子上一坐,半点招呼永琪的意思都没有。一旁的柳青抽了抽面皮,虽然永琪没有因小燕子的无礼而发作,但他带着的那两位大人却是脸色一黑,尤其是那年长的……   柳青招呼着永琪他们坐下,自己却有些坐立不安,最后一拍脑袋,这招待客人总不能让人干坐着:“五阿哥您先坐着,我去拿茶水。”   抬脚就出了院子,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永琪看着眼前生龙活虎、朝气蓬勃、活泼娇蛮的小燕子,和昨天那个楚楚可怜、气息奄奄仿佛弱不禁风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他甚至是带着一丝痴迷地看着小燕子,宫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女子,让他不由觉得新鲜,更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咳咳……”对永琪的表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福尔泰,善解人意地出声:“小燕子,这位是当今圣上的五阿哥。”   “五阿哥?哼!不、认、识!”小燕子白了他一眼,那一箭射得她痛个半死,瞄了瞄两手空空的永琪,小燕子别过头去,“哼!”   永琪朝想继续说什么的福尔泰摆摆手,温和地说:“你身体好些了吗?伤口还在痛吗?”转头对着胡太医:“胡太医,小燕子这儿的平安脉不能断,知道吗?”   “嗻。”胡太医撇撇嘴,这姑娘也就是皮肉伤失了点血,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大碍,只要不自己折腾自己,按着他开的方子把皇上御赐的上等药材捣腾光了肯定好,偏这五阿哥大惊小怪。   虽然还在生永琪的气,但小燕子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在意的,乖乖地让胡太医给自己诊治。   平静下来的小燕子感受着永琪有些肆无忌惮的目光,再是大大咧咧也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又想起昨天中箭后被他抱着……脸上更是瞬间火辣辣地烧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乱了频率。   恼羞成怒的小燕子瞪了眼永琪,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流氓!   小燕子那一眼,似嗔似喜,看得永琪心中一荡,低喃一句:“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又惊觉似有唐突,不禁微微懊恼,“昨天真是抱歉,我明明看着一只鹿,一箭射出去才发现你在那里,把你给伤了……”到底是养尊处优的阿哥,能说句“抱歉”已是极限,这“对不起”三个字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口。   小燕子哼哼了两声,虽然有些恼恨被人射了一箭,又觉得一个阿哥跟自己道歉很长面子,嗯,看在他带着太医来给自己看诊,她就大人大量地原谅他一下好了,“算啦算啦,你也说你不是故意的嘛,就当我小燕子倒霉——那只鹿后来射到没有?逃掉了吗?”   “当然是射到了。”福尔泰调侃地说:“五阿哥和我哥都是例无虚发,只是,永琪射到的,是一只叽叽喳喳会叫痛的小燕子。”   “啊,那我不是白挨了一箭?!”小燕子嘟着嘴,眼珠子转了转,“既然他和你哥都是礼物虚发——那只鹿就是在你家罗?那鹿肉好不好吃的?”   “你想吃?”永琪看着小燕子一脸毫不做作的馋相,觉得小燕子真是直白地可爱,“也快中午了,尔泰,你去拿条鹿腿过来,我们就在这儿吃烤肉吧。”   “好好好,那个——尔泰,你快去快回啊。”小燕子忙点头。   “没问题,”福尔泰看了眼小燕子:“我这就‘快去快回’。”   胡太医趁机和福尔泰一同告辞,出了大杂院上了马车,胡太医抹了抹脑门,这永琪真是……“回太医院。”他得给自己熬点定神汤。   柳青提着水壶拿着杯子进来,“诶?那两位呢?”又觉得问得冒昧,这贵人做事岂是他一介草民问得了的,“五阿哥,请喝茶。”   一杯水还没递出去,小燕子已经自动自发地接收了过来,咕咚一口,“哈,我就说口干了想喝水呢。”边说边把杯子递过去示意柳青再倒点。   “小燕子!”柳青横了小燕子一眼,眼中明白写着“等会儿再跟你算账”,又倒了杯茶递给五阿哥,赔罪道:“五阿哥您别同小燕子这丫头一般计较,喝茶、喝茶。”这茶可是他刚赶去附近的茶庄买的最上等的茶叶,幸好今天得了那么多的赏赐,否则还真不好意思招待五阿哥这个尊贵人。   “没事没事。”永琪摆摆手,接过杯子很顺手地放在桌上,“小燕子天真率真像我妹妹一样,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呢?”   “对了,你是五阿哥,就是紫薇的亲哥哥罗?”小燕子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很强大的,“我可是紫薇的拜把姐妹,你是紫薇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那你以后可要多照应妹妹一点。”对于怎么样扯虎皮拉大旗小燕子那是无师自通。   “这话怎么说?”永琪对于小燕子的话微微有些不喜,却又觉得她话说得直爽,应该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一个哥哥看待。这么想着,觉得有这么个妹妹是真不错。   “你不知道……”小燕子开始诉起苦水,在天桥卖艺被衙役勒索、交了钱也会被人赶来赶去、新来的怎么不守规矩抢客人之类的,言语之间虽然夸张了十倍,倒也不是胡编乱造,一旁的柳青想了想也就随她去了。   如今有了会宾楼,他们就不需要卖艺为生,开个酒楼足以温饱,更何况还有小燕子手上那百亩良田呢。   就让小燕子发发牢骚吧。   柳青不在意,永琪却是听了进去,暗自决定好好惩戒一下衙役,嗯,让福家好好查一查。   永琪听得出神,小燕子说得兴高采烈,说着说着就说到和紫薇结拜的事情上来了,“五阿哥——”   “叫我永琪就好。”永琪打断了小燕子的话,诚恳地说。   “哦,那——永琪?”小燕子试着叫了声,觉得比叫五阿哥好多了,感觉更亲近了些,也是,她现在可是有一个公主妹妹、一个阿哥哥哥了,“永琪,紫薇现在怎么样了?她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想死她了。”   “她现在好的不得了。”昨晚就听说皇额娘让内务府依着和硕公主的份例置办给紫薇置办着,还特地吩咐内务府加紧赶制,“皇阿玛可是让她跟着皇额娘住一起。”她怎么会想你?她早就把你忘在脑后了才对。否则,受了伤的你,怎么只能回到这里养伤?   想着为了紫薇奋不顾身、受了箭伤的小燕子,这丫头实在是太好心了,根本就不懂得人心险恶,不明白这世上有一个词语叫忘恩负义。   “皇额娘?”小燕子歪了歪脑袋,她记得听人说过,满人管自己的娘叫额娘的,“是你娘吗?”   “呃,皇额娘就是皇后娘娘。”永琪顿了顿,解释道:“我的生母是愉妃娘娘。”   “那为什么要叫她皇额娘而不是皇后娘娘?”小燕子觉得稀里糊涂,“真是奇怪的叫法。”   “祖宗家法是这么叫的。”永琪笑着说,“所有的皇子公主都管皇后叫皇额娘。”   “那紫薇也得叫皇后娘娘皇额娘罗?”小燕子举一反三,“那我和紫薇结拜,紫薇说过,从今以后她娘就是我娘,她爹就是我爹……难道我也要叫她皇额娘?”哇,那她也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了?   在小燕子的心里,皇帝、皇后是天底下权势最大的人,既然紫薇说过把她的爹娘分给她,那她不也是皇帝皇后的女儿了?哇,真是太有面子了!   “……”永琪看着一脸单纯、茫然又有些兴奋的小燕子,只怕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好姐妹已经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位结拜姐妹了,不过没关系,小燕子,你还有我!   思维永远飞扬跳脱的小燕子想一茬是一茬:“永琪永琪,皇宫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用金子造出来的?”现在,她也能进宫去看看那个天底下最高贵、最漂亮的地方了吧?   “谁跟你说皇宫是用金子造的?”永琪对于小燕子的问题有些啼笑皆非。   “说书的都这么说。”小燕子指手画脚,“金碧辉煌,那不就是金子吗?”   “哈哈哈哈……”永琪被小燕子逗乐了。   乾隆学飞记   养心殿   【你的宝贝儿子去看那只鸟了。】听完高无庸的汇报,艾宏力勾起嘴角,到底是小燕子的吸引力堪比百慕大三角洲,还是琼瑶的金手指威力巨大?剧情都改到这份上了,那叉烧五还能跟小燕子凑一堆去……   【什么叫那只鸟,人家有名有姓不要随便给人起绰号!】乾隆在这方便比较古板,【夏小燕是个不错的姑娘。】他对小燕子的印象一直都不错,比他那个亲生女儿更有满洲姑奶奶的架势,可惜啊可惜。   【是啊,是不错。】小燕子有错过吗?琼瑶早就告诉我们了一个真理:小燕子是没错的,就是做错了,那也是别人的错误。   哪天把你送给小燕子折腾一下,你就知道小燕子有多不错了。艾宏力眯了眯眼,记得还珠里小燕子确实养过一只鹦鹉,好像是叫啥坏东西来着?嗯……   艾宏力转着毛笔,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折,再看一眼闭目养神的乾隆,抬头看看天花板,不晓得能不能把老乾训练成第一只能写毛笔字的鹦鹉?   好像有点异想天开了。   思索了半天,艾宏力觉得这主意挺不实际的。可是又不甘心只能自己一个人处理这堆公务,他现在是万分期盼历史上那个十项全能的和珅和大人!   那个,不会被琼瑶给蝴蝶没了吧?   想到这里不仅仅有紫薇和小燕子,还有兰馨公主的时候,艾宏力觉得自己脑袋里的神经那是一突一突地跳腾,貌似在琼瑶剧里,就没见过和珅的影子。   不行,他还期待把工作分担给和珅,然后过他逍遥自在、三千佳丽随身相伴的幸福日子呢!   艾宏力蹭得站起来,来回踱步,对于和珅他也就记得是乾隆十五年出生——还是因为传说他是雍正帝被乾隆调戏过然后被赐白绫死掉的妃子转世,他一时好奇特地去查的。   艾宏力摸着油光灿亮的脑门,呃,这发型实在够恶心人的,可不是后世电视剧里面多用的半月头,整个脑袋瓜就头顶上留有铜钱大小的一撮头发……   艾宏力转了转眼珠,说起来,貌似是嘉庆朝开始慢慢改变的发型?那他就给提早点,最差也得把半月头给恢复喽,拖着这么一根老鼠尾巴算什么事儿嘛。   有难题找乾隆,艾宏力用毛笔头上下刷着鹦鹉的脖子,乾隆终于忍耐不住睁开了眼,【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带,实亡国之陋规,如何能改?!】   【去你家的雅政,你家才是陋规!】艾宏力恨恨地给了乾隆一笔杆子,【你们既然推崇《孝经》,为何却在那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说一套做一套逼人不孝?!】   【这是……这是国家大义!】   【剃头跟国家大义有什么区别?要知道自古忠臣出孝门,你逼着别人不孝就是逼着他们不忠,满朝都是不忠不孝之徒,亡国之日可期。】   【哼哼,牵强附会!】别过头,其实吧,这发型夏天还是很凉快的,就是冬天有点凉快过头。   【我就是牵强附会了咋滴?有本事你咬我啊!】艾宏力得意洋洋地把乾隆的脑袋当木鱼敲,【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吵吵架也不错。明儿个我就把这话放出去,我是皇帝我怕谁,总不见的有人能把“反清复明”的帽子扣我头上。】   男人头上没毛也是很有碍观瞻的。你说那根老鼠尾巴?哼哼哼,还不如没有呢!   【你老实跟我说,该不会是你们家族遗传性秃头才折腾出这么个发型?】艾宏力有些担忧地询问,这里可没有章光101生发水。   【你,你们家才遗传秃头!!!】乾隆炸毛。   【切~】艾宏力看着激动地乱扇翅膀呱呱乱叫的乾隆,挑了挑眉毛,【喂,你确定你不是被我说中了真相然后恼羞成怒了?】   这句话,气得乾隆那是差点口吐白沫——呃,事实上它还是喷了,呱呱乱叫的时候……鸟也是有口水的……   要不是脚上铁链子锁着,恐怕它就直冲艾宏力的脑门向啄木鸟学习了。   【你说你,一只鹦鹉不会飞算咋回事咧。】艾宏力这会儿兴致挺高,决定无偿奉献一把,给乾隆当飞翔训练员,【虽然我不介意把你当鸵鸟养,可你要知道,就是散养的大母鸡那也是能扑腾一下上树的。】   【喂喂喂,你想干啥?!】乾隆警觉了。   艾宏力提着鸟笼子开始找地方,御花园太远,养心殿附近……呃,还是在屋子里吧,走进内室,【啧啧,皇帝的龙床真是有够大的嘛。】真是奢侈,都占了半个房间了,说起来,皇帝不就是“一双玉臂抱千人、两片金唇尝万人”的职业嘛。   仔细瞅瞅,也只有龙床上铺着被子比较软和,摔上去应该不痛吧。   艾宏力松开乾隆爪子上的铁链子,乾隆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僵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有铁链子拴着,摔了顶多痛脚;现在再摔,那就是痛全身,运气差点说不定得重伤。   【来来来,表怕表怕,有本大帅哥在旁边陪着你,学飞其实很容易的,就跟走路一样。】飞翔是鸟的天性嘛。艾宏力很自然地想,完全忘记刚刚才对乾隆说过不介意把它当鸵鸟养这句话——鸵鸟是鸟可是不会飞的。   乾隆被艾宏力捉在手心里,全身都木了,整张鸟脸都呆板了起来,随着艾宏力把它往上一抛——   “呱呱呱!”扑腾了几下,一头栽进了被窝里。   左右摇摆着钻了出来,乾隆觉得整个房间都是转悠的,脚一软趴下了。   “唉。”艾宏力悲天悯人地一叹,“人不如鸟~”   【生不如死!】乾隆愤恨地戳着背面,恨不能在上面戳个洞钻进去把自己给埋了!   【小干乖~】艾宏力还是充满爱心地捧起乾隆,我抛我抛我抛抛抛,唉,清朝没有股票可以炒,真是寂寞啊。   其实养只逗趣的鸟还真是不错。   就是,能像狗狗那样控制大小便就好了。   艾宏力抖着手、纠结着眉头、忍着恶心……实在憋不住了:“啊——你这只臭鸟,谁准你在我手里拉屎的!!!”   乾隆闭目装死。   紫薇学规矩   悲催事件一:打耳洞   满人规矩,女子左右耳各打三个耳洞,这天,紫薇在金锁的伺候下起床更衣洁面漱口,由金钏玉钏摆弄了一个小两把头,戴上了昨日晚间皇额娘送过来的银白色头饰。由于素色旗服还没做好,暂时还是穿着素色的汉女衣裳。   打扮齐整了,又进了些点心,紫薇搭着金锁的手腕,由金钏玉钏领着,袅娜多姿地给皇额娘请安去了。   回来的时候,紫薇身边除了金钏玉钏之外,又多了十几个宫女太监,当然,那些都是背景啊背景,重要的是两个精奇嬷嬷!   精奇嬷嬷上岗第一件事,就是给紫薇打耳洞。   当然,打耳洞事件本身是不悲催的。悲催的是,自从打完耳洞,紫薇的耳朵就开始对银首饰过敏了。   在太医的医治下,耳朵保住了,耳洞么——只能重新打了。   当然,这一回嬷嬷打完耳洞后,挂上的是金首饰。   悲催事件二:学吃饭   打完耳洞,折腾了一上午的嬷嬷发现,午膳时间到了,于是,开始上菜。   一道菜最多只能吃三口。   这是嬷嬷说的,紫薇记在心里。   布菜的是个新手的宫女,虽然在内务府培训过,到底是第一次正式上岗,很是紧张。   紫薇也是第一天吃宫廷料理,将桌上的菜细细打量过去,结果,新手宫女误会了,只要紫薇看过的菜都给捡了三筷子。   最后,一桌子的菜夹了个遍,每盘都是三筷子。   体验过颠沛流离生活的紫薇,不舍得浪费粮食,于是全吃了。   一旁的嬷嬷虽然觉得这个姑娘饭量挺大,不过见着都是只吃了三筷子,也就没吱声。   结果就是,紫薇吃撑了。   因为上午打耳洞见了血,皇后这边炖了上等燕窝,在下午的时候给紫薇端了过去。紫薇不忍拂了皇额娘的美意,硬是灌了下去。   晚膳的时候,容嬷嬷听说紫薇的饭量比较大,特特吩咐了翊坤宫的膳房,给紫薇姑娘的份例加多些。   紫薇打量着满桌的晚膳,很想说她一点也不饿,可是,估计是打量的眼神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一旁伺候的还是午膳时候的那位宫女,见识过紫薇的饭量,怕饿着姑娘,特特地一筷子多夹了些菜肴。   紫薇看着自己盘子里的晚膳,眼含热泪,一口一口如同嚼蜡地撑了下去。   半夜,紫薇闹起了肚子。   请来的太医,摸着那一把白胡子,切脉半晌,曰:虚不受补。   悲催事件三:学走路   紫薇不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学啥都不干的小燕子,学习态度那是绝对认真。只是这穿旗鞋的走路姿势那是别具一格,于是紫薇只能从头学起。   紫薇穿着平底绣鞋走路时那是莲步轻移、婀娜娉婷,显得体态轻盈,可是一穿上花盆底整个人就绷起来了。   于是嬷嬷只能先让她穿着花盆底练站姿,看着水池旁树荫下紫薇一丝不苟地矗在那儿,带着乾隆过来探班的艾宏力那个心疼啊,美人受罪他感同身受,可惜这个美人是他的女儿,艾宏力很纠结。   练习完站姿,由宫女在一旁虚扶着紫薇,嬷嬷开始教紫薇练习怎样迈腿如何摆臂。只是,这汉家女子走路是不兴摆臂的,于是学了几天还是个半吊子的紫薇发现她杯具了。   这还没学会怎么穿花盆底走路,她却有些抓不准穿平底鞋走路的感觉了,两只手有种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焦虑感。   好不容易嬷嬷觉得紫薇学得到位了些,让一旁的宫女离开一些,由穿着花盆底的紫薇独立地试走几步,结果,不说那这手臂甩僵了、腿迈不出来了,就说那个同手同脚就让面皮子薄的紫薇恨不能一头扎进旁边的荷花池里。   另一边,宫里的娘娘知道皇后这里来了位自小养在宫外的公主,而皇上也是三天两头地往皇后这儿跑,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勾引皇上的嫔妃一天三遍地给皇后请安来了,尤其是令妃忻嫔这些正养着女儿的更是跑得勤快,美其名曰让姐妹几个沟通感情,也不想想她们的女儿最大的也才四岁,正是把话颠来倒去胡说一通的年纪。   不管嫔妃的心思到底如何,事实就是,学步的紫薇被观光了。   最大的和静已经有些懂事了,看着紫薇的走路姿势,眨巴着纯洁无暇的大眼睛,小大人式地评论:“这位姐姐好特别。”   做人要有规矩   “儿臣永琪恭请皇阿玛圣安、皇额娘金安。”   “臣御前侍卫福尔康恭请皇上圣山、皇后娘娘金安。”   “臣福尔泰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看着眼前三个问安完毕,行的那整齐划一的拱手礼。艾宏力眉毛一跳,前头他听着嬷嬷给紫薇讲规矩,说公主见皇后行下跪叩首礼。这会子皇帝皇后都在,还是正襟危坐在养心殿,这叉烧五行的是哪门子的礼仪规矩?还有福家那两只更不着调的,哼哼!!!   才做了两天皇帝的他是不乐意别人见他动不动就矮半截,可别人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三只叉烧。看还珠的时候他就非常怀疑,这愉妃当时该不会丢了儿子、把胎盘送给孝贤养了?!   “哼!”艾宏力决定行使自己皇帝的权利,整人没商量,“你们这都是从哪学来的规矩?!”   哗啦一声,三只叉烧瞬间矮了半截,磕头如捣蒜,三根老鼠辫一抖一抖地……呕,艾宏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闭了闭眼,更坚定了他改变发型的决心,哪怕被人用祖宗家法砸他——嗯,也许该统计一下在京的宗室亲贵后院汉女几何,调查一下八大胡同的花姑娘对于满朝文武的认识度、国库里那些白条也该换成真金白银了……   “皇阿玛恕罪!”   “皇上恕罪!”   呦,看来是知道规矩的,哼,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福尔康——”   “臣在。”福尔康抬起头来,两眼直视艾宏力。   哗!这鼻孔比那位还恐怖,单个直径超越澎恰恰!好奇福尔康鼻孔到底大不大的艾宏力被恶心到无力。   眼睛直盯着他也就算了,拿鼻孔对着他算什么事事儿?!被皇帝点名批评了,不低头忏悔竟然还昂首挺鼻,难道他有颈椎炎?   “臣?怎么,你们福家也出旗了?”   艾宏力对于福家的印象还停留前世“令妃=包衣,令妃的亲戚=福家=包衣”上头,他迷糊地记得乾隆有颁布过让八旗汉军还是包衣出旗为民的条令,特特拿出来吓吓这福家叉烧。   “臣、不不,奴才、奴才……奴才一时失言,奴才该死。”福尔康急的满头大汗。   “皇上,您忘了?前些日子您还打算将他们抬入上三旗呢。”皇后娘娘幽幽地说了一句。   “哦,有这回事?”艾宏力挖了挖耳朵,“皇后,一定是你记岔了。”这么说,福家还是正宗的八旗子弟?!这眼睛长在额角上的福家,竟然跟令妃这包衣攀亲戚……   “臣妾也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皇后笑眯眯,“这乱嚼舌根的奴才真是越来越多了。”   “福尔康、福尔泰御前失仪,各打五十大板,革福尔康御前侍卫、福尔泰伴读之职,无诏不得入宫。”艾宏力端着茶杯划拉着杯盖,“福伦教子不严,职降三等,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皇阿玛……”不等永琪说出求情的话,皇后趁皇帝对福家不喜,打蛇随棍上地加了一句:“宣本宫懿旨,福伦夫人诰封随夫降等。”   “五阿哥御下不严,闭门思过三月。”艾宏力瞪了叉烧五一眼,这皇子犯错挨打的也不是本人,可就这么关着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将四书五经圣祖训各抄百遍。”   “……儿臣遵旨。”抿了抿双唇,永琪哀怨地瞥了皇帝一眼,不甘心地行了个叩首礼。   福尔康想说什么,被一旁的福尔泰眼明手快地拽了下衣角、横了一眼,伏下身额头碰着手背谢恩:“奴才福尔泰谢皇上恩典。”   “奴才福尔康谢皇上恩典。”福尔康老大不乐意,却也无奈地伏低了身子磕头道。   “嗯。”为毛他要在夕阳无限好的黄昏领略一下琼瑶笔下的叉烧?艾宏力挥挥手,“跪安吧。”   “儿臣告退。”   “奴才告退。”   行礼起身,叉烧三人组有志一同地立定、转身一百八十度,背对着皇帝皇后昂首踏步跨出了养心殿。   “咳咳……”一口茶水呛在气管里,今儿个艾宏力可是大开眼界,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着皇后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艾宏力囧了:“这小五和福家的以前都这样?”   皇后点点头,一脸“不就是你惯出来的么”看着皇帝。   艾宏力转头,用笔杆子敲了下打瞌睡的乾隆,【我说,您这儿的规矩,这奴才臣子出去是可以用屁股对着皇帝的?】   乾隆睡得迷迷糊糊,被一竿子敲得七荤八素,还以为又被进行抛物实验,“呱呱”叫了半天发现安全地呆在鸟架上。   恨恨得啄了笔杆子几下泄愤,又听了一遍艾宏力的疑问,火冒三丈!   【哪家的这么不懂规矩?拖出去砍了!】乾隆就是不做皇帝只能当鸟那也是一身的皇帝脾气。   “这鸟的小性子可真大。”皇后看着朝皇帝呱呱乱叫乱啄的鹦鹉,笑着插话。   “嗯,这鸟的脾气是不大好。”艾宏力点点头,对着乾隆,【还有哪家的敢这么邪门?不就是你那只排行第五的叉烧儿子和小老婆令妃的愣头青侄子么。】   【?!】乾隆一愣,翅膀扑腾了几下——自从被迫学飞,它就养成了下意识扇翅膀的举动。   【永琪这孩子一向知礼。】总算是当爹的,首先保他的乖儿子,【至于尔康尔泰那也是……呃。】福尔康福尔泰的规矩那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养成的,平时爱屋及乌的乾隆虽然视若无睹到底还是记着的,如今想起来,还真是……   【哼!一定是福家那两个不着调的把永琪给带坏了!】乾隆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敢带坏他的宝贝儿子,【给朕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还有那福伦,教子不严……】   乾隆慷慨激昂地发表着他的意见,时不时跺跺鸟腿、挥挥翅膀,激动的时候更是“呱呱”叫几声,艾宏力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放心,我已经教训他们了,老子降职罚俸,儿子革职打——板——子——】   嗯?他们跪安之后怎么没听到打板子的声音?!   “高无庸!”艾宏力愤怒了。   “奴才在。”高无庸小跑步进门,“奴才恭请皇上圣山、皇后娘娘金安。”说完跪安,然后起立站在一旁候旨。   “那福家的领了板子没有?”艾宏力直接询问。   “这个……奴才不知。”高无庸低头再低头。   【什么?!高无庸怎么办事的!福家那个狗奴才竟敢抗旨不遵,反了天了!!!】   “哼哼。”好得很嘛,敢忽悠到他头上来了,艾宏力打着拍子,“高无庸,传朕旨意,福尔康、福尔泰抗旨不尊,各加打五十大板。福伦教子不严再降三级,其妻诰封随夫降等。”   “遵旨。”   “下去吧。”   “奴才告退。”高无庸跪安,倒退着出了养心殿大门。   这一天,整个北京城的皇亲贵戚都听说了眼高于顶的福家被皇上降罪,福伦连降六级、其妻诰封随夫降级、其子革职并挨了一百大板的笑话。   说起来,福尔康、福尔泰挺悲催的,出了养心殿的宫门没多久,他俩就想起来打板子的事儿,结果,被叉烧五带去了慎刑司,板子挨到一半,高无庸到了,于是五十变一百。   虽然一旁有叉烧五关照着没受什么大罪,可高无庸这边找人时还是弄出了动静,福尔康、福尔泰挨完板子互相搀扶着出宫的路上,三步一个妃子五步一个嫔,这热闹看得……   福家的心思【捉虫】   “糊涂!”福伦来回踱步,时不时瞪向跪在地上忏悔状的福尔康、福尔泰,“你们、你们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   想他们福佳氏,在太宗(皇太极)时,硬是一刀一枪拼杀出身份功名,从一介包衣抬入汉军镶蓝旗,受封骑都尉;世祖(顺治)临朝,又以军功抬入满洲镶蓝旗,封爵一等侯;至圣祖(康熙)时,玛法和阿玛凭籍除鳌拜、撤三藩时的文治武功,封爵二等公;世宗(雍正)上位,阿玛作为世宗伴读的阿玛从龙有功,爵至一等公。   回忆着家族史的福伦长叹一声,他原是府里不受宠的庶子,上有三个嫡出的哥哥在战场上拼杀军功,下有一位嫡出的弟弟在阿玛跟前撒娇弄痴,一直看他不顺眼的额娘虽然在雍正十二年元旦病逝,可阿玛一向漠视他这个不善骑射的庶子,认为丢了他将门虎子的威风。   因为不善骑射,一心想出人头地让阿玛刮目相看的他,头悬梁锥刺骨努力读书,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参加科举的他考取了榜眼,受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之职。   本以为能得阿玛赞赏,谁知阿玛却觉得身为公侯之子的他,不靠荫封却去参加科举博得功名的行为打了他的脸面,更是冷淡自己。   后逢大选之年,承蒙圣上恩遇,赐婚硕亲王府多罗格格倩柔为妻。官场上,因圣上青眼、岳家帮衬,他一路平步青云。十一年幼子尔泰入上书房做五阿哥伴读,十九年长子尔康得御前侍卫之职。荫妻封子,春风得意的他也不再在意阿玛的淡漠。因为阿玛尚有三个成年嫡子,想着爵位家产无论如何掉不到自己头上,于是安心地在一旁经营自己的事业。   大哥十二年战死金川后,从军的福佳氏子弟开始厄运缠身。二十年征准葛尔时,二哥为了救援自己的独子和三哥的长子中箭身亡,两个小侄子终究也没有救回来。二十二年再次用兵准葛尔时,身为副将的三哥和他的幼子因为大将的失误而埋骨沙场。   接二连三的丧子之痛,让年迈的阿玛自此缠绵病榻,知道阿玛有意将爵位传于小弟的大嫂,竟是向小弟和他下了毒手。   原本因为三个哥哥战死,而开始有心爵位的他,冷眼旁观着自家福晋将大嫂送过来的“补品”加量后反送给她的独子。   最后,三弟和侄子前后脚去了,原本就伤病缠身的阿玛悲痛之下溘然而逝。   生了十四阿哥的令妃为了拉拢自己,五阿哥为了自己多添一份势力,小舅子硕亲王岳礼为了靠拢五阿哥……这爵位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又因为圣上心感福佳氏满门忠烈,阿玛的三子三孙都埋骨杀场,仅余他这一支,特别开恩,让自己承袭一等公,而不是依着祖宗规矩降袭一等侯。   这些年,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从七品的翰林院编修擢升到一品内阁大学士,从公侯庶子一跃成为超品一等公,钻营到了人臣之极限,正打算给儿子谋个更好的身份……   这两个逆子倒好,就一天,他这个一品内阁大学士就因“教子不严”被连降六级,真是史无前例!!!   “老爷,您先消消气,这尔康尔泰就是做错了,您这么气着骂着也于事无补啊。”福伦福晋倩柔上前一步,“都是挨了一百大板的,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哼!你就会惯着他们。”福伦看着萎靡不振的儿子,火气再大那也大不过儿子的身子,“都起来吧,再跪这丢了的官职也回不来。谁在外面?过来扶少爷回房,让大夫再来看看。”   “嗻。”在门口守着的管家朝远处的小厮找找手,喊过几个来,一左一右地架着两个少爷回院子,自己则去安排找大夫抓药等事务了。   倩柔扶着门框看着被人架着走远的儿子,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过头,叫了候在屋外的陪嫁嬷嬷在门外守着,关了门一脸忧虑:“要不明天我去找找我大嫂,让她替我去宫里求求表妹……”   “表妹?哪来的表妹?!”福伦“砰”地一声放下杯子。   “呦,这不是说漏了嘛。”倩柔作势打了下嘴,“这些年捧着她倒是不小心说惯了,不过她现在可是有了自己的阿哥,是不是……”   “儿子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吗?!”福伦恨铁不成钢地说:“别说曾经养在元后跟前的五阿哥,就是皇上那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子呢,她一个包衣奴才再受宠,满朝文武能允许让她的儿子登基,然后奉她为圣母皇太后?!”   想着自己得给她低一辈子头、陪一辈子笑,身为多罗格格的倩柔觉得不爽了。想想这位还在元后宫里的时候,见着自己那可是得给自己叩头请安的,要不是看她受宠,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想着让她替尔康尔泰牵线搭桥得一门好亲事更进一步……她一个多罗格格哪来的包衣表姐?   “那位你继续捧着,如今尔康尔泰的差事还得让她出把力气。”福伦闭目养神,“尔康和晴格格的亲事也还没定下来,还有尔泰,今年也19了,他的婚事你也该紧着张罗起来了,有了好的就让那位费个心思。”   “可太后那里……”去年年底的时候,尔康好不容易获得了晴格格的好感,令妃也帮衬着传了些流言出来,结果一过完年,太后就带着晴格格去五台山了,摆明了不赞成的态度。更何况,如今不是有位更合适的人选吗?“老爷,这皇上跟前不是有个新来的公主嘛,年纪和尔康、尔泰都相配。”   “嗯……”福伦有些举棋不定。这晴格格虽然说是王府格格又被恩封为和硕格格,可愉郡王是异性王又战死杀场,现在家族里也没啥能人,除了嫁妆丰厚点……能丰厚过和硕公主吗?和硕公主的额驸品阶可相当于镇国公,尔康就是袭爵也就是个一等侯……   “这公主可是养在皇后跟前的,可别偷鸡不着蚀把米,到时候娶不到公主,还丢了个格格。”福伦摆摆手,毕竟晴格格可是把整个王府当嫁妆的,除了公主,其他王府格格可没有这么丰厚的嫁妆。   “这是自然。”倩柔的小算盘打得劈啪响,她又不是只一个儿子,先试了再说,那公主的生母可是未婚先孕的,想必教养出来的女儿也强不到哪里去,不过无所谓,公主出嫁那都是住公主府的,尚主的哪个不是把公主当菩萨供着,然后纳一堆小妾开枝散叶的?把她当圣旨供起来就是了。   福伦想了想:“前些日子不是说你那外甥女已经怀上了吗?”   “这会子我又有外甥女了?”倩柔笑了笑,“那胡氏肚里的也不知是男是女……”   “不管男女,把牢五阿哥的心思倒是真的。”自从吃到令妃的好处,福伦的心思就活络多了:“那些汉女的身份可转好了?”   “都安排好了。”倩柔摸了摸鬓角,“内务府那里已经打点妥当,只是为何把最好的留了下来?”不是她要怀疑吃醋,只是这男人总归是靠不住的。   “当今不是最喜欢微服私访么?”福伦啜了口茶水,这一股脑的送进宫去,能上位的毕竟少数,可要是像那位夏雨荷一样么……   “这可是长久买卖,那寻人入籍训练的可不能断。”福伦指挥道。花无百日红,谁知道当红的能得宠多久呢,不如广撒网多积缘……   波涛暗涌   这一罚一打这一起子发落来得突然,虽说事儿不大,到底因为主角是一向受宠的五阿哥和圣眷正隆的福佳氏而备受瞩目,在京城掀起了几股暗波。   五阿哥的反对党自然是欢欣鼓舞,福伦的政敌也是满心畅快,原本就摇旗不定的旁观党更是决定明哲保身继续冷眼旁观。   就是五阿哥的追随者也没几个兔死狐悲的,倒是幸灾乐祸的多,实在是福佳氏的两个少年公子太过猖狂。   不过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大家面子上还是八风不动、道貌岸然的模样。   当今圣上春秋鼎盛且敏感多疑,有着九龙夺嫡那惨烈的前车之鉴,朝中亲贵本着沉默识金的原则,对皇子党抛来的橄榄枝欲迎还拒一番,没有孤注一掷的豪迈,只有区分侧重点的投资。   十二阿哥虽然年幼却占着嫡子之名,身后的乌拉那拉家帮着拉皮扯旗,虽然皇后圣宠不在,可秉着“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思想的亲贵重臣还是偏向于这个尚在稚龄的阿哥的。   今天圣上的旨意,让这些喜欢猜测上位者言下之意的人们心思浮动,心急的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准备着落井的石头了,老谋深算的也架起暗剑冷眼旁观着、静候时机。   “嬷嬷,你说今儿个皇上是什么意思?”皇后的眼睛闪亮闪亮地看向心腹容嬷嬷。   “娘娘,依奴婢看来,那位自从得了个小阿哥,这心呐可是大了。”争宠上她出不了什么好主意,可眼睛还是看得分明的,“娘娘不如稳坐钓鱼台,且拿住了那位的把柄。”   能和十二阿哥一较长短的,也只有曾抱养在元后跟前的五阿哥了。一是因着元后子以母贵、二来生母是地道的满人,三者深得两宫——太后和皇帝的宠爱,身后有着元后留下的人脉、母族的支持,还有后宫宠妃为他说话,一时前途无量。   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当年魏氏虽靠着慧贤、孝贤的葬礼一路通行无阻地蹦达到了妃位,却是不得圣宠。于是仗着曾在元后身边伺候的身份,曲线救国,刻意亲近讨好受两宫疼宠的五阿哥,笼络到了因失去尊贵的养母、生母又不受宠而隐隐失落的五阿哥,踩着五阿哥造好的青云梯进入了皇上的视线,成了后宫最红的妃子,又惠及五阿哥,更是让五阿哥对这位母妃死心塌地。   魏氏出身包衣,无权无势,只得寻一门显贵的亲戚,也巧,当时一等公庶子福伦的嫡妻多罗格格倩柔,从血缘关系上算,可是她的表姐。倩柔当时看着爵位的继承权把眼睛都给看绿了,于是和魏氏一拍即合,称姐道妹起来,有了令妃的枕边风,倩柔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等公夫人。   令妃当着皇上和五阿哥的面,对御前侍卫福尔康和五阿哥伴读福尔泰那是一口一个外甥,三句一个夸赞,短短几日,福尔康就深得上心火速蹿升,在养心殿当起了班。福家兄弟投桃报李,在皇上和五阿哥面前称赞令妃和五阿哥,大家有来有往配合默契。   五阿哥、令妃、福佳氏三者合作愉快、互利互惠,不知不觉地就冷落了元后的人脉,五阿哥母族更是被忽视了彻底。   大旗未立、后院起火,偏偏这五阿哥被令妃哄得生母是谁都不记得了,众人心冷之余,更是人心涣散。五阿哥这个嫩雏见着不再内斗的众人以为自己御下了得,又被着令妃和福家兄弟一捧,越发地骄傲起来。   可自从七公主诞生之后,令妃对五阿哥的态度开始暧昧起来,一反常态地讨好起元后的人脉,安抚笼络无所不用其极,嘴上说是为五阿哥好,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尤其是十四阿哥瓜熟蒂落之后,容嬷嬷更是等着看他们的好戏。   “这为母则强我也知道,可令妃一介包衣……”就是有野心……不得不说,皇后在某方面还是很单纯的。   “那位都敢惦记娘娘您的位置了,哪里是个规矩的。”更何况皇上对她言听计从,指不定还真能出这种幺蛾子。“也就五阿哥信了他,却看不见傅大人那脸色。”傅大人现在对着五阿哥和令妃都是敬而远之的,就连五阿哥的母族也开始犹豫起来,这对于娘娘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在容嬷嬷心理,满宫里也就五阿哥和十二阿哥两位满人出身的皇子,其他的都不足为虑——那么多皇亲贵胄看着呢。   “娘娘可得想个法子,把凤印给拿回来。”容嬷嬷念叨着,“娘娘有了掌宫大权,才有法寻那位的把柄。”   皇后也不是个蠢的,虽然脾气直了点倒不是全无心计。只是被人挑拨得气急攻心、又有人故意陷害,才显得手段愚笨。   如今皇上围猎回来,冷落了令妃又训斥了皇后眼里的心腹大患五阿哥,这几日见天地往她这边跑动,说是看望新认的女儿,却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虽然没有留宿,可也没翻别人的牌子,也没去别人的院子。   听说延禧宫换了几套杯具,她心情舒畅下,倒是有闲心好好算计:“说起来,我初上位时是谁传我善妒好虐的?”   翊坤宫里那让后宫奴才谈虎色变的暗房,还不是因为这帮无法无天的奴才,初时把这些恶奴交到慎刑司,却是是怎么进去怎么出来,哪里将她这个统摄六宫的皇贵妃放在眼里,只好弄出个暗房,终于让后宫清净。   熬了几年,终于封了皇后,看着各宫嫔妃和底下的奴才恭恭敬敬,她也就收了霹雳手段,没想到,竟传出了她善妒、好虐的名声,渐渐地越传越离谱,更有那答应常在等新宠被发现死在了湖里、丢在了井里,那不安分的硬是把这些按到了她的头上,偏偏传的是有鼻子有眼,让她百口莫辩,皇上也因此厌弃疏远了自己。   “娘娘……”容嬷嬷原本还想安慰皇后,看着皇后嘴角那一抹微笑,了然了。   翊坤宫这里深夜长谈,延禧宫也是灯火通明。   “今儿个皇上还是没翻牌子?”令妃摸棱着指甲套,一脸平静地询问。   “回娘娘,皇上……”腊梅搅动着手里的帕子,有点冷颤,“皇上出宫了。”   “出宫?!”令妃一惊,旋即紧盯着腊梅的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带着谁出去的?去哪了?”   “回娘娘,说是晚膳前就带着高公公出去了,这去哪儿……”腊梅冷汗淋漓。   令妃闭目:“怎么这会儿才把消息传过来?”   “回娘娘,今天下午小林子被责杖五十。”提起这茬腊梅的心里就冒凉气,皇上身边的公公虽然收银子,真给办事的也不多,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小林子,却给打得生死不知丢了差事。   令妃眉头一皱,隐隐有些不善的预感,“这两天各宫的眼线安生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   圣心难测,自从前天皇上回宫之后见过一面被赶了回来,这两天她是去请安也好、借着公主阿哥身子不好报病也罢,这皇上却是人影都不见。   令妃心下惶惶,她可不比一般妃子,出身不说,单是一年半前,她借着皇后丧子缠绵病榻之际,哄着皇上越过贵妃夺得凤印统摄六宫、代行皇后之权……若不是把皇上哄得团团转、对她恩宠有加,又先下手为强地整治了几个不安分的……   如今,若是失了圣宠,她的下场……令妃心中一凛,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容颜未老却是青春不再,十四年幼,就是为他算计……她这几年顺风顺水的过惯了,却是有些急功近利,还好这五阿哥依旧对她言听计从,她得从长计议……   有儿子的妃子可不止她们两个,永璋永瑢的生母纯贵妃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永璋瞧着是没指望了,可永瑢还是好的。   原先瞧着皇后和令妃争宠、十二阿哥和五阿哥争位,想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就算不能浑水摸鱼,也损害不到哪里去。   只是令妃有了自己的小阿哥之后,这情形就有些扑朔迷离起来,自己的身子又开始不好了,想着平安是福,也不求永瑢去争那人上人的位置。   不过瞧着进来皇上的态度,似乎对皇后有所转圜,却是对令妃不闻不问起来,纯贵妃有心想让自己的儿子靠向皇后那棵大树,又怕令妃东山再起……   今晚,宫里宫外的都批发了个小算盘打得劈啪响,其中,盘算着咸鱼翻身的福家二老更是胃口大得把皇帝皇子公主全部算计进去准备来个一锅端……   至于,惹出这一切事端的皇上,他在干啥呢?让我们把时间倒推回晚膳前一刻。   皇上在翻绿头牌。   艾宏力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东西,很是好奇,寻思着和麻将牌很相像,多看了几眼,发现问题了:“这牌子是这么排列的?”   总该按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以此类推的等级来排列才是,如今这算是什么模样?!   “回皇上,一贯是这么排列的。”就是不是也不能说啊,小林子低头再低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哦,那你倒给我说说,这牌子是按什么规矩放的?”艾宏力好整以暇地问着。   原想着换掉那些熟悉乾隆性情的近侍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换掉这些吃里扒外、心眼太多的就行。余下的那些再敲打敲打,大家都是聪明人,怀疑皇帝不是原装货对他们没啥好处。一朝皇帝一朝臣,跟在皇帝身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就是换个主子,还能把自己换成太上皇不成?不过,若是想拿着这个把柄威胁他的,哼哼,就尽管试试。   “既然说不出来……”看着抖索着瘫软下去的小林子,“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爷可不敢用这样的奴才!”   回过头,抓起放在右边偏上、刻着“令妃”的牌子,艾宏力眯了眯眼,在令妃牌子周围比划了一下,【我说小干,边上那几个你可有印象?】   因着艾宏力一句问话而陷入沉思的乾隆抬头,看了看,摇了摇小脑袋,然后突然瞪大了眼,气急败坏地大吼:“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你、你这个混帐东西乱臣贼子妖精鬼怪——给爷把牌子放下!!!谁准你抓牌子的!!!】   扑棱着翅膀,乾隆以一鸟当先万夫莫敌、气吞山河之势,从鸟架上直冲下来,后腿被铁链子拴着也不管不顾了,硬是把四平八稳的鸟架拖了个踉跄侧倒下来——   牌子一丢,艾宏力眼明手快地扶住鸟架,好心地查看乾隆的伤势,可惜这人脑鸟身的不领情,无视形体差异,恶向胆边生,逮着机会就一通扑棱、乱啄乱挠一气。   “啊!你还真敢咬啊!!!”艾宏力看着手上绿豆大小的血珠子和几道深刻的红印子,也不管是不是会弄疼他了,两手一和抓在掌心里,凑近了露在外面的鸟头,恶狠狠地威胁:“你——啊!!!”   又被啄了一下。   “呱呱呱!”觉得略胜一筹的乾隆自得意满起来,爷也不是好欺负的!看爷不把你啄个满脸豆花。   “万岁爷?”高无庸在外面担忧地喊道,皇上自从围猎回来,就不喜让他们在一旁伺候,没事总是一个人呆在御书房里头……   “没事儿。”死要面子的艾宏力自然不会说他是被一只鸟给欺负了。   【不准你这个妖魔鬼怪碰我的妃子!】乾隆疾言厉色地命令,变成鹦鹉以来从来没有此刻这般体会到危机感……   【你凭什么不准我碰你的女人?】果然是美人比江山重要,艾宏力心下算计,头一回看到乾隆这么激动,【我就是要用你的皮囊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娃让你在一旁看着呱呱叫咋滴?!你有本事就去祸害这只鹦鹉的老婆去!!!】   说归说,对于和没啥感情的女人滚床单这事儿……艾宏力觉得这有点像是嫖鸡,后宫女人他真是不太熟,那皇后太偶像了,艾宏力暂时还没有从粉丝状态转换成老公的心情,所以,今儿个艾宏力是不打算取牌子的。   你说令妃?艾宏力对于这种类似于恐龙的……绝对不会记在硬盘里随时回味,早格式化了。   【你、你这个无耻之徒!!!】乾隆被那句“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娃”给吓到了,又联想到刚才他抓的那块绿头牌……深觉绿云罩顶。   至于那句“祸害鹦鹉的老婆”,乾隆暂时性失聪,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到底谁没有牙齿来着?来,啊——张嘴给爷看看你有几颗牙?】艾宏力恶质脾性发作。   “呱呱呱……”啄不到人也挠不了人的乾隆只能张嘴开骂,【呸呸呸,放肆!谁准你在爷嘴里塞东西的!!!】   【再吵就把你放到雌鸟堆里让它们挠你!】说起来,到底是雄鸟主动还是雌鸟主动来着?要不放雄鸟堆里,同性相斥嘛,肯定能打起来!   乾隆一僵,怕得要死还是硬撑着了一句,【竖子尔敢!】   【你唱戏呐?还来句文言文的。】艾宏力把乾隆放开,找着镜子看了看伤势,还好,不是太严重,仔细处理了一遍觉得能瞒天过海了,艾宏力心情很好地替郁结于心的乾隆顺毛,【小干,别说我不疼你啊,咱也算难兄难弟了,走,爷带你看戏去。】   他可听说了,今儿个一大早他那个便宜弟弟和亲王弘昼又办丧事骗人钱财,哈哈,他要去刮地皮!意外收入那是要上交个人所得税的!   鹦鹉鹦鹉【捉虫】   提溜着鸟架,艾宏力带着高无庸并四个御前侍卫大摇大摆得出了宫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隔着障碍物得打量几百年前的北京城——虽然他对于几百年后的北京城也没什么大印象。   没有现代化的善良招牌,只有古色古香的牌匾房檐,颜色虽然古朴雅致到底显得有些单调呆板,没有后世那么大的人流量,街上空旷的很,大概也跟出门的时间有关,这时候大家都该赶回家去了吧……   艾宏力现在就像那放进蒸笼里的包子,内心里有只小猫扑腾着爪子把他挠得痒痒的,面上却什么都不显依旧道貌岸然的样子。   其实吧,他对古建筑没啥研究、对玉石古玩更没啥鉴赏能力,再说逛街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绝对是死穴,所以,艾宏力也就是随大流地号称微服私访出来放一下风。   穿越一趟说啥也不能做个宅男。   街上连个卖糖葫芦的都没有。   艾宏力这厮完全忘记现在是烈日炎炎的七月。   不过永远能够自得其乐的艾宏力马上发现了乐子。   有人在卖甲鱼。   艾宏力好奇地上前打量了几眼,转头对着小干怪笑几声,【这“千年王八万年龟”,你这个万岁万万岁的怎么会那么没见识,偏偏投在了一只短寿鹦鹉身上?】   乾隆听得眼皮一抽,小爪子努力抓紧了鸟架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刚被折腾了半个时辰的他学会装乖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越王勾践还卧薪尝胆!   【啊啊啊,小干你的运气真是不好,否则就真的可以千岁千千岁、万岁万万年了。虽然让我溜王八乌龟会很掉份啦……】   忍字头上一把刀!乾隆眨巴了几下鸟嘴,先左后右地松了松突然感觉很皮痒的爪子……继续装哑巴聋子痴呆。   【说不定是神仙认为你不会游泳,怕你变成有史以来第一只淹死的乌龟王八。】闲着也是闲着,又没人能跟他聊天,艾宏力继续撩拨乾隆企图让它炸毛,【可惜,其实你更适合附到孔雀身上去嘛,反正你有了翅膀也不会飞。】溜孔雀他还是能接受的,就是孔雀开屏的时候一定要正面对着他。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乾隆充分体现了这句话,之前爆发过了——被镇压,所以现在只能向变态发展。   也许他真应该快点学飞,然后飞到庙里拜佛,希望佛祖慈悲让他魂归原处……或者万寿节的时候让萨满作法除妖,在乾隆的心里,艾宏力那就是妖魔鬼怪。   大概盯得太久了,卖甲鱼的小贩终于开口:“这位爷……”   “哦、哦……高无庸,买下来,就当给弘昼的见面礼了。”艾宏力转了转眼珠子,甲鱼可是好东西,大补的,虽然另一个名字不咋的,不过……他皇帝爱送啥送啥,谁敢有意见?!又不是送绿毛龟。   高无庸表情漂移了下,瞬间回复面无表情的状态,问了价钱给了铜板,拎着甲鱼跟上了艾宏力。   倒是乾隆,虽然面上没有回应艾宏力,到底朝那只四到临头的王八多看了几眼,鹦鹉的面部表情并不丰富,也不知心里想啥。   这么一路“人”各有志地逛荡,终于挪到了和亲王府,看着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的景象,若不是门口挂着白绫悬着白灯笼奴才穿着丧服在那接待,就看着上门宾客那一脸喜庆、呼朋唤友的举动……真真是生动地演绎了一出“白喜事”。   艾宏力让御前侍卫在身前打掩护,欣赏了个够本之后,抬腿走向后门。   坐在棺材里吃祭品吃得开心、听哭丧听得高兴的和亲王弘昼,正乐呵呵地惦记今天能得到的孝敬,就看到一向稳重的管家阿福大步流星地跑进了屋子,递给他一只大甲鱼。   看到此景的所有人不禁面皮一抽,谁家大人如此神气,竟然送只王八当孝敬。   弘昼也是脸色一青,听着管家小声地说话,脸色又青里发黑、黑里发红,“噌”地一声从棺材里站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交代福晋:“福晋,那些孝敬你可给我收好了,还有,让送完的先回去吧,今天就不留饭了。”   和亲王福晋“撕拉”一声扯破一条帕子,“老爷您就安心得去吧。”依旧是八风不动、端庄高贵的笑容。   笑得和亲王世子永壁心里哇凉哇凉的,这会儿他想真哭了。   比起火烧火燎的弘昼,艾宏力可散漫多了,非常自觉得游览和亲王府的后花园。今天办丧事这府里的姬妾全赶到前场去哭丧了,后宅大空。艾宏力溜达了半天,在后花园的一座假山下发现好玩的物事。   一只成年的大鹦鹉,模样跟小干很像,就是大了不止一号,长得可比小干漂亮多了,艾宏力坏笑,“啧啧,小干,这只送你当老婆如何?”   乾隆闭目养神,不理这个装疯卖傻的混球,心里滴血:他到底是得罪了那路神仙为毛会变成一只鸟!?   “呦,皇兄,您那眼神可差了点,小弟这只可是公的。”弘昼对于乾隆的爱鸟心里有数,心下坏笑,特意出声招呼,让你送我王八!“不过,跟皇兄这只配对倒是正好,只是这夫妻关系得掉个个。”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艾宏力深吸一口气,回过头,一脸挑衅:“弘昼,几天不见你倒是胆子见涨,都敢编排爷了?谁说爷这只是母的!”   虽然说得挺硬气,可艾宏力内心还是打起了小九九。听说自然界的雄性一般长得都是貌美如花,小干附身的这只却有点挫(其实是这两天被整多了掉毛),难不成,小干其实是雌鸟?!   想想这雄鸟的信息还是从小干这里得来的,艾宏力对这个确定又信了一分,人变鸟已经是件糟心的事,男人变成了雌鸟那更是……呃,雌鸟的话,就是没有跟雄鸟那个那个,也是会产蛋的对吧,就跟母鸡一样对吧,那个成年之后就会这样了对吧?   艾宏力的眼睛忽然闪过一抹名叫“怜悯”的光芒,看向稳坐鸟架的乾隆,唉,乾隆啊乾隆,你到底得罪了那路神仙?   弘昼使着坏心眼将自家的鸟提溜了过来,放在乾隆的身边。   “呱呱!”被特殊的触感惊吓到的乾隆睁开眼,看到一个大大的鸟头,还在使劲地蹭自己,全身一僵,爪子一松,再次演出了个倒掉鸟架摆出个海底捞月的姿势。   “皇兄,我没说错吧,你这只肯定是母的!”看着皇帝光是嘴上教训,脸色气场都没变,趁着皇帝的心情不错,弘昼一身轻松地嘲笑着前任乾隆的眼光。   【你才是母的!你全家都是母的!!!】乾隆欲哭无泪,努力躲着那只鹦鹉的攻势,偏偏弘昼此时还松开了那只鹦鹉的铁链……   乾隆努力扑腾,艾宏力看着怎么躲都躲不过去的乾隆,好心地松开了乾隆脚上的铁链,然后,事实证明,鸟儿会飞确实是天性,在强大的压力下乾隆终于飞起来了——虽然有些跌跌撞撞。   艾宏力也不担心小干会乱飞,毕竟这里只有自己能跟他沟通,若是飞出去——憋也能憋死乾隆!迟早变成自闭鸟。   正和弘昼谈天说地趁机搜刮地皮,两只鹦鹉一前一后逃也似得飞回来了。乾隆往艾宏力脑门上一站——太滑,没站稳,爪子狠狠得往下一抓。   “啊痛痛痛痛痛!”艾宏力冷不防被偷袭的手,这泪珠在眼眶里晃啊晃的,“你给我下来!”顺便朝脑门上挥了挥手。   回应艾宏力的是几记狠狠的鸟吻,终于报复到这个可恶的妖怪,乾隆心情大爽——   “喵呜——”   乾隆又萎了。   老乾逛后宫   一眨眼,艾宏力穿到这个戏说清朝的时空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也渐渐适应了皇帝的生活,和想象中每天活得比驴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天天上早朝的悲惨世界不同。   也是,他穿的是皇帝,不是周扒皮家没有人权的长工!   担忧被拆穿的事情也没发生,不晓得是他演技高超呢,还是大伙的眼睛都被眼屎糊住了——艾宏力坚定地相信是前一种。摸摸下巴,凭他的演技,也许他上辈子就不该去做编剧。   穿来的第五天,军机处抱怨说奏折堆积太多该处理了,然后艾宏力终于体验到了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早朝。   回想着清宫戏里必不可少的早朝,这戏份最轻松了!艾宏力信心满满,不就是和人打嘴仗嘛,打不过他就请外援。   第二天四点太阳刚出来的时候,艾宏力被高无庸叫醒了。迷迷糊糊间洗漱完毕、穿上朝服、吃了点早膳,乘着龙舆从养心殿挪到了乾清门。   当然,在被架着上龙舆的时候,艾宏力没忘记把乾隆给带上,完全无视高无庸面皮抽筋的表情。   皇帝要带着鹦鹉去御门听政,他这个奴才能怎么滴?只要典着笑脸硬是把鸟架子拿了过去——总比让皇上托着鸟架走王八步来展示八旗最高统帅的纨绔之风好吧。   坐在御榻上,好么,那百官朝拜的景象呢?!眼前除了他带出来的奴才和那几个眼熟的军机处官员,他是一个官影子都没见着。   郁闷着的艾宏力被太监的一声响鞭给吓了一跳,然后听到唱名,吏部的官员晋见。   “宣。”原来还有这么个程序啊,艾宏力好奇地瞅着进门的官员,一个个打量过去,至于听了汇报怎么处理——不是有那只乾隆鸟么。   艾宏力很开心地当着传声筒,底下那些骈四俪六的官话他听得半懂不懂的,就甭发表自己的意见惹人笑话了。   见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艾宏力打起他的小算盘,盘算着今儿个去哪溜达,然后发现,吏部的出去了,户部的求见。   囧……这早朝还是分部门的?!电视剧害人啊啊啊啊啊啊……   花了一个早上处理完六部事宜,艾宏力头重脚轻双耳嗡鸣地也没心思逛荡了,还是窝回养心殿养精神吧。通过一个早朝,艾宏力深刻地认识到:在古代,普及普通话和白话文很重要!   和被摧残了半天能量不足的艾宏力不同,没想到变成鸟了还能继续当幕后皇帝的乾隆心情不错,因为乾隆会飞了,艾宏力也就没再栓着它。   乾隆决定去看望一下他久违的可心小老婆令妃,这几天艾宏力尽带着他往皇后那里跑了。   打定主意的乾隆扑棱着翅膀不辞而别,从乾清宫的窗户窜了出去,高高低低地朝延禧宫飞去,留下提溜着空空如也的鸟架的高无庸心惊胆战,这万岁爷的爱鸟飞了飞了飞了……   一路折腾到了延禧宫,乾隆蹲在房檐上直哆嗦,学飞之后这么长距离飞行可是头一回,体力有些不支。他也不想想,这具的身体本来就是观赏用鸟被养的膘肥体壮,往前数三代那祖宗也都是关鸟笼子的命,怎么可能跟天生地养的野鸟一样活力四射。   暂时没力气折腾的乾隆转着小脑袋,看着底下眼熟的院落,爱妃,你再等等朕,朕马上就去看你了!   一双燕子路过,转头瞅瞅趴在屋檐上当尸体的乾隆,拍拍翅膀继续往前飞。   没过多久,这一对燕子飞返着路过的时候,依旧转头瞅了瞅乾隆,这回子嘁嘁喳喳交谈了几声。   又过了一会儿,两只燕子再次飞过,因靠得更近些,乾隆看见鸟嘴里似乎叼着蚊虫?!乾隆有些作呕,这燕子倒是围着他转了一圈,再次向前飞去。   两只燕子就这么来来回回地飞行,路过乾隆的时候还围着他转悠几圈,有一次还特特落到它身上跳了两下才飞走……乾隆开始郁闷了,咋滴,连只燕子都敢欺负嘲笑它了!(其实是乃太多心了,燕子没见过长这么漂亮的鸟才多看几眼的。)   休息了一会乾隆恢复了点体力,看着燕子飞行的方向,每次往前飞的时候都叼着东西,往后飞就能嘁嘁喳喳地嘲笑他了,嗯——咱直捣黄龙去守株待燕!   乾隆收着翅膀迈着鹦鹉步摇摆过去,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阵的嘁嘁喳喳鸟鸣声,加快几步低头——屋檐挡着啥都看不见,他也没胆子表演倒挂金钩。于是扑棱了翅膀飞下去站在牌匾上,往鸟鸣处一瞅,只见一窝嗷嗷待哺的小燕子朝燕窝外头张着嘴要吃的。   原本打算给两只燕子点 COLOR SEE SEE 的乾隆不好意思了,脸上有些发烧,再想想,他跟两只畜生较啥劲啊!   乾隆靠近了些,蹲下身来,好奇地用嘴巴碰碰燕窝里的小燕子,那小燕子还以为要给他吃的,唧唧着张大了嘴,等了半天发现啥都没有,小燕子不干了,扑棱着小翅膀开始大声鸣叫。   乾隆囧了,听不懂鸟话他也知道这是小燕子不高兴了。不高兴的理由他也马上知道了——两只大燕子飞回来,一只继续嘴对嘴地给小鸟喂食,另一只扑腾着翅膀挡在它面前一脸戒备,嘁嘁喳喳得鸣叫了半天,大概是发现眼前这个大东西没有恶意,这才转过身也跟着喂食去了。   乾隆这个感情丰富的男人被感动了,燕子是多么美好的动物啊!   “那个燕窝在那儿呢?”底下传来踢踢踏踏的人声。   “就是那儿,瞅见了没?”这个声音听耳熟的,乾隆寻声望去,那不是魏氏跟前的丫头腊梅嘛,怎么又是燕窝又是梯子的?乾隆有着不好的预感。   “娘娘好好的干啥要把这燕窝给端了?”爬着梯子的小太监嘟嘟囔囔,穷人家的孩子谁不知道捣腾啥鸟也不能捣腾燕子这事儿啊,“难道是娘娘想吃新鲜燕窝?”   “扑哧——娘娘吃的燕窝可不是这东西。”腊梅掩嘴一笑,想了想说道:“燕窝筑在这门上,进进出出的贵人万一被鸟屎恶心到了咋办?”   “这倒是。”小太监想这也对,不过刚想端掉燕窝,就被候在一旁的乾隆和两只大燕子围攻了。   刚刚被燕子之间的亲情感动的乾隆张嘴就啄,啄完了觉得不得劲,还跳到太监脑门上嘴爪齐下。   爬得半高的太监一手抓着梯子不敢有丝毫松懈——这高度摔下去那可不是小事,一手朝旁边胡乱挥着,疼地哎哎叫。   站在滑不溜丢的脑壳上跳摇摆舞的乾隆深刻地感受到,这人的脑袋还是多长些毛才好。   “不就让你们端个燕窝,怎么弄得吵吵嚷嚷的!”冬雪从屋里出来,一脸不高兴,“都惊着娘娘了,还不快闭嘴?!”   腊梅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转头一脸笑容地看向冬雪:“这不是碰到只乱飞的鹦鹉嘛。”   “鹦鹉?”冬雪挑了挑眉,“是娘娘养的那只吗?”   “哪能啊,娘娘的鹦鹉我还能认不出来?这只——”说着腊梅突然脸色一白,大喊:“别打别打,小顺子你快下来。”   “腊梅——”令妃一脸怒色得出来,端个燕窝吵嚷成这样,让冬雪出去管教,结果腊梅嚷嚷得更厉害了,是想造反了怎么着!   “娘娘……”奉命端燕窝的一起子太监宫女瞬间矮了半截趴在地上,爬在梯子上的小顺子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了下来趴着,也不管脑袋上作反的那只鹦鹉了。   乾隆终于见着他的爱妃了,可惜,目前乾隆老爷子心情不畅,连无辜的燕子都能欺负,这还是他心目中善良温柔仁慈博爱美好如神仙妃子般的令妃么。   可惜,鸟脸的表情并不丰富,令妃也没有那么善解鸟意,更是因为现在没有外人在,她的地盘她做主,主子的架势那是摆地十足。   叫的凄惨的小顺子掌嘴五十、罚俸二个月,腊梅罚俸二个月,一并宫女太监罚俸一月。   看着令妃摆着上位者的架势,眼睛不带眨得教训着奴才,乾隆的眼睛暗了暗,突然很是心灰意冷。   打完了腊梅和小顺子,令妃好整以暇得询问:“说吧,你们两个到底在吵什么?”   不想再听下去的乾隆扑腾着翅膀朝外飞,眼角却瞄到依旧唧唧喳喳的燕窝,两只大燕子如临大敌得守在外面,心生怜惜,不由飞了过去停在牌匾上,如今他只是一只鹦鹉……对了,去找艾宏力!让他保下这个温馨的燕窝!   “什么?!你确定是皇上养的那只?”不等乾隆实施它的计划,令妃那高八度的声音差点没刺穿乾隆的耳膜,“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宫抓住那只鹦鹉?敢捉不到的自己领板子去!冬雪——快替本宫更衣!”   “嗻!”   于是延禧宫的大门外又热闹起来。   被令妃那激动的声音吓地一个踉跄的乾隆,听到令妃接下来的话语,哪能不明白令妃的心思,不想再接触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原以为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却不料是涂着金粉装珍珠的鱼目,可笑自己曾待她如珠如宝、以为终于在这冷冰冰的宫里找到一份没有杂质的感情。   没有恢复多少体力又心情郁卒的乾隆高高低低得飞着,后面跟了一溜宫女太监。各宫的下人瞧着新鲜回禀了自家娘娘,于是,这看热闹的凑热闹的就更多了。   当然,像令妃那样明着使人捉的少,用食物、鹦鹉“勾引”的多,只是乾隆一概心无旁骛得飞过,在一个十字路口,没看交通情况的乾隆刹车不及,撞在了皇后的驾舆上。   幸好,撞的是驾舆的帐子,也因为撞得急了些,爪子勾着帐子整个鸟身倒挂着,除了晕了些倒是没受什么伤害。   乾隆这两天总是跟着艾宏力去皇后那里报到,容嬷嬷见多了也认得这是皇上那只去哪都会带着的宝贝鸟,连忙让身边的宫女将乾隆从帐子上“救”了下来。   另一头,知道乾隆自由地飞出去的艾宏力开始了寻鸟之旅,记得这两天乾隆一直鼓捣他去见令妃,艾宏力自然是抬脚走去了东六宫。拜令妃那群奴才惹出的动静,艾宏力顺利地见到了窝在皇后怀里的乾隆。   艾宏力妒忌了!!!   竟然吃他偶像的豆腐,乾隆你这个老色龙不想要毛了吗!?   一把拽过这只色鸟,艾宏力咔嚓给它上了脚链,哼哼,让你再敢吃我偶像的豆腐让你再乱飞!!!   见到艾宏力的乾隆压根没在意他的表情心情动作,直接给那窝燕子鸣冤了。   “听说是令妃宫里的先发现这只小东西的?”艾宏力听说了小燕子的悲惨遭遇,还是很同情的,燕子是益鸟啊,怎么可以祸祸呢?!   当然,艾宏力内心的真实写照:让你欺负我家偶像,这下总算给我逮到机会了,你敢祸祸燕子我就祸祸你!   “呦,这是怎么着,连梯子都出来了?”艾宏力指着丢在一边的梯子,决定引出燕窝的话题好整治下令妃。   后宫本来就没啥秘密,更何况令妃这么大张旗鼓地捣腾燕窝?住在延禧宫后面永和宫的多贵人早就因延禧宫的闹腾派出了眼线,于是添油加醋地解释了一遍。   “既然令妃觉得‘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的燕子筑巢门上有碍通行,不如换个地方吧。”艾宏力把玩着扳着,不去看惨白了一张脸的令妃,“皇后,这六宫还有哪个空着?”   “启禀皇上,这东西六宫里除了皇上您的咸福宫、元后的长春宫、慧贤皇贵妃的储秀宫以及储藏图书的景阳宫之外,各主殿都有嫔妃居住。”皇后稳稳当当地回答,思索着把令妃丢到冷宫去那是最好。   “那就去储秀宫呆着。”艾宏力挑了挑眉毛,“既然是慧贤住过的,令妃就住偏殿吧。”   原本听着能住到储秀宫去喜出望外的令妃,这下子继续惨白了脸色,心下愤愤,没关系,皇上对慧贤一往情深总是去储秀宫怀念,她总有机会将皇上的心再勾回来。   可惜,令妃千算万算,没算到眼前的皇帝已经换了芯子。慧贤是哪位啊?哦~就是能跟孝贤一争长短的女人啊,已经翘了?切,翘了我去看个毛!   于是“燕子事件”就这么结束了,乾隆这只爱心丰富的鸟对那窝燕子念念不忘,艾宏力只要再次还它自由,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身边的太监带着乾隆去看望小燕子,免得又被哪宫妃嫔捉了去借机送到艾宏力面前来邀宠。   艾宏力大吼,你们都给我乖乖得呆在宫里,不准出来打搅我追求偶像!   再说令妃,因着皇帝的命令只说她一个搬出延禧宫主殿,入住储秀宫偏殿,于是,林贵人和白常在依旧住在延禧宫侧殿。   比照全宫,也就令妃这么一宫母妃空着主殿住侧殿的,低她一等的庆嫔、忻嫔、颖嫔都能独领一宫住着主殿,偏又有空了主殿只余常在贵人住侧殿的延禧宫和储秀宫一相对应,原本妒忌令妃入住封宫十四年的储秀宫的妃嫔们突然神清气爽!   嫔妃们能比什么,除了封号那就是待遇,待遇也包括了房子,只要是妃子的还从没出现过没得主殿居住的情况。   你不是很神气么?神气到跟你原先宫里的林贵人白常住同个标准的房子了!   真是大快人心。   这些天倒垃圾的太监发现,剩菜剩饭少了好多……   【关于攻受问题】   帝王攻啊帝王攻!!!   其实艾宏力就是套了个皇帝的外壳,内里的芯子应该是忠犬攻。   【正文里大家都吃素】   【俺是坚定的拉灯党】   想要均衡营养吃满汉大餐的……分肉的时候我会提醒的,咳咳……   还有,人兽?!(ノ=Д=)ノ┻━┻毛有人兽!!!   -------------------------------------------------------------------------------   鉴于“乾隆的身体”与和大美人年龄差距太大……咳咳……   总之,俺把和珅和美人安排给十一铁公鸡永瑆了(这两只都爱钱如命嘛),小包子还是跟小包子在一起比较幸福啊^^   当然,为了补偿艾宏力的损失——毛损失!当芝姐那么一个大美人皇后是雕塑啊!【哔——哔——】身为耽美文主角的艾宏力,乃就不要妄想俺们美美的芝姐了,那个谁谁,赶快过来把你男人叼走!   乾隆么……NC的未来掌握在主角手里,乃的未来掌握在我手里!嘎嘎……   美人、御花园【修文】   落了令妃脸面,艾宏力觉得身心舒畅,从延禧宫这儿出来后,带着皇后和乾隆的艾宏力决定去御花园走走,于是皇后有凤舆也没得坐只好陪着皇上步行——当然,这陪是陪得兴高采烈,可怜旁观的一堆嫔妃又扯坏了N条帕子。   经过景阳宫时,说着“今天天气不错”的艾宏力在假装望天时,不经意撇过宫门的牌匾——景阳宫?有点眼熟。   不过美人在侧,艾宏力也就念头一闪,继续和皇后培养感情,培养培养着这贼手就准备摸过去了——没办法,上辈子谈恋爱的后遗症。   看着艾宏力的色狼举动,乾隆不淡定了,就算皇后不得自己欢心,可那也是自己的皇后。向螃蟹学习,乾隆横向徘徊在鸟架子上,恨恨得看着鸟爪上的铁链,没有自由的鸟生是杯具的,【小贼!不准动爷的女人!】只好进行脑电波攻击。   原本对于吃偶像嫩豆腐这回事就有些七上八下的艾宏力,被乾隆这么一吼一打岔,虽然就他一个人感受得到,到底有些做贼心虚,于是贼手掉转方向,顺势摸到乾隆的鸟头上去,看似抚摸实则拉毛。   【现在这些都是我的。】外强中干的艾宏力这句话依旧是说得外厉内荏,既然调戏不到皇后美眉,那就调戏这只鹦鹉皇帝好了,【你的女人是我的,你的儿子是我的,你的女儿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对了,你拉的鸟屎也是充公了当花园肥料的。】   【你——!】乾隆词穷。   “皇兄——”刚从蒙古一路玩回来的弘瞻去了养心殿,没想到扑了个空,顺着底下奴才的指引一路找到御花园。   原本找到艾宏力身影而笑得爽朗的他,看到皇帝身边跟着皇后之后,那脸就刷地阴沉下来了。   【弘瞻——】这个当儿子养大的弟弟有半年多没见着了,乾隆扑闪着翅膀,心情激动,忍不住“呱呱”出声。   艾宏力被热情似火又迅速变脸的弘瞻给吓了一跳,没有事先通告就临时加戏码啊!艾宏力泪流满面,还没想好用什么态度什么言辞来对待这个便宜弟弟,御花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臣弟恭请皇兄圣安、皇后娘娘金安。”弘瞻意思意思得行了个礼,然后用一种猫科动物特有的神情盯着艾宏力——就像艾宏力前天在弘昼家看到的那只嘴馋着乾隆的猫。   艾宏力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难道是感冒了?   皇后的感受更直接,弘瞻那眼刀不用钱的射到她身上,小皇叔对着她们后宫女子的时候从来就没啥好脸色,“皇上,恕臣妾告退。”说完没等艾宏力反应过来,带着自己的一溜人马脚下生风得跑了个没影。   五寸高的花盆底啊,艾宏力一脸钦佩地看着遥遥远去的皇后背影,冷不防被人抱了个满怀,回头是弘瞻那张再次变得阳光灿烂的俊脸。   艾宏力喜欢看美人。   无论男女。   对着弘瞻那张即使顶着个金钱鼠尾的秃瓢脑袋依旧不减美色的脸孔,喜欢美人的艾宏力笑了,当然,更多是因为弘瞻这个表示兄弟重逢的动作让他怀念到上辈子和好友相处时的轻松惬意,毕竟到了这里以后,是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哪怕是挂着荒唐王爷之名的弘昼,肆意地玩笑下也是小心谨慎的心态。   得到艾宏力笑脸的弘瞻更加兴奋了,啊啊啊,以前绝对不是这种待遇,每次他扑上来抱着皇兄,肯定会被皇兄躲开,外加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   抱到艾宏力的弘瞻心情舒爽,在艾宏力的脖子上蹭了蹭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眼睛一转看到了艾宏力手上提着的鸟架,难得起了心思逗弄架子上的鹦鹉。   “小心——”不忍美人遭殃的艾宏力警觉大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心疼得抓住弘瞻被啄得有些破皮的手指,揉了半晌觉得没事了,美人第一小干最后的艾宏力随手给乾隆赏了记如来神掌,差点没把乾隆从鸟架子上拍下来。   “呦,脾气还挺大。”看到皇兄给自己出气,弘瞻笑眯眯地决定不追究那只讨人厌的鹦鹉咬了他一口的罪过——和小时候一样,皇兄还是那么心疼自己啊,前几年会那么冷淡……弘瞻眯了眯眼,把帐全算在夺了皇帝欢心的后宫和儿子身上,那个令妃和五阿哥,哼哼!   “皇兄,这只杂毛鸟就是你的新宠?”虽然决定不追究了,不过小心眼的弘瞻还是用鄙视得眼神打量着鸟笼里色彩斑斓的鹦鹉,喜好打猎的弘瞻对于这等观赏用鸟向来没啥兴趣:“养这么只废物有啥用?不能帮着打猎,连海冬青的尾羽都比不上,大男人带着忒没威风了!”   弘瞻,你皇兄我白疼你了!乾隆忿忿不平,完全忘记刚才条件反射地啄了一口弘瞻手指的动作。   说得好!艾宏力点头,当初在围场看到那些肩膀架着海冬青的爷们,他可是眼红了个彻底。这小干除了喜欢汉女,竟然还喜欢这样女气的宠物。   艾宏力,你那是什么表情?!乾隆的脸色一黑,要是他当初附身海冬青,还能让他欺负得这么惨么——完全无视不会飞之前的海冬青那也就是大号的母鸡。   对于弘瞻的毛手毛脚一无所觉,艾宏力半扶着弘瞻走到御花园的凉亭处,这里靠着假山面对湖水,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两人一鸟刚安顿下来,高无庸带着食盒跑过来了——艾宏力决定和皇后游御花园的时候,恰逢高无庸问了一句午膳的问题,于是当场拍板今天野餐。   只是如今偶像皇后换成美人皇弟……美色别具一格各领风骚,同样秀色佐餐,艾宏力这个没啥原则性的男人,携美同食之下,这顿午膳吃得依旧畅快。   对于艾宏力来说,有个美女老婆重要,但是男人更是该四海有朋——没有朋友的人生那是不完全的!相比其他人的战战兢兢,弘瞻豪爽不做作的性子挺和他的胃口。   至于弘瞻动不动夹菜喂到他嘴边的动作,也被艾宏力解释为手足情深的弘瞻表现亲情的一种方式。   不得不说艾宏力在某方面,极为单纯。   相较于艾宏力老老实实吃饭,弘瞻可是吃饱了进宫的,于是啜着小酒,嘴角含笑地看着艾宏力,对于那只锁在鸟架子上把食盆整地砰砰作响的鹦鹉,他也好心情地夹了一筷子菜喂过去。   “呦,你这小杂毛不仅脾气倔、还挑食,真是难养活。”   乾隆一头黑线地看着筷子上的生姜,炸毛!那是食物吗?!那是佐料!他还是人的时候都不会去啃的,当他是傻鸟啊什么都吃。   “小干喜欢吃水果。”艾宏力有些不忍地说道。可怜的乾隆,鸟就是被人逗的,你还是快点习惯吧。   弘瞻顺从地收回筷子,不一会儿,乾隆眼前出现了一只完整的苹果……和一把刀。   刀口很锋利。   刀尖直对乾隆——鸟嘴,距离不超过一公分。   乾隆咽了口口水,不能往后退,那就往旁边挪吧,一边挪一边努力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呜呜呜……弘瞻,亏我以前那么疼你,结果,你竟然和那个外人一样欺负我!乾隆努力把头埋进翅膀里。   “唰、唰、唰……”   “皇兄——”听得刀削之声平息,乾隆小心翼翼地抬起小脑袋,食罐里没有、水罐里也没有、左瞅右瞅没瞅着削给他吃的苹果,乾隆生气了,抬头——弘瞻正拿着一片苹果满脸讨好地喂到艾宏力嘴里。   弘瞻的疑惑【修文】   艾宏力就是艾宏力,占了乾隆的壳子那也是艾宏力。   就算身边跟了个能指导行为举止的乾隆,就算这些天没有砸场的“演出”让艾宏力有了底气和自信,不再动不动担心有人拆穿自己,到底还是缺乏了帝王的气质。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被发现呢?   皇帝的近侍是第一个感到皇上异常的,可感到异样有怎么样?他就是有怀疑也只能烂在心里,还得让其他有怀疑的人和他一样把嘴巴给闭紧了。看着皇帝最近大刀阔斧地整改自己的近侍——线人粽子这些吃里扒外的、心思多不太平爱闹事的等等全部赶了出去,留下来的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就怕祸及自身。   在皇上跟前当差的都是聪明人,就算把这些联想到那些怪力乱神……那更是得闭紧了嘴巴,神仙妖魔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这大清哪有自己的小命、自己家族的发展重要?不管他是谁,现在就是自己的主子,他倒是希望这个主子的能力越大越好,最好能让自己也得点好处。没听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至于后宫的妃子,虽然现任皇后是皇上潜邸时期的老人,可从来没怎么受过宠,好不容易压在头上的两座大山——慧贤和孝贤相继薨逝,后宫陷入群雌争霸的局面让皇上注意到了容貌秀美的娴贵妃,可惜好景不长,令妃异军突起、此长彼消之下,要说皇后对皇帝还真没啥大印象,而艾宏力穿过来之后尽捧着皇后、装着对夏雨荷旧情难忘的模样,愣是清心寡欲了好几天。后妃见不着皇帝,自然,后宫这关也就这么过去了。   皇子公主对乾隆原本就没那么亲近,只是晨昏定省,顶多觉得最近皇阿玛平易近人了些,对他们的功课进度没那么急功近利了,倒是不曾多想。   宫里的没察觉出来,宫外的皇亲贵胄为什么也一无所觉呢?   这就得怪乾隆自个儿那时不时抽个风的性子了。   因为对乾隆的间歇性抽风习以为常,于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艾宏力顶着乾隆的皮相出场时,大家也只当皇上又抽风了。   谁让乾隆有一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弟弟弘昼?有些聪明的更是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前两天艾宏力处置了乾隆最宠爱的五阿哥和福家,今儿个又涮了宠妃魏氏的脸面,消息灵通的和亲王府在午膳前就听说了完整版的“乾隆皇为小燕子冲冠一怒,宠妃魏氏被迫迁居侧殿”的实况转播。   令妃魏氏在后宫就是一个传奇人物,从一介包衣女子到六宫宠妃,风头甚至压过了六宫正主的皇后,如今这么个大人物却被一窝小燕子蹦倒……于是传奇升级成了神话。   和亲王弘昼的嫡福晋吴扎库氏有些不解的询问自己的丈夫,对她们这些时不时需要进宫请安的命妇来说,后宫的风向很重要。以她的身份地位,对于魏氏这种出身的宠妃,巴结谈不上,可也得小心应付,后宫里咸鱼翻身的也不是没有。   “哼哼,”弘昼啜着小酒,“说不得,皇上这是在秋后算账。”   对于皇兄的脾气性子,弘昼还是自忖了解的,要说围猎之前,皇兄对着五阿哥永琪和福佳氏还恩宠有加,这一回来就变了态度转了风向,想着前两天乖儿子永壁给自己说的围猎趣事……   “皇上刚说让大伙拿出看家本事好好表现,别的宗室子弟都没说话,那福尔康就对皇上叫板起来,说什么他就不客气了。当时皇上的口气就不大好,呵斥‘谁要你客气’,然后把话题岔到了前面的一只鹿身上,可那福尔康也不知道吃了哪门子药,喊着‘这只鹿是我的了’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永壁一脸鄙夷地说着,别说皇上还没开猎,就说那只头鹿,那是普通人能猎的?!就是皇子皇孙也没这个资格。那可是围场的主官特意安排了放出来给皇上的猎物,含义特殊。这福家的四书五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福尔康一个人冲出去也就算了,还喊着五阿哥和他弟弟比赛,叫嚣着什么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福尔泰也就算了,只说了句福尔康一定会输给他的话,可五阿哥竟然说出‘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的脸色当时就绿了,结果那福伦又喊上了,说什么‘尔康!尔泰!你们小心保护五阿哥’,当时皇上就冷着声音说福伦的心眼太多。”永壁有些疑惑地继续说:“可皇上又接着说什么在围场上没有大小尊卑,不分君臣只有输赢,福伦的儿子和皇上的儿子都是一样的,赢了才是英雄。”就是怎么听着怎么像是在说反话。   “那福伦倒是知机,只说皇上圣明!可接下来又补了句‘我那两个犬子,怎么能和五阿哥相是并论!’——说得好像皇上只有五阿哥这么一个儿子似的。”   “开始,皇上听着还哈哈大笑,说他就喜欢福伦的那两个儿子,在他心里福家的那两个和皇子没什么区别,还说让年轻人好好比赛一下。”永壁嗤笑一声,“可没多久,皇上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把福伦给支开了。”   “后来皇上说有些头疼,去帐篷里休息了,再一会儿,五阿哥抱着一个中箭受伤的姑娘和福家的那两位大呼小叫地过来找皇上……”   明白皇兄有多小心眼,弘昼看到皇兄硬是憋了几天才处置了福家一门,算得上是好耐性了,原以为这事儿已经结了,没想到还能有后续,连荣宠了几年的魏氏都连带着跌了跤。   因为政事上面还是由乾隆教着艾宏力处理,而艾宏力那个举止不雅的破绽——弘昼瞅瞅自己、众人瞅瞅弘昼……都是一个爹生的,荒唐王爷带坏抽风皇帝虽然不能接受但完全可以理解,于是由弘昼带头的皇亲贵胄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认同了艾宏力。   所以说,做人么,人品很重要,像乾隆这种皮囊里换了个芯子都没人察觉的,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杯具。   艾宏力担心了那么久之后发现,他是多么的杞人忧天!倒是有些自得起自己的演技,说起来他原本的那身皮囊长得也不坏,好好打理那也是一个闪亮亮的帅哥,这要是能穿回去,转行做个演员说不定能混个出人头地。   就在艾宏力YY无极限的时候,打击来了。   要说活着的这些人里最熟悉乾隆的,除了呆在和亲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乾隆的养母耿太妃,就只有从小被乾隆当作儿子养大的弘瞻了。   乾隆是坚决执行抱孙不抱子这条规矩的,可到底感情丰富,于是,那些被礼教压抑住的父爱全部倾注在小了自己22岁的幼弟弘瞻身上——儿子不能抱,那么,比永琏还小3岁的粉团弟弟总可以抱了吧!   未成年时弘瞻的待遇,那绝对是连乾隆的嫡子永琏都比不上的——哭了有乾隆抱着哄、怕黑有乾隆陪着睡、不肯吃饭有乾隆追着喂,要啥给啥,整一个二十四孝的好哥哥。   只是弘瞻成年离宫开府后,这超级待遇就慢慢没了,乾隆开始用规矩压人,面对弘瞻的撒娇弄痴,乾隆一本正经地教训,例如不可以对哥哥搂搂抱抱什么的,弄得一直以为乾隆是自己所有物的弘瞻很郁闷。   这回,他不过去了趟蒙古回来,他的哥哥竟然又同自己亲热起来,弘瞻开始很得意也没多想,可几天相处下来,弘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到底是谁?!”   弘瞻的决定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动手永远比动嘴快,比如小燕子,比如弘瞻。   当弘瞻低吼着“你到底是谁”的时候,右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艾宏力的衣领——   “撕拉!”   艾宏力领襟大开。   因为事出突然,等艾宏力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弘瞻一脸疑惑地摸着他肩膀上的黑痣。   “你摸够了没?”拍掉弘瞻的毛爪,被说中事实的艾宏力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死鸭子嘴硬地反驳:“你问我是谁,我不是你皇兄我能是谁?!”   【嗷嗷嗷,弘瞻,皇兄在这里!弘瞻你真是我的好弟弟,皇兄没白疼你!哪像弘昼,就晓得敲诈我,真碰到事儿了一点灵犀都没有!没默契!】一旁的乾隆激动地“呱呱”大叫。   弘瞻摸着被打掉的手背,依旧坚定自己的怀疑:“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我皇兄呢?”眯了眯眼,露出了上位者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伐气势:“说!”   “你才是孤魂野鬼!”艾宏力委屈地抿抿嘴,为毛别人穿越没一个露陷的混得风生水起人见人爱,轮到他穿越了这配角的智商情商为毛就恢复正常了?不由小声地嘟囔着:“你凭啥说我不是?”   “凭啥?”弘瞻不客气地吐槽:“就凭你没我皇兄那个气质!”   【说得好!他就是穿了龙袍那也不像个皇帝!】激动的乾隆嗷嗷大叫。   艾宏力黑云罩顶:“没、没气质?!”他要去种蘑菇啊啊啊啊啊……   “说,你这妖孽使了什么邪法占了我皇兄的身子?”弘瞻的双手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回艾宏力学乖了,迅速后退了几步,嘴上依旧没松口:“什么邪法!没有邪法!”他要真会这“邪法”他早回家了,“我就是你皇兄,我、我——我现在得了老年痴呆病!对,就是老年痴呆!”   【你才老年痴呆!!!】沉浸在终于有人揭穿艾宏力真面目、拯救自己让自己回复人身的兴奋里的乾隆,闻言一愣,虽然不清楚“老年痴呆病”是什么玩意,但从字面上看没一个好字,顿时气急败坏。   【我说的是“我”老年痴呆,又没说你,你那么激动做什么,神经过敏!】   【不行!你现在占着的是我的身体,不准你败坏我的名声!】乾隆异常坚决。   【你有名声给我败坏吗?】   【……你……你……】冰火两重天,乾隆已经快气晕过去了。   乍听得老年痴呆四个字,弘瞻面皮一抽——这老年痴呆也能算病?   咱要理解一下时代造就的马里亚纳海沟。   弘瞻摇摇头,一副听你胡诌的表情:“你倒是说说,这老年痴呆病是什么病症如何诊治。”这眼神闪烁哪有呆滞的模样。   “这、这老年痴呆病、病有轻重缓急,病症就是健忘。”艾宏力努力掰:“那个健忘就是失忆……”   “我看你不是健忘也不是失忆。”弘瞻才不相信他的说词,“哼哼,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你、你想干嘛?那个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艾宏力步步倒退一直退到御书桌,双手撑着桌面往后仰,呜呜呜,他的腰啊啊啊啊!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哇!住手!这可是皇帝的身子你也敢揍!?”谁说威武不能屈的?那是他没见过软脚虾。   “嗯,终于说出来了?”弘瞻好整以暇地停了手,晃了晃距离艾宏力面皮不足三公分的拳头,脸上表情晦暗不明:“说吧,我皇兄呢?”   艾宏力一边挪着螃蟹步试图远离弘瞻的气势范围,一边很没骨气、笑得谄媚地指着御书桌上的鹦鹉。   “其实你那皇兄这几天的待遇也很不错的。”顺便表功。   弘瞻转头看去,只见鸟架上的鹦鹉抖豁着翅膀、高昂着脑袋、眼神傲慢,“皇兄?!”   他的皇兄变成了一只鸟?   崩不住阴沉的表情,弘瞻抽了。   “呱呱!”乾隆兴奋地大叫,终于有人知道他的处境了!嗷嗷嗷,弘瞻果然是他的好弟弟,等他恢复原样一定要好好奖赏,至于弘昼,嗯哼哼!   弘瞻一脸黑云,幽幽地说:“你说这只‘呱呱’乱叫的杂毛鸟就是我皇兄?”   弘瞻的手又开始痒了,“噼里啪啦”地松着手指的筋骨:“你当我傻子,嗯?!”   “嘎——”乾隆终于学会发出第二种叫声,傻子?他的宝贝弟弟弘瞻竟然说相信他是他的皇兄他就是傻子!嗷嗷嗷,弘瞻你跟弘昼一样都学坏了!   “他就是你皇兄,童叟无欺假一罚十。”艾宏力拍着胸脯保证。   还童叟无欺、假一罚十,真是乱七八糟!难不成他还想整十个皇兄出来?!   “你当我不知道鹦鹉能说人话?”弘瞻鄙视地瞄着艾宏力,“它若真是我皇兄,为啥只会呱呱叫?吹牛不打草稿,你怎么不指个盆栽乌龟的说那是我皇兄!”   乾隆只会呱呱乱叫又不是他的错,顶着鸟头占着鸟身的也不是他,帮他学飞还算“举手”之劳,这学说话……自个儿琢磨去吧,他又不是驯兽师。   艾宏力撇撇嘴,把鄙视的目光折射给乾隆:“那是它笨!”   被弘瞻的话刺激成雕塑的乾隆就这么半张着翅膀呆立在鸟架上,脑海里不停回响着“你当我不知道鹦鹉能说人话” 、“它要是我皇兄,为啥只会呱呱叫”、“ 吹牛不打草稿,你怎么不指个盆栽乌龟的说那是我皇兄”。   “他真是你皇兄就是笨了点连飞都是前两天跟着弘昼那只鹦鹉才学会的,要不——”艾宏力转了转眼珠,脑电波联系乾隆,发现对方已经掉线,在看看乾隆那副呆鸟的模样,艾宏力习惯性地一巴掌下去。   “呱呱呱呱呱……”被掀翻倒吊在鸟架上的乾隆终于回过神来。   一旁的弘瞻囧囧有神地看着艾宏力和鹦鹉的互动,抽了抽嘴角:“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皇兄’的?”要真是……他的皇兄该不会是被这妖孽给打傻了?   被小干那彪悍的亲戚威胁着,艾宏力嘿嘿傻笑讨好地摸了摸乾隆的鸟头,这回真是纯讨好,只轻轻地撸毛没敢下黑手拔。   【快说说以前你们俩有啥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凭啥告诉你?哼!】乾隆有骨气地撇过头,告诉你让你好蒙弘瞻?小脑袋被伺候地很舒服,下意识伸了脖子靠过去要摸摸。   艾宏力眯了眯眼,【那你是不想让你弟弟相信你是他哥?】手上的力道重了两分,乾隆不爽得用脑袋顶了顶,艾宏力刚想给个毛栗子,突然想到现在“人在屋檐下”的处境——收回手,凭啥要老子伺候你!?   【这个……】乾隆在鸟架上左右踱步,有些不爽地看着眼前这个占着自己身体的男人,哼哼,就再让你得逞一回,等朕恢复了真身,一定给你好看!   听着乾隆讲古的艾宏力连连点头,顺带瞥了瞥身旁气势十足的弘瞻,对照着乾隆口中的顽劣分子。   “扑哧——”事实说明,能让长者牢记在心的,永远是晚辈年少无知时犯下的糗事。   弘瞻见着艾宏力的诡异表情,突然觉得头顶飘过一片绿云。   “那个——这是你皇兄说的啊!”艾宏力吞了口口水,一闭眼:“你——咳,五岁不给骑马你抓狗骑耍威风结果被狗咬,要报仇咬回来结果被狗追着撵了半个御花园;七岁换牙怕疼不肯拔,乱跑乱窜结果磕在门槛上,省了大家的功夫一下换了半口牙;九岁要学大将军,缠着你哥带你骑马,马跑起来了你却吓得哭鼻子还尿了半个多月的炕;十五岁初通人事给你安排了个格格……噗……当晚吓得你哭着跑去找你哥说那奴才不规矩对你动手动脚!十七岁大婚——呜呜呜!”被迫消音。   随着艾宏力的“报料”,弘瞻的俊脸向调色盘发展:“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乱嚼爷的舌根?!”   “呜呜呜……”被捂着嘴巴的艾宏力有口难言,只要用手语告密——伸长了手臂直指桌上的乾隆。   弘瞻松开了手,一脸阴沉:“这是那只不会说人话的傻鸟跟你说的?它怎么说的爷怎么没听到!”   艾宏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鹦鹉的脑袋,“直接在脑袋里说的。”你要能听到就好了,直接省了解释的功夫,“你哥还说了,你这个小财迷看着别人春种秋收眼红,回头就把你的私房钱埋在咸福宫的花坛里见天地浇水等着钱生钱。”   这事儿只有他身边的奴才王喜和皇兄知道,弘瞻有些无语了,抖着手指着鸟架,颤着声:“那真是我皇兄?他怎么变这样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看我像有那么大本事的人嘛。”艾宏力自嘲地说:“我要有这本事还跟你在这里嚼舌根?”早一芭蕉扇让你幸福在五指山下等剃度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满清还是信神佛喇嘛的,弘瞻也不例外:“那些大师也没办法?”   “和尚道士萨满都去看过了。”虽然他主要是当景点去观光的,不过,这些大师无一例外只对他的银子感兴趣,“啥也没看出来。”他也想碰到个法力无边的把他送回科技发达的21世纪,这里没电灯没电脑吃的品种绝对没有后世多……幸好还有个偶像可以瞻仰。   摸着下巴,弘瞻算计着是不是让萨满大师过来做一次法,眼睛转啊转地瞥到呆在鸟架上生闷气的乾隆身上去了——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嘎嘎噶……一排乌鸦飞过,知道皇兄有多么小心眼的弘瞻抽着眼角,盘算着皇兄恢复人身之后自己的下场,乌云罩顶!   哈、哈、哈!皇兄,你还是做一只鹦鹉算了。   两个人的心思【修文】   “你认不认识什么大师啊法师啊国师啊能让我们各就各位的能人啊?”把事情都说开了,盘算着怎么回21世纪的艾宏力浑身轻松地猫在罗汉床上面,喝着香茗吃着点心无比惬意,偶尔拿起盘子里的水果逗弄鸟架子上的乾隆。   弘瞻看看鸟架上一脸憋屈的皇兄、瞅瞅罗汉床上浑身痞气的艾宏力,凭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皇兄一回来他这个逍遥王爷也就逍遥到头了,可要他对着不晓得从哪跑来的孤魂野鬼行君臣大礼,他又压不下这口气!   怎么着也不能让个外人来掌管爱新觉罗家的基业,可这事要是捅出去,不管怎么算皇位都跟他没关系,而且也无法预料继位的新皇对自己的态度,倒不如……弘瞻眯了眯眼,到底不过是换了个魂魄,身子还是那个身子、血脉那是那个血脉。   “本王可不认识什么神人。”弘瞻摇摇头,看着艾宏力吃得畅快的模样也来了点食欲,不由走过去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拿了块点心浅尝几口,“皇兄和你的事情委实太过离奇,在没有找到方法之前,为了社稷安稳本王暂且按下不提,只是——”威胁性地瞥了眼悠然自在的艾宏力。   “凶什么凶,你以为我愿意这个样子啊,老子可是少活了19年!19年,不是19天。”艾宏力抢过弘瞻手里的点心恨恨地咬下去,吧唧吧唧嚼吃得腮帮鼓鼓囊囊的,“你也甭吓我,无利不起早,这事儿说出去对你没啥好处。”   艾宏力也想明白了,这事捅出去,别人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儿,就是真相信,除了让他上火刑架之外,弘瞻这个皇帝的弟弟捞不着半毛钱好处——乾隆又不是没儿子。   根据刚才乾隆的供述和这几天旁观到的弘瞻和皇子的相处情况,艾宏力猜测,许是因为乾隆宠着弘瞻的缘故,导致弘瞻跟乾隆的儿子没一个能好好相处的,真要是让乾隆的儿子现在就上位,弘瞻就等着倒霉吧。   想明白了,艾宏力也就有恃无恐起来。   弘瞻扶额,这男人不好蒙,眼角抽啊抽,不经意间看见罗汉床上落着一份奏折,换作今天之前的他自然是没那胆子去翻看的,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他也无所谓了。   “哗啦。”   艾宏力知机地躲过了袭面的奏折,好奇地捡起来瞄了瞄内容,旋即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你、你做的好事!!!”弘瞻被气的语无伦次,“谁给你的胆子改的祖宗规矩?!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你这个孤魂野鬼——啊!你还敢扔爷?!”   其实艾宏力也是个动手比动脑快的家伙,之前会怕他,不过是觉得自己占了人家兄长的身子,下意识的有些做贼心虚,不过现在事情都说开了,艾宏力的心虚期也过去了,是男人都有脾气,更何况是21世纪被娇惯着长大的独生子?哪里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温和性子。   “你才孤魂野鬼,你全家都是孤魂野鬼!”艾宏力抖着二郎腿稳坐罗汉床,“还祖宗规矩,就你家的祖宗规矩逼着别人剃秃瓢!”   又来一个烦他的,自从下了命令废除剃发令之后,每天都有人来轰炸他的大脑。不过是改一个发型,这古人真是麻烦!   “秃——”弘瞻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谁跟你说是秃瓢,没见识,明明是金钱鼠尾!”   “切,中国上下五千年也就你家剃个老鼠尾巴的发型,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鼠辈啊?”艾宏力歪缠,轻蔑地瞥了眼弘瞻的发型——好吧,正面的他就看见一个锃亮的油光脑门了。艾宏力伸出中指比了比:“眼神不好的还以为是到了和尚国,老子可没兴趣陪你们做假和尚。”   “你……你……”弘瞻捂着胸,一脸不敢置信,“皇兄,你就这么任他胡来?!啊!”拎起鸟笼,弘瞻口沫横飞地乾隆吼去。   乾隆避开几步,优雅地理了理鸟毛,伸出一只鸟腿,有样学样地曲起两节前爪对着弘瞻摆了个凸型的爪势。   【那个谁,我要洗澡!】这弘瞻跟谁学的习惯,说话还带喷口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当他二十四年皇帝当假的?更何况艾宏力那小子还把事情给挑明了,他这皇弟既然不愿意让他回来,这会子倒又教训到他头上来了,哼!他就是当鹦鹉那也是有脾气的。   对着乾隆尾羽的艾宏力没见着这么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画面,只觉得一个大男人对着一只鹦鹉破口大骂的画面实在逗乐,刚才讽也讽了,心里那口恶气也出了,艾宏力心情大好。   “这有啥好气的,消消气、消消气。”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艾宏力起身走过去,一副哥俩好地模样勾住弘瞻的肩膀,安抚似地拍了拍,“有事没事坐下来再说,不过是换个发型而已。这后脑勺拖一根小尾巴其他地方都秃瓢你真觉得好看?你要是觉得这样好看爷明天就下令让天下的女人都剪这个发型来个天下大同……是吧,明明不能看嘛,那又何必硬要保留呢?咱要与时俱进嘛,这日子好过了为毛还要跟生活在草原上那样虐待自己。”   调侃完了弘瞻,艾宏力顺势接过弘瞻手上的鸟架,松开了乾隆鸟爪上的脚链,乾隆得了自由,立马扇着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   呜呜呜,他的皇弟、他当儿子养大的皇弟竟然背叛他,乾隆觉得自己的内心在流血、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凄凉,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去自杀的。一路飞到延禧宫的乾隆看着屋檐上的燕子,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幸好,他还是拥有一窝温暖的心灵慰籍的。   弘瞻望着远去的鹦鹉,哭笑不得,顺势坐了下来,也罢,不就是改一下发型这种小事么——被乾隆娇惯着长大的弘瞻从来不拿规矩当回事,刚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过是觉得一个外人占着皇兄的皮囊不算,还胆大包天地废除爱新觉罗家族的祖宗规矩,才会有那么大的火气。现在气撒完了,视规矩为无物的本性回来了……   仔细想想,梨园里的小唱们带个发套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卸了装束露出光秃秃的脑门,那美色是大打折扣。为了自己眼球的福利,深思后的弘瞻觉得,废除剃发令其实真的不算啥大事。   “我说弘瞻——兄弟,”艾宏力转了个身,坐没坐相地斜躺在另一边的罗汉床上,“你看,这事儿谁也不愿意发生,我不想莫名其妙少活19岁,你哥也不愿意变成鹦鹉过一辈子,所以这能人该找还是得找,只是这事你也说了不能宣扬,那就只能劳烦老弟你了,老哥就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   一心想回21世纪的艾宏力虽然想到弘瞻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让他上火刑架,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么有兄弟爱的弘瞻竟然会为了自身安全希望自己的老哥乖乖地一直做鹦鹉,于是,所托非人。   弘瞻怔了一下,又迅速地板起面孔不露出一丝情绪,“这事儿本王记下了,你也好自为之。”这皇帝可不是好当的,要真出了什么差错也别指望自己会保他。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老气横秋的,有点年轻人的朝气成不?你不累我看着都累。”艾宏力不爽了,斜了眼:“还有,什么叫好自为之,爷好的很。”他又不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小燕子,“除了你没人找爷的麻烦。”   自从准了几个御史告老还乡、罚了些人的俸禄,又让粘杆处透出某些人私娶汉妻、进出勾栏、收受孝敬等等的消息,从此朝野上下一派安宁。   “是吗?”弘瞻自给自足地倒了杯茶水,啜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据说在五台山祈福的太后已经启程,估计能赶上万寿节。”   “……”   大家就不能消停点?!   微服私访之琐事   “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啊。”艾宏力用眼角瞅了瞅霸在自己肩膀上不肯上鸟架的乾隆,感受着满大街的注目礼,他英明伟岸挺拔高大的形象啊!全被这只鸟给毁了。   【我说兄弟,咱打个商量,您老还是回那个给您量身定做的鸟架,我保证不甩鸟笼子了,行不?】他绝对再也不提那个鸟笼子了!   【爷觉得这位置不错,视线好站着也稳当。】乾隆抖了抖翅膀甩了甩尾羽,【让太医开点生发剂给你,爷觉得头顶的那个位置更适合爷的身份。】   囧。   【信不信现在就能让你跟爷一个发型?!】你大爷的,还得寸进尺了。艾宏力决定不再姑息养奸。   【……】乾隆狠狠地啃了口艾宏力的耳垂,旋即扑闪着翅膀转移阵地,猫在弘瞻的肩膀上理毛。   弘瞻眼角一抽,眯了眯眼,捉起肩膀上的不速之客放到身旁的高无庸肩膀上,再优雅地用手掸了掸衣裳上莫须有的灰尘,又是一个翩翩公子哥。   被迁居的乾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嫌弃了!顿时炸毛,呱呱乱叫,脚爪乱挠,吃痛的高无庸坚持不住,肩膀一抖,于是作反的乾隆来了个经典造型:倒挂金钩。   乾隆歪在鸟架子上,终于消停了。   【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乾隆抽风了。   艾宏力哆嗦了一下,望天。【喂喂喂,男人撒娇很难看的。】   【爷现在是鹦鹉!】据说还是只母的……乾隆内伤。   艾宏力扶着门框,用力抹了把脸。   “大叔,您不舒服吗?”一个可爱的小娃娃拽拽艾宏力的衣角,清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艾宏力。   “谢谢,大——叔没有不舒服。”艾宏力咬牙切齿地说完,看着担忧地看着他的小娃娃,他的心软了,大叔就大叔吧,呜呜呜,他变成大叔了。   “君保,你在和谁说话?”微显尖刻的女声从堂内传出,随后出来个梳着旗头的年轻妇人:“回来了还不快帮忙做事,在外面磨蹭这饭菜就能自个儿做好了?!”   小娃娃闻言,包子脸一皱、小身板一抖,“额、额娘……”连话回得抖抖歪歪,没有刚才的灵气劲,趁着女子没有打量自己,哧溜一下窜了进去,“我去干活了。”   轻蔑地瞥了眼小娃娃的身影,那女子看着一身不俗装扮的艾宏力他们,脸色缓了缓:“请问几位是……”   艾宏力见状皱了皱眉,看这妇人的穿戴和四下的家具摆设也不像个用不起下人的拮据人家,却要求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小娃娃做家事。刚才那小娃子还叫她额娘,莫非这孩子是小娘生的?主母苛待庶子虽然可以责罚,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就是身为皇帝,在这个年代也不是什么都能管得了的——甚至,他施一次援手,反而会将那孩子推到更悲惨的境地。   “路过而已。”艾宏力冷淡地说道,既然无能为力,不如眼不见为净,只是可惜了那个小包子……   “哼。”那女子扭着腰肢转身进去了:“君保,善保野到哪去了?我看你们哥俩是越来越欠收拾了,不想做家事硬拖着不回来是吧?吴婶,那前门后门都给我关上了,哼!不想回来那就别回来了!桃花,你给我看着君保,今天要是没把他们哥俩的活做齐整了,就没他饭吃!咱家可不养闲人。”   尚未远离的艾宏力听到那刻薄的女声喊出“善保”之后,整个人瞬间一愣。   善保?这个善保难道就是和珅?或者只是同名同姓?   在认识了若干个费扬古之后,艾宏力对于识别历史名人这一项活动抱持一种怀疑的态度,历史书上也没写过和珅的弟弟和琳有个君保的曾用名……   艾宏力眼中闪过一道厉芒,不管这是不是和珅的家,主母如此虐待孩子,他是做不到视而不见了,既然要管,那就管个彻底。   “给爷查,这是哪家的姑奶奶如此威风!”   “嗻。”   弘瞻看了眼艾宏力,对他的打算也能猜个八九分,虽然觉得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可到底看不惯那个女人的行为。就算是庶子,那也是主子,刚才听得那女子所说,这户人家又不是没有使唤下人,却让奴才监视主子干活,不做完还没饭吃,这是哪门子规矩。   一群人心情不顺地离开了胡同,转角走没多远,“会宾楼”三个字印入眼帘。   艾宏力的心情再度蒙上一层阴影。   受21世纪那部以疯疯癫癫痴痴傻傻为主题却红透半边天的电视剧影响,艾宏力对剧中主要人物有了个先入为主的坏印象,现在完全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越看越挫。   尤其是那个五阿哥永琪,为了防止接触小燕子养成叉烧,明明已经把他关在阿哥所里抄书隔绝病原体,没成想,几天不到就偷溜出宫了……出去也就出去吧,别闹腾到他面前就好了,可惜,这样平凡的愿望也变成了奢望。   会宾楼门口,当永琪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偷溜出宫的自觉的时候,艾宏力觉得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涨疼起来。   他真的不想看到这块叉烧!   虽然永琪并没有惹到他,可艾宏力依旧先入为主地看他不顺眼。   “皇——”永琪刚要打招呼,艾宏力一个眼刀甩过去,“老五!”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若是暴露了身份,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十分上心的艾宏力对永琪的印象更差了。   永琪一怔,记忆中皇阿玛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地对着他,双眼不由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不准欺负我儿子!】乾隆看不顺眼了,他的宝贝儿子啊,就这么被一个妖孽借着他的名头打压!内心又有点小小的不爽,这小子,自己对他那么好,结果那么多天了,还是被这只妖孽蒙在鼓里,竟是半点也没察觉阿玛已经换了个魂魄,连弘瞻都不如!   “进去再说。”艾宏力漠然地说。   【你确定你养大的不是你儿子的胎盘?】随着永琪走入会宾楼雅间的艾宏力狐疑地看了眼乾隆。   【不准这么污蔑永琪!】乾隆炸毛。   果然,实话是说不得的。艾宏力意思意思地摸摸乾隆的脑袋,以示安抚。   几人进入雅间,待高无庸和王喜重新擦了遍桌椅,艾宏力、弘瞻和永琪才风度翩翩地坐下,随着上等的茶水点心送上之后,随身的侍卫关上房门,守在一旁。   从乾隆炸毛对着艾宏力呱呱乱叫的时候,弘瞻就一脸异色地看向艾宏力,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虽然他已经接受了他的皇兄变成一只鸟这种荒唐事实,可眼瞅着一人一鸟的相处模式……   他的皇兄,其实,也挺可爱的嘛。想到皇兄的灵魂就禁锢在这么小只的鹦鹉体内,弘瞻莫名地伸出右掌在鹦鹉身上摸了摸,羽毛的丝滑感觉让弘瞻很是满意,不由多摸了两把。   喂,明目张胆地调戏你哥啊。艾宏力飞了个眼神给弘瞻。   弘瞻眯眼,我摸我哥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你要愿意,尽可以带回家慢慢调戏。艾宏力大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准用爷的身子和弘瞻眉来眼去的!不像话!】不明所以的乾隆争取着自己原型躯体的形象权。   “皇阿玛——”感觉被两人隔离的永琪委屈了,以前皇阿玛就对十叔比对他还好,现在皇阿玛对一只鸟比对他还好,想到最近皇阿玛不论做什么都带着这只鹦鹉,甚至带着去上早朝……   “儿臣有话要说!”永琪挺直了胸膛,决定给这只鹦鹉一点颜色瞧瞧。   “说吧。”艾宏力挥挥手,喝了口茶。   “曾闻古训戒禽荒,一鹤谁知便丧邦。荧泽当时遍磷火,可能骑鹤返仙乡。”永琪一脸深沉地说:“皇阿玛,您曾经教育过我们不能‘玩物丧德,玩物丧志’,可是您却带着一只鹦鹉早朝……”   【你这不孝子竟然阻止你阿玛我上早朝?!我白疼你了!】乾隆再次炸毛。   【有话好好说,叫什么叫,吵得我头疼。那小子又不晓得你是他阿玛,再说他说的也是实话,那些御史的奏折你也看到啦……】仔细想想永琪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春秋卫懿公的故事他也听过,想着可能对永琪的偏见太过,决定反省一下,毕竟小说是小说,生活是生活,咱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对吧?   【那……那……那都是你的错!】   【呸!我带你去早朝还成我的错了?行,那以后你就甭去了,乖乖当一只观赏鸟好了,老子也省事,免得御史在奏折上骂我我还不能还口。】想想看,这紫薇进宫了,福家的去职还家不得入宫,还珠剧情基本上烟消云散……还有啥好担心的?小燕子没有脑残龙的支持也没什么威力,就算永琪依旧叉烧了,顶多是移民云南嘛,和他的悠闲生活又不冲突。   【……我、我说……说错了成不?】   【哼!】   想开了,艾宏力对着永琪的时候就不那么排斥了。   “老五,皇阿玛可有不理朝政、不问民情?”艾宏力最近演皇帝演上瘾了,可惜在弘瞻面前完全使不上劲,这回总算逮到表演对象了。   【没爷催着你能想到理朝政问民情?!】乾隆斜着眼,毫不客气地揭短。   【你那么想让我闹个“玩物丧志”的名头,让他们逮着机会把你咔嚓了?】   “这……没有。”小白兔永琪摇摇头。   “那皇阿玛可因饲养鹦鹉,耗费资财、强征暴敛、引起民怨?”   【朕要求增加待遇!不带每天吃苹果的!】乾隆不满了,他就是鹦鹉也不能整天吃苹果果腹啊。   【……回去给你补。】艾宏力也不是小气鬼,这不之前以为他爱吃嘛才一直喂的苹果。安抚地摸了摸乾隆的小脑袋,这食谱确实单调了点,嗯,不晓得鹦鹉吃不吃虫子的?   “没有。”小白兔永琪继续摇头。   “朕既然没有‘玩物丧德、玩物丧志’,不过是养只鹦鹉陶冶性情而已。”艾宏力驳了永琪的说辞,准备给个甜枣安慰一下:“你能想到玩物丧志,这很好,以后也要做到才是。”不能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对吧,做人要厚道。   “儿臣一定不让皇阿玛失望。”永琪说得信心满满。   “永琪啊,上次让你抄的书都抄完了?”艾宏力好奇了。   “……”小白兔永琪瘪了。   所谓闰月   艾宏力趴在养心殿罗汉床的矮桌上,看着弘瞻好心情地伺候着乾隆吃榛果,一脸郁卒。还有一个月就是万寿节了,万寿节没什么不好,可太后她老人家要回朝那可是大大的不好。   太后可是乾隆的亲娘啊,到时候发现儿子被人鸠占鹊巢了,还不得活剐了他?艾宏力越想越害怕,呜呜呜,他不想死啊,莫名其妙穿越过来老了19岁不说,这帝王的福气他也没享受多少,偶像皇后还没有追到——从这一点上来说,艾宏力还是个纯情的小伙子,忠实的先恋爱后上床执行者。   “你没事嚎什么丧?”弘瞻不客气地敲了敲艾宏力的脑瓜。   “我只剩一个月逍遥日子了我为毛不能嚎丧?”艾宏力一脸“你冷酷你无情你残忍”地看向弘瞻。   “什么只剩一个月逍遥日子?”弘瞻双眼茫然。   艾宏力继续趴着装尸体:“不是你说的吗,太后她老人家会赶在万寿节之前回来,那不就剩一个月的时间了?”   “你该不会是吓傻了吧,今年闰六月的。”弘瞻无奈,太后可是从五台山回来,大热天的,一天能赶小半天的路就不错了,在二个月里到达京城绝对可以算神速,这丫到底有没有常识啊。   “闰六月?”艾宏力眨巴眨巴眼睛,闰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使用农历的清王朝,不是后世那个一月二月三月一直顺溜排到十二月然后从头再来中间不会有重复月份的公历……刚高兴没多久,艾宏力又泄气了。   缓刑一个月和缓刑二个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下巴搁在桌上的艾宏力很猥-琐地朝乾隆的小肚皮吹气,可惜,吃饱喝足开始闭目养神的乾隆对着艾宏力制造的气流只是抖了抖尾羽。   大热天的,有人增加空气流通,就算是暖风……那也是风啊。   弘瞻扶额:“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不就是太后回宫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可是太后啊!”艾宏力握拳,如果不是乾隆的亲娘他至于这么紧张么,万一出现个母子连心的情节,他绝对会被太后绑起来泼狗血吃符灰扎桃木剑啊!脑补着法师除魔收妖的画面,艾宏力一身冷汗。   “太后又怎么了?”弘瞻更加不解了。   太没默契了!艾宏力委屈地瞪着弘瞻。   “你、你该不会……”转了半天的脑筋,看着艾宏力那一脸似曾相识的心虚害怕,弘瞻了然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带这么说风凉话的啊,艾宏力鼓起脸颊,眯了眯眼暗自嘟囔:“站着说话不腰疼,万一那啥我就是耶稣第二……”耶稣死而复生能被当神仙,换成他,绝对继续上火刑架啊火刑架!   “你见过耿太妃么?”弘瞻天外飞仙地来了一句。   艾宏力丈二摸不着头脑地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见过一面。”那天跑去弘昼府上喝白喜酒的时候,由着高无庸带路去拜见了一回,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出来逛花园了,要是弘瞻不提,他还真忘记这回事了。   “耿太妃有么有说什么?”弘瞻继续打谜语。   “就说了几句客套话。”艾宏力摸摸已经长出绒绒短发的脑门,那太医还真有两把刷子,这生发剂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恐怕不比101差多少。转悠着脑筋的艾宏力突然灵光一闪,原来所谓的乾隆大孝子是这么回事啊!   既然抚养乾隆长大的耿太妃都没认出他是个西贝货,嘿嘿……清朝那不仁慈的换子抚养制度也不是全无好处的,得了好处的艾宏力不厚道地评价。   见着艾宏力又一脸阳光灿烂,莫明地弘瞻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艾宏力没了心理包袱,轻松之余决定让自己痛快痛快,说起来到这里也快小半个月了,竟然还没去圆明园逛过……决定了,他要去住圆明园!   这边,想一茬是一茬的艾宏力轻巧地发布了移驾圆明园的旨意,就等着去圆明园欣赏万园之园的风光。   那边,掌管着凤印的令妃决心抓住着机会来个咸鱼翻身,盘算着自己的勾心计。名义上的后宫之主皇后,除了安心教导放在身边抚养的紫薇,就是和忠心的容嬷嬷在一旁嘀咕如何夺权重掌后宫。其他有子无子的嫔妃冷眼旁观两宫斗法顺便加柴添火,争取渔翁得利。   鉴于往年夏天不是去承德避暑就是住到园子里去,有资格挪窝的妃嫔贵人们早就让底下人收拾好细软随时准备就位,于是,虽然艾宏力的命令下得急切,倒也没弄得后宫人仰马翻,第二日就乘着大小撵车搬进了圆明园。   和艾宏力一样,紫薇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圆明园的风光。安顿下来之后,紫薇带着一溜宫女太监逛起了园子。   夏日炎炎,满园的花草有点蔫吧。有点后悔出来闲晃的紫薇循着阴凉的走廊,走到一处靠山背水的凉亭,歇了下来。   回想着宫内的日子,整天除了学规矩就是学规矩,虽然皇阿玛会来看他,皇额娘也没有对她轻慢,各宫娘娘和兄弟姐妹也都接受了她,可她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看着开得明媚的满池荷花,紫薇蓦然感到些许心酸,想起在大明湖畔苦等了十八年的娘亲……   “取我的琴来。”紫薇吩咐着,那大明湖畔的荷花也该开满池了啊。   “嗻。”金钏福了福身,转身安排了宫女取来了古筝和香炉。   放好古筝,一旁的玉钏点上熏香,金钏亲自捧着一盆清水让姑娘净手,随后递上擦手的丝帛,收拾完这些零碎事务之后站立一旁。   紫薇抚摸着琴弦,想起大明湖畔那段母女和乐、教学相长的日子,下意识地拨弄起来,口中轻吟: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   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   梦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也老。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风雨潇潇愁多少。”   端的是哀婉苍凉,假山另一边正执勤巡视的侍卫皓祯听得入了迷,对唱着这样曲子的女子也起了一丝向往,不由地登上了假山朝下望去,却是只见得袅袅背景,再想细看,却是不小心踩空一脚,摔进了湖里。   “哎呀,有人跳湖啦,来人哪,快来人哪!”跟着金钏的小宫女正巧转身目睹了全过程,吓得大叫。   落水事件后续   皓祯在入水的前一刻,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佳人,心中暗忖果真是“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绝色美女,于是大意之下,很是喝了几口湖水。   跟在紫薇身旁的太监随着小宫女的喊叫,看清落水之人的侍卫服饰后,就开始四处找寻能用来救援的物事——能进宫做侍卫的,哪个不是正经八旗里的得意子弟。脑子活络一点的更是飞奔着向其他侍卫求援。   看着紫薇一惊而起,对着落水之人关切备至,一旁随侍的金钏玉钏对视一眼,半福了身子:“请夏姑娘移驾。”   刚才见姑娘不止弹曲,更是唱些不知所谓的小调,金钏玉钏这些宫女纷纷变了脸色,庆幸这会儿嬷嬷们都不在,否则,她们这些“纵容”姑娘唱小曲的都得挨罚。想到这里,不由地心存了些怨念。   这夏姑娘究竟是在哪里长大的,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她们没多少学问,也知道没有正经女子会唱小曲的,对这个从宫外进来的公主更是低看一眼。   紫薇轻咬着下唇,又伸头朝落水之人探了探,刚想说什么,接触到两个宫女冷淡中含着轻蔑的眼神,不由一怔,心下苦涩。   “夏姑娘,”金钏玉钏再次福了福身子:“恕奴婢无礼,请夏姑娘移驾。”   这回两人不等紫薇回应,一左一右地扶着紫薇的手腕,不顾紫薇的挣扎,硬是将紫薇挪回了她的屋子。   若是再让夏姑娘再在这里呆着,她们可得自请到慎刑司去领板子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为了避暑,艾宏力和皇后移驾到湖中央的水榭中休息,皇后贤惠地做着女红,艾宏力无聊地让高无庸取来了鱼竿,无视众人诧异的神色,老神在在地开始钓鱼。   只是悠闲没多久,先是随风传来一阵隐约可闻却听不真切的歌声,随即是一片的闹闹轰轰。   皇后瞬间沉下脸来,一旁的高无庸和容嬷嬷更是有眼色地招呼腿脚轻快地去打听情况,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在那喧闹。   不多久,关于一等侍卫硕亲王嫡长子皓祯惊扰夏姑娘、不慎落水的消息传来。皓祯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有一种下意识的厌恶感,想不起缘由的艾宏力决定遵从自己的直觉,将此人开除公职。   亲王嫡长子那就是高干子弟,工作就是用来镀金的,作出开除决定的艾宏力表示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哎?”皇后听得落水之人的情况,不由惊疑一声。   艾宏力有些好奇,难道此人还有什么来头?不由关切地问了句:“皇后,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么?”   “皇上,那硕亲王嫡子不就是前几年捉白狐放白狐得了您扇子的那位?”皇后嗔怪地瞥了艾宏力一眼,“您可是赞过他文武双全,许了他做兰儿的额驸,还说舍不得兰儿那么快嫁人,等几年兰儿及竿了再下旨赐婚的。”   硕王府和令妃有着拐弯抹角的关系,这些年也互利互惠着,开始皇后也不是十分中意这个亲家,可是后来想想,这硕亲王只有一个嫡子,若是兰儿嫁了过去,那硕王府就得上自己这条船了,直接挖了令妃的墙角,想着就大快人心。   况且,这硕王府是常驻京城的蒙古亲王,总比让兰儿远嫁蒙古来得好些,再说要找个比这家世条件更好的也难。   “咳咳!”艾宏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想着现在年仅十二岁的兰馨,差点忘了这里还有梅花烙的剧情,“硕亲王?哪位硕亲王?”他说怎么那么耳熟呢,敢情是那位咆哮男。   自从福家脱离琼瑶剧里疑似包衣的不明身份,被确定为正儿八经的满洲镶蓝旗旗人,还有个超品一等公的爵位之后,艾宏力对于这个被琼瑶和谐过的世界里那些琼瑶创造的人物,不再自以为是地认定别人的身份。   “皇上您真是贵人多忘事。”皇后拿着帕子掩了口,“这位蒙古的硕亲王硕特罗布桑达格瓦在京为官的时候,大家叫惯了硕亲王,圣祖还题字硕王府以示恩宠。硕亲王薨了的时候,您不是恩封了他的嫡长子加袭一世亲王爵么,虽说现任硕亲王取了个汉名叫岳礼,到底大家还是叫惯了硕亲王。”   “哼哼。”艾宏力挑了挑眉毛,感受着鱼竿上的鱼线渐渐绷直,一心钓鱼的他只是简短地下了两条命令:一革职、二打板子。   作为男人,他能理解耗子想三妻四妾的心理,可是耗子的行为他实在看不上眼。就算他不爱公主爱白花,看在获得了尚主的荣耀上,至少给予公主应有的尊敬吧,就算实在尊敬不出来那做个面子工程总可以吧,就算连面子工程都不想做——那就别让小白花进府啊,在外面金屋藏娇,这年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多了,处理周全点,虽然对不起公主,至少大家太平过日子。   小白花不是说只想做小猫小狗不介意身份待遇么,那为什么不能安分地呆在胡同里呢?公主看不到她,她也见不到公主,大家不膈应,皆大欢喜。   何必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什么都不要,实际上男人她要、身份地位她也要,除了公主这个主子她绝对不要以外,艾宏力还真看不出来小白花还有什么她不要的——哦,忘记了,她还不要白老爹、不要守孝。   对于这个猫狗属性不明的耗子白花二人组,艾宏力是一千一万个膈应,于是那惩罚也就加重了些,发泄一下心里的火气。   猜不透皇上心思的皇后搅着手里的帕子,和容嬷嬷互看一眼。   不晓得因为自己单纯想处罚一下咆哮男而加重处罚的命令让皇后有些惶惶不安,艾宏力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上钩的鱼儿上面,嘿嘿,锦鲤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人钓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被众人齐心协力打捞上来的皓祯,喝了一肚子的湖水,上岸后吐得稀里哗啦,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却还是色心不改地朝凉亭望去,失望地发现已经人去楼空,还没从错失佳人的懊恼中清醒过来,就听得侍卫长黑着脸宣布先挨板子后革职的谕旨,理由是惊扰圣驾。   乾隆落难记(1)   艾宏力在水榭内和偶像美女皇后谈天说地聊家常吃豆腐顺带钓鱼,听得无聊看不下去的乾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捉弄了艾宏力几下得不到啥反应,乾隆这个不甘寂寞的主决定自己找乐子去。   丫的,这艾宏力还真披着人皮把自己当皇帝了,竟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皇后,等他回去一定活剥了——呃,乾隆歪了歪脑袋,自残就算了。至于这个连朕的魂魄换人都不知道的糊涂皇后,看在去世的皇阿玛份上,就打入冷宫好了。   哼哼哼哼,想得挺美的乾隆迈着小脚丫拐出了水榭,这天热得让人浑身发软,鸟也不例外,总之乾隆就是被热浪熏得浑身上下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飞。   于是候在水榭外听宣的宫女太监侍卫就见识到了一只拐啊拐啊迈着八爷步、痞子逛大街模样的鹦鹉在那儿溜达。   用鹦鹉的视界观察这个大千世界的感觉,和作为人类的时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变成鹦鹉已经好几天,不过这是乾隆第一次认真地用鹦鹉的眼睛审视起周边的环境。   平时会欣赏的牡丹芍药,现在因为高度问题成为乾隆忽略的对象,以往因为低矮无名而被忽视的野花野草则进入了乾隆的眼帘。   比起被修剪地中规中矩的兰花百合,这些点缀在名花丛中、东一簇西一撮却叫不出名字的星点小花显得生机盎然,充满了野趣。   一些平时不及拇指大小的昆虫,此刻看着却像是庞然大物,让乾隆的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   漫步花园的乾隆东瞅瞅西望望,偶尔用鸟爪折腾一下小花蹂躏一下小草,偶尔经过大丛草堆的时候,能哄起一堆的昆虫,见着大个的或者长相丑陋的乾隆就扑腾着翅膀嘎嘎地怪叫两声,碰到小不点的或者面相可爱的乾隆则伸出鸟爪模拟一招如来神掌欺压弱小,总之没个安分。   渐渐地乾隆离水榭越来越远,他也没在意地继续探索,过了半晌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扑棱到河边的柳树上准备歇息一会儿,却见到树荫底下有一条延伸至湖水中的石阶,上面有几只鸟儿躲在浅浅浸着湖水的石阶上嬉戏,让探险了半天耍得有些无聊的乾隆看得眼热。   不管是人是鸟,亲水是天性,尤其是在大热天。   于是乾隆张开翅膀以一个老鹰捉小鸡的姿势扑棱过去,石阶上的小鸟猝不及防间猛得被掀翻几只,霸王性子的乾隆看着那些一身狼狈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小鸟,幸灾乐祸地呱呱大叫几声,在浅水的石阶上欢快地扑腾起来。   那几只被掀翻的小鸟对这个不速之客明显持排斥态度,叽叽喳喳地叫骂了几声,使起鸟嘴利爪给自己报起仇来,傲慢自大的乾隆开始不当回事地用翅膀爪子挡了回去,却是以寡敌众,陷入包围的乾隆被狠狠地啄了几口歪倒在湖水里,被几只小鸟跳上跳下地群殴了一顿。   一时间石阶上热闹非凡,叽叽喳喳嘎嘎呱呱的声音盖过了树枝上的知了童鞋。   一对多的乾隆被攻得狼狈,怕疼的他不晓得在石阶上翻了多少个跟头,总之身上的羽毛是吸满了冰凉的湖水,暑气是消了,羽毛也掉了不少,身上更是隐隐作痛。   幸好那些鸟不是穷追猛打之辈,报了一撞之仇后就忘掉了这茬,在水里自娱自乐起来,喝喝水洗洗澡、洗完了再抖豁一下身上的水珠子,端的是自在无比。   被甩了一身洗澡水的乾隆阴沉着小脸,回头瞅了瞅鸟多势众的小集团,呸了几口口水,当然,自认倒霉这四个字是不存在乾隆的字典里的,这位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爷已经在考虑怎么叫人过来帮自己报围攻之仇了。   因为翅膀沾了水,本来飞行技巧就不灵光的乾隆这次是怎么也扑腾不起来了,只能蔫了脑袋认命地走路回……小脑袋四处转了转,这是哪儿?!   另一头,被耗子打断了追美情绪的艾宏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乾隆出走了!看着窗外路过的野猫,艾宏力着急起来,这园子里野猫野狗野兔野狐狸什么的多了去了,万一乾隆被那只叼去当了正餐……想想以后得和那些奏折、早朝、朝臣孤军奋斗,艾宏力的小心肝颤了颤。   “来人哪,还不快给爷把那只鸟找回来!”   于是,烈日炎炎的大中午,园子里一反常态地热闹起来了。   握有凤印的令妃自然是第一时间打听到了相关的消息,于是坐不住了,安排了闲散无事的宫女太监加入搜索大队,吩咐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后,自己也亲身上阵。   当然,令妃的亲身上阵可不是学那些无头苍蝇似的宫女太监去捉鸟,而是让腊梅冬雪提着食盒一步三摇地去慰问遗失爱鸟的皇上。   话分两头,不知道自己的出走引起轩然□的乾隆,正张开着翅膀在太阳底下摊平了晒毛,一边晒一边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面上平静心中却是郁郁,眼见着那么大的太阳,这毛怎么还没晒干?再晒下去他大爷就要变成鹦鹉肉干了。   咒骂着的乾隆突然觉得一阵阴凉,有什么东西接触着他的身体,有些茫然地睁开了小眼睛,前后左右看了看——四条毛绒绒的大腿!浑身一僵的乾隆缓缓地抬起鸟头……   “嘎!”圣祖那个万佛啊!   被凄厉的叫声吓了一大跳的令妃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火红火红的小狐狸歪着脑袋,前爪轻轻点着一只趴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小鸟。   非常眼熟的小鸟。   令妃扯着帕子,嘴角泄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让你破坏我的好事,让你害我搬家住侧殿,哼,报应来了吧?活该你被狐狸吃掉!   “娘娘?”看着令妃继续往前走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腊梅不解地喊着。难道是娘娘没看清吗?那可是万岁爷的爱鸟,若是由娘娘救了回去,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嗯?”令妃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仔细想了想,与其让狐狸把它当食物吃掉替自己出一口气,还真不如救回来……   好奇地玩弄着鹦鹉的小狐狸听到人声,机灵地竖起耳朵,转着小脑袋审视了一下距离自己不远的人群,眨了眨眼、抖了抖耳朵、稍稍后退了几步摆出戒备的姿势。   趁着小狐狸远离的这点时间,乾隆被吓傻的小脑袋瓜总算再次运转起来,之前那小狐狸不过是好奇地看着自己,再用小爪子挠挠自己,并没有一口吃掉果腹的嫌疑,乾隆先是呼出一口气——爱妃?!   见着救星的乾隆刚想张口求救,瞥见令妃眼里嘴角那一抹除之而后快的得意神色,乾隆心里那是哇凉哇凉的,她的爱妃竟然对他见死不救!   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乾隆伤心的同时决心自救,总不能到了地下,皇玛法皇阿玛问起来他为毛那么早死的时候,说是命丧狐口吧,多丢人!就是找根麻绳上吊或者跳河淹死也比这好。   于是,在令妃的眼皮子底下,乾隆拍着翅膀,撒开了脚丫子嘎嘎乱叫着跑进了花圃里的杂草堆……   乾隆落难记(2)   乾隆慌不择路越过冬雪的脚面窜进一旁的花圃中,三蹦两跳地失去了踪影,让决心抓住鹦鹉去讨赏的令妃咬紧了一口银牙,这鸟还真是喜欢和她做对!不识抬举的东西,令妃满眼冰霜地拧紧了帕子。   那只红狐狸警惕地看着眼前几个花枝招展的人类,抖抖耳朵、甩甩尾巴、挠挠下巴,满眼不舍地瞅了瞅乾隆消失的方向,终究没有追上去,抬起后脚随地上了个小号后,哧溜一下沿着湖畔的水草丛溜走了。   “冬雪腊梅。”令妃扬起下巴,命令道:“前些年和亲王为太后祝寿时,好似送了一窝会表演马戏的猫猫狗狗,可是安排在园子里?”   “启禀娘娘,就在东面的小院子里。”腊梅的记性不错。   “通知园子的管事,这猫猫狗狗的可不能拘着,失了灵性可不好。”令妃笑眯眯地说着。   “嗻。”腊梅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让你三番两次落我面子!令妃幻想着地想着鹦鹉命丧猫口、自己趁机安慰皇上重新得宠的美事,就算那鹦鹉命大——一个扁毛畜生又能说什么?   想地挺美的令妃虚搭着冬雪的手腕,摇曳生姿地朝皇上的圣驾处行去。   在园子里因为一只鹦鹉忙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另一头安排给阿哥住的院子里,被五阿哥偷渡进来一只活蹦乱跳的人形闯祸机:小燕子。   年仅19岁的永琪虽不是花丛老手,到底也是有两名妾室的男人了,更别提今年升级做了阿玛——虽然才4天那侧福晋索绰罗氏所生的长子就不幸夭折,可转眼格格胡氏就被诊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只是最近,索绰罗氏还在月子里,胡氏有了身子也不宜亲热,他住在宫里又得克制自己以免得个好色的名声,于是,堂堂的皇子五阿哥憋屈了。   一向春风得意的五阿哥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咱不能在宫里乱来,还不能去宫外么?尤其宫外有那么一只被他糊里糊涂射到的猎物:小燕子。   和常见的公主格格不同,小燕子的眼里里只有纯粹的仰慕、倾倒、膜拜的情绪,这充分满族了永琪的大男人心理,于是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小燕子,带她入宫见识见识。只是,要说带小燕子进紫禁城,五阿哥永琪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有那个能耐,可是,带着进圆明园却是小事一桩。   避退了其他的下人,永琪带着穿了一身太监服饰的小燕子,介绍着院子里的各处景致,小燕子的表现充分诠释了一些例如“叹为观止”、“大惊小怪”、“少见多怪”的成语俗语俚语。   “这圆明园是圣祖的时候兴建的,要想看完这景致,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够使。”永琪自豪地说。   “这个园子可比我们大杂院大多了,怕是把大杂院那块地界全部拢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大。这左一间屋子又一间屋子的,要住多少人呀。”小燕子满眼惊奇,满是羡慕,紫薇竟是住在这样美妙的地方么。   想着不久之前紫薇还跟自己挤在大杂院里靠自己给她想办法认亲,自己挨了一箭替她找回了爹爹,皇上却只用了一点点金元宝就打发了她,紫薇更是连半点音讯都没有传来,心里不由地有些埋怨、有些嫉妒。   还说是好姐妹有福同享呢,哼!   “咦,皇宫里也养白鹅?”小燕子好奇地看着停在树荫下避暑的一窝天鹅,赞叹道:“这皇宫还真是不一样,养的白鹅也比寻常百姓的大,这味道肯定也比一般的大白鹅好吃吧?”   “扑哧。”永琪憋不住笑了出来,“小燕子,那是天鹅,不是养来吃的。”   “天鹅?”小燕子仔细观察了一下,摇摇头:“不就是大号的白鹅吗?”这么肥的鹅养了不吃,多浪费啊。   “天这么热,咱们到亭子里坐一下吧。”永琪拉着小燕子的手说道。   “好呀好呀。”受伤初愈的小燕子连连点头,逛这么大的园子,她还真的是有些累了。   两人坐定下来,永琪招过一个附近执勤的侍卫,传了话,不一会儿,五阿哥院子里的宫女太监端着凉茶冰饮水果糕点走了过来,将吃食一一放好,在永琪的命令下,宫女服侍着永琪和小燕子净了手。   小燕子真是渴了,接过宫女倒好的凉茶就是一口灌下,喝完还“哈”地一声,那倒茶的宫女听着不由抖了三抖,动作倒是不慢,迅速给小燕子又满上一杯茶。   “永琪,你对我真好。虽然之前你莫名其妙射了我一箭,让我差点送掉小命,不过却让我认识了你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阿哥,还肯带我进圆明园玩,真是太哥们了!”小燕子大口嚼着精致的点心,口沫四溅,“我好高兴能认识你,真想跟你拜把子。”   “你不是已经跟一个公主拜了把子么。”永琪才不想跟她拜把子,他可是准备把这么一朵别致的喇叭花收进自己后宫的,“还用拜什么把子呢?你既然能把公主当妹妹,自然能把我这个阿哥当哥哥。”   “看样子,我有了一大堆的皇亲国戚!”小燕子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惜,自从紫薇进宫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小燕子抓着永琪的手开始晃荡,“永琪,你带我去看看紫薇好不好?”   “这个……”永琪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看着小燕子满是信赖的目光,拍了下桌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紫薇养在皇后名下,要见面可不容易,皇额娘是最重规矩的,带你过去万一有什么差错可是会害你挨板子的,不如过两天我做个东道,邀请紫薇过来,让你们姐妹在我那里见面,没有长辈约束又能说个畅快,好不好?”   怕挨板子又想见紫薇的小燕子听到永琪那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是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永琪你真是太聪明了!”   被小燕子捧得飘飘然的永琪挺直了身板,决定加快追求的速度,争取早日将小燕子“就地正法”。   两人在凉亭里一个说一个捧、一个萝卜一个坑地聊得正高兴,只见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窜上了桌面,抖散了枯叶杂草,却是吓得逃难的乾隆。   只见它气喘吁吁地歪倒在桌面上,看着离鸟嘴不过三五步路的茶杯,想喝水啊想喝水,不想动啊不想动,于是怀念起能和他沟通的艾宏力来。   小燕子好奇地用手戳了戳趴在桌子上装尸体的乾隆,“好大一只野鸭啊。”   闻言乾隆抬了抬头,呼——实在没力气抗议了,恨恨地张了张嘴,朝着小燕子的手指象征性地做了个啃咬的动作。   “小燕子,”永琪开始见怪不怪地进行动物扫盲工作,“这是鹦鹉。”   “鹦鹉?”小燕子眨了眨眼,看着桌上羽毛散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动物,“就是那种会说人话的?”继续用手指戳戳乾隆的肚皮,惹得乾隆终于抬起脚丫给了小燕子一爪。   “啊,你这个坏东西!”被抓了一爪的小燕子哼了一声,对着乾隆的鸟嘴弹了个手指,眼珠子转了转,“永琪,把这只鸟送给我好不好?”   “没问题!”永琪潇洒地点头,忽略掉脑中闪过这只鸟很眼熟的印象——这鸟不是都长一个样么。   听着他们谈话的乾隆看着永琪爽快地决定了他的归属权,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个孽子竟然认不出皇阿玛的心爱之物,还随意将其送人!   【艾宏力你这个混球,怎么还不来救驾啊!朕保证再也不乱跑了,救命啊!!!】   看着小燕子伸过来的毛手,乾隆一气之下愣是扑棱起翅膀朝一旁的林子扎了过去,可惜光有爆发力没有持久力,好不容易飞出个半长不短、歪七扭八的抛物线之后一头栽进了别人的怀里。   乾隆落难记(3)   “呀?”和谙达嬷嬷宫女太监玩捉迷藏玩得正高兴的永瑆,直觉地抓住朝自己扑腾过来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只满身狼狈的小鹦鹉。   永瑆下意识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将小鹦鹉圈在掌心里,几根自由的手指头顺从心意地摸着鹦鹉华丽的羽毛、戳戳鹦鹉柔软的肚皮。   虽然脏兮兮的,不过这小东西真是可爱啊,永瑆笑眯了眼。   被捉住的乾隆明显不满意现在的状况,双脚乱蹬、翅膀乱扇,鸟嘴更是狠狠地咬上了永瑆嫩嫩的手指。   【你这个不孝子,还不赶快把你皇阿玛放开!你还敢戳?!】   “唔!”永瑆吃痛,又舍不得扔掉自投罗网的小鹦鹉,皱着包子脸,眼珠子转了转,捏住作乱的鸟爪把鹦鹉倒掉起来,我让你咬!哼哼,这样看你还咬不咬得到!上次溜到御膳房玩的时候,御厨就是这么对待不听话的鸡鸡鸭鸭的。   乾隆被倒吊得脑充血,心中的憋屈和怒火是越烧越旺,这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不孝子、不孝子!   “小鹦鹉,”永瑆戳了戳呱呱大叫的小鹦鹉的脑门,“本皇子大人有大量,免了你的冲撞之罪,不过——罚你陪本皇子玩耍,嗯——不对,应该是奖励你陪本皇子玩耍,对,就是这样!”   看着东一块泥灰西一片草屑的小鹦鹉,永瑆伸出小巴掌轻轻拍打想弄干净些,没想到自己的手心更脏。   【你、你这个孽子,拍什么拍,当你老子我是鸡毛掸子啊!】   “唔,还是带你去洗个澡好了。”永瑆点点头,提着鹦鹉快乐地朝水池蹦去。   “呱呱呱呱呱……”被自己儿子倒提着的乾隆使劲地扇着翅膀,可惜没有半点用处,这刚出狐口又差点被自己器重的儿子拐送,折腾着逃出来又被小儿子捉了当玩具,乾隆内伤了。   “啊!你这个小偷!”追着鹦鹉穿过林子的小燕子一脸愤愤地指着永瑆,“快点把我的鹦鹉还给我!”   【谁是你的鹦鹉!全天下都是朕的!】乾隆不爽了。   永琪身边的这个奴才秧子是怎么回事,口无遮拦、没规没矩的他也不管管!想起之前还看到他和永琪平起平坐大口吃喝,永琪却是一脸宠溺的表情……乾隆的心里那是电闪雷鸣,脑袋里轰轰作响。   他、他最器重的儿子啊!乾隆快气晕过去了,大的小的都不像话,作反啊!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居然生出来这么几只畜生啊!   永瑆抿了抿嘴:“你是哪里的小太监,见着本阿哥竟然还不行礼?!”   “阿、阿哥?!”小燕子呆愣了一下,明白自己的身份对上阿哥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识时务的小燕子转头向跟上来的五阿哥抛出求救的眼神。   被小燕子用膜拜天神的目光刺激到肾上腺素的永琪一脸傲慢地对着永瑆:“十一,你进了上书房读了几年书难道就学会了仗势欺人吗?”   “十一见过五哥。”永瑆朝永琪打了个千,小包子脸绷得紧紧的,“五哥,这奴才见了阿哥不行礼是哪门子的规矩,还是说,在五哥眼里,我这个十一阿哥没资格受这个奴才的礼?没资格教训不守规矩的奴才?”   看着永琪对小燕子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永瑆眯了眯眼,八岁的皇子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对于“龙阳之好”这个词语自然是知道的。   旁观着永琪和小燕子之间诡异的互动,永瑆觉得自己真相了。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五哥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不近女色、专心学问的清高作派,没想到私底下却有这种兴趣。   被永瑆的反问堵得胸闷,永琪阴沉着脸,避重就轻地反诘:“那你的谙达可是有教你一边捉着鹦鹉一边给哥哥行礼的规矩?”   【畜生!那是你皇阿玛!】这小五果然像艾宏力那个妖孽说的,他根本就是养大了一块胎盘、养活了一只叉烧啊!竟然为了一个奴才秧子训斥自己的兄弟?太不想活了!   呃,到底差了十一岁,永瑆被永琪的反击弄得一愣。   看着永琪占了上风,对鹦鹉势在必得的小燕子开始撒娇:“永琪。”上次她摸进胡同走动的时候,看到姐儿这么做以后那男人言听计从的模样,觉得有用的小燕子立马学了过去,如今也算是旧学现卖了。   永琪被小燕子的秋波弄得心神一荡,自是不会反驳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不就是一只鹦鹉吗,于是,永琪扬着45度的下巴,对一脸阴郁的永瑆命令道:“十一……”   不能永琪开口,永瑆抢先一步截口:“这是我的!”抓着鹦鹉的手背到身后,永瑆一脸戒备地盯着永琪,“难道五哥还想抢弟弟的东西不成?”   有什么了不起,都是皇后养子,元后跟前的怎么了,又不是从元后肚子里蹦出来的。比生母的话,他的生母可是追封为皇贵妃的,比他那个不受宠的妃子娘亲不知道高多少级。   被驳了面子的永琪黑了脸,暗自愤恨,这才几岁就不听话了,以后还不作反啊!   “上书房的师傅就是教你这样胡乱编排、不敬兄长的?!”永琪强势地反驳。   自己没个哥哥的模样还想让人尊敬?永瑆不屑地撇撇嘴,“五哥,这夺人所爱的事怎么都和爱护弟弟没有关系吧?”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那些书不会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夺人所爱?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鹦鹉变成了你的?”永琪轻蔑地反问。   “哦,觉得养这些会玩物丧志丧德的五哥,何时养起鹦鹉来了?”永瑆鼓起了包子脸,前两天是谁吃饱了没事干晃悠到上书房,口沫横飞地发表了一番养鹦鹉八哥小狗小猫会导致丧德丧志的废话,害他们被多布置了一篇作文,这没几天呢,他自己倒是养上鹦鹉了?   说谎也不打个草稿,在永瑆心里,永琪的形象在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基础上,又加了两个定语:强盗和骗子。   “永瑆,永瑆。”领着一堆嬷嬷宫女太监的永璂朝着永瑆这边飞奔过来,挥舞着小手兴高采烈,“我找你好久哦,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永瑆转过身,对着永璂挥挥手,用眼神给永璂提醒着永琪的存在,接收到信号的永璂立马停下狂奔的姿势,端起皇子的架势,稳重地走了过来,中规中矩地朝永琪行了礼。   “十二见过五哥。”   低下头的永璂不爽地嘟嘟嘴,为什么到了园子里都能见到这个五哥啊,真讨厌!   这五哥从来是受他们的礼不懂得回的,永瑆抓住机会,不等永琪再次提起鹦鹉的归属权事宜,直接开口:“五哥,我和十二要去给皇额娘请安了,再见。”   说完拉着虽然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跟风拜别的永璂迅速跑了个没影。   有本事你就在永璂身后那堆皇后的心腹面前追上来讨鹦鹉,哼哼。永瑆打着如意算盘,皇后和令妃不合,令妃一脉的五哥自然不会想让皇后捉住把柄,要不是今天他身边的谙达嬷嬷都被甩开了,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那么教训自己。   永瑆眯了眯眼,这个五哥仗着皇阿玛的疼爱总是明里暗里地欺负他们这些不受宠的阿哥,哼,早晚他要让他好看!   “永瑆,你跑那么快干啥?还有,你手上提的是什么?野鸭子么?”被扯着小跑了一路的永璂好奇地问。   “野鸭子?永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永瑆嘲笑地提起一路晃荡导致蚊香眼的乾隆。   “唔,好脏的鹦鹉!”永璂嫌弃地摆摆手,一副你捡垃圾的表情看向永瑆。   “不就是脏了点嘛,洗洗干净就好啦。”永瑆满不在乎的说着,然后两眼放光地搜索着周围的地理环境,企图找一个水浅的地方给鹦鹉洗澡。   “好啊好啊。”正想着玩什么的永璂听到给鹦鹉洗澡这种从没有玩过的游戏,不禁连连点头,拉过永瑆的小手,“走,我们去前面的假山,那里有小水潭。”   “永璂你真聪明。”永瑆拍拍永璂的小脑袋,拉着一脸傻笑的永璂往假山跑去。身后跟着一溜叫唤着“小祖宗慢点跑”的谙达嬷嬷宫女太监。   两人跑到水潭边,选了个最浅的水塘,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看手上那只没力气叫唤的鹦鹉——这没有刷子没有布巾的怎么给它洗澡呢?   永瑆歪了歪头,鹦鹉那么小只,那个比他还大的刷子肯定用不上,鹦鹉身上那么多毛,估计也用不到布巾,嗯,直接浸水里就好了!   打定主意的永瑆把乾隆轻轻放进了小水塘。   一泡到冰凉的潭水里,呛了两口凉水的乾隆立刻惊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没有提防的永瑆手中逃脱出来,抬头,只见永璂和永瑆两只小包子用充满着爱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乾隆觉得乌云罩顶!   呜呜呜,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生出这么三个不孝子!不孝子!竟然这么折腾他们的皇阿玛!   “呱呱呱……嘎嘎嘎……”   【放开我!我自己会洗!啊!谁拔我毛!呃,呸呸呸,那才不是我的毛……啊,艾宏力你这个猪头到底死哪里去了?】   【原来我是猪头啊。】搜寻到这里的艾宏力扬了扬眉毛,看着身陷两只包子魔掌被洗得湿淋淋的乾隆,抱胸阴笑。还有力气骂人啊?   【你——你不是猪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乾隆再次内伤。   【这才像话。】艾宏力见好就收,看着乾隆这副卖相,估计今天遭遇的事情不会少,先放他一马,咱不和畜生计较。   “十一十二啊,鹦鹉可不是这么洗澡的。”   虽然想看两只小包子蹂躏乾隆,不过小孩子没轻没重的,万一失手……为了乾隆的人身安全,还是快点把他解救出来吧。否则留他一个人解决国事家事天下事是小,万一以后多一个不肯投胎的背后灵,那玩笑可大发了。   “皇阿玛?”玩得兴高采烈的永瑆永璂扬起头,一脸惊讶,记忆中皇阿玛从来没有这么亲切和蔼地对他们说过话。   看着两只小包子充满了惊喜、濡慕的眼神,艾宏力一阵心酸,乾隆你个叉烧,看你这个父亲做的有多失败!   艾宏力眯了眯眼,蹲下来,摸了摸朝他仰着头扇翅膀的乾隆,“皇阿玛跟你们说啊,鹦鹉是这么洗澡的。”   你做皇帝的时候喜欢欺负小包子是吧,那做鹦鹉了就乖乖给小包子们欺负回来哈。艾宏力逮住妄想逃跑的乾隆,“小干乖,马上帮你洗干净哦。”   【鬼才要你帮忙洗!放开你的贼爪!啊!你在洗那里?马上给爷把手拿开!】   “呱呱!嘎嘎!呱呱!”   “皇阿玛……”年龄最小的永璂蹲在一边,看着艾宏力折腾水池中的乾隆,一会儿拉拉翅膀,一会儿摸摸肚皮,一会儿洗洗尾巴,然后那只鹦鹉只会呱呱乱叫——和皇额娘养的那只一点都不一样,“它怎么只会呱呱叫啊?”皇额娘那只可是会背唐诗的。   “因为它笨嘛。”看着艾宏力亲切的笑脸,年岁不大的永瑆很快亲近了这个皇阿玛,说话也天真了起来。   【这、这个孽子……不对!艾宏力!不准教坏朕的儿子!】   “十一真聪明。”艾宏力用湿答答的手捏了捏身边两只包子脸,顺手镇压住想要造反的乾隆,“不过这只学不会说人话,不是因为笨,是因为懒,所以,十一十二不能跟它学哦,知道吗?”   永璂挺起小胸膛,拍了拍,保证:“永璂绝对不会偷懒,肯定学会说……啊!皇阿玛你欺负我!”永璂鼓着一张包子脸,愤愤地指控。   “永璂,你跟鹦鹉一样笨!呃,不对,皇阿玛说鹦鹉不笨——啊!你比鹦鹉还要笨!嘿嘿。”永瑆笑得见牙不见脸,揉了揉永璂的小脑袋,果然,头上有头发揉起来感觉好好哦,皇阿玛真是英明!   乾隆委屈地蹲在水里,用翅膀画着圈圈,呜呜呜,为毛他的儿子个个这么混账?为毛他的弟弟也通通没默契?为毛为毛!   “呐,洗干净了吧?”艾宏力喜滋滋地展示自己清洁的成果,无视水面上飘荡的几根羽毛控诉他的“残暴”。   “我们洗好澡要擦干,但是鹦鹉呢,只要晒晒太阳就可以了。”艾宏力把鹦鹉交给眼巴巴看着他的永瑆,然后一头黑线地看到,永瑆捉住两只鹦鹉爪子之后——倒提。   【小干,你受苦了!】不好意思把鹦鹉要回来的艾宏力只能当作“视而不见”,反正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脑充血嘛。就当乾隆前几年忽略小儿子的报酬了,这么一想,艾宏力心安理得了。   【你这个混球!】折腾一天的乾隆实在没啥力气再折腾了,只好祈祷阳光再烈一些——鹦鹉报仇先晒毛!   琐事【修文】   被乾隆的失踪折腾了半天,又被令妃恶心到的艾宏力,晚上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哪也不想去了。   正想着偷懒睡个大头觉,得知前天心血来潮派去查访的侍卫在外等候已久,艾宏力挥了挥手,得,宣吧。   听着侍卫的禀告,艾宏力神色忽明忽暗。   果然是那位在历史上留下沉重一笔、未来贪官污吏首席代表和珅和中堂啊!   不过这位大人物,还处于包子生长期,和弟弟一起在咸安宫官学求学。   要说艾宏力也是挺佩服这个善于敛财的男人,只可惜枪打出头鸟,和珅半生凄凉半生荣宠,最后被嘉庆这个终于熬死了亲爹的旧官人放的三把火和谐掉了。   记忆中的和珅,除了善于敛财真正做到了富可敌国之外,处理政务的能力那也是一等一的,艾宏力挑了挑眉毛,决心将和珅提前拉拢到身边来,慢慢培养。   不过和珅的年龄才10岁,实在是太小了点,放哪里都不合适啊。艾宏力烦恼地皱了皱眉,灵光一闪地想到今天碰到的两只小包子。   现在是他当皇帝嘛,就算下任的皇帝还是改号嘉庆,也绝对不可能是从令妃肚皮里跑出来的了。   他也绝对不会让偶像皇后重复历史上的悲惨遭遇,那么养在皇后身前的嫡子养子就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至于那只有叉烧倾向的永琪,乖一点就封个闲散王爷,不乖的话,他这个便宜皇阿玛亲自送他一张云南的单程车票!   “召满洲正红旗三等轻车都尉又一云骑尉、福建都统钮祜禄氏常保嫡子善保、君保明日辰时正入宫候旨。”   虽然那个继母是个不靠谱的,不过艾宏力一时也没啥办法对付她,下旨和离?那是打常保的面子!而且记忆中这个常保也活不了多久,还是不要刺激人家了,一个好歹让人提前嗝屁了怎么办?到底是活在和平年代没沾过血腥的,艾宏力不想弄出啥人命官司——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到目前为止,让他开口打打谁的板子还行,下旨赐死,他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嗻。”   这一头,艾宏力盘算着把和珅和琳安排给永璂永瑆做伴读,早日培养出未来的皇帝和能臣,早日退位做太上皇过醉卧美人膝的逍遥日子。   另一头,因为皇帝再一次刷了五阿哥令妃一系的面子,革了一向和令妃亲厚的硕亲王嫡长子的侍卫之职,导致京城皇亲贵胄心思涌动,看来真的是要变风向啦。   唯一兴高采烈到喜极而泣到啥都没想的,只有重新拿回凤印的皇后了——其实也不能算啥也没想,这位和令妃死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拿回了权利之后要说她不想给令妃一点颜色看看的话,谁也不信啊。   最近这些日子,皇上几乎天天都要去探望皇后和紫薇,却是不再去宠冠六宫的令妃那里,后宫嫔妃虽然欣喜于见到一贯霸道的令妃失宠,但见着这些天皇上谁的牌子也不翻,没有沾到雨露的宫妃依旧怨气冲天。   想着皇帝近来总是去皇后跟前看新来的公主,善解人意的娘娘们真相了:不翻绿头牌的皇上这是在怀念那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想当年慧贤皇贵妃和孝贤皇后薨逝的时候,皇上不也如此么?   结果就是,夏雨荷的祖宗十八代很幸福地在入土为安很多年之后又被一群人给惦记上了。你说你都死了咋还上赶子的凑过来跟活人争宠啊!   眼看皇后借着夏雨荷的女儿有了复宠的倾向,今天更是拿回了执掌六宫的凤印,心知皇后脾性的各宫娘娘们腹议归腹议,到底是安分了不少,谁都不想当出头的椽子被新官上任照例放火的皇后给收拾了。   不过,安分归安分,不代表什么都不能做。后妃们打着如意算盘,趁令妃失宠的机会打压打压那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如何不招人眼地落井下石是后宫众人的必修课程。   令妃自然是不准备坐以待毙的,早准备好了网兜等着接别人丢下的石头,再借着之前掌宫时埋下的人脉把这事儿捅出去,绝对要让掌宫的皇后和失手的宫妃挨排头……总之,别人的滴水之仇她必定会涌泉相报!   皇后复宠了又怎样,还不是借着养在跟前的公主的光,既然之前自己有办法让得宠的皇后失去圣恩,现在照样能把宠爱抢过来。   后宫人心翻覆,却是没有影响到活似生活在世外桃源中的永琪,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眼前的小燕子重要。   现在的小燕子可不是那一身太监打扮了,永琪使人拿了一套格格穿的服饰给小燕子换上,又戴上了旗头抹上了胭脂,那身新扮相愣是把一身痞气的小燕子衬托出三分柔美三分灵秀三分英姿出来,不由让永琪看直了眼。   见识过皇宫奢华的小燕子已经不想回到大杂院过那种平民生活了,见着永琪含情脉脉的眼神,在北京城鱼龙混杂的地方长大的小燕子如何不知道眼前这位阿哥的心思?   心眼活络的小燕子自然是盘算开了,这阿哥不就是未来的王爷么?只要能跟了这个未来的王爷,凭她小燕子的本事,说不得还能弄个王妃当当。   虽然她的出身低了些,可那硕亲王府的侧福晋不也是舞姬出身?小燕子对自己很有信心,别人能从舞姬爬到侧福晋的位置,她这个公主的拜把姐妹为什么不能做嫡福晋?怎么说她都比舞姬要强得多嘛。   跑江湖那么久,小燕子也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听着老人家说过,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珍惜,越是上赶子巴结的就越会被忽视,这若即若离才是上上策。   打定主意的小燕子弯着眼,冲着永琪笑得甜蜜蜜啊——给摸不给吃!要吃呀,拿名分来换。   各做各梦地过了一晚上,艾宏力抱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高无庸一脸无奈地进来了:“万岁爷,庄亲王、諴亲王、和亲王、果亲王求见。”   艾宏力痛苦地蹭了蹭枕头,他不就是下了条改变发型的命令么,有必要天天玩疲劳轰炸这套?这群老古板——不对,他丫的就是双重标准!   根据弘瞻这个报马仔透露出来的消息,京城的八旗子弟少有不捧梨园戏子的,废除剃发令的命令一下,这梨园里的戏子就被各方要求严格执行皇命——甚至还提供各种生发药水什么的就为了让他们的头发长快点。   别以为他呆在皇宫里就不知道这个新闻,没有一边鼓励戏子养头发一边跟他做对的!   “把纪晓岚、刘统勋叫过来,对了,好好招呼着亲王,那些个早膳赶快安排下去。”不是艾宏力怀疑,这个四人组每天这么定点定时地过来,该不会是蹭吃蹭上瘾了吧?   腹议着来人目的的艾宏力磨磨蹭蹭地爬起床,高无庸机灵地招呼着众人给皇上穿戴整齐,洗漱过后紧着上了早膳,吃饱了,艾宏力也彻底清醒了,得,继续去跟那帮满嘴祖宗家法的对抗——不过今天他早有准备,嘿嘿,准叫他祸水东引!   他折腾了半天,虽说是出于私心——可这事儿到底是汉民得益最大,偏偏朝上的汉臣一个个都跟没嘴的葫芦似的,打死做壁花。你们爱做壁花对吧?那今个儿继续乖乖做壁花吧!他艾宏力也不是好相与的,今天不把你们噎死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出门前,特意瞥了瞥窝在特制的鸟窝里生了一晚上闷气的乾隆,得,今儿个就让它休息一下,吩咐了一个小太监随时监控乾隆,防止再次发生昨天的出走事件之后,艾宏力去书房了。   进了书房,艾宏力习惯成自然地免了四个亲王和两位汉臣的大礼。   庄亲王允禄、諴亲王允秘的年纪放在那,咱要尊老。所以,即使他们说的那些之乎者也艾宏力半数有听没有懂、少数听懂了也装不懂,总之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绝对不插话,让他们先发表完意见再说。   对于规定头上到底哪里能长毛这种事,喜欢挑战传统和规矩的弘昼觉得很无聊,被前任乾隆宠得目无法纪的弘瞻认为无伤大雅。所以,和亲王弘昼和果亲王弘瞻之所以起个大早过来,只是为了看笑话。   至于最近莫名其妙深得圣宠的功臣馆总纂纪晓岚以及向来恩宠在身的刘统勋纯粹是来打酱油的,皇帝要恢复之前汉人的发型,他们能说啥?反对——被汉人的唾沫淹死、赞成——还是被唾沫淹死,还可能还被挂上反清复明的招牌。于是,做雕塑吧。   等庄亲王允禄、諴亲王允秘发表完感想,按规律艾宏力得给今天的汇报做个总结发言,内容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归纳起来就是:皇帝的命令是要贯彻执行滴,有疑问滴咱们一边执行一边再议,不能光说不练浪费口水——这些话再概括一下,就是一个字:拖。   秉着“拖吧拖吧不是罪”的艾宏力,看着大家头顶上的毛发越长越密,虽然短了点,不过可以当平头发型来看嘛,果然比拖着一根老鼠尾巴看得顺眼。   不过今天有所不同,由于昨天给乾隆洗爪子,让艾宏力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脚老太婆”的历史名词,于是艾宏力决定,对于不知好歹不替他说话的汉民,给个甜枣就得加个巴掌。   不敢明着支持废除剃发令是吧?一边开心可以恢复发型一边选择明哲保身是吧?看着皇帝被满臣咄咄相逼觉得是满人“自相残杀”,这热闹看得很起劲是吧?让你们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这次就换他艾宏力来看戏了。   前两天乾隆提到清初时除了谕令剃发外,还下令放足,结果是男从女不从——以活着的男人全部剃发作为结局,到底没能彻底放足,可算是一件憾事。   艾宏力垂下眼帘,昨天问了个新进宫的小太监,得知现在缠足之风盛行,只要家里有两个小钱就让女子缠足——还说是汉家的祖宗规矩。   好一个汉家规矩!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如今大清以孝治天下,自然要全这孝悌之道。剃发令有损发肤,故去之;那汉家女子的缠足规矩,也一并废了吧——没得损伤父母给予之发肤,损孝悌之道的规矩。着有司下令,凡大清子女,一律不得裹足,之前者既往不咎,从今日起全部放足,之后犯者严惩不贷,一经查出五代不得为官。”   用放足令把大家的视线从废除剃发令上转移开来,艾宏力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虽然用心不正,到底算是为广大的妇女群众做了件好事。   艾宏力看着座下汉臣刘统勋和纪晓岚青青白白的脸上,以及用“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们也有今天”的复杂表情看向他们的庄亲王允禄和諴亲王允秘,笑得肠子打结。   之前是一边倒,只能由自己跟他们打嘴仗,现在么……艾宏力闭目养神。   想要废除剃发令,不想介入却又想得到好处,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既然不想出力,那么,就用缠足的祖宗规矩来换吧。   现在可不是清初,这一次没得协商!不想剃发就放足,想缠足就继续剃发,艾宏力阴阴地笑了,男人的头发重要还是女人的小脚重要,在汉人重男轻女到极致的清朝,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不需要他替他们找答案了吧?   祖宗规矩,对于懦弱的皇帝来说,是不可触犯的禁区。可乾隆是谁?是敢顶着汉女不得入宫的祖宗规矩往后宫里塞江南汉家美女的皇帝!更别提他还有个号称抄家皇帝的老子。经历过康熙朝的九龙夺嫡、雍正朝的刻薄寡恩,为人臣子的早就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   乾隆当政二十四年,早就形成了说一不二的风格。就算艾宏力没有那个气势,别人也会想当然地认为皇帝是在修身养性,余威正隆的情况下,对于乾隆下的荒唐命令,也就几个亲王仗着身份敢和皇帝鼓对鼓来锣对锣的——这还是在皇帝心情好的情况下,心情不好,大家都闭嘴。   军权掌握在皇帝手里,造反逼宫的梦话还是少说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平过日子得了。规矩对于强势的皇帝那就是浮云!顺治强娶了兄弟的女人当妃子,孝庄太后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雍正为了省钱鼓励寡妇改嫁,满朝文武还不是得号称皇恩浩荡?再瞧瞧现在后宫里上位的宫妃,有几个是正经的满蒙女子?知足吧,皇帝不过是想换个发型新鲜新鲜。   这不,折腾完满蒙的小心肝,又折腾起汉人的了,他们那个什么缠足的破规矩,早就该废了!好好的脚丫子硬是裹成残废还有脸说是莲足,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就像只旱鸭子那也能算好看?幸好咱祖宗规矩要求了满蒙女子不得缠足。   在汉臣满意了发型之后,满蒙也满意了——让你们汉臣得瑟,这次轮到你们自个儿了吧,赶快回家去让娘们把裹脚布给拆喽。不肯放脚呀?行啊,要不咱们再讨论讨论这废除剃发令的事儿?   伴读   好不容易把两个老亲王给打发了,至于弘昼、刘统勋和纪晓岚这三个酱油党,看完了戏也就跟着一起散场了。   只有弘瞻大爷模样地留在那里,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果亲王、当今圣上的幼弟,根本就是被皇上当宝贝儿子养大的,谁也没在意他的嚣张态度。   没等抹了把汗的艾宏力喝茶吃点心,外间的传信太监到门口汇报了:“启禀皇上,满洲正红旗三等轻车都尉又一云骑尉、福建都统钮祜禄氏常保嫡子善保、君保在外求见。”   啧,差点忘了这茬。艾宏力放下茶杯,“宣,还有,把十一、十二叫来。”   “嗻。”   10岁的善保带着7岁的君保战战兢兢地矗在外间,回想着昨天下学回家,向来刻薄的继母竟然殷勤地替他们张罗前张罗后,不但没有逼着他们做家事,甚至还买了两身新衣服给他们兄弟俩——这是只有父亲回家时才有的待遇。   接着从老管家刘叔那里听说皇上下旨宣他们明天进宫见驾的消息,被生活逼着早熟的善保也不禁吓了一跳,只是实在想不明白,这无亲无故的,为什么皇上会宣召他们呢?   年幼的君保虽然也有些紧张,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又有兄长照顾,虽然受继母虐待,不过天性开朗的他在性子上可比善保活泼许多。   随着太监进入这皇家园林之后,君保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虽然知道进了宫就要守规矩,到底还是对这个气派的圆明园存了好奇心,没做到大哥那样目不斜视的沉稳,跟在大哥身后的君保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瞄着周围的物事。   两人和平时一样,不到卯时初就起身了,见着衣架上的新衣服才觉得原来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穿戴齐整之后,难得不需要做家务就能吃到早膳,随后刘叔就张罗着借来的马车将他们送到圆明园入口。   辰时正还没到两兄弟就进了园子,听报信的公公说皇上正在处理公务,他们得等着,随后几个温柔的宫女姐姐将他们带进一间屋子,上了茶水点心。   善保和君保虽然是吃了早膳才来的,但是看着盘子里香喷喷的糕点,再早熟的少年那也依旧是少年,于是,两只小包子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这些东西是端给自己的之后——开动了!   年长的善保还好,记忆中额娘没有过世的时候,他好似吃过这些香喷喷的糕点,尝着美味更多是一种怀念。从出生起就没过上少爷日子的君保吃相就狼狈一点了,左手一块右手一块嘴巴里还塞了一块,让回过神来的善保看得满是心酸和心疼,给弟弟端了茶水过去生怕他噎着了。   “慢点吃,不急。”善保摸摸君保的小脑袋,决心以后一定要让君保过上好日子!   等君保吃得再也撑不下只能用眼神谋杀剩余点心的时候,传信的公公过来告诉他们可以去见皇上了。   两只包子瞬时紧绷了身子,善保的脑子一空,君保稍微好些——还能想到桌上没能吃完的糕点,感到舍不得的小包子两爪一伸,愣是拐了两块糕点才跟着哥哥出门。   进了书房,善保和君保按照公公的吩咐,向着书桌后的男人跪地行礼。   “奴才善保恭请皇上圣安。”   “奴才君保恭请皇上圣安。”   “平身。”艾宏力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娃娃,大一些的也不过是小学五六年级的孩子模样,小的那个比起前两天看着似是又瘦了些?   “谢皇上。”   两人站起身,胆子比较大、好奇心也比较重的君保偷偷抬起头,咦?!君保小包子呆了。这不就是那天扶在他们家门柱上的大叔吗?小包子没啥城府,心里的话全部写在脸上,一脸讶异的表情让艾宏力和弘瞻看了暗自发笑。   艾宏力摸摸鼻子,暗自庆幸君保没再当面指着他叫大叔,对君保小包子招了招手,君保眨了眨眼睛,还没从大叔就是皇帝、皇帝就是大叔这个震撼里回过神,于是下意识地蹬蹬蹬跑上前去,还顺手拽住艾宏力的袖子。   站在君保前面的善保呆呆地看着弟弟朝皇上那里跑过去,心里一紧,担心地望过去,却见皇上正满脸慈爱地摸着弟弟的小脑袋,和蔼地打招呼:“君保,还记得叔叔吗?”   小君保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不能这么回答问题:“回、回皇上,我——不不,奴才记得。”真的是大叔啊!然后感受到摩挲自己脑袋的温热的手掌心,君保心中一热,皇上好亲切啊,跟说书里的完全不一样!   听着君保磕磕绊绊的回答,善保心中一沉,担心着皇上会不会龙颜大怒,然后发现自己杞人忧天了。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呢?看着皇上亲切地拍拍君保的小脑袋,和父亲聚少离多的善保心里闪过一丝羡慕一丝失落,对于刚才自己妄揣圣意更是不安和羞愧,不禁低下头去。   坐在一旁看戏的弘瞻,看着艾宏力亲切友好地关怀着小娃娃的时候,不禁觉得有些胸闷,小孩什么的最讨厌了!以前就是这样,总是和他抢皇……呃,不对啊,现在那里的人是艾宏力,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他的皇兄现在是一只鹦鹉!   呃,为什么现在想到这件诡异莫名的事情的时候,心里面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弘瞻扯了扯僵住的面皮,难道他被艾宏力这个妖孽给蛊惑住了?!抬头看过去,切,就这么个笑得一脸白痴的家伙,说他妖孽也忒抬举他了。   拍拍君保的肩膀让他先站到一边去,艾宏力准备研究一下被后世考据为男生女相的和珅童鞋的相貌究竟如何俊美,不过人家眼观鼻鼻观心正用光洁的额头对着自己。   一旁的弘瞻看着艾宏力仿佛见到猎物的色狼表情,不满地假咳几声,飞了个眼刀给善保。   “咳咳……”被弘瞻打断幻想的艾宏力回归现实,收起色狼相,摆出一脸正气的表情对着善保,“善保。”   “奴才在。”善保小心肝一颤,想起刚才皇上慈祥的表情,善保悄悄地抬起头望去,和艾宏力的视线对个正着,浑身一僵。   “朕有那么可怕吗?”艾宏力佯装不悦地板起脸,可惜没板几秒就自己先破功——噗,还真是雌雄莫辨,就算五官长开了这长相恐怕也是偏俊美阴柔的多些。   艾宏力摆出和善的表情,朝善保招招手,“过来让朕瞧瞧。”   被皇上一冷一热的表情弄得二仗摸不着头脑的善保小心谨慎地走到皇上身前,当然,这回他没敢再偷瞧皇帝。   出乎他意料的,也满足了他内心期盼的,皇上那有些粗糙的温热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脑门,让一直缺乏父爱又长期受继母虐待的善保心中一荡,对这个和蔼可亲的皇上产生了一种濡慕之情。   看着艾宏力温柔地考校着两只小包子,弘瞻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冷气,眼刀不用钱地向艾宏力射去。   “启禀皇上,十一阿哥、十二阿哥求见。”   “宣。”对善保、君保十分满意的艾宏力高兴地回答。   “儿臣永瑆恭请皇阿玛圣安。”   “儿臣永璂恭请皇阿玛圣安。”   行完礼,经过昨天和皇阿玛的友好相处,十一十二两个小鬼头不再像以前那么拘束,抬起头发现皇阿玛身边多了两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孩子,两人不解地看向皇阿玛。   “奴才善保给十一阿哥请安、给十二阿哥请安。”   “奴才君保给十一阿哥请安、给十二阿哥请安。”   “十一、十二,”艾宏力向永瑆永璂招招手,介绍道:“善保和君保以后就是你们的伴读了,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谢皇阿玛恩赐。”闻言,永瑆和永璂忙着向皇阿玛谢恩,心里喜滋滋的,这可是皇阿玛亲自给他们挑选的伴读呢,以往只有五哥才有这种待遇的。   “谢皇上圣恩。”被馅饼砸中的善保愣了一下之后,带着同样呆愣的君保向皇上谢恩。心里暗喜,这皇子伴读多数日子是要住在宫里的,想到不用回那个继母主持的家里,不用再做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活,善保对皇上充满了感激。   “有了伴读就要好好读书,可不能向你哥那样,知道吗?”也没指名道姓的,艾宏力告诫道,“好了,带着你们的伴读出去吧。”   “儿臣告退。”   “奴才告退”   退出书房的永瑆永璂一人拉一个前后脚地跑到园子里,永瑆拉着善保的手不放,亲切地询问:“你叫善保是吧,你几岁了?是哪个旗的?之前在哪读书?”   “回十一阿哥,奴才10岁,是满洲正红旗钮祜禄氏,在咸安宫官学读书。”善保规规矩矩地回答。   永瑆满意地眯了眯眼,满洲正红旗,还是满洲老姓钮祜禄氏,虽然和出身满洲镶黄旗的太后不是一个旗属,却也是同属一姓……   “你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   “回十一阿哥,奴才住在西直门内的羊肉胡同,家里面除了阿玛经常征战戍边,还有继额娘和两个弟弟君保、安保。”   永瑆转了转眼珠子,善保说起君保时充满感情,说到安保时却冷冷淡淡,联想到继额娘,聪慧如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君保今年几岁?也和你一样有读书吗?”虽然善保说自己10岁了,可身量上却像个7、8岁的孩童,君保看上去更小些,“还有,回答的时候别回来回去的,没别人的时候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嗻。君保7岁了,和奴才一样都在咸安宫官学读书。”善保一愣,顺从地回答。   7岁?只比他和永璂小一岁嘛,可是看上去矮好多。   “咦?”拉着君保的永璂不经意地回头,发现君保的小脸惨白惨白的,“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早点说嘛,我让人叫太医……”   “不、不是的。”君保连连摇手,“那个……”   永璂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君保,“皇额娘说了,讳疾忌医是不对的!小豆子,还不快去请太医过来!”   “嗻。”   “啊——真的不用啦!”君保可怜兮兮地看看永璂,又看看跑远了的小豆子,心下忐忑,“我没什么事情啦。”   “没什么你的脸色怎么会那么差?”永璂指控。   在一旁问答的善保听着十二阿哥和君保的说话声越来越大,不由地转头看向君保。   “你很担心你弟弟?”永瑆顺着善保的目光看过去,“你弟弟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唔,你的脸色也不怎么样。”永瑆的小手爬上善保的脸蛋,捏——他想这么做想好久了啊,善保真是个美人呢。永瑆眯着眼睛,又在善保嫩滑滑的脸上摸了两把才收手,没关系,他们相处的时间长着呢,要吃豆腐不急着这一时。   “呃。”被永瑆的举动弄得浑身一僵的善保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看着永瑆习惯性地拉着自己的手腕朝永璂和君保那里走过去,他刚才——不会是被这个小阿哥给调-戏了吧? 鹦鹉、猫狗和蜜蜂 “怎么了?”美人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永瑆爱屋及乌地关心道,“哪里不舒服?我们去旁边坐一下吧。” “真的没事啦。”君保的小脸憋得通红。 “没事的话你的脸色怎么会那么差?”永瑆摆明了不相信。 四个小包子走到树荫下的石桌旁,跟着的太监宫女早有眼色地收拾妥当,永瑆永璂一人压一个地把善保和君保拉下来坐下。 “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碰到淤青了有点痛。”君保低头头,摆弄着衣袖。虽然继母对他不慈,但是家丑不可外扬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淤青?”永璂一愣,然后想到刚才自己抓住他的手……手动地比脑子快地抓起君保的衣袖,拉开一看——呃,除了好大一块的淤青之外,还有被压扁的糕点?! 顺手把压扁的糕点给丢了出去,永璂一脸怜悯地摸着君保手臂上竖条状的淤青,看着像是被竹鞭抽打出来的模样,不禁心中气忿,这么弱小的君保也能下重手鞭打,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哎呀,我的糕糕!”君保舍不得了,他可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呢,嘟着嘴用指控的眼神看向永璂,你是坏人! “哇!哪个不长眼的用暗器偷袭姑奶奶!啊,我的新衣服!” 看着君保一脸肉痛表情,永璂刚想说什么,就被一声尖叫吓了大跳。坐在一旁的永瑆阴沉着脸:“哪个没规矩的奴才在那大吼大叫!”眯了眯眼,那声音有点耳熟。 “又是你这个讨厌的臭小鬼!”小燕子眼尖地看见了永瑆,“那只鹦鹉呢?还不快还给我!”经过昨天的心理活动,小燕子已经把自己当成五阿哥的未来福晋,对于这个五阿哥的弟弟自然没啥好脸色。 嫂子教训弟弟天经地义! “是你?”永瑆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一身宫装的小燕子,他到底是男是女啊?难道是传说中的人妖!永瑆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浑身一抖,这五哥的品味还真是稀奇古怪,“你这个太监怎么穿起女人的衣服来了?还有,谁准你这个奴才在本皇子面前我来我去的?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小燕子炸毛。 “放肆!”黑云罩顶的永瑆永璂异口同声。 永瑆青着脸,对着一旁被小燕子的言行吓呆的侍卫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堵了她的嘴送到慎刑司去!难不成要本皇子亲自动手不成?” “你、你给我走着瞧!”好汉不吃眼前亏!见势不妙的小燕子嘴里嘟囔着三字经,使着轻功在园子里乱窜,惊起一堆的大内侍卫。 永璂被小燕子刺激地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抖着手指着那个嚣张的背景,“那、那个……”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刺客吧?! 善保和君保也没保持住沉稳的形象,俩眼珠子瞪得溜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还是在皇宫里头……那人的胆子未免肥过头了吧? 小燕子像只无头苍蝇蹦来跳去到处转悠,追赶的众侍卫偏偏还得避着那些奇花异草不敢误伤,竟是让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小燕子扬长而去。 一路脱逃的小燕子见着总算没有追兵了才停下歇了口气,哼,那个臭小子竟敢派人抓她这未来的五嫂,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决心去告状的小燕子往回走了几步,眼珠子转了转,万一再碰到那些追兵那不是自投罗网?她才不要做这种傻事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认是江湖侠女的小燕子决定先忍一忍,等风头过去了再去找永琪替自己出气。 有了主意以后,没心没肺的小燕子避开几个巡逻的侍卫,跟着自己的直觉瞎转悠起来,她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哼哼,等她成了五阿哥的王妃,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那个臭小鬼,让他知道自己厉害! 打着小算盘的小燕子在园子里兜兜转转的,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心里一紧却又好奇,看了看周围,一个鹞子翻身爬上了假山朝事发处望去。 ============================== 独自窝在鸟窝里自怜自哀的乾隆看着艾宏力没有带它一起去书房的意思,哼,你不带朕去朕还不想去呢!别过小脑袋,乾隆抓着衬在鸟窝里的布料,我抓我扭我咬! 胸闷的乾隆发泄了半天之后,转了转鸟头、张了张翅膀、抖了抖鸟尾舒展了一□体——总算觉得神清气爽!就是有点饿呀。 “嘎嘎——”【传膳!】 思想和嘴巴不同调的乾隆憋屈了,耸着脑袋“哒哒”地从鸟窝里爬出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已经会飞的事实,这个习惯坏习惯一定要改掉!乾隆一边郁卒一边向食盆走去,满足地喝了点清水并清理了一下肠胃——拉屎之后,准备进食的乾隆傻眼了。 那个是什么东西?! 凑近了瞅瞅,乾隆一头黑线,这眼熟的东西貌似是以前自己喂黄背绿的鸟食啊。 自从变成鹦鹉之后,一直是艾宏力亲自照顾乾隆的餐饮,完全做到了同桌共食的境界。艾宏力在给自己布完菜之后,就会把洗干净的乾隆放到桌子上,由得它自己挑选喜欢吃的菜肴,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亲自削苹果给它吃。 基本上被当人照顾的乾隆,乍一见这“久违”的鸟食,膈应了。 “唧唧呱呱嘎嘎……”【你们这些该死奴才,竟然有胆子给朕准备这种东西,全部拖出去杖毙!】 乾隆“呱呱”乱叫地在食盆上乱踩乱踢,开始无理取闹。 一旁伺候的小顺子看着作反的小祖宗,双手合什喃喃自语:“哦弥陀佛老天保佑。”然后大着胆子伸手抓过去—— “呱——!”【你这个奴才秧子作反啦!】 差点被抓的乾隆挥舞着翅膀飞上半空,恶狠狠地瞪向再次朝自己这边抓来的小顺子,小脑袋左右瞅了瞅,“咻”地一下从半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喵呜” “汪汪” 没有进食饿得慌,打算停在树梢稍事休息的乾隆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嘎——”【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 昨日,令妃借机慰问皇上的时候,也不知说错了哪句话,竟然把到手的凤印拱手送还给了皇后,看着皇后那张讶异、兴奋、惊喜的面孔,令妃恨得直咬牙。心思一转,却又想到之前让腊梅传的话,令妃眯了眯眼。想拿稳凤印重掌后宫?哼,也得看本宫答不答应。 今儿一早,令妃难得准时地去皇后那里请安,不意外地被皇后、纯贵妃和舒妃奚落了一通,就连一向本分的愉妃也不着痕迹地落井下石了一回,剩下那些份位不高的小主子那话里也是夹枪带棍。 自从两年前谋得凤印以来,从来都是她给人小鞋穿,再也没这么憋屈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人从高位跌下来的时候也一样,原本想着慢慢谋划的令妃忍不下这口气,从皇后那里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里。 矗在门口待命的腊梅和冬雪是一脸晦色,她们是令妃身前的大宫女,若是令妃翻了船,她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听着房间里不间断的布帛撕扯的声音,腊梅和冬雪互看一眼,然后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她们什么都没听见! “冬雪。”发泄了一通的令妃冷声命令,“去准备些万岁爷喜欢的茶水点心,装食盒里提过来。” “嗻。”冬雪长出一口气,朝门口福了福身之后才离开办事。 “腊梅你进来。” “嗻。”腊梅一惊,却是面无表情、低眉顺目地走了进去,心里暗念着阿弥陀佛,怕是又得去办那些要命的差事了。 进去了半晌,腊梅从令妃房里出来之后一个人悄悄地溜出了令妃的寝宫,等冬雪将准备好的茶水点心放入食盒拿回来的时候,腊梅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看着腊梅的表情,令妃满意地点点头,让一旁的小宫女提了食盒,令妃带着冬雪腊梅一票宫人浩浩荡荡地朝靠近皇上书房的园子里走去。 刚走到一半,就听得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中间夹杂了猫叫狗吠和难听的鸟鸣声,令妃挑高了眉毛暗自得意,“走,陪本宫瞧热闹去。” ============================== 要说乾隆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因为对猫狗的畏惧开始乱飞的乾隆压根就没注意到后面跟着它转圈圈的侍卫,只是没头没脑地一个劲飞。 然后,出事了。 怎么出的事乾隆也是莫名其妙,它只知道,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它、或者是那些追逐它的猫猫狗狗,端掉了一个蜂窝。 而那个蜂窝,好死不死地掉在出来找小燕子的永琪身上,这下子,花园里彻底炸锅了。 肇事者乾隆和猫猫狗狗自然是被死心眼的蜜蜂追得上天入地乱跑乱叫,在蜂窝里摔了个七荤八素的蜜蜂爬出来一瞅,好嘛,自家的窝被人给端啦——于是永琪遭受了无妄之灾。 爬在假山上的小燕子一看,自己未来的老公兼靠山竟然被蜜蜂欺负了,那个火呀!使了轻功飞过去,拉着永琪手开始和蜜蜂赛跑。 一旁紧跟着鹦鹉的侍卫看到五阿哥遭殃了,连忙舍弃了鹦鹉,招呼着周边的侍卫们开始攻击蜜蜂,可惜人少蜂多,陆军对空军先天失利,除了自己挨蜂蜇英勇负伤之外,没帮上啥忙。 等令妃弯过水桥的时候,下意识地抱着蜂窝的永琪正被小燕子拉着往这边跑过来,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蜜蜂。 令妃一惊,瞬间花容失色,丢下腊梅冬雪就往回跑,可后面跟着一溜的宫人、脚上又穿着三寸高的花盆底,哪跑得掉? 看到眼前有人,急着跑路的小燕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使起轻功踩着人的脑袋肩膀往前窜,被她拉着的永琪虽然意识到这些是延禧宫的宫人,可因为令妃正巧背着他逃命,慌乱里没见到令妃娘娘的永琪虽然觉得不妥,到底舍不得放开小燕子的手。心里念着被阿哥踩那是他们的福气,有样学样地跟着小燕子踩踏了过去。 被小燕子踢了肩膀又被永琪踩了脑袋,本就跑得摇摇晃晃的令妃哗啦一声掉进了湖里。 “娘娘!”身旁的宫人见势不妙,若是娘娘出了事,他们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于是纷纷下饺子一样跳进了湖里。 没有自觉的永琪带跑了蜂窝,大部分的蜜蜂调转枪头,去追这个夺蜂窝的强盗去了,只留下少数死心眼的继续折腾乾隆和侍卫,至于那些猫猫狗狗,早在蜜蜂炸窝的时候就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早在乾隆飞出去的时候,明白大事不妙的小顺子立马让有功夫的侍卫去追了那只乱飞的鹦鹉祖宗,自己则一路小跑去向乾隆请罪。 打发掉老亲王、处理掉小包子的艾宏力正和弘瞻抬杠,听说乾隆不吃鸟食还乱飞现在正被猫狗追,不由一头的黑云满脸的黑线。 担心乾隆安危顺便看热闹的弘瞻扯着艾宏力的手就朝门外走去,跟着小顺子和一路上侍卫的指点找过去,看到四只被宫人保护良好的小包子正一脸叹为观止地朝园子里伸脑袋,见到艾宏力的时候更是两眼发光,永瑆永璂带着善保君保哒哒地跑到艾宏力身边一人摇一个袖子,用行动表示:他们也要凑热闹。 肇事的乾隆躲在树上,见到艾宏力就像见到救世主一样扑腾下来,委屈地直往艾宏力怀里钻。艾宏力刚想教训这个乱跑的小东西,看到乾隆萎靡的模样,想着听侍卫说它被猫狗穷追不舍的可怜相,同情心上来了。 乾隆有惊无险地回到自己身边,艾宏力长舒一口气,走进园子——哗!世界大战啦?到处是残花败柳以及星星点点的蜜蜂尸体,原本一表人才的侍卫被蜜蜂蜇得满脸红包——之前永璂叫来的太医这会儿有事做了,也算是歪打正着。 看着一塌糊涂的园子弘瞻“啧啧”地称奇——活了27年头一回见到这阵势!然后没有心理准备的看到了一副水鬼模样的令妃带着一群宫人尴尬地站在小道上。 这里的湖水不深,除了没有准备被迫下水的令妃呛几口湖水、脸上精致的妆容配合淤泥的调色变成鬼画符、因为害怕溺水把湖底的淤泥和水草树叶折腾地满头满脸满身、旗头旗袍吸饱了稀释着淤泥的湖水哗哗地流淌之外,令妃的宫人大多数只是湿了衣服脏了鞋袜。 弘瞻抽了抽面皮,扯了扯艾宏力的衣袖,使了个眼色给乾隆:你这个小老婆可真够新潮的。 乾隆闭眼,虽然他对令妃已经没啥好印象,但是看到这么狼狈的令妃还是有些不忍,那得遭多少罪才能弄成这等模样啊。 得,准备站在那等风干啊,快回去吧。艾宏力宽宏大量地挥挥手,一身狼藉的令妃恨不得跳河,气急败坏地带着一溜宫人往回赶,心里却是把永琪给恨上了。 蜂祸之续 为什么大家都不能理解她呢? 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冷漠无情呢?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近情理的规矩呢? 规矩学得告一段落的紫薇心下戚戚,领着一票宫人沿着院落旁临湖的栈道漫步散心。栈道上有个临湖而建的轩榭,连着栈道临空架在湖面上,轩榭临水的三面都用围杆圈了起来,中间安置着桌椅,穿着花盆底的紫薇正巧有些乏了,在宫人的伺候下落座之后,瞧着水天一色孤鹜齐飞的美景,不由雅兴大发。 “取笔墨来。” 跟着的金钏玉钏俩轻舒一口气,庆幸地对视一眼,转身细细地吩咐底下的宫人。幸好只是赋诗作画,若是像昨天一样弹琴唱小曲,想到精奇嬷嬷就在几步之遥的院落里,大热天的两人却是吓出一身冷汗。 这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没什么主见,虽说是皇上的亲骨肉,却没有满族姑奶奶的气魄,说她像江南的汉家女子吧,那行为举止有时却轻浮地很,跟宫里那些同样汉女出身的娘娘根本就不在一个调子上。 幸好,她们只是皇后为了抬举夏姑娘,额外加给夏姑娘使唤的大宫女,不用一直跟着这个不着调的主子,只要撑过这些天就好了。容嬷嬷说了,等夏姑娘定了名分搬到西三所,她们还是在皇后这里办差—— <-<-<@ 小燕子拉着永琪的手,一路横冲直撞,加上身后跟着一堆阴魂不散的蜜蜂,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多少名贵花木惨死在两人脚下,园子里仿佛飓风刮过般一片狼藉。 沿途的侍卫宫人先是被两人辣手摧花的行径吓得一愣,定睛细看其中一个竟然是备受宠爱的五阿哥,含在嘴里的“大胆狂徒竟然XXXX”硬是吞了下去,刚想行礼却发现风驰电掣的两人身后竟跟着一窝蜜蜂! 于是作鸟兽散。 就算有准备演一出忠仆救主的,看着那一窝密密麻麻几乎遮天蔽日的蜜蜂,也只能眼高手低在一旁簌簌发抖:主子,不是奴才不想救您,实在是奴才不想死啊! “那群蜜蜂干嘛一直跟着我们啊,真是讨厌!”小燕子回首瞟了一眼步步紧跟的蜜蜂,不满了。她什么都没做,这群蜜蜂为什么死盯着她不放啊! 遭受无妄之灾的永琪也是一肚子火气,偏偏又不想在心仪的女子面前毁了温文儒雅的形象,只能按捺下咆哮怒吼,想着先解决身后的蜜蜂,四下望去却都是山水风景,“你跟我来。”如果他没记错,那里应该有个院子,只要他们能躲到院子里就行了。 “哦。”见蒙头瞎跑没能甩掉“追兵”,小燕子决定听从永琪的主意—— <-<-<@ 没了皓祯这个做人道貌岸然、走路鼻孔朝天、说话阴阳怪气的死对头,多隆觉得这天更蓝了、草更绿了、花更红了、人——懒了,没有死磕对头的日子好无聊。 像他们这种家世优越的八旗子弟,有几个没那纨绔习性?或多或少罢了。偏偏就有那假清高的伪君子挂着羊头卖狗肉——号称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卫道士。 合着他们这些全都是同流合污的真小人。真小人就真小人,真小人才没兴趣和伪君子“同流合污”呢! 呸! 真小人和伪君子绝对是天敌! 正聚着几个亲信猫在背阴的假山下躲懒侃大山,却见着一向自命清高、只和皓祯亲近、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五阿哥今儿个不顾仪态地在园子里猛跑!这大失仪态的乱跑也就算了,竟然还糟蹋了那些珍贵的花花草草! 啧啧啧,瞧这辣手摧花摧的,那些花木多无辜啊!正叹着天赐良机想着怎么给那位爷上眼药,转眼就看到五阿哥身后跟着一窝穷追不舍的蜜蜂。 敢情,那位爷不是得了失心疯,而是在逃命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呦,这是唱得哪出?大水要冲龙王庙?”多隆咬着一根细发草,邪笑着说,“走,一起去‘帮把手’,省得又被人阴一把,说咱们虚食重禄、素餐尸位、玩忽职守、见死不救。” “好嘞。”几个人一脸笑谑地簇拥着多隆慢吞吞地跟在蜂群后头慢跑。 眼瞅着五阿哥拉着一位宫女不宫女、小主子不小主子装束的姑娘往夏姑娘的院子跑去,多隆几个慢下脚步,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得,追上去吧。倒霉了五阿哥也就算了,要是牵连到那个深受帝宠的夏姑娘,他们可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啐,这是什么事儿嘛,收回前言,那位爷真得了失心疯,要不怎么会想到招惹蜜蜂?!—— <-<-<@ 完成了一幅泼墨山水画的紫薇正捏着笔杆思量着应景的词句,恍惚听到小燕子的声音,不由探了探脖子朝弯弯绕绕的栈道前段看去,隐约间看着两个人影向这边跑来,一个是未曾谋面的白面男子,另一个女子好似是——小燕子? “小燕子,小燕子是你吗?”弯过桌椅,紫薇快步走到围栏边上,激动地呼喊着,伸直了手臂连连挥舞,连衣袖滑落露出了皓白的手臂也不在意,让一旁伺候的宫人看的是叹为观止——果然是宫外长大的,真是豪放啊!也对,有那么个无媒苟合、未婚生子的豪放亲娘,这养大的女儿能拘谨到哪儿去? “谁在叫我?”刚刚还在抱怨身后蜂群的小燕子竖起耳朵,循声望去,咦,站在那的宫装美女不是紫薇吗? “紫薇!我终于见到你了,紫薇我好想你啊!”喜笑颜开的小燕子下意识地甩开永琪的手,朝紫薇那里窜了过去,一个大鹏展翅、乳燕归巢的架势朝紫薇抱了过去。 “夏姑娘小心!”一旁的金钏玉钏在小燕子作势要扑过来的时候就严正以待,一人扶一边准备往后撤。 这次紫薇学乖了,一手抓紧了围栏死命不退,一边充满感情地呼唤:“小燕子,我也好想你——啊!” 不听侍女言,吃亏在眼前!可怜紫薇穿着三寸高的花盆底被身强体壮的小燕子抱住之后,立马失去平衡蹭蹭蹭地往后倒。 “紫薇我不是故意的!” 小燕子冲得太猛,带着几个人一起撞上了身后的桌子,“砰”地一声,四个人连带着桌椅稀里哗啦地摔成了一堆。 搀扶紫薇的金钏玉钏重重地摔倒在地,痛地哎哎直叫。 紫薇被小燕子扑个正着,重重地砸在桌椅上,当场就厥过去了。人是昏迷不醒了,可倒霉事还在继续。 小燕子因为冲力的关系,倒下之后继续前滑了一点距离,正好蹭着了紫薇的嫩脸压迫了紫薇的鼻梁,鲜红的血液瞬间从紫薇的鼻孔蜿蜒而下。 小燕子正面倒下时,一张脸好巧不巧地磕到了满是墨汁的砚台,弄得满脸黑墨、满眼金星、一口鲜血。 周围的几个宫人一看情况不妙,立马围拢上去救人,扶(扔)起小燕子的,抱着紫薇掐人中止鼻血叫太医的,扶起遭受池鱼之殃的金钏玉钏的,一时间纷纷扰扰。 等永琪跑进轩榭的时候,就看到小燕子背着自己着急地摇晃着一位不停流鼻血的姑娘叫唤着“我不是故意的紫薇快醒醒”等话。 虽然不明白情况,永琪到还是记得身后跟着一群蜜蜂的事情,上前一步正想抓住小燕子的手腕继续逃命,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拿起一看,登时青黑了脸,他说那些蜜蜂为什么紧追着他们不放呢,原来是…… 随手丢下抬脚往后一抽,踢掉了倒霉道具,这下该安全了吧。 加快脚步避着蜂群追上来的多隆瞧着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朝自己飞来,拿起手上的剑鞘一挡,等那东西落地定睛一看,“我的妈呀!” “啪”地一脚直接给踹远了,想起了那东西飞来的方向,眺目望去——他说那群蜜蜂怎么死追着五阿哥不放呢,你说你一个阿哥好端端的摘人家蜂窝干嘛?就是再想吃蜂蜜也不用这么亲力亲为嘛,这不是抢人家蜂农的生意、与民争利? 被永琪扶在怀里的小燕子还没站稳当呢,“咚”的一下就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后脑勺,感觉有什么东西流淌下来似的,小燕子浑身一僵,抖索着手指朝那液体处一抹,张手一看,咦,她的血怎么变成这种黄不啦叽的颜色了? 比小燕子高一个头的永琪看得分明,那碎在地上的东西不就是刚才自己丢出去的蜂窝吗?还没想明白怎么又回来,气势汹汹的蜜蜂已经赶到了现场。 “妈呀!” 一群宫人逃的逃散的散,谨记自己职责的金钏玉钏指挥着扶着自己的宫人抬起夏姑娘转身就走,就算看到了五阿哥,他们这些皇后一脉的宫人也不准备留下来当炮灰,就是事后五阿哥到圣上面前打官司——也得看他有脸没脸,这蜜蜂可是他招来的,更何况拿回凤印的皇后正想找令妃那一脉的晦气呢。 那群蜜蜂倒也没怎么伤及无辜,主要盯着身上沾了蜂蜜的小燕子和永琪。 “哎呀!救命!痛啊——永琪快救我,救命啊!”小燕子被蜜蜂蜇得团团乱转。 同样被蜜蜂盯上的永琪有心无力,明明自己只是沾到一点点蜂蜜,怎么还有那么多蜜蜂盯他! 紧赶慢赶终于赶上的多隆瞧着眼前只剩下五阿哥和一个陌生女子在轩榭里团团乱转带着蜜蜂跑圈。 “弟兄们,要不,咱们先撤?”多隆看着满脸红包的五阿哥,打起了退堂鼓。别说被蜜蜂蜇了,从小连蚊子都没挨几回啊。 “不行不行,这五阿哥都看到咱们了,不上去不行啊。”一旁的皓祥拿着刀鞘装模作样地击打着散兵游勇的蜜蜂,瞧,咱也在努力,可不是忽悠您大爷。 “可上去了那不是主动送死么!”和蜜蜂玩游击战的多隆心有余悸,那么多蜜蜂,要是全蛰到身上,都不用请太医直接就能进棺材了。 “听说蜜蜂怕火,要不?”皓祥开动起脑筋。 “行!我身上正好有火石。”多隆眼睛一亮,招呼着几人弄了堆枯草树叶直接就点上了。别说还真有用,火一起来那蜜蜂就不往这边跑了。 眼尖的永琪拉着小燕子冲进安全区,看着圈外嗡嗡作响的蜜蜂,这才有时间喘了口气,身上被蜜蜂叮咬的地方也开始辣辣作痛起来。 “那个,”呆在安全区域的皓祥突然想起来了,“这样会不会烧着了……”指了指木质的栈道和轩榭。 嘎嘎嘎……几个人头顶飞过一堆乌鸦,这在皇宫里为了救驾弄得走水……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御史绝对会送他们一个纵火罪的帽子!当下几人一人一脚进行物理灭火。 “呼——”好歹没烧起来。 “啊!你们把火灭了干什么!那些蜜蜂又要来了!”小燕子跳脚。 “还不快把火点上!”永琪咆哮。 多隆斜了眼满脸倨傲的五阿哥,“五阿哥,您是想被蜜蜂蛰死呢,还是被火烧死?” “呃。”反应过来的永琪有火没处发,恨恨地踹了一脚边上的围栏,“啪嗒”,木质的围栏应声而断。 “啊——永琪救命!”看着那篝火堆连个火星子都没了,怕了蜜蜂的小燕子一急,拉着永琪转身想再次逃跑,结果发现这个方向的蜜蜂不比那一处少,仓惶地掉转枪头……没等多隆他们几个阻止,就听得“哗啦”一声,轩榭上立马失去两个人影。 踹断围栏的永琪本来就有些下盘不稳,再被小燕子这么没有没脑地瞎扯一通,永琪一个趔趄,加上小燕子蒙头瞎窜,失去重心没了平衡的两个人一起从豁口的围栏处掉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苦主蜜蜂少了目标,只能嗡嗡嗡地绕着轩榭乱飞一通,由于多隆这几个人站立的地方余烟缭绕,蜜蜂没敢过去,他们也不敢出来,竟是相安无事。 过了一会儿,那群蜜蜂见不着债主,也就飞走了。 瞧着危机解除,多隆和皓祥送了口气,想起了跳湖的两位债主——带头巴在围栏上往下看,水挺浅的淹不死人,省了他们救人的功夫了。就是,掉下去那么短时间,这两位到底是怎么折腾的,愣是把自己捣鼓成了泥猴样?别说,看着还真是赏心悦目! 蜂祸之后 乾隆窝在艾宏力的手心里怎么也不肯离开,艾宏力也只好揣着乾隆这只小鹦鹉去饭厅,闹闹轰轰了一个上午,进了一点早膳的艾宏力都饿了,更别说只饮了几口泉水米粒未沾还被迫做了好久运动的乾隆。 看了一上午热闹的弘瞻领着四只小包子迅速跟上,进了饭厅,在艾宏力旨意下,大家排排坐等着午膳上桌。 平时,艾宏力和乾隆用膳的时候,只要乾隆没惹事被锁在鸟架上,艾宏力都会很大度地让乾隆上桌自己挑吃的。 可这回还有其他人一起用膳,艾宏力看着乾隆自动自发地跳上桌子,准备和平时一样逛菜盘子挑肥拣瘦的时候,抽了抽面皮。 【你忍忍行不?就你这一鸟嘴下去,大家都甭吃了。】艾宏力抓住呱呱乱叫的乾隆,谆谆教诲。【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和一只鹦鹉同桌共食的。】 【什么叫一只鹦鹉?!朕是皇帝!就是变成鹦鹉那也……也是最尊贵的鹦鹉!怎么,你还想让朕吃别人的残羹剩饭不成?】乾隆炸毛。 【都当鹦鹉了怎么还这么霸道啊,再吵锁鸟架了啊。】艾宏力不爽了,什么叫残羹剩饭,不过是吃得晚点,说得好像虐待一样!看来是对他太好了,蹭鼻子上脸了,哼! 【反正——反正朕绝对不吃残羹剩饭!】乾隆赌气。切,就会威胁人家,真没意思。从艾宏力的手掌里挣扎出来,乾隆三蹦两跳地窝到了艾宏力的左肩上,气势汹汹地盯着艾宏力肥肥的耳垂。 咬还是不咬,这是一个很大的选择题。 咬?乾隆暂时没兴趣回鸟架,更担心被惩罚吃鸟食。 不咬?那多没面子……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曲解人意的艾宏力摸了摸乾隆的小脑袋,想了想,饿死乾隆对他没啥好处,何必更这个脑袋没三两重的家伙斤斤计较? 【要不这样,等会布菜的时候,要是你喜欢,就叫两声——话说回来,鹦鹉本身就能学说人话,你怎么到现在只会呱呱乱叫?】难道真的是智商问题?应该不会吧,怎么说乾隆的智商也该比一只鹦鹉的智商高嘛。 “噗。”乾隆喷了口气,撇过头东瞅西瞅就是不瞅自己的饭主,心里其实挺乐呵的,嘿嘿,妥协的人不是他。 得,又傲骄了。艾宏力瞅瞅乾隆,转头跟弘瞻说笑起来,当然也没落下四只小包子。 永瑆和永璂是第一次这么亲近地和皇阿玛一起用膳,激动紧张的情绪中夹杂着濡慕之情,基本上没怎么专心用餐。 善保和君保则是第一次跟那么多大人物一起用餐,谨记着听来的那些规矩,就怕行差踏错丢了脸面引人发笑,吃得有些战战兢兢。 艾宏力和弘瞻自然看得明白,也没多劝,只是在小包子告退后,让高无庸准备了垫饥的糕点给小家伙们送过去。 被这次猫狗事件吓怕了的艾宏力不敢再让乾隆离开自己的视线,让小顺子捧着用柔软绒布制成的鸟窝,酒足饭饱懒得动弹的乾隆就窝在里面,一起进了书房。 “启禀皇上,御前行走多隆有事启奏。”高无庸轻声说。 “宣。”多隆?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艾宏力挑了挑眉,难道是历史上的名人?艾宏力明白自己的清史有多差,能让他记住的不是大名鼎鼎的忠臣奸臣佞臣,就是在历史上或野史上留下花边新闻的主角,只是不知道这多隆是哪一种了。 “嗻。”高无庸通知了门口的传旨小太监,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可以用灰头土脸来形容的男子。 “奴才御前行走多隆恭请皇上圣安。”拜完艾宏力,多隆又向坐在一旁的弘瞻打了个千,“奴才御前行走多隆给果亲王请安。”随后束手以立。 “多隆,你有何事启奏?” “启禀皇上,五阿哥和一宫女不知为何捣了蜂窝,遭群峰追击,奔逃时毁坏花木无数,奴才们阻止不力、营救不及,导致五阿哥跳湖才得逃脱。请皇上责罚。”多隆据实以报。添油加醋?那是御史的干活,他可不像五阿哥那样喜欢抢别人的活干。 “哦?”艾宏力抽了抽眼皮,瞥了一眼假装闭目养神的罪魁祸首,正宗的老子闯祸儿遭殃,“那老五现在如何了?” “奴才已经将五阿哥和宫女送回院子,出来的时候嬷嬷已经去请了太医。”多隆低头坏笑。送是送了,不过是抬着两只满身淤泥的大马猴,哪里人多朝哪走,为了怕人认不出那是五阿哥不给让道,他们可是临时充作开道的衙役,一路喊过去的。 “朕知道了,下去吧。”艾宏力挥了挥手,见多隆退出了书房,这才趴在桌子上狂笑,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他了,他都已经放他们一码让他们自生自灭了,没想到这些人就是没有小燕子也能演一出猴戏给他看。这永琪和令妃还真是有默契,不愧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今儿一个没落都跳湖爽了一把。 “咳咳。”弘瞻的心思虽然没有艾宏力那么弯弯绕,不过听见平时最喜欢跟自己抢风头的老五被一群蜜蜂逼地只能跳湖自保,虽然很幸灾乐祸,可是——这艾宏力做得也太明显了吧,那侍卫还没走多远呢就笑得这么大声,皇帝的形象形象啊! “那么严肃干什么。”艾宏力趴在桌上,擦着眼角的泪水,“小干,你也忒不厚道了,欺负了自己的儿子怎么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乾隆撇过头,张开翅膀,把头塞进去继续假寐。我睡我睡我睡睡睡!我什么都没听见! 弘瞻看着乾隆幼稚地耍性子的行为,了解情况的他不由喷笑,“皇兄,这次真的是你不厚道诶。” 呸!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家伙,就会挤兑他!乾隆委屈了,蜂窝那事儿又不能单单怪它,根本就是那群蜜蜂自己的错,窝没造稳当关他什么事啊!他这个小翅膀小身板的……都是那群猫狗的错! 想到被猫狗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惊慌失措的心情,乾隆气闷了,从鸟窝里爬起来,一张小脸严肃地对视艾宏力。 【给朕查!给朕严查!那些吃了熊小豹子胆的猫狗一个都不准放过!】 【你跟一群畜生计较什么?】猫猫狗狗其实很可爱的好吧,没道理因为他们按着天性欺负小鸟就要把它们给咔嚓了。虽然他不是动物保护主义的成员,到底也不是喜欢虐待动物的变态——呃,小干除外,谁让它有一个皇帝的灵魂呢?不欺负他感觉真是对不住自个儿的良心。 【那群畜生可是差点吃了朕!】乾隆拍着翅膀吼回去。天大地大命最大,命都差点没了,谁还管那个动手的是不懂道理的畜生。 【那也是你先飞出去的。】明白事理的艾宏力开始讲道理。 【谁让你安排的奴才秧子竟然给朕准备鸟食!】乾隆抬起一个爪子抓上鸟窝的边缘,努力地挥动翅膀投诉。 “噗——”好流氓的姿势,艾宏力喷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乾隆再次炸毛。 【鹦鹉吃鸟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好好好,你是鹦鹉但是吃人食好了吧,真是难伺候。】艾宏力安抚地拍了拍乾隆的小脑袋。 【那这个小太监你是不准备罚了,啊嗯?】乾隆小心眼地用翅膀指着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小顺子。 【这个……不知者无罪嘛,你说你跟一个奴才较什么劲,多丢身份啊。】艾宏力摸了摸乾隆的小脑袋。 “高无庸,你们先下去吧。”弘瞻端着茶杯,缓缓说道。 听到弘瞻吩咐的高无庸转头看向皇帝,只见艾宏力点了点头,于是放心地招呼着一旁的宫人们迅速退出房间。 见闲人都走光了,弘瞻走到艾宏力边上,不满地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感觉被排斥的弘瞻不平衡了,勾着艾宏力的脖子,轻轻地用手指点着乾隆的鸟嘴,“我说皇兄,你这个嘴巴长着不是光用来吃东西的,那么多天了,好歹也该学会说话了吧。” 乾隆胸闷到内伤,缩下抓在鸟窝边缘的爪子,往鸟窝里一趴,再次用翅膀盖住脑袋装睡。 “皇兄,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这可是你教我的。”弘瞻有些逗上瘾了,以前皇兄还是人身的时候,就是偶尔抽风也总是满身的威严,没想到变成鸟了会这么可爱啊,好想带回去养。 “就是养一只普通的鹦鹉,也该学会说一两句人话了啊。”艾宏力不紧不慢地火上浇油。 就在艾宏力和弘瞻双贱合并地差点把乾隆调-戏到再次炸毛的时候,高无庸在门外高喊:“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宣!”听到偶像皇后过来找他,艾宏力仿佛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弘瞻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在气啥,但是,他就是看不得占着皇兄皮囊的艾宏力对其他人——尤其是女人有好脸色,更何况是这么刺目的爱慕眼神。 心中一冷,弘瞻直起身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进门的皇后。 皇后规规矩矩地给艾宏力请安后,看到艾宏力身边的弘瞻——后宫里有资历的老人都知晓,这果亲王除了面对孝贤元后时有好脸色外,对后宫的其他嫔妃向来是不假辞色的,偏偏圣上又极宠这个从小当儿子养大的幼弟,导致果亲王更加的心高气傲盛气凌人,就连她这个继皇后也不放在眼里。 皇后憋着气给弘瞻行了礼之后,弘瞻才仿佛刚看到皇后似的冷淡地回了礼,径自走到一旁坐下。 对这些古代的繁文缛节一知半解的艾宏力也没在意,让皇后坐下之后,热情地问起皇后过来的原因。 “皇上,紫薇的奴才过来说,今儿个老五的一个奴才冲撞了紫薇,正巧太医在给臣妾诊平安脉,臣妾就带着太医一起赶了过去,”皇后揉着帕子,一脸伤心,“皇上您没见着,紫薇这丫头真叫可怜,被个奴才欺负地,伤了脚裸不说,背部更是撞出不少淤青,脸上也有擦伤,那鼻梁更是被撞出血来……” 哈?!艾宏力张大了嘴巴,就连躺在鸟窝里装死的乾隆也从翅膀里探出了鸟头,一旁喝茶的弘瞻双手直抖,一张俊脸憋成了青色。 这个“冲撞”真是有够份量的!艾宏力想了又想,和永琪形影不离的福家兄弟不已经“休”出宫去了?难道永琪身边还有这样大牌的奴才?果真是人以群分、奴似主人形? “虽说紫薇现在还没有名分,可到底是金枝玉叶,老五的奴才既然冲撞了紫薇,臣妾就想按着规矩打五十板子再罚到辛者库去,没成想,派去传旨的奴才被老五申斥了出来,说是他的房里没有这个叫小燕子的奴才,不信的话去内务府查名册什么的。还说……” 艾宏力扶额,小燕子啊小燕子,你还真是跟这皇宫和叉烧有着不解之缘啊!都是你,好端端的弄什么文字狱,看,报应来了吧!艾宏力迁怒地瞪视着把脑袋搁在鸟窝边缘省力气的乾隆,眯了眯眼,恨恨地敲打了它几下,惹来一顿鸟骂。 皇后见状顿了顿,低下头,用帕子点了点湿润的眼角,“还说是臣妾栽赃嫁祸给他,皇上,紫薇身边的宫女太监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个叫小燕子的奴才和紫薇是旧相识,对着紫薇直呼名讳不说,一见面就把紫薇撞到地上去了,五阿哥过来的时候也只顾着照顾那个奴才,不曾过问昏厥过去的紫薇不说,还带了一群炸窝的蜜蜂过来,幸好那些奴才见机得快将紫薇送回了院子,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美人梨花带雨总是赏心悦目的,艾宏力看着不由有些心疼,刚想说啥,一旁的弘瞻“啪”地合上茶杯的杯盖,感受着弘瞻满身的冷气,艾宏力缩了缩脖子,那些怜香惜玉的情绪瞬时消失大半,只好正了正嗓子,“皇后,此事朕一定会还你和紫薇一个公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本来没想对永琪这只为了“真爱”离家出走的窝囊叉烧下手——现在是他艾宏力做皇帝,哪轮得到叉烧脑残乱蹦达,既然蹦达不起来他也不能用“未来会闯祸”这种理由去收拾他们——可不收拾他们总是有些手痒,只是没有机会……偏偏,这只叉烧撞啥不行硬是撞枪口。 艾宏力冷笑一声,“听说今儿个老五被蜂群追了半天,在园子里学孙悟空大闹天空,最后跳了湖才得以脱身,皇后,不如跟朕一起去老五的院子,听听他的解释?” 探伤、敲打 听得“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的通传,五阿哥的院子的宫人们瞬间一滞,不管手里有活没活全都趴倒在地上磕起头来,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正在屋子里沐浴的永琪闻声一愣,刚想出来又想起现在□的模样……只好让随身太监小路子出了屋子向皇阿玛告罪。 艾宏力听了小路子的说辞,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去伺候永琪梳洗,带着皇后和来看热闹的弘瞻进了院子的主殿坐下。就是乾隆也躺在鸟窝里被小顺子一路捧着随行过来。 院子里的宫女立即给皇上皇后以及果亲王上了茶水,永琪的奶嬷嬷陈氏也从后殿里赶了过来。“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奴婢给果亲王请安,果亲王吉祥。” “嬷嬷多礼了。”对于老人家,艾宏力还是带着尊敬的,“赐座。” “谢皇上恩赐。”陈嬷嬷斜插着坐在小太监搬来的绣墩上,背挺得笔直,上身微微前倾。 “嬷嬷,听说今儿个老五带着一个奴才淘气,被蜜蜂追着闹了园子还跳了湖,最后被侍卫抬了回来。”艾宏力掀着杯盖,听不出喜怒地说:“如今怎么样了?” 乾隆也着急地从鸟窝里探出头来,紧盯着陈嬷嬷。他的儿子不多,年长的更少,何况这个老五还是他一向器重的。 “回皇上,已经太医诊治过了。”陈嬷嬷用眼角瞥了眼皇后,“托皇上洪福庇佑,五阿哥吉人天相,并无大碍,那被蜜蜂蜇着的伤处也已经去了蜂毒上了药膏,过几日就好。” 乾隆长吁一口气,作为肇事者……不对,都怪那群猫狗!害得他和他的宝贝儿子遭受池鱼之殃!乾隆又是愧疚又是怜悯又是气愤,见识过蜜蜂威力的他暗呼庆幸!幸好老天庇佑,老五没事。 “那朕就放心了,有劳嬷嬷多费心照顾。”艾宏力给足了面子,说是永琪的奶娘其实也算半个养母,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地帮着别人养儿子,他这个便宜老子多说几句好听的、多抬举些也没啥,反正给人送高帽不费本钱。 感情丰富的乾隆也连连点头,艾宏力那小子到底说了句人话,这陈嬷嬷是个好的,要好好褒奖才是。 坐在一旁的弘瞻看着乾隆丰富的肢体动作,放下手上的茶盏,向小顺子招了招手,接过趴着乾隆的鸟窝,觉着无聊的弘瞻想逗弄小猫那样逗弄着乾隆的脖颈,乾隆被摸得很舒服,不由地眯上了眼睛。 啧啧,皇兄变成鹦鹉之后,真是可爱了许多啊。弘瞻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调-戏着乾隆,看着艾宏力扮演的皇帝——倒是真像那么回事,有原先皇兄的三四分气势。这男人正经起来倒是没有了那副痞子相,弘瞻目不转睛地看着,思绪却是飞远了。 “奴婢惶恐,照顾五阿哥那是奴婢的本分。”陈嬷嬷面上闪过一丝喜色,态度却显得越发恭敬了。 “朕听说跟着老五一起送回来的还有一个奴才?”艾宏力喝了口茶,跟人打嘴仗不是他本行啊,习惯做幕后生意的他对于临场发挥到底有所欠缺,“那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如何了?” 陈嬷嬷一下抬起来头,瞬间惶恐地低下:“回皇上,那个奴才……” “儿臣永琪恭请皇阿玛圣安、皇额娘金安。”永琪大踏步地走近正殿门口,正好听得艾宏力询问小燕子的事情,想到跟着一起过来的皇后,一时情急不待通传便跨入大厅,截口行礼。 抬眼看去皇叔果亲王也在,永琪施舍般地向弘瞻拱了拱手:“永琪给皇叔请安。” “老五啊。”艾宏力看了一眼永琪,依旧是印象里那个目中无人的少年,一点也没有因为福家那两个兄弟的离开而有所改变,暗自叹息叉烧就是叉烧,“朕一直以为你是个稳重的,可没想你竟然‘童心未泯’地去招惹了一群蜜蜂?堂堂阿哥在园子里蒙头乱窜成何体统!” 打了一巴掌再撒把盐,艾宏力看着永琪涨红了脸却什么都说不出的委屈相,瞥了瞥闭目养神的乾隆,得,老子闯祸儿子背黑锅也是天经地义的。艾宏力没有心理负担地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幸好有那些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否则……哼!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永琪知错,请皇阿玛责罚。”永琪不甘不愿地跪下,天知道他有多冤枉!那个蜂窝明明是自个儿掉下来的,他不过是……不过是……为什么连蜜蜂都跟他做对啊! 再说,多隆皓祥那群家伙哪里是忠心护主了?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的花花肠子,早晚给他们好看。 “对了,你身边那个忠心的奴才怎么样了?伤得可重?”艾宏力状似关怀地询问,心里则暗暗发笑,这小燕子和蜜蜂还真是有不解之缘啊,这次没学香妃,还是被蜜蜂蜇了。可惜,现在可没有二十四孝皇阿玛在身边了,不过看永琪的模样,咳咳,二十四孝男友还是有的。 永琪刷白了脸,双眼更是愤恨地朝皇后瞪去,却是只能继续跪着回话:“回皇阿玛,那奴才……那奴才身中蜂毒,伤重卧床,不能起来见驾,请皇阿玛恕罪。” “伤重卧床不能见驾何罪之有?那奴才救了朕的五阿哥,可要好好地赏赐才是。”艾宏力点头赞叹,“老五,你说赏什么好呢?” “皇阿玛,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做奴才的岂有挑剔之理?”永琪惶恐地说,怕什么来什么,万一……永琪背着手朝站在门外的小路子打了个信号,希望小路子机灵点,别再弄出什么岔子来。 “既然如此——”艾宏力转了转眼珠,朝皇后瞥去。 “皇上,”皇后瞥了艾宏力一眼,揉着手巾面色迟疑,“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这陪着永琪跳湖的奴才八成就是撞伤紫薇的刁奴,可永琪又信誓旦旦地说这奴才不是他宫里的,难道是……皇后的眼神暗了暗,冷哼一声,那令妃的手可是越伸越长、心思也越发的大了。 “皇后有话直说,哪有那不当讲的。”不愧是偶像,真是有默契!艾宏力心里乐滋滋的。 “那臣妾可就直言了。”皇后向艾宏力福了福身子,“虽说这奴才护主是本分,可真能做到以身替死的奴才却是少见,臣妾想着,总得亲自去慰问一下这个救主护主的奴才才是。” “皇后说的有理,是该去看望才是。”艾宏力抚掌大笑,连连点头,“既然重伤在床,皇后,就跟朕一起‘折节下顾’一次吧,怎么说也是救了朕的阿哥。” “皇阿玛!”永琪跨出一步,低头:“那奴才哪能让皇阿玛皇额娘亲身探望,莫要折了他的福分。再者,皇额娘也说了,奴才护主救主是本分,赏赐即可,若是——儿臣怕过犹不及。” 艾宏力看着永琪急的满头大汗又进退不得的模样,坏心眼地笑了,“过犹不及?这倒也是,恩宠过重,万一这奴才持功挟主失了本心却是一件憾事。这样吧,折中一下,高无庸容嬷嬷,你们替朕和皇后走一趟,也免得让人说朕和皇后不近人情寒了人心。” “嗻。”高无庸和容嬷嬷受命。 “皇阿玛,就让陈嬷嬷带路吧。”永琪背着皇后给陈嬷嬷使了个眼色,作了个小路子的口型。 “嗻。皇上娘娘,奴才告退。”陈嬷嬷目中精光一闪,起身道:“高公公容嬷嬷,这边请。” 艾宏力看着高无庸他们三人走远了,放下茶杯,聊家常一样地说道:“这还有一桩事,今儿个有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冲撞了紫薇丫头,偏偏查不出是哪个宫里的,虽说和紫薇是旧相识可那丫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不知人事,倒是听说老五你认识那个奴才。” 艾宏力满脸期望地看着永琪,“你也知道,前两年你皇额娘身体不适未曾过问宫务,昨儿个见身体养的差不多了才重新接手,只是这宫务繁重一时半会儿的也理不清楚,你能帮衬的也得帮衬帮衬,既然你认识那个叫小燕子的刁奴,不如说给你皇额娘知晓,也好让你皇额娘清理门户。” “皇阿玛,儿臣只是和那奴才有一面之缘,却是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宫里的奴才。”永琪低头,冷汗直流。 “也罢。”艾宏力摇摇头,“ 皇后,既然老五说不知道,那肯定是不知道,就劳动皇后详查一番了。这等没有规矩、狗胆包天、奴大欺主、肆意妄为的奴才,一定严惩不怠、以儆效尤才是!” 永琪听了,心里咯愣一下,皇阿玛的口气不善,看来得把小燕子藏好了,否则……永琪的眼神忽闪了一下,又沉寂下来。 “臣妾遵旨。”皇后眼神一闪,详查——这就是皇上放权给她清理后宫了。比起追查老五是不是窝藏了伤了夏丫头的大胆奴才,皇后心中更关心的是趁机铲除令妃等宠妃的耳目和内奸。 至于能不能找到那个叫小燕子的奴才,哼,就凭那刁奴的性子,就是自己不找她的茬,也迟早是自己挖坑自己埋的主。 再者,听着金钏玉钏的汇报,那紫薇是个不着调的丫头,学了好几天的规矩依旧行为轻浮,动不动就闹幺蛾子,看来是本质问题了。也罢,等傅大人从济南回来,查无疑问封了名号,就让她速速搬到西三所去,一来免得放在眼前膈应,二来没得带坏了兰丫头。 “老五,你也19岁了,明年就要大婚了。”艾宏力语重心长地说,“今天这样体统全失像什么样子!你也该收收心思,这样吧,明天去礼部锻炼锻炼,省得你整天无所事事地闹什么幺蛾子。”六部里,也就礼部既不管钱、也不管人、更不管兵,再闹也闹不会出事,艾宏力很放心。既然爱膈应人的几个麻烦精已经碰头,在闹不到他头上的时候,他不介意看看猴戏。 古代的娱乐项目实在太少了。 “儿臣遵旨。”永琪双眼发亮地看着艾宏力,虽然不是户部,不过没关系,当年皇阿玛不也是六部全逛了个遍么,永琪对自己信心满满,皇阿玛一向都很器重他,要不是这次福家两个不争气的奴才,否则……永琪的眼神暗了暗,如今他们一走,皇阿玛不又对自己和颜悦色了么。 坐在一旁吃着点心的弘瞻见状望了望天花板,以前他怎么会觉得永琪这个小子是他的劲敌呢?他英明神武的皇兄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活宝儿子来的? 低头瞧了瞧蜷在鸟窝里睡大头觉的乾隆,弘瞻抽了抽嘴角,英明神武啊…… 争宠(1) 敲打了一番永琪之后,艾宏力陪着皇后又去看望了身受重创的紫薇。由于紫薇喝了太医开的宁神汤药,此刻正在寝室内熟睡。 原本娇俏可人的小脸上,因为涂抹着淡蓝色去疤的伤药显得有些可怖,挺直的鼻梁更是因为遭受过重击而红肿起来。紫薇虽然在药力的作用下熟睡着,鼻尖额头却沁着一层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身上的瘀伤。 艾宏力可没乾隆那种汹涌澎湃的拳拳爱女之心,于是表演爱心为紫薇擦汗的就是一起跟来的皇后了。 “真是可怜见的。”皇后完全进入慈母状态。 艾宏力深深地凝视着此刻温柔慈爱的皇后,不小心想到之前碰到的那个水鬼令妃,小心肝抖了三抖,果然还是偶像好啊。 一旁的弘瞻看着艾宏力那一脸专注、感动地看着皇后,眯了眯眼睛,“哼哼”两声,这个艾宏力也是被眼屎糊到的主,那女人明显是在做戏,连这都看不出来! 腹议的弘瞻撇撇嘴,忽略心里升腾起来的不满情绪,低头打量躺在床上昏睡的便宜侄女。 “皇兄,这位就是你的沧海遗珠?”弘瞻半掩下眼帘,虽然现在的模样有些模糊,但看着轮廓,果然是皇兄喜欢的类型,只是……完全看不出皇兄的影子。 养那么大了才出来,天知道是不是皇兄的种。弘瞻恶意地猜测,在他心里,勾引皇兄失德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咳咳。”瞥了眼弘瞻的表情,再一次背起“始乱终弃”这个黑锅的艾宏力郁闷了,没了继续对皇后发花痴的心思,艾宏力表情淡然地提议:“我们就不要打扰紫薇丫头的休息了,都出去吧。” 一点也没想起是他自己力排众议——皇后、弘瞻的反对,一定要来看望紫薇的惨状的,至于原因,到底是怜香惜弱,还是幸灾乐祸,就只有他自己晓得了—— <-<-<@ 一身狼狈的令妃在消息灵通的宫妃的注目下冲回了自己的院子,因着带去的体面宫人都在湖里泡了回澡,一时半刻伺候不了她,只能屈就地选了几个粗使宫女伺候她梳洗。 在明月、彩霞、小邓子和小卓子等人的服侍下,令妃用清水彻彻底底地梳洗了三次,为了去掉身上的土腥味,令妃还拿了一堆花瓣泡花瓣澡,可就是这样做,似乎还闻得到淤泥的味道。气急败坏的令妃满目阴沉,一旁梳洗干净换了新衣裳紧赶慢赶地过来伺候的冬雪和腊梅吓得不敢吱声。 “娘娘。”负责烧水的粗使宫女明月把心一横,跪地出声,是成是败在此一举,“奴婢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令妃有一把没一把地撩拨着清水,顿了顿说到。 “回禀娘娘,那香料可比花瓣香多了,若是将香料化在水里……”明月缓缓地说着,那香料沾身一时半刻都去不掉那些个味道,绝对要比这花瓣有用的多。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做事的?”令妃把玩着澡盆里的花瓣,细细地打量着明月的容貌,内心有了计较。 “回禀娘娘,奴婢叫明月,是膳房的烧火丫头。”明月匍匐在地上,清晰地回答。 “冬雪,打赏。至于明月,那烧火的活计就交给别人,以后就负责奉茶吧。”说完,令妃闭上眼睛。 听着令妃的吩咐,冬雪拿了个荷包丢给跪在地上的明月,机灵的腊梅已经转身去取香料了。 “谢娘娘赏赐。”收了荷包的明月跪地叩首,心下欢喜。 “娘娘,香料已经取来了,您看用哪种好?”腊梅跪地,举着安放着一排香料罐子的托盘,讨好地问。 “就这种吧。”令妃选定,挥了挥手,冬雪主动地拿着香料去和水了,令妃在明月和腊梅的搀扶下,离开浴桶,看着她们换了一桶伴着香料的清水,令妃掬起一把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 在冬雪、腊梅和明月的搀扶下再次进入浴桶,令妃心情舒畅地坐在浴桶中,由着她们替自己撩水按摩。 感觉皮肤上渐渐透出清香的味道,令妃舒畅地笑了,又起了心思,“皇上现在去何处了?”今天在皇上面前出了大丑,可不能让皇上把这个印象给坐实了,得及时地把失去的形象圆回来。 闻着身上渐渐熏染上的香味,令妃勾起了红艳艳的唇角,那丫头想的法子不错,比以前的花瓣澡有效多了,不过那心思……令妃掩下眼帘,该给她找个好去处了。 “回禀娘娘,五阿哥那里传来消息,之前皇上去了他那里一趟,现在似乎转道夏姑娘那里去了。”腊梅不紧不慢地回答。 “哦?”令妃眯着眼睛假寐着,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唇角,五阿哥么?—— <-<-<@ 夏日炎炎正好眠。 因为弘瞻的缘故,皇后再一次“落荒而逃”,这次的理由是赶回去睡午觉——说是祖宗规矩,每日午时到未时之间,要午睡以得天地之阴阳正气。 艾宏力虽然很想说“我陪你一起去睡觉吧”,可惜依旧是有贼心没贼胆,只能恋恋不舍地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内心的小人挥舞着小手绢泪流满面。 等见不着皇后的影子了,艾宏力才一脸怅然地回过神来,哀叹一声,然后掉转头,拍了拍一旁脸色发黑的弘瞻的肩膀,“走,陪爷找乐子去!” 闻言,冷着脸的弘瞻抿了抿嘴唇,忍下破口而出的大骂——什么叫陪你找乐子去?啊! 一个往前走一个不肯留,艾宏力拉着弘瞻的胳膊拖拖拉拉地带着一票宫人,沿着树荫下的小道漫无目的地走啊走,最后在一处假山下的凉亭里落座。 避暑、下棋。 五子棋。 第一次下五子棋的弘瞻连输几盘后,掌握了规律,于是胜利女神立马抛弃了艾宏力这个老男人,姐儿爱俏的她巴拉着弘瞻不走了。 从长胜将军沦落到给孔夫子搬家的苦力,艾宏力的脸色白里透着青色、青里泛着黑光,把晚娘脸模拟到了极致。 “再来!”还是个不服输的。 弘瞻优雅地端着茶盏掀着杯盖,浅啜一口,君子风度十足,“请。” 装睡装到睡着,好不容易睡醒感觉精神抖擞的乾隆一睁眼,依旧是躺在眼熟的鸟窝里,郁卒地啃了几口鸟窝的内衬,惯常地发泄几下之后,懒洋洋地把头搁到鸟窝边缘,看着艾宏力和弘瞻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棋瘾上来的乾隆拍拍翅膀落到棋盘上,还没一展他的王霸之气,突然发现自己被抓了。 “去去去,醒了到一旁耍去,别来凑乱。”弘瞻不客气地把乾隆丢到鸟窝里。 “呱呱!” 【弘瞻!】艾宏力!你这个杀千刀的,都是你的错,竟然带坏朕的弟弟! 【别瞎吵,没看见我在下棋么。】输棋的艾宏力正不爽,压根就没听清楚乾隆在抱怨啥。 感觉被人忽略的乾隆一爪攀上鸟巢的边,扇着翅膀准备再来一出离家出走——捧着鸟窝的小顺子这回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上去,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乾隆咕隆咚翻滚了一下,两脚朝天仰躺在鸟窝里。 乾隆摔蒙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乾隆心里那个憋屈啊,连个奴才秧子都能随便欺负他了! “咕咕呱呱嘎嘎哒哒……” 在鸟窝里光打雷不下雨地滚了半晌,发现没一个人过来安慰他,艾宏力继续埋头和弘瞻苦战棋盘,捧着鸟窝的小顺子见乾隆没有滚出鸟巢的危险也随它去。 被彻底漠视的乾隆寂寞无处诉、恶向胆边生!趁着小顺子成功拦截一次之后的疏忽,一个大鹏展翅、饿鸟扑食的架势飞到艾宏力的脑瓜上,咔咔几口注明到此一游、嚓嚓两爪留下几道红印、后尾一翘落下一坨鸟屎,在艾宏力反应过来之前,无屎一身轻地拍着翅膀回了鸟窝。 哼哼,本大爷可不是好欺负的!敢冷落爷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啊!”从呆愣中回神的艾宏力一摸脑门,手掌里粘腻的感觉……顿时黑云罩顶! “你、你这只——”死鸟不能说,人家的弟弟还在一旁坐着呢,留有半点理智的艾宏力抖着手,由着一旁的宫人给他擦鸟屎、洗脑袋擦手,“鸟窝里呆得太舒服了是吧?高无庸,找条绳子把它给栓了!” 【你敢?!】乾隆翻身刚想逃跑,小顺子的五指山压下,变鸟被人欺的乾隆只能呱呱乱叫地等待自己被栓的命运。 “嗻。”高无庸从一旁宫女那儿找了条头绳过来,对着被小顺子镇压在鸟窝里的乾隆比了比,“万岁爷,这栓哪儿啊?”这鸟窝制作的时候就没弄啥突出的或者是能栓绳子的地儿。 “栓脚,把两只爪子栓一起。”艾宏力笑得血腥,“给爷看好罗,再让它跑出来伤人,自个儿去领板子!” “嗻。”小顺子抖着声音回答,低头恶狠狠地剐了乾隆好几眼,本来以为伺候鹦鹉是件体面活,还能在万岁爷面前露脸,指不定哪天就能跟高总管一样。没成想这才上任几天啊就被训了那么多次——这畜生的保姆不好当!——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去面试——结果差点被蒸发(#‵′)凸 赌咒发誓那水泥地面的热量绝对超过50摄氏度。 到现在都是面团状(+﹏+),不过总算在24点之前码出来一章,继续码字ing 果然不能做日光党,要向存稿党学习啊!o(∩_∩)o 【那个悠悠啊,偶对不起乃啊……泪奔,偶又点错按扭了,偶不是故意要删的……】 争宠(2) 在暗香浮动的清水中梳洗一新,换上淡粉色的轻薄宫装,梳了个合意的边凤髻,戴上鎏金点翠的金步摇,淡扫娥眉轻点胭脂,三分姿色妆点到了七分,衬得人比花娇,尽显体态风流。 懒洋洋地斜倚在贵妃榻上,由着冬雪和腊梅捏肩捶腿,令妃半眯着眼睛,“这么说,今儿个皇上给十一、十二寻了个伴读?” “回娘娘的话,听说是正红旗钮祜禄家的小子。”腊梅轻轻地回答。 套在小指上的玳瑁嵌珠宝花蝶护指轻缓地敲打着贵妃榻上的扶手,令妃微微皱眉,“钮祜禄家的么?”虽然是正红旗,却又和太后同族,皇上这么做难道是…… 令妃的眸中划过一线精光,“七公主和九公主呢?抱来让本宫瞧瞧。” “嗻。”冬雪停了手,朝跪在地上给令妃捶腿的腊梅甩了个得意的眼神,这才扭着腰出去叫人了。 看着冬雪得意洋洋的表情,腊梅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依旧不轻不重地捶着。 “出去办事的有传回消息来么?” “回娘娘的话,去膳房取食材的小邓子和小杜子说,看到皇上在连理亭和果亲王下棋。” 不一会儿,冬雪领了两位抱着小公主的奶嬷嬷进了正厅。 4岁的七公主和2岁九公主靠在奶嬷嬷怀里,揉着睡意惺忪的双眼,虽然不乐意,不过看到额娘一脸温柔地望着她们,发起床气的小姑娘立刻笑开了花。 “额娘,额娘,抱抱。”九公主正是在学说话的年纪,说的时候是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地往外蹦。 “额娘。”七公主稍稍有些懂事,不像九公主那样在奶嬷嬷怀里扭来扭去歪缠着要令妃抱,只是从双眼中透出浓浓的濡慕之情。 “真乖,抱过来让额娘好好瞧瞧。”令妃招了招手,笑容温婉地说。 人老成精的嬷嬷见令妃并不起身,于是只走近几步,蹲□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让卧榻的令妃能表现出她的慈爱。 令妃摸了摸七公主和九公主的小脑袋,笑眯眯地问道:“今儿早上是哪个丫头闹着要见皇阿玛的?” “皇阿玛、皇阿玛。”听见自己熟悉的词汇,九公主颠着小身体开始当人形复读机。 七公主歪着小脑袋,今天她很乖哦,没有做闹事的坏孩子,一定是小九做的! “你是姐姐,不可以像妹妹那样不懂事知道吗?”令妃一脸“你是乖孩子”的表情拍了拍七公主的小脑袋,“你们的皇阿玛日理万机,当然不可能天天来看你们啊,不可以因为皇阿玛不来看你们就不乖哦。” “额娘,小七才没有,小九才是。”眨巴眨巴眼睛,七公主的嘴巴翘得可以挂酱油瓶,“可是皇阿玛已经好久没来看小七了。” “皇阿玛没时间过来看小七,小七可以去看皇阿玛嘛,对不对?呐,今天小七很乖,额娘让嬷嬷带你去逛园子扑蝴蝶好不好?” “好。”听到有得玩,七公主笑眯了眼,得寸进尺地要求,“额娘,我要吃豌豆黄。” “好好好,额娘让厨子去做,呆会儿额娘就给你送过去。”瞌睡遇到枕头,果然是额娘的乖女儿。 “嗯。”七公主用力地点点头,指挥着嬷嬷抱着她出去玩的时候也不忘了规矩,“额娘,小七告退。” 令妃抬头,对着两个嬷嬷吩咐道,“好好护着公主,虽然日头不烈了,也别朝大太阳底下走,园子里的连理亭那儿挺凉快的,就去那里好了。” “嗻。娘娘,奴才告退。” 看着奶嬷嬷抱着公主出去,令妃示意腊梅给她按摩手臂,“阿哥还睡着?” “回娘娘的话,十四阿哥还在午睡。”冬雪机灵地接口。 “嗯,等阿哥睡饱了再抱过来。”令妃眯了眯眼,“让膳房的多做些消暑的菜肴,今儿个咱们也附庸风雅一回,去园子里用膳。” “嗻。”冬雪抿了抿嘴,再次出门传信。 “腊梅,”令妃抬了抬手,让腊梅停下,“把按着新进上来的法子酿的果酒取出来。” “嗻。”颔首的腊梅闻言一怔,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 “皇阿玛——”被嬷嬷抱在怀里的七公主一眼看到坐在亭子里下棋的艾宏力,扭动着身子从奶嬷嬷怀里溜下去,吧哒吧哒地迈着小短腿跑到艾宏力身边,双手一揪,嘿咻嘿咻地连跳带蹭地爬到没有思想准备的艾宏力怀里,“皇阿玛,小七好想你啊,你好久没来看小七了……” 七公主开始诉苦兼指控,艾宏力反射性地抱住怀里粉团团的小女孩,听她自称七公主,总算反应过来这是谁家的小孩。 跟着一起来的嬷嬷和宫女们跪了一地,习惯别人看见自己就矮半截的艾宏力别过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来。 虽然艾宏力不待见令妃,但可爱的小包子还是很能引发他的爱心,“皇阿玛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去看小七啊,不过小七可以来看皇阿玛哦。” “皇阿玛,额娘也说皇阿玛日理万机,皇阿玛你到底是日什么鸡嘛,那只鸡真讨厌,和小七抢皇阿玛!”觉得自己的皇阿玛被别人抢走的七公主不爽了。 “噗……”艾宏力抱着七公主,内心的小人笑到打跌,面上却得保持风度,“小七,日理万机是说皇阿玛的事情多,不是什么鸡,知道吗?” “哦。”有听没有懂的七公主歪了歪脑袋,可爱的模样让艾宏力在她小脑袋上一阵扑棱。 “皇阿玛、皇阿玛。”挣扎着终于获得下地走的权益,九公主被嬷嬷牵着小手,哒哒地扑到艾宏力的小腿上,继续当人形复读机。 “这个小宝贝是谁啊?”艾宏力将七公主交给候在一旁的嬷嬷,低头将九公主抱了起来。 “皇阿玛,皇阿玛,吃,吃。”被艾宏力抱住的九公主指着桌上又大又红的水蜜桃,开始流口水。 看着衣襟上沾着的口水,艾宏力闭了闭眼,他只喜欢干干净净的小包子! 看着艾宏力有些僵硬的笑脸,一旁的奶嬷嬷早有眼色地将九公主抱过去哄着,从带来的食盒里取了切好的水果喂给嘴馋的九公主。 满足了口腹之欲的九公主趴在嬷嬷怀里开始搜寻新目标,“鸟鸟、鸟鸟、漂漂、鸟鸟漂漂。”一边说一边朝躺在鸟窝里颓废的乾隆伸手。 艾宏力正拿着水蜜桃逗弄着七公主,压根没注意乾隆又被人肖想了。弘瞻正一脸异色地看着艾宏力捉弄七公主,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抱着九公主的嬷嬷怕怀里作天作地的小公主会掉下去,不由地靠近了拿着鸟窝的小顺子,方便公主抓小鸟。 看着九公主差一丁点把鹦鹉来个一把抓,小顺子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移开鸟窝。 一旁的奶嬷嬷只觉得这小太监没眼色,鹦鹉哪有公主重要!抱着吵着闹着要鹦鹉玩的公主再次靠近了鸟窝。 “呱呱呱咕嘎嘎哒喳喳喳!” 【艾宏力救命啊啊啊啊啊!】从颓废中回神的乾隆看着越离越近的小肉手,吓得魂飞魄散,小孩子抓东西向来没轻没重,这要是被抓个正着,哪还有命在?! 接收到乾隆求救信号的艾宏力抬起头,看着被绑了双脚的乾隆在鸟窝里左躲右闪地规避着九公主的魔爪,吓了一大跳。 把小顺子叫过来,示意他把鸟窝放在桌上,随手在鸟窝里塞了个水蜜桃算是安慰受惊的乾隆。刚想对抱着九公主的嬷嬷发火——小孩不懂事难道大人还不懂事?!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福。”令妃带着一溜随从朝艾宏力盈盈拜下。 “令妃怎么过来了?”艾宏力一看到令妃就头疼,这女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到哪儿都能看到她,难道身边的线人没有处理干净? “回皇上的话,这两天天热,臣妾瞧着两个丫头有些食欲不振,想着今儿个就到园子里用膳,希望凉快些这丫头也能多吃点。”令妃慢条斯理地回答。 “哦。”艾宏力抽了抽面皮,看了眼抱着桃子猛啃的七公主和吃得满脸邋遢的九公主,这模样还食欲不振?是零食水果吃太多结果吃不下正餐才对。 挥手让宫人在旁边的石桌上布置起菜肴,令妃满脸慈爱地替七公主擦脸,“小七,咱们吃完晚膳再玩吗?” “嗯,好吧。”七公主想了想,点点头,回头“哒哒哒”跑到艾宏力身边拽住艾宏力的衣袖,仰起小脸,“皇阿玛和小七一起吃。” 看着粉团团一脸坚定外加星星眼的表情,艾宏力没有原则地投降了。 被艾宏力、令妃和两只小包子在一起的快乐一家亲的画面刺激到,觉着自己很多余的弘瞻刚准备眼不见为净地走人。本着“打虎亲兄弟”的信念,艾宏力一把拉住弘瞻的手臂,拽到餐桌上按下,“这良辰美景、佳肴当前,我们兄弟俩来个一醉方休!” 就算咱得被迫陪吃,也得找个合意的三陪党。至于令妃?不是喜欢演慈母吗?那就继续演,他就当看八点档好了。 趴在鸟窝里的乾隆看着旁边那桌杯觥交杂的热闹气氛,再比比形影单只、双脚被缚的自己,那边玉盘珍馐、金樽青酒,他就只有一只没剥皮的水蜜桃…… 乾隆越想越不甘,愤恨地啄起水蜜桃,溅起桃汁无数,撒在石桌上、鸟窝里、羽毛中。桃汁诱人的香甜味道,终于引来一群蚂蚁,等乾隆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被蚂蚁包围了! “嘎——” 【有虫子啊啊啊啊啊啊!】 和弘瞻拼酒拼到脑袋发晕的艾宏力,被乾隆直刺入脑的哀嚎惊得神清气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乾隆那里,就看到越消灭越多的蚂蚁和胡乱扑腾的乾隆。 【什么虫子,蚂蚁你都不认识了?】嘲笑归嘲笑,艾宏力迅速地抄起拴着乾隆的绳子提起来,将爬在乾隆身上的蚂蚁拍掉后,这才有心思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你说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吃一回桃子?自作自受!】瞧了瞧水蜜桃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蚂蚁,艾宏力恶心地扯了扯嘴角。肯定是这丫吃相有问题才招来那么多蚂蚁,刚才小七也吃了,可是半点事没有的。 当人爹的还没女儿的吃相好,丢不丢人啊。 “皇兄,我看还是尽快给它洗个澡吧。”跟着过来的弘瞻一脸嫌弃地提议。 【爷怎么不安分了?嘎!爷都乖乖地啃桃子了!那虫子绝对不是朕引来的,你不要想栽赃嫁祸!】 【是是是,你最安分。】艾宏力白了一眼,叹息,跟这个糟心的家伙有啥好计较的?快点回去把它丢水里才是正经。 忽略掉黑云罩顶、皮笑肉不笑的令妃和吃饱了打瞌睡的九公主,艾宏力慰问了一下可爱的七公主之后,带着弘瞻和一并随从迅速撤离了凉亭—— <-<-<@ 回到自己的院子,怕继续招虫子的艾宏力让高无庸点上了熏香,解开了乾隆脚上的锁扣,把它丢到温水盆里自生自灭去了。 询问过弘瞻得知他也没吃饱的艾宏力拉着弘瞻坐上浮雕夔龙纹罗汉床,让高无庸上了些佳肴美酒之后,将宫人打发到门外,免得听到唧唧哇哇地规矩。 没有令妃这个第三者打扰,艾宏力和弘瞻皆是胃口大开,偏又小孩子气起来,觉着抢着吃的菜肴最美味,于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艾宏力借着烛火隔着矮几,原想敬弘瞻一杯酒,却突然看呆了去,脑海里突然跳出突然跳出这两句诗词。 此时此刻,弘瞻白净的俊脸上染着一抹嫣红,清俊的眸子里仿佛荡漾着微波,可能是酒劲上来觉得燥热的缘故,扯开了扣得齐整的衣襟,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颇有些不羁的浪子风格。跳脱出往常那个或热情、或冷淡、或嚣张、或深沉的形象。 艾宏力觉得喉咙似乎有些发紧,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拿了壶酒自斟自酌的的弘瞻正巧回过头来,看到艾宏力举着杯子停在半空,顺势把杯子拿过来,一口喝完。 艾宏力的两眼仿佛生根似地挪不开弘瞻嫣红的嘴唇,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是自己喝醉了吗? “你看什么?该不会是舍不得你那杯酒吧?”手肘搁在矮几上,弘瞻嗤笑。 艾宏力一手撑着茶几,探过大半个身子勾住弘瞻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喃:“如果我说我舍不得呢?”他是真的喝醉了吧,才会觉得弘瞻那小子秀色可餐? “不用那么小气吧。”弘瞻推开越凑越近的艾宏力的脸,“大不了赔你一杯啊。”说完立即倒了一杯酒推到艾宏力那边。 “太没诚意了吧。”内心忐忑的艾宏力故作抱怨,收回勾着弘瞻脖子的手,顺手在弘瞻脸颊那里捏了两把。 “那你想要什么诚意?”弘瞻好奇地抬头。 “你喂我喝呀。”艾宏力盯着弘瞻的红唇,胡搅蛮缠地说,心脏却是急速跳动起来。 “你想怎么喂?”觉着好玩的弘瞻也探过半个身子,拿起艾宏力面前的那杯酒,放到艾宏力的嘴边晃了晃——收回,一口喝干,挑衅地露出白牙大笑。 “你酒鬼投胎啊。”好气又好笑,还带了点不知名的失落感,艾宏力掩饰地弹了下弘瞻的鼻子,拿起一壶酒给弘瞻空了的杯子满上,“今天管饭、管饱、管酒、管醉!一醉方休!” “好!” 一个喝一个灌,结果没啥酒量可言的艾宏力还没醉,弘瞻倒是一个劲地叫热,跳起脱衣舞来了——也不能叫脱,脾气上来没啥耐心的弘瞻是直接用扯的。 一旁看着的艾宏力无奈地笑笑,这亲王的自理能力啊……艾宏力起身推开隔在中间的矮几,坐到弘瞻的边上,抓住弘瞻作乱的巴掌,诱哄着,“别动,我帮你脱啊。”这样扯下去,指不定就能出现自己把自己勒死的世界纪录了。 “那你快点。”弘瞻靠在艾宏力的肩膀上嘟喃着,酡红的俊脸蹭了蹭艾宏力的脖颈,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 小酒鬼。艾宏力暗暗发笑,左手一伸一勾将弘瞻箍进了怀里。低下头,准备替弘瞻脱掉外衣的艾宏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仿佛魔怔了似的,右手似乎有了灵性一般自动地覆上弘瞻的脸庞摩挲起来。 “嗯哼。”弘瞻眯着眼睛,不满地哼哼,一掌拍开在他脸上作怪的大手。 吃痛的艾宏力回过神,看着弘瞻又开始拉扯着衣襟,怕他勒伤自己的艾宏力连忙打开弘瞻的手,感受着弘瞻不满的目光,艾宏力用下巴在弘瞻的脑袋上蹭了蹭,空出的右手迅速解开了扣子替弘瞻脱下了外衣。 “唔,热,难受。”弘瞻巴在艾宏力的身上蹭了蹭,感觉依旧不满意,嘟着嘴唇表示他大爷不满意,艾宏力同志必须继续服务。 看着弘瞻迷蒙的眸子和渴求的眼神,艾宏力的眼眸一下子深沉了下去,伸出大拇指正来回摩挲着弘瞻的红唇,凑近了弘瞻的耳朵沙哑了声音问道:“哪里难受?” “唔,全身都难受。”描述不出来自己的感觉,弘瞻气愤地咬了口艾宏力的大拇指。 “是吗?”感受着弘瞻的舌尖舔舐过指尖的酸麻,艾宏力抽出手指,抚摸着弘瞻削瘦的脸颊,顺势而下,沿着中衣的缝隙摸进去,鬼使神差地摸到了那个他从来没想过去抚摸的地方,感受着手掌下跳动的脉搏,艾宏力发现自己竟然带着期待地询问:“是这里吗?” “嗯哼。”弘瞻扭动着身子蹭上艾宏力有些粗糙的手掌心,右手本能地攀附住艾宏力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地抓挠着。 “不肯说?”艾宏力轻轻啃-咬-舔-弄着弘瞻的耳垂,着迷地逗弄着怀中微微挣扎却又努力迎合的男人。 弘瞻仰起脖子,躲避着耳垂上酥-痒的感觉,艾宏力顺势啃上他那白玉般的脖颈,舔咬着,徘徊在突出的喉结处。 “哼嗯。”弘瞻的身躯明显地震动了一下,抓在肩膀上的手指仿佛要掐进肉里去一样紧绷着。 被抓痛的艾宏力回了几分神智,颤抖着右手想收回来,却引来弘瞻更大的不满,皱着眉头鼓着脸颊抓住艾宏力妄想临阵脱逃的右手。 艾宏力觉得自己逃不开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脱离了轨道呢? 看着弘瞻潮红的俊脸,听着弘瞻短促的呻吟,艾宏力空着的左手抚上弘瞻光洁的额头、挺拔的鼻梁、坚毅的薄唇,就算他再俊美,也是个棱角分明、充满着阳刚之气的男人呐。 内心的小人哀叹着,艾宏力却是着了魔地压在了弘瞻的身上,左手勾起弘瞻的脖颈,覆上弘瞻那张嫣红的嘴唇,右手掌心的灼热仿佛烫伤了他、一直烫到了心底,只能怜惜地摩挲着。 被堵住了嘴巴的弘瞻只能零碎地发出几个鼻音,腰身像水蛇一样扭动起来,渐渐地又绷成了一张满弦的弓。 “嗯哼。”随着一声高亢的鼻音,弘瞻的右手死死地抓着艾宏力的肩膀,身体却渐渐地放松开来。伴随着化开的属于男性的腥麝的体味,弘瞻抓着艾宏力的肩膀满足地昏睡过去。 看着沉睡的弘瞻慵懒又性感的模样,艾宏力觉得内心的那一把火越烧越旺,仿佛可以把他的灵魂一起蒸发掉似的…… 【艾宏力,你想干啥!?】 洗完澡,吹干羽毛,飞进来找新窝睡觉的乾隆看着罗汉床上衣衫不整、交叠而卧的两个人,不禁气急败坏地怒吼—— 作者有话要说:#^_^#这个算肉吗?不算吧?自我感觉还是很清水的o(一^一+)o 争宠(3) 第一次被迫搬宫住侧殿是因为那只蠢鸟。 第二次路遇蠢鸟、见死不救之后,立马丢了凤印。 第三次丢人现眼是为了去看被自己谋害的蠢鸟的下场,没想到害鸟不成反害己、栽了个彻底。 都说事不过三,这第四次,居然还是因为那只该死的鸟使得精心布置的一切功败垂成?真是八十岁的老娘蹦倒在三岁小儿手里! 令妃内心的小人擂胸咆哮。 想她魏氏从一介宫女爬到如今四妃之位,甚至一度斗赢了皇后拿到了凤印成为实质上的六宫之主,没成想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输在一只杂毛鸟身上?绝对的奇耻大辱! 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这个六宫宠妃得自降身份去跟一只杂毛鸟争宠!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早晚要拔光那只蠢鸟的鸟毛,把它炖了喝汤! 看着在嬷嬷怀里扭麻花叫着“皇阿玛”的七公主,令妃咬碎一口银牙,这个不省心的丫头,“你们就是这么教小七规矩的?还不把孩子抱好了,摔了公主自己领板子去。” 心里怒气难平,面子上却又不能露出一丁点痕迹,令妃只能带领着一群宫人用参加竞走比赛的速度迅速撤离这四面通透的园子。 跟手绢较劲的令妃暗地里咬牙切齿,不能就这么算了。好不容易让皇上喝下那几杯酒,若是自己放弃了,那就是彻底给别人做嫁衣。 “冬雪,去膳房把煲着的醒酒汤取来。”令妃深吸一口气,她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坐在梳妆镜前的令妃重新上妆,眼角看到腊梅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妥当了?” “回娘娘的话,妥当了。”腊梅轻声应着。 令妃勾起嘴角,从首饰盒中拿了一支珍珠钗插在腊梅的发间,“赏你的。” “谢娘娘赏赐。”腊梅惊喜地福了福身子。 提着食盒进门的冬雪看到腊梅头上多出来的那一支钗子,脸色不由一变,笑靥有些晦涩起来,“启禀娘娘,醒酒汤已经拿来了。” “扶本宫起来。”令妃抬手搭在腊梅的手腕上,这一次,她势在必得!—— <-<-<@ 【你这个下作的妖孽!非但施展邪法把朕拘在鹦鹉的身子里,鸠占鹊巢、胆大妄为地强占了朕的身子败德辱行不说,妄图染指朕的后宫嫔妃不算,居然荤素不羁、得寸进尺到对朕的皇弟下手!好一个社鼠城狐的衣冠禽兽!简直是寡廉鲜耻至极!】 乾隆背着翅膀恨恨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心火难忍地扑腾扑腾翅膀一蹦三尺高。 【是是是,我卑鄙无耻恶劣下作好了吧。算老子求你,别在老子的脑袋里瞎吵吵了。】 焚身的欲念被乾隆那一声狮子吼兜头灭了个精光,飘飘欲仙的感觉飞走了,喝多了白酒的后遗症上来了,艾宏力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搁在了针板上,印堂和太阳穴突突的刺痛。 【你算哪门子老子?嘎!就你这德性,白送给爷当孙子爷都不会要!爷不收破烂货!】 暴跳如雷地乾隆飞到平躺着睡觉的弘瞻肚皮上,扑棱着翅膀蹦跳了几下表示他大爷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大、大到火冒三丈都不足以形容的地步。 【谁准你去闹弘瞻了!不像话!】 靠在罗汉床扶手上的艾宏力直了身子,眯起眼睛不满地挥了一巴掌,“噗通”一声把乾隆扫了个后脑着地、两脚朝天,栽倒在地上。 【爷倒霉才穿到你这个破烂货身上!可怜你变成鹦鹉才给你好几分好颜色看看,你倒是把客气当福气用得爽快。】 摔得晕晕乎乎的乾隆在地上折腾了半天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气得直打摆子。 【要不是你,爷怎么会变成鹦鹉?嘎!你倒是有理了你!】 可能是被乾隆在肚皮上那几下闹醒了,弘瞻醉眼迷蒙地睁开双眼,感觉天旋地转的,只能痛苦地呻吟着。 艾宏力见弘瞻不适地扭动着身子,哪还有心情跟乾隆那只蠢鸟抬杠,一心扑在弘瞻的身上,替他翻身擦汗忙得不亦乐乎,听弘瞻喊渴了立马扶着弘瞻的脖子喂了他半杯茶水,见弘瞻睡眼迷蒙的模样,艾宏力在弘瞻的背上轻轻打着拍子诱哄着,见缝插针地吃了好几口的嫩豆腐,直把弘瞻哄睡着了才轻缓地将弘瞻放平在罗汉床上,又怕他着凉,特地去内室拿了床薄被出来给他盖上。 怒火滔天的乾隆并没有休战的打算,见艾宏力不反驳了,得意洋洋地抖着身上的小羽毛,背着翅膀围着艾宏力打转转继续他义正词严的抗议,唱着独角戏的乾隆在第N次差点被踩成肉饼之后,才不甘不愿地偃旗息鼓,拍拍翅膀飞到罗汉床的扶手上蹲着。 “启禀皇上,令妃娘娘求见。”门外的高无庸轻声提醒着。 这么晚了那女人跑过来干嘛? 看着沉睡的弘瞻,艾宏力本能的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这个美景,只能一肚子不满地推开门出去。这个令妃真是像打死不退的苍蝇一样,看来他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好得让她以为他还是原来那个被她捏圆捏扁的乾隆本尊,哼哼。 蹲在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弘瞻的乾隆是百种滋味齐上心头。这个从小当儿子养大的弟弟就这么被艾宏力那个欲求不满到男女不羁的混球给染指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你也是个男人,你就这么甘心被男人压?不争气的家伙! 乾隆越想越气,忍不住扑腾到弘瞻的胸膛上……他现在这模样甩不了人巴掌啊,乾隆郁卒了。只能恨恨地来回多踩几脚,想想又觉得这样的惩罚无足轻重,又鼓了一肚子的气蹦达了几下。 切,变成鹦鹉真是不爽! 小心眼的乾隆一嘴巴下去狠狠咬了一口。 “唔。”因为醉酒陷入浅眠状态的弘瞻吃痛地呻吟一声,睁开眼睛,恍惚看到一只花花绿绿的小鸟耀武扬威地站在自己身上,王爷脾气起来的他大手一挥打走那只犯上作乱的死鸟,扶着脑袋歪歪斜斜地坐了起来。 第二次被迫滚蛋的乾隆一头撞在罗汉床的靠背上,咻得滑落下来。尾羽着地的乾隆生生受了一个屁股墩,痛得呲牙咧嘴。 “嘶!” 乾隆眨巴眨巴湿润的小眼睛,呜呜呜,艾宏力那只妖孽欺负他,弘瞻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也欺负他,亏他还为了保护他的贞洁和艾宏力那个妖孽抗争! 好心遭雷劈! 乾隆生气了,决定不去管艾宏力和弘瞻的污糟事情,哼哼,等你被艾宏力那个妖孽吃干抹净了再慢慢地后悔去吧! 对着弘瞻的背影凭空地虚啄几下,乾隆觉得心里平衡了一点。心情好一点的乾隆眼尖地看到滑落在罗汉床上的小果子,就吃了几口水蜜桃的乾隆眉开眼笑地蹦达过去,伸出爪子抓住那个龙眼大小的果子,低头猛啄起来。 天大地大吃饭的皇帝最大!—— <-<-<@ 来到没有熏香、空气清新的天井里,艾宏力觉得原本混沌的脑子慢慢地清爽起来,原本的不满情绪因为身子的舒爽而稍稍压下一些,看着月色里一身素雅装扮的令妃也觉得顺眼许多。 老话说“月下观美女,愈增三分色”,就连这么一个面目可憎的女子靠着朦胧的月光也能变成美女,还是,跟她那一身素色有关?女要俏、三分孝的典故他也是知晓的。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福。”令妃盈盈下拜,一双美目接上艾宏力的眼神,故作羞怯地划到一边。 如果是乾隆本尊,恐怕三魂七魄早就被这女人勾过去了吧。艾宏力老神在在地看着令妃全了礼仪,对她的来意猜出了六七分,“这么晚了,找朕有何要事?” 令妃咬紧一口银牙,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他早就上来嘘寒问暖你侬我侬了,怎么今天如此冷淡。 想着皇上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高无庸竟然在外面候着,难道已经……令妃的心里像是装进了一百只挠爪的小猫,对于屋里那个幸运儿更是愤恨不已。 她辛辛苦苦谋划了半天,到底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刚才皇上喝了不少水酒,却因为匆匆离开没有喝醒酒汤。”令妃温婉地笑着,“臣妾怕皇上会身体不适,就把醒酒汤重新温了给皇上送过来。” 低头站在艾宏力身后的高无庸听着撇了撇嘴角,这话说的——偏你一个妃子看重皇上的龙体、眼巴巴地端醒酒汤过来!当他们这些皇上身边的奴才都是木头人啊?你争宠就争宠了,乱上眼药做啥! “令妃有心了。”艾宏力使了个手势给高无庸,示意他接过令妃的“好意”,“天色已晚,令妃你就跪安吧。” “……”令妃娇躯一颤,抖着声音怯怯地回答,“臣妾告退。”起身准备再向皇上抛个媚眼做最后努力的令妃,突然直盯着艾宏力背后打开的大门,眼睛越瞪越大。 为什么走出来的人会是果亲王?! 没等被身后的动静转移视线的艾宏力上前,候在一旁的太监已经搀扶住走得歪歪斜斜的弘瞻,醉得迷迷糊糊的弘瞻挥着手臂甩开这些束缚,“走开走开,本王没醉!皇兄呢?皇兄,嗝,原来皇兄你在这儿啊,我说怎么喝到一半只剩我一个人了,嗝!” 醉言醉语的弘瞻踉踉跄跄地折腾到艾宏力身边,扯着艾宏力的袖子一副你敢不陪我喝酒我就咬你的架势,“走,陪我喝、喝酒去!” 看着醉醺醺的果亲王,令妃无语问苍天。原来她妒忌了半天的却是没影的事!皇上没有临幸任何宫妃,而是在陪果亲王喝酒。 刚才果亲王也喝了不少酒水,想到这里的令妃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想到那些证据已经全部都抹掉了,令妃深吸一口气。没事,只要没有点那种特制的安神香,应该是不会出这种大乱子的! 被扯住衣袖的艾宏力一脸无奈纵容,这家伙怎么又醒了?还耍酒疯! “你、你是谁?”抓住艾宏力衣袖的弘瞻歪着头看着呆立一旁的令妃,突然不满地指控道:“你这个丑八怪,贼眉鼠眼地看谁呢?嗯!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嗝!” 令妃妆容精致的小脸因为“丑八怪”三个字忍不住扭曲了一下,不满地瞪了浑身酒气的果亲王一眼。 “你那是什么表情,嗯啊?”弘瞻放开艾宏力的袖子,晃晃悠悠地走到令妃面前,一把抓过去,被令妃躲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在皇上面前自己被果亲王抓个正着,就甭指望以后了,穿着花盆底行动不便的令妃一身冷汗地倒在腊梅身上。 醉糊涂了的弘瞻只知道竟然有人敢躲开自己的惩罚,直接怒了!一把甩开跟上来制止他的艾宏力,弘瞻一把抓住腊梅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又觉得眼前两人身上的味道闻着恶心,突然胃里一阵翻腾,“呕!” 倚在腊梅怀里没处可躲的令妃被这个“天降甘霖”淋了个正着。 艾宏力掩面。 叼着果子飞出来看热闹的乾隆傻眼了。 虽然令妃不再是呆在他心尖尖上的爱妃,可好歹跟了他那么多年,乍见到这么悲催的一幕,乾隆真是有些不忍心看了。 看着咕噜噜滚远了的果子,得,他还是飞回去吃果子吧。 这天井里的味道实在是太摧残鸟类的味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的亲觉得虐地不痛快,不过不能否认,钝刀子割肉比较疼,对吧? (ˉ﹃ˉ) 【番外】七夕 艾宏力看着弘瞻就穿了一条裤衩倒在葡萄架下的竹榻上乘凉,不由地操心起来,“光着身子也不怕着凉了。” “大晌午的哪那么容易着凉。”弘瞻不以为意地反驳。 “前两天你洗冷水澡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艾宏力白了他一眼。 “你还敢说!”提起这事弘瞻就恼火,羞恼地瞪了艾宏力一眼,“你还有脸说?” “你想干啥!”抬头准备继续抗议的弘瞻警觉了。 为时已晚。 艾宏力一个猛虎扑羊的姿势压下妄图临阵脱逃的弘瞻,左手死死地圈住在他身子底下扭起麻花的别扭美人,“你说爷想干啥?”空着的右手自动自发地摸上了弘瞻光溜溜的脊背,带着色-情意味的摩挲勾起弘瞻一阵冷战。 “你给我放开!”这只精力旺盛的种猪!弘瞻不满地推开那张凑近的红唇,“欲-求不满的话找你的白常在黑常在去!” “你刚才是不是偷吃葡萄了?爷怎么闻着这么酸呀。”艾宏力亲吻着弘瞻自动送入虎口的掌心,痴痴地笑问。 “哼!”狠狠地捏了把艾宏力作乱的嘴唇,弘瞻剐了他一眼,傲骄地抬起下巴,撇开头就是不看那个一脸色相的男人。 看着线条美好的脖颈,没有手可用的艾宏力只能凑上自己的嘴巴,细碎地吸.吮.啃.咬.舔.舐着滑嫩的肌肤。 “嗯哼。”无法忽略掉脖颈上传来的酥-麻感,夹杂着身下被艾宏力的大腿有一下没一下磨蹭所带来的快-感,弘瞻闷哼了两声,瞪了眼压在身上作乱的艾宏力,嫣红着双颊偏过头去,半掩下的眸子划过一丝金光。 “今天那么乖?”没感受到拒绝的艾宏力兴奋地抬起头,舔.舐.吸.吮.着弘瞻粉红色的耳垂。 “哼。”弘瞻眯着眼睛不满地哼哼,悄悄地曲起膝盖,狠狠地朝上一顶。 “嗷!”艾宏力面色泛白地放松了双手的禁锢,他还真是下得了毒手啊!看着弘瞻轻轻松松地推开自己坐起身,艾宏力一脸幽怨,你个小没良心的,爷白疼你了。 “弘瞻,做得好!”猫在葡萄架上睡午觉的乾隆探出脑袋替弘瞻打气,“踢扁他丫的。” “老干,胳膊肘往外拐可是会疼的,你要他踢扁的可是你的身体。”艾宏力不爽了,老子供你吃供你住还哄你玩,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 “现在不是你在用吗?”乾隆老神在在地撑开翅膀晒毛。 “呦,长进了嘛。”持续着看得着吃不到守活寡日子的艾宏力正有气没地儿撒,“你说你就不能让开些,看人演活-春-宫你就不会觉得燥得慌?” “爷现在这模样又不用担心会长针眼,怕啥。”被艾宏力带坏了的乾隆抖了抖尾巴,“再说,就算爷想看活春宫你也得演得出来呀,菜瓜。” “你!”被踩到痛脚的艾宏力暴跳。 “我说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是不是?”弘瞻双手抱胸一脸不满地插嘴。切,当他是砧板上的肉啊任人宰割! “小瞻瞻啊!”躺在竹榻上的艾宏力一脸老鼠冤地扭麻花,“你哥他欺负我。” “呕……”被艾宏力的厚脸皮恶心到的乾隆干呕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弘瞻的表情迅速地漂移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离艾宏力远了点儿。 “小瞻瞻啊,你都不安慰我。”装人妖装上瘾的艾宏力拉过弘瞻的左手,拧着往□摸去。 看着玩上瘾的艾宏力,弘瞻挑了挑眉,“怎么,要爷安慰你?”表情危险地看了看满脸赖皮状的艾宏力,眯了眯眼,被艾宏力抓着的手反客为主地朝艾宏力地臀部摸去,狠狠地揉捏了两把,人也俯□,和艾宏力鼻尖对鼻尖地摩挲着。 看着弘瞻充满诱惑的神色,艾宏力舔了舔嘴唇,一把勾过弘瞻的脖子,凑上自己的红唇纠缠上去,品尝着久违的甘美,原本勾着弘瞻脖子的手掌感受着掌下细腻而又充满着弹力的肌肤,不禁轻柔地抚摸着。 慢慢地抚摸着刚健有力的躯体,感受到弘瞻逐渐放松的身躯,艾宏力一个反压把弘瞻按倒在竹榻上,再次圈禁在身下。 “嗯哼。”被封住嘴巴的弘瞻只能用鼻音表示自己的不满。 学乖了的艾宏力把右腿插.进弘瞻的两腿之间,防止重蹈刚才的覆辙,摩挲着弘瞻腰线的右手缓缓向下,沿着缝隙上下摸索打圈,□更是紧贴的弘瞻的上下摩擦。 “嗯。”终于被放开嘴唇的弘瞻迷迷糊糊地呻吟着,难以抑制的快-感从□传来,尚存一丝清明的神智让弘瞻忍不住轻颤着求饶,“不、不行、快停下。” “口是心非的小子。”埋首脖颈的艾宏力轻笑地抱怨着,对着诱人的锁骨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唔。”吃痛的弘瞻不满地摇了摇头,不知何时攀在艾宏力肩膀上的手指恨恨地挠了一把,“放开!” “不放!”艾宏力任性地回答,继续埋头吃豆腐。 “你、你别碰它——啊!”蓓蕾处传来的酥-麻感觉,说不出是痒还是舒服,让弘瞻一下子松软了腰,抓在艾宏力肩膀上的手指深深地掐了进去,仰起了脖颈绷紧了身子,那一波接一波的快-感让他的神智渐渐灭顶,主动地挺起腰身磨蹭着。 艾宏力诱哄着弘瞻替自己脱掉了衣衫,在葡萄架的遮掩下,两个人激烈地拥吻在一起…… “这次来真格的啊?”蹲在架子上的乾隆无语地看着下面白日宣淫的两位,那是他的身子,那是他的弟弟,就这么在他眼皮底下滚作一堆……这两个混球! 变成鹦鹉之后就开始守活寡的乾隆不爽地撅起尾巴,“吧嗒”一坨,啧啧,拍拍翅膀走路先。 “乾隆你这只死鸟有种就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晚上才知道今天是七夕,终于赶出来一篇番外。我竟然卡肉文了o(一^一+)o难道是CJ的日子过太久?摸摸下巴,大家凑合着看吧。 皓祯和白花的提前相遇 同样是因为一点点“小事”挨了板子、没了差事、丢了面子,身为姻亲的福尔康、福尔泰决定带表弟皓祯去城外散散心、透透气。 前天上午皓祯虽然被打了二十大板,不过行刑的侍卫可没敢动真格的——不说对方是硕亲王的嫡长子,御前侍卫里家世出众的多了,不差这一个。主要是皇上说过要把皓祯给兰公主做额驸,冲着这一点,这板子大伙都不敢打严实了——万一影响了那方面的功能…… 不过虽然打轻了,可皓祯却是实实在在地在湖水里挣扎了许久,两者相加,终究是让他在床上休整了一整天。 由于都是在最近丢了脸皮,怕被人指指点点,号称当世英杰、文武双全的三人组只能抱屈地窝在马车里,由着皓祯的亲信阿克丹和小寇子在车厢外驾车。 “最近皇上经常去皇后那里看望新公主,依我看,咱们会这么倒霉,一定是那位搞的鬼。”出门前被庶弟皓祥嘲笑一通的皓祯怒气冲冲,急需一个替罪羊来证明他的无辜。 “我说表弟,你那么生气做什么?等你娶了兰公主,那位就是再不喜欢还能一直压着你不成。”福尔泰不知是安慰还是挑拨地说道。 皓祯叹了口气,双眼茫然地看着窗外,“唉,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了,连表哥你们也不能理解我吗?早知道好心放走一条白狐会惹来一个兰公主,当年就该把那条白狐捉来当围脖!” “这会儿你倒不说‘留母增繁,保护兽源’的祖宗规矩了?”福尔康取笑道。 皓祯摇着扇子一派风流公子哥的架势,“一只白狐而已,爷放了它那是恩赐,爷捉了它那也是恩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当年那只白狐的皮毛多漂亮啊,全身银白没有一丝杂色,要不是皓祥吵着要拿它做帽子,害他一时赌气把白狐给放了——都是皓祥那个贱.种的错!若是没有他,他就不会为了赌气放掉白狐,也就不会让皇后的兰公主看上他选他做额驸,明明和嘉公主的年龄和他更相近! 同样是尚主,凭什么福隆安那个一等公的儿子可以娶个真公主,他这个硕亲王的嫡长子、未来的蒙古郡王只能娶个父母双亡的假公主回来贡着。 “唉,巧言令色,鲜矣仁。”福尔泰摇头晃脑,“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跟个畜生讲什么仁义道德,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皓祯收起扇子作势要敲打福尔泰,福尔泰一个转身躲到福尔康身后,探出脑袋,却不料被福尔康敲了个脑蹦。 “哥,你怎么跟着他一起欺负我?”福尔泰抱屈。 福尔康眯了眯眼,“你刚才那些话,不是讨打是什么?” “你们一个和硕额驸、一个郡主额驸就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形单影只的孤家寡人好了。”福尔泰装作一脸委屈地挪到门边,不待里面两个人发作,一把掀起门帘转移话题:“小寇子,到哪了?” “回福二爷,过了那个小山包就到幽幽谷了。”小寇子满脸堆笑着说。福家的两个表少爷一向和自家贝勒爷走得近乎,这福二爷又是五阿哥眼前的红人,绝对不能怠慢了。 刚想再说什么,马车上的几个人听得不远处传来的哀怨的曲子,不由停了嬉闹。 “家迢迢兮天一方,悲沧落兮伤中肠,流浪天涯兮不久长!树欲静兮风不止,子欲养兮亲不待,欲诉无言兮心仓皇!” 什么乱七八糟的歌词啊!福尔泰郁闷了,好端端的出来散心竟然听到哭丧,实在是晦气! “此曲只应天上有!阿克丹,停车。”皓祯倾耳聆听了半晌,突然出声。坐在车前放风的小寇子听到自家主子的命令,早有眼色地跳下马车,候在在马车门口地当扶手去了。 一前一后下车的皓祯和福家兄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缟素、头绑孝巾的女子直挺挺地跪在两个坟头前面,素素净净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无助而凄楚地怀抱着一把琵琶在那悲怆的唱着。 站在马车前面的皓祯觉得自己被定住了,他的眼光情不自禁地锁定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多么清丽脱俗的姑娘啊,仿佛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莲花仙子,不染纤尘。 “这个姑娘好生面善,仿佛曾几相逢。”一旁见着年轻女人就会多看两眼的福尔康越打量越疑惑,那女子的相貌仿佛在哪见过似的,不觉有些亲切。 刚想讽刺“只要是美女你都面善”的福尔泰随意地瞥了几眼,同样愣怔在那里,看那姑娘的眉眼,果真有一种熟识的感觉。 “果真是似曾相识,想必是在前生见过。”自喻君子的皓祯扇着扇子,“走,咱们过去瞧瞧。” 贝勒爷啊,那女子明显还在孝中哪,您就这么过去,万一被冲撞了可怎么办呦。小寇子愁眉苦脸地跟上皓祯的脚步。 “小女白吟霜,不知几位大人过来所为何事?”白吟霜抱着琵琶盈盈一拜,泪眼朦胧地看着走在最前的白衣公子。 顺着心意走过来的皓祯一惊,担心对方将他看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由有些手足无措,“白姑娘你好,在下皓祯,刚才听得姑娘一曲,惊为天籁,适才冒昧前来,望姑娘莫怪。” “小女自幼由母亲教导唱曲,今日得遇知音,惟有感激,岂敢怪罪。”白吟霜定定地看着皓祯,直到听得马儿扬蹄嘶鸣,才惶然移开视线,酡红了脸颊。 “那这里是……”想起白凝霜刚才所唱的歌词,皓祯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询问,话音出口才觉着不妥,怕是提起这位姑娘的伤心事了。 “这是家母和幼弟。”白吟霜满脸悲伤地泣诉,“因河州旱灾,家父领着我们上京投奔亲戚,幼弟体弱不幸得了风寒,家母虽然仔细照料,却还是……家母伤心之下,不久也跟着去了。可怜家父……小女无能,只好学古人结庐守孝以报家母养育之恩。” 多么纯孝的女子啊!皓祯感动地热泪盈眶,“白姑娘,你有如此孝心,想必伯母泉下有知,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福尔泰撇了撇嘴,你守孝也好、唱曲也好,抽什么眼皮子啊,那媚眼抛得跟眼抽筋一样,真不晓得表弟皓祯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看中这等货色。 “那你的父亲呢?他就那么放心让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结庐守孝吗?”福尔康好奇地问。 “家父去寻亲戚去了。”白吟霜拉起衣袖碰了碰眼角,苦笑着说:“家父家母离开京城已经有16年了,上次按着旧址寻上门去,却是已经换了人家。家父无奈,只好在这荒郊野外问菩萨借了间破庙暂时栖身。” “破庙?”皓祯闻言一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附近确实有一间破庙,只是……好像几年前闹了妖精。 “你说的那间破庙是不是在那里?”福尔康朝前指了指,看白吟霜点头之后,深吸一口气,“白姑娘,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那间破庙实在是呆不得。” “是啊是啊,听说那里闹狐仙啊。”小寇子抖索着回答,这个白姑娘一个人呆在这荒郊野外,不会就是那只……呸呸呸,他小寇子福大命大,跟着的贝勒爷更是大大贵气,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也近不了贝勒爷的身的! “这、这可怎么办?不行,我得告诉爹爹去。”白吟霜一脸惊慌地望着皓祯,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祈求和哀怜。 “可是,你离开那里的话,能去哪里呢?”皓祯不忍地问道,如此孝女却流离失所,实在是让人痛心。 “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父女的容身之处。皓祯公子,多谢你直言相告,吟霜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头了。”白吟霜盈盈跪下,皓祯一惊,上前一步搀起白吟霜,“姑娘何须行此大礼!” 小寇子眼睛咕噜噜地转着,看样子贝勒爷是中意这个姑娘了,“贝——少爷,这白姑娘弱不禁风的,哪经得起风餐露宿啊,万一……少爷,咱不能见死不救啊。” “多谢这位小哥仗义执言,只是白吟霜身在孝中,实在不便打扰。”白吟霜朝小寇子温柔地笑了笑,转眼向皓祯望去,眼里是诉不尽的惆怅。 “这……”皓祯有些头大。总不能把人领回王府吧,别说阿玛那个脾气,就是额娘也不会同意的。 “少爷,小的有个远房亲戚在东城帽儿胡同正好有一套空院子,您看?”小寇子搓了搓手,谄媚地笑着。 肥水不流外人田,等下提醒三婶把租金报高点儿。 白吟霜心中一紧,满脸的惊愕之色。 难道她看走眼了?这个看上去没啥城府的公子哥只是想金屋藏娇?并不准备给她名分? 白吟霜内心是说不出来的酸楚。好不容易离开河州,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曾是个唱小曲的。朝廷已经取消了贱籍,在户籍上她是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就算家无恒产准备不出体面的嫁妆,可凭她这份姿色,就算做不了大户人家的正妻,可要做个如夫人,凭她的手段还是不成问题的。 难得今日碰到这么个俊秀的公子哥,乱了她的芳心,结果,却是个没担当的。她要是跟了过去,那算什么?外室?白吟霜只觉得前途渺茫,眼前的这个少爷绝对不是个良人,得想个法子既不得罪了人又能脱身才好。 她就不信了,在这四九城里她就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富贵人。 “吟霜,吟霜。”苍老的男声从后方传来,白吟霜一愣,“爹爹?” “吟霜——呃,这几位大人是?”白胜龄一脸忐忑地看着眼前穿戴富贵的年轻男子,这吟霜怎么又勾搭上这种大少爷了,在河州的时候还没学到教训吗?那大户人家的门哪里是那么好进的! “伯父你好,在下皓祯,这两位是在下表兄。”皓祯一派翩翩风度,“刚才听白姑娘说,二位现在暂居荒庙,只是那荒庙曾闹过狐仙,恕在下唐突,只觉得那里实在不适合二位居住。正好在下那里有一间空屋,如蒙不弃,二位可以到那里暂居。” “这怎么好意思呢。”白胜龄更加惶恐了,这一住进去,哪还出得来啊。他再穷也不能做这种卖闺女的事情,看这公子的打扮非富即贵,哪里能缺美人?就是纳了吟霜过去怕也是好不长久,何况看这位的意思,是打着私筑香巢的心思,那就更不能去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寇子振振有辞,“咱贝勒爷是出了名的善心人,捉白狐放白狐的事情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这事儿四九城里都知道!你们尽管放心,不会让你们付房租的,你们不是在找亲戚吗?这里的三位爷不管挑哪一位,都能帮你们把这事查得清清楚楚的。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贝勒爷?! 白吟霜闻言一怔。她是猜测着这个少爷出身富贵之家,却没想到富贵到这等地步!贝勒爷,那不就是皇亲国戚! 心下百转千回,跟着贝勒爷,哪怕是个外室,也比嫁到小门小户里去来得好。更何况,凭她的手段,还怕没有登堂入室的那一天么?—— <-<-<@ 城外,因为艾宏力的缘故,年仅16岁的皓祯和白吟霜提前见面了。 园内,昨晚闹了一宿的弘瞻终于从宿醉中清醒了过来,脸黑了。 “你这家伙做了什么?啊!”弘瞻恼羞成怒地摇着艾宏力的肩膀,那架势仿佛他要是说不出个正常理由出来,他能咬死他一样。 “别闹!”被折腾一宿的艾宏力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你闹了一晚上还没闹够啊?” “什么我闹了一晚上?我闹什么了?”神清气爽的弘瞻双手环胸满脸桀骜,“爷的酒品一向很好!” “你那叫好?那就没有不好的了。”艾宏力有气无力地靠在床架上,一脸菜色地揉着太阳穴,“你吐令妃那一身也就算了,那些太监宫女好心好意地帮你洗澡,结果你是来两个打趴一双,你敢说你不是属猫的?” “我不记得了,还不是随你说?!”弘瞻斜睨着艾宏力。 “你不记得?我记得,高无庸记得,小顺子记得,去帮你洗澡结果挨揍的家伙都记得!”艾宏力跟他数手指头,“不相信的话还可以对拳印!” “那你怎么会跟我睡一起?!”弘瞻不满了,竟然有那么多人看他出洋相,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是我的床好吧。”艾宏力一字一顿的说。 “那好吧——那我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这东南西北那么多侧殿,哪里会缺他睡的床?非得把他和这个混球扔一张床上同床共枕! “我怎么知道?”艾宏力开始看天花板数花纹,看他这德性就知道对昨晚的事情没半点印象,他哪会那么笨地说出来让他揍。 不过喝醉酒的弘瞻真的好可爱啊——以后要多骗他,酒管够管醉管睡!打着如意算盘的艾宏力展望美人在怀的美妙远景,开始傻笑。 “……”被堵回来的弘瞻总觉得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看艾宏力用皇兄那张脸摆出的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表情——真是欠揍啊!弘瞻觉得拳头痒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吃饱了的乾隆乖乖地呆在鸟窝里,无聊地抓着果子当弹珠玩。 【你这觉悟倒是提高得挺快的,终于决定不学鸡婆啦。】研究天花板纹路的艾宏力调笑。 乾隆抬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艾宏力,发现对方明显的蔑视自己的存在,不爽地低头扫射了一遍鸟窝里的收藏,挑了个最大的果子叼起来,朝艾宏力的方向用力地丢过去。 “呱呱!”至于这句到底是在说什么,只有乾隆自己知道了。 【花絮】小干的一天 清晨,趴在软床里熟睡一晚的乾隆悠悠醒来,看着眼前略带陌生的场景,眨巴眨巴小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摇摇脖颈踢踢腿、撑撑翅膀抖豁一下羽毛,清醒许多的乾隆终于想起来他搬新家了,兴奋地在睡了一晚的新床上蹦达几下。 这个艾宏力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的嘛,照完镜子的乾隆摇摇摆摆地迈着八爷步晃到门户洞开的窗户前面,伸出鸟头打量周围的神仙景致,金阙银鸾并玉桥,琼楼玉宇不外如是。 在这个名为紫霄宫的宫殿里来回走动,乾隆自我安慰,虽然变成了一只鹦鹉,可他的住房待遇那是任何一个皇帝都没能达到的——嘎,有哪一个皇帝住过完全用玉石玛瑙珍珠打造出来的房子?! 唔,小肚子有点涨!乾隆迈着小脚蹭蹭蹭地来到屋外的琉璃盏上,尾羽一翘,啪嗒。 顺利出恭! 唉,这宫殿千好万好,可惜伺候的人进不去,乾隆磕巴磕巴小嘴,有点小不爽。 得,肚子空了,吃饭去。 拍着翅膀飞到刻着蟠桃园仨字的小院落,乾隆再次鄙视了一下艾宏力的取名水准,没文化真可怕! 就里面那些金枝玉叶,改叫金玉满堂更贴切。 看着眼前的黄金树翡翠叶琉璃果,乾隆背着翅膀来回欣赏了好几次,这才掉头到一旁的九品莲台上进了些清水和果子。 常言道饱而思淫,翩翩鸟儿身的乾隆泪流满面,他已经多久没吃肉了?自从变成鹦鹉之后,他绝对比六根清净的和尚还要守身如玉! 嗷嗷嗷,朝天发泄了几下怒吼,乾隆耷拉着脑袋,啪嗒啪嗒地逛园子去了。 引了活水,在水中岸边栽种了碗莲和迷你果树的广寒宫——乾隆怂了,好好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江南风光,咋取了这么个名字?除了一样守活寡,他还有哪里像嫦娥了,嘎! 乾隆一脚扒拉开广寒宫的大门,和端庄大气、富贵逼人的紫霄宫不同,广寒宫走的是亲民路线,用的不过是翠竹银丝,偶尔点缀些冰种翡翠雕琢而成的花鸟鱼虫,显得小巧精致,倒是一个清凉避暑的好地方。 可惜的是那些迷你植物栽种不久,显得稀稀落落的,乾隆看了几眼就退了出来,心情却是好多了——里面都是果树啊果树!以后他就可以自己采摘果子吃啦!变成鹦鹉后缺少娱乐项目的乾隆开心了。 至于五谷不分的乾隆为什么能认出来?不过是艾宏力为了避免这些东西被乾隆那个植物小白当杂草给楸了,特地在每棵植株的下面立了一个玉牌。 兴致高昂地乾隆飞起来,居高临下地鸟瞰这一大屋子独属于他的宫殿,“呱呱!” 转悠了半晌,觉得满足了的乾隆降落在了彤华宫的寿星台上,和神仙洞府的紫霄宫、世外桃源的广寒宫不同,用金丝楠木建造的彤华宫是一派皇家气象,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住惯了皇宫的乾隆对于这座彤华宫并没有多少好奇,降落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寿星台离瑶池最近。 当然,这里的瑶池不能用仙境两个字来形容,贴切一点的话,应该是游乐园。 东面是做成踩踏式适合鹦鹉玩的弹球台,西面是可以玩射门、进洞、踢球游戏的迷你球场,南边是玩吃豆和滚球游戏的小迷宫,上边有依着过山车的样式架在半空中的脚踏车,水里是脚踏制动的小木船,岸边有一个宝塔形式的鸟架方便登高望远,下面是精挑细选的细腻白沙做成的滩涂,滩涂外的走道上停着鹦鹉身高的滑轮车和三轮车。 玩累了,沿着独木桥穿过水帘洞就有一个铺着轻软皮毛的藤制鸟窝,里面清水、果子、镜子一应俱全。 盘点完自己的玩具,心满意足的乾隆踩着特制单排滑轮鞋,张着翅膀仰着脖子在屋子里来回呼啸,时不时来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小干啊。”艾宏力笑眯眯地进了屋子。 “见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乾隆绕着艾宏力的脚转圈圈。 艾宏力的笑脸一僵,危险地眯起眼睛,“小干啊,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恩啊?” 哦哦,苗头不对!踩着滑轮的乾隆抬起一条腿,嗞溜一下玩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鸟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是鸟会飞这件事?”艾宏力摸摸下巴,这小东西就算滑得再快,要逮住他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难道鹦鹉做久了智商也跟着退化了? “嘎——”被震撼到忘记刹车的乾隆一头撞上柱子,啪嗒栽倒。 捂脸!艾宏力蹲下,戳了戳乾隆萎靡的小身子,“没死吧?没死就吱一声。” 乾隆恨恨地啄过去,可惜艾宏力早见机得快抽手而退了。 “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艾宏力笑眯眯,“弘昼说一只鹦鹉太孤单了,他把他那只送过来给你作伴。” “你说什么?!”乾隆炸毛,挥舞着翅膀做弹球运动上下蹦达,“爷一点也不孤单!马上给爷把那只混球送回去!爷绝对不要看到它!” “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艾宏力安抚地摸了摸乾隆的小脑袋,把他镇压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还准备说啥‘好消息’?”乾隆斜睨着瞅他。 “我跟弘昼说了,一只鹦鹉哪够啊,正巧这东西十二宫的后妃是人都养了一只鹦鹉,这不,爷帮你都给要来了。”艾宏力奸笑,“老少爷们莺莺 燕燕一个都不少哦。”不管你到底是公是母,总有一只能跟你配对的!爷养你那么久,好歹也得让爷知道你是公是母对吧。 “嘎——艾宏力你个混球!放开我!我咬死你!”气炸了肺的乾隆在艾宏力的手掌心里拼命挣扎,他绝对不要和那堆畜生生活在一起,绝对不要! “我说,你好歹也是只独一无二的皇帝鸟,怎么可以那么小气?反正你的新房子大得很,又不怕住不下。”艾宏力没啥诚意地劝解。 “滚!爷绝对不准它们住爷的屋子睡爷的床!”逃出掌心的乾隆跳到艾宏力的肩膀上冲着他的耳朵大喊。 “我可是为你好诶。”艾宏力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你也不想孤独半生吧?你也希望子孙绕膝吧?那你就努力地生它十个八个的,想想看你喜欢的那窝小燕子,其实小鹦鹉也很可爱哒。” 乾隆眯着眼睛狠狠地啄了一下艾宏力的耳垂,“要爷上那堆蠢鸟,除非爷死罗!” 天知道你是公是母啊,谁上谁还说不定呢。艾宏力腹议。 唉,其实他真的很好奇,像小干这样有奇遇、高智商的鹦鹉生下的宝宝,那个智商会不会高一点……看小干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要不,问太医配一点那啥啥的? 自觉抗议成功跑去喝水的乾隆,冷不丁打了个冷战,“哈咻——!”—— 作者有话要说:乾隆鸟:我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 ̄m ̄*)╮ 艾宏力:弘昼说你是母的…… 乾隆鸟:你占了我的身子还好意思胳膊肘往外拐(╰_╯)你凭啥信弘昼不信我!你偏心眼! 艾宏力:你连女儿都能认错,分不清自己是公是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乾隆鸟:(ノ=Д=)ノ┻━┻ 叉烧大军碰头了 “五阿哥把人送出去了?”艾宏力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下去吧。” “奴才告退。” 叉烧退散,没有好戏看了。唉,那小燕子虽然淘气到过分的程度,但是在不影响大局的时候,还是很能娱乐大众的。 这古代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大热天,不管是室外运动还是室内运动都让人提不起劲来。 没有八卦恶搞的综艺娱乐、没有吐槽狗血的电视电影、没有报料曝光的新闻媒体,没有网络没有电脑没有电话没有空调……最重要的是,穿过来就坐拥三宫六院的他,到现在都没能英勇上阵充当□男主角! 艾宏力羞愧地想去墙角种蘑菇。 每次对着皇后那张脸气血上涌的时候,内心的小人人就会出来跳脚泼冰水。 那是偶像!不可亵渎的偶像!你敢扑上去,千千万万的芝姐粉丝会立马把你肢解罗! 于是艾宏力淡定了。 好不容易昨晚相中个新目标,回想起醉酒的弘瞻那冷艳魅惑的表情,艾宏力砸吧砸吧嘴巴,回味无穷啊,要不是紧要关头被小干冲撞了…… 【死小干!你不准我动你后宫又不准我吃你的弟弟,你存心憋死我!】没事可干的艾宏力开始秋后算账。 【憋死活该。】自得其乐的乾隆勾着鸟架当秋千玩,自从变成鹦鹉之后,对那方面——他现在是心如止水、小鸟淡定。 小干居然毒舌了! 【小干~你怎么可以这样!大家都是——你曾经也是个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咧?更何况这个还是你的身体,我憋死了你能光彩到哪里去?对吧?啊,我知道了,小干你这是妒忌了!放心,咋俩谁跟谁啊,我不会亏待你的,明天就帮你物色后宫——不管是找老公还是讨老婆,只要我有的,就不会缺了你的!】 乾隆一阵无语,扭头,没听见他什么都没听见! 【不要不好意思嘛,我知道你没当过鹦鹉,不知道该咋滴通人——鸟事。没事!咱也不是一生下来就通人事的,不会可以学嘛。不管是现场观摩还是春宫画册,咱都包了!嗯,不晓得鹦鹉啥时候干那事儿——这样,等会儿先让画师给你画几版写实的鹦鹉春宫图好了,咱先拿来参考参考。】 这平淡乏味的穿越日子,既然谈情说爱的弘瞻美人不在,叉烧脑残也消停了,他只能靠调.戏小干度日啦。 他的一世英名!乾隆眼睛一翻,一个倒栽葱——晕了。 “咦?”艾宏力一愣,手指戳了戳倒在桌上两脚抽搐的鹦鹉,没反应?“太医!快传太医!” --<-<-<@ 再说城外,一心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白吟霜不顾白胜龄的意愿,话赶话地绕晕了白胜龄后,赶忙去荒庙收拾了行礼,跟着皓祯他们去了小寇子热心推荐的远房亲戚的院子。 房子不大,院子也显得破旧了些,住惯了王府的皓祯不是很满意,但看着白吟霜一脸感激幸福的表情,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 “少爷,那午膳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您看是不是先吃了饭再说?”小寇子谄媚地提议。 于是一行人又赶去了会宾楼,赶巧了碰上永琪送小燕子出圆明园,正好凑成一桌。 小燕子看着白吟霜柔柔弱弱的模样,仿佛紫薇第二,又听说了她的经历和皓祯助人为乐的行为,不由地高看了皓祯一眼。 “这有什么,咱贝勒爷可是出了名的善心人,姑娘看你也是四九城里长大的,当年捉白狐放白狐、白狐三回首的故事肯定听说过吧?”小寇子一脸的与有荣焉。 “什么捉白狐放白狐的?既然捉住了干嘛还要放掉?”小燕子疑惑了,那白狐的皮毛多值钱啊!果然是钱多人傻没处花。 小寇子得瑟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正在跟白吟霜眉来眼去的皓祯也僵了面皮,永琪一看形势不妙,连忙圆场,“放白狐是因为‘留母增繁,保护兽源’的祖宗规矩。” “什么留母什么保护的祖宗规矩?”小燕子蚊香眼。 “小燕子,你还真是不学无术。”福尔泰笑着解释,“那个意思就是不能把猎物都杀死,母的动物要留下,这样母的多生小动物,大家才能继续打猎。” “只打公的……那留下母的也没办法生小动物嘛。”小燕子嘟囔了一下,大人物的想法都好奇怪,难不成打猎的时候还先分公母?“你们说的那些我都听不懂啦,不过我知道,你们再说下去,这些菜也不会主动跑到你们肚子里。”说完抓了个大鸡腿啃起来。 看着小燕子的动作,永琪和福尔泰虽然惊讶,只感到天真率性,更觉可爱。皓祯、福尔康和白家父女虽然看不惯小燕子如此粗俗的举止,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皓祯和福尔康看在永琪的面子上没有说什么,被请吃饭的白家父女也不好意思责问什么。 吃饱喝足,静不下来的小燕子又撺掇着永琪去帮白吟霜收拾新居,永琪铁杆的福尔泰自是点头赞同,福尔康看在永琪和皓祯的面子上也没有反对,皓祯本来就有心和白吟霜多多相处,于是一行人又赶回了四合院。 小燕子一马当先地取了鸡毛掸子号称要大扫除,把永琪和福尔泰指挥得团团转,福尔康一看情形不对,说忘了给白家父女买礼物就溜了出去,皓祯看着屋顶有些残破,拉着阿克丹上去补漏,留在下面的小寇子一脸谄媚地抢过白吟霜手上的活计忙活开了。 白胜龄虽然惶恐不安,又没底气阻止,只能看着一屋子尊贵人忙上忙下,忙没少帮错没少做,也不知是哭是笑了。 白吟霜一脸感动、担忧地看着在屋顶上忙活的皓祯,对于收服这个男人更有把握了。 “吟霜,你跟我去烧点茶水吧。”白胜龄见自己没得插手,带着白吟霜去了厨房,大热天的总不能让这些尊贵人喝生水啊。 进了厨房生了火烧了水,白胜龄看了看门外的情况,见没人过来,这次坐下唉声叹气起来。 “爹爹,你这又是何必呢。瞧贝勒爷的样子,还怕女儿没有出头之日么,到时候爹也可以跟着沾光,过过清闲老太爷的生活。”白吟霜自然知道白胜龄在叹息什么,只觉得自家爹爹真是看不透澈,就算嫁个小门小户的当正妻又如何?恐怕还没有当贵人的外室风光,更何况这个贵人还是个贝勒爷,那门第可是一等一的尊贵。 看看今天见识到的尊贵人,一个皇子阿哥,一个亲王家的贝勒爷,两个公爵家的少爷,她和他们同桌共食、谈笑风生,多么的体面! “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但是这事爹可不能再随了你去!”白胜龄打断了白吟霜的劝解,“你爹没本事,这十六年来也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可爹再窝囊,也不会为了让自己过好日子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瞧您说的,女儿能跟着贝勒爷那可是天大的福分,怎么能说火坑呢。”白吟霜不依了。 “那花无百日红,就是你跟了她,他们这种富贵人家能缺了美女?你得宠还好,要是失了宠,能有什么好日子?”白胜龄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从小你就是个吃不起苦的,也是你娘娇惯你,让你越发地糊涂起来了。” “爹——”白吟霜两眼泛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下来,“难道你真的舍得把女儿嫁到那些挑水劈柴都要女儿亲力亲为的人家去么?女儿就算在这里撞死了,也绝对不嫁!” “你啊你!”白胜龄扬起巴掌,恨不能揍下去,终究是没忍心,只能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爹爹。”看着白胜龄举起巴掌的时候,白吟霜就瑟缩着向后退了些,见着收回了巴掌这才又蹭到白胜龄跟前,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皓祯的叫声。 正巧灶上的水也烧开了,白吟霜取来干净的茶碗倒了几杯热水,放在茶盘里端了出去。 “香绮,这位是白姑娘,以后你就在这里伺候她吧。”出去一趟的福尔康带回来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白姑娘,这是香绮,以后就是你的贴身丫鬟了,有事就吩咐她去做,你只要安心给伯母守孝就可以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白吟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面上却露出惶恐的表情,“皓祯少爷已经让吟霜有了免费的屋子住,吟霜又怎能再给少爷增添麻烦,使不得、使不得。”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小寇子一脸得瑟,“白姑娘,你可是我们少爷的贵客,哪能让贵客做事呢,对不对?就算福大少不送丫鬟,咱们少爷也会送的,你就安心地收下吧。” “对对对,你要是不收下,那我可真是无地自容了。”皓祯微红着脸,“要不是表哥考虑周到,我可真是怠慢了贵客了。小寇子,你那个亲戚不是住这附近的么,就让她过来一起照顾白姑娘吧。” “嗻。”得了个好差事,小寇子屁颠屁颠地去传信了。 “啊——阿嚏!”站在凳子上的小燕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手舞足蹈地摔了下来,慌乱间抓住了白胜龄的一个包袱,那包袱偏又勾住了什么,只听得撕拉一声,里面的东西撒落了一地。 “小燕子!”永琪英雄地扑过去,成功做了一回肉垫子。 听得屋里的动静,外面的几个人一惊,赶忙进去,就看见永琪半抱着小燕子坐在地上嘘寒问暖。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 “咳咳”福尔康连忙假咳几声,永琪转头见到来人,不由松开了小燕子,若无其事地爬起身来。 小燕子害臊了没两秒钟,就被地上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眼疾手快地抓起一个眼熟的东西,“这是什么?” --<-<-<@ 一大早气冲冲地离开圆明园,骑马回到自己府邸的弘瞻一身热汗,还没下马就吩咐了下人去备洗澡水。 等冲了凉起身穿衣服的时候,看着王喜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弘瞻疑惑了。 没等弘瞻问出声,王喜自己先憋不住了,“爷,您背上的牙印……”难道自家王爷昨儿个出去鬼混了? 看着镜子里那个清楚地可以数出几颗牙的印子,弘瞻黑云罩顶,艾宏力那个混球! “王喜,备马!”弘瞻炸毛,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这种欺负,艾宏力你欺人太甚——他绝对要双倍地咬回来! 梅花烙变调了 送走一脸鸟色的太医,艾宏力看着歪倒在鸟窝里蔫头耸脑的乾隆,叹了口气,原打算到园子里看风景的他决定留下来照顾病患,顺便思考他的追男大计。 就弘瞻那个别扭性子,跟他敞开了讲估计这辈子都见不着他一根头发了,只能缓缓图之。孙子有云,守如处女、出如脱兔,他得趁其不备然后一举得手。 就这样办!那他就先奉行守株待兔的策略吧。 (孙子:口胡!守株待兔和他的传世兵法有啥关系!) 怒发冲冠、一骑绝尘的弘瞻气势汹汹地杀回了圆明园,轰开一堆敬忠职守的御前侍卫,逮着小顺子问明白艾宏力的去处,不待高无庸通报,大脚一撂跨进凉亭。 昨晚在门外听了一宿壁角的高无庸早成精了,哪能不明白皇上的葫芦里卖啥药啊,这事虽然荒唐了点,他也只能替皇上遮掩了。 仗着首领太监的身份,把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领了出去,给里面两位大爷创造了一个和谐的私密环境。 “你咋又来了?不是说有事要回府看看嘛?”艾宏力高兴地咧着嘴,太心有灵犀了!刚刚他还在感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愁,这相思对象立马就过来了。 “你这个妖孽,以为咬在爷后背上爷就看不见了是不是?啊!”弘瞻气冲冲地指着艾宏力的鼻子,“谁给你的胆子在爷身上作乱的!” 心里有鬼的艾宏力转了转眼珠子,一脸无辜,“你在说啥?”他要是承认了昨天轻薄他的事情他就是猪!就算小命不报销,这个身体估计得变残。 三岁小儿都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守口如瓶才能守身如玉——呸,明哲保身。 “装蒜是吧?”弘瞻撕拉一下扯开衣襟,指了指靠近后肩的那个牙印,“你敢说这不是你咬的!” 弘瞻这个动作做得太没有美感了,想当年唐玉竹的那一扯是多么的动人心魄!艾宏力吸溜了一下口水,不过这位露出了的风光也不差,难得的现场版半露香肩,“爷不记得了,要不,让爷我比一比,”艾宏力无耻地指着自己一口白牙,“看是不是对得上号?” 说完还伸出一只咸猪手试图偷香窃玉,送到嘴边的嫩豆腐,不吃太对不起自己了! 被艾宏力笑得毛骨悚然地弘瞻,下意识地收紧了衣襟,明明是大热天怎么会觉得冷飕飕的? “你再跟本王嬉皮笑脸地试试,真以为爷拿你没辙是吧?”弘瞻咧嘴晃了晃闪亮的白牙。 看着一脸嗜血表情的弘瞻,自觉大难临头的艾宏力爆发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被咬了哪有咬回来出气的!你是不是男人啊!”爆发完瘪了气之后才惊觉自己好像捅了马蜂窝。 弘瞻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地来回换了好几茬,“爷是不是男人爷自己知道,你以后能不能做男人爷马上会让你知道。” “你想干啥?!”艾宏力一脸戒备。他是想上这个男人没错,可没想过让这个男人上他,头可断血可流菊花不能丢! 压根没想到这可能是一场黄瓜保卫战。 “我想干啥你马上就能知道了!”弘瞻一个猛虎扑羊朝艾宏力扑了过去。 猫在鸟窝里修养身心的乾隆抬起鸟头,发现自己离战场近了点,连忙跳出来把鸟窝拱到一边,再次窝进去小憩。 打吧打吧,谁输谁赢都无所谓,最好两败俱伤——这两个家伙无论哪一个都活该被扁! 心理阴暗的乾隆蔫坏地抬起右爪比了个凸的姿势。 “你想干啥?”这是拒着艾宏力两条胳膊正努力拧麻花的弘瞻。 我想干啥你马上就知道了!不甘示弱的艾宏力亮了亮自己的一口白牙,“啊呜”一口咬下去。 “啊!你还敢咬!” “不咬是傻子!” 鸟窝里的乾隆朝天翻了个白眼。 --<-<-<@ 四合院里,小燕子见福尔康送来一个丫鬟,抓着永琪的手也说要送礼物过来,想了半天,决定带白吟霜去订做几身衣服和首饰。 永琪的衣物都是内务府订制的,福家兄弟则是由他们的额娘包办,小燕子虽是个老北京可这事儿也是柳红包办的,初到北京的白吟霜就更不用提了,最后还是新来的丫鬟香绮自告奋勇地带路。 “苏嬷嬷?”跨进孔记制衣店的皓祯一脸欣喜,这苏嬷嬷是他姨母的奶娘,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算是半个长辈了。 “五阿哥吉祥,贝勒爷吉祥,福大爷吉祥,福二爷吉祥。”苏嬷嬷挨个行了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跟着进店的三个少女,一身绫罗的少女估计是哪家贪玩的小姐,扶着素衣姑娘的明显是个丫鬟,可看那个素衣姑娘的穿戴——却还没身边那个丫鬟来得精致,实在有些摸不透她的身份。 “吟霜,这是苏嬷嬷,是我姨母的奶娘。”皓祯拉过一旁的白吟霜,一脸笑意地介绍,“苏嬷嬷,这是吟霜。” “白吟霜见过苏嬷嬷。”看皓祯的模样,白吟霜知道眼前这位姥姥虽然是个奶娘,地位却是不低的,看她一身装束,在通州的庙里见过的官府太太也就是这么个穿法了,想到自己以后是比她地位还高的姨奶奶,岂不是更加富贵? “白姑娘客气了。”苏嬷嬷却是打心眼里看轻了她,只是,这姑娘的模样却是眼熟,仿佛在哪见过似的。 “苏嬷嬷,少爷想替白姑娘置办几身衣裳,您看是不是能帮衬一下?”知道自家少爷对此一窍不通,机灵的小寇子跑到苏嬷嬷跟前挤眉弄眼地比划了一下。 “你找个猴儿,没得带坏你家少爷!”苏嬷嬷笑骂地戳了一下小寇子的眉心,更是确定了白吟霜攀附权贵的印象,只是面上不显,“白姑娘,跟老身一起过去吧。” “谢嬷嬷。”白吟霜却是欣喜异常,这店里摆出来的料子都是她没见识过的,没想到自己也有如此富贵的一天,更是坚定了巴结住这位贝勒爷的信念。 当皓祯带着白吟霜和苏嬷嬷打交道的时候,小燕子正贪婪地看着店里展示的那些绫罗绸缎,真是太漂亮了,她也能做几套穿就好了。 福尔泰看着小燕子的表情,好像花猫见到煎鱼一样,觉得可爱透了,“小燕子,要不你也做几身新衣裳?” “这么漂亮的料子,肯定很贵啦。”小燕子肉痛地说,虽然她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了,可要她花钱做那么贵的衣服,她还是舍不得。 “谁说让你付帐了。”永琪敲了敲小燕子的脑门,“有本阿哥在,哪用你付账。” “永琪你真是太好了!”小燕子一蹦三丈高。 --<-<-<@ 孔家制衣店的老板娘娇笑着从内室踏出,凤眼一挑,“呦,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啊,满屋子的王孙公子?”凤娇依次向几位少爷请安,“凤娇给阿哥请安,给贝勒爷请安,给福大爷请安,给福二爷请安。”转眼扶着苏嬷嬷的胳膊,“苏嬷嬷,这是……”任她再见过世面,在店里看到这么一堆王孙公子,也不由有些惴惴,这到底是个什么阵势? “凤丫头,你来的正好。”苏嬷嬷拍了拍凤娇的手背,“这位是贝勒爷的娇客白姑娘,正巧要做些衣裳。” “还有我还有我!”小燕子迫不及待地蹦达出来。 想着原来如此的凤娇抬眼,迅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女客,一个穿红着绿像是大户小姐却带着江湖气,另一个素面朝天、布衣钗裙明显身在孝中的姑娘却偏偏带了个衣色鲜艳的富贵丫鬟,一瞬间心理百转千回。 “春哥,招呼好几位贵客。”凤娇扶着苏嬷嬷的手,“苏嬷嬷,南边又送来些新花样,您也跟去看看?”又转眼看向小燕子和白吟霜,“两位姑娘,跟奴家进内室细谈吧。” 到了内室坐定,让两个姑娘挑选着料子,凤娇倚着苏嬷嬷,细细地打量着白吟霜,“嬷嬷,这白姑娘看着好生面善,可是贵府的亲戚?” 听了凤娇的话,苏嬷嬷突然有些心惊肉跳,仿佛意识到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下意识地朝白吟霜打量过去,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吟霜,这料子也太素了吧。”看着白吟霜挑选的不是银白就是米色的布料,小燕子抓起一块印着桃花样式的粉红绸缎给白吟霜,“你穿这个颜色的肯定很好看!” “小燕子,我现在还在孝中,不能穿这种颜色鲜艳的衣服。”白吟霜郁闷地解释。 “。”小燕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了心思,“那衣服上的绣花怎么办呢?总不能空空一片吧?”那多难看! “我想绣梅花。”白吟霜有些娇羞又有些炫耀的说:“我肩上有个梅花形状的胎记呢。” 白吟霜的回答却是平地一声惊雷,苏嬷嬷唰地一下惨白了脸色,瘫软在太师椅上。似曾相识的容貌、梅花形状的胎记!难怪她会觉得眼熟,这白吟霜的容貌可不就是和硕王福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么!原来她就是当年那个被夫人丟在杏花溪里自生自灭的胎儿。 没想到这丫头的命那么硬,挨了炮烙又遗弃在冰天雪地里都能安然无恙地长大,现在竟然还找了回来! 苏嬷嬷掩住那冷冽的眼神,当初参与过偷龙转凤的只剩下两个夫人还有她跟秦嬷嬷,要不是夫人念着她奶大自己的份上,恐怕她也难逃毒手。 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夫人知道! 苏嬷嬷心一横,当年就是手太软了才留下这个心腹大患,这回绝对要斩草除根! --<-<-<@ 夜半,东城帽儿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里突然火光冲天。 难产的一章 “都查清楚了?”艾宏力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折子,“昨个夜里帽儿胡同走水真是**?” 天子脚下竟有如此目无王法之徒? 难道是红花会、白莲教这些恐怖组织不甘寂寞了? 再寂寞都给他憋着! 憋不住的——惊喜二选一:要么自摸,要么自宫! 反清复明?等他穿回去再说!这群恐怖分子若是敢蹦达到他眼前喊打喊杀,一律叉烧。 “回皇上,确是**无疑。”奔波了大半夜的九门提督舒赫德一脸倦容,“帽儿胡同最先起火的四合院里被浇上了桐油。” “那犯案的贼子可有头绪?”艾宏力深吸一口气,“遇难的百姓可有安置妥当?” “回皇上,那四合院的房主常氏昨个夜里已伤重不治,至于其他三人,却是与硕亲王家的大贝勒皓祯、一等公福伦的长子福尔康有旧,已被其领回安置。”舒赫德毕恭毕敬地回答,“至于其他受牵连的无辜百姓已然安抚完毕。” “哈?”艾宏力傻眼,这皓祯和福尔康是怎么搭上线的?这些脑残就专门跟污糟事杠上了是吧,“可是那三人引来的凶案?” “回皇上,那白氏父女从通州进京投奔亲戚,寻亲不遇,受硕王府大贝勒接济,于昨日入住四合院。丫鬟香绮则是福尔康赠送白氏父女的婢女,从小在福家当差。”舒赫德不屑地撇了撇嘴,接济?鬼才相信!有谁接济落魄百姓还会送丫鬟的?都把平头百姓接济成小姐了。 当年皇上可是金口玉言要给兰公主和皓祯贝勒牵红线的,这还没尚主呢已经置办起外室来了,硕王府还真是好家教! 白氏父女?白吟霜?难道说,梅花烙的剧情已经开始了?艾宏力顿时头大如斗,兰馨今年才12岁啊!乾隆你不是脑残你是脑瘫! 难怪正经册封的公主会被欺负得那么惨,原来不是宠妾灭妻、小三大战嫡妻的八点档,是硕王府三巨头联手摧残未成年的虐儿案! --<-<-<@ “吟霜,你别哭啊,你这一哭,哭得我心都疼了。”皓祯手足无措地对着窝在架子床上泪流满面的白吟霜,“你放心,我一定找来全城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眼睛,你的眼睛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会帮你的。”小燕子点头如捣蒜,双眼满是好奇的光芒,“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没看见,那个大火可是把天都烧红了,我在大杂院都能看到。” 小燕子的口无遮拦,让白吟霜哭得更加伤心,她是瞎了,可她没聋,小燕子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有五阿哥了,难道还要跟她抢皓祯吗? “小燕子!”舍不得白吟霜的皓祯咆哮了,这小燕子看着干干净净,内里却是个不着调的,真不晓得五阿哥看中她哪一点。 “干嘛啦,人家也是想帮忙嘛,那么凶。”朝皓祯做了个鬼脸,小燕子不爽了,“白老爹烧伤了,吟霜也被熏瞎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小燕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绝对不能放过那个烧房子的坏人!” 听着小燕子乱七八糟的解释,永琪扶额哀叹,“小燕子。”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把小燕子拉到一边,免得再刺激到白吟霜和皓祯。 皓祯刚想跳脚,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白吟霜已然昏迷过去了,“吟霜、吟霜你怎么了?大夫!”一把扯过正在写药方的郎中,“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吟霜,吟霜她不能有事!” 这一边,苦命的郎中被皓祯当成筛子摇了个头昏脑胀外加一脸甘霖,那厢,同情完吟霜遭遇的小燕子决定当一回除暴安良的大侠女。 “永琪,你最好了,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小燕子拉着永琪的衣袖,不依不饶地摇着,心里满满都是破案后被人敬仰的情景。 看着小燕子充满信赖的眼神,永琪觉得不能让小燕子失望,“是是是,我怎么会不支持你呢?不过你也不能太着急了,我们总得一步步来。”九门提督是什么工作效率啊,这么点小事到现在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等下回去一定要让皇阿玛撤了他的职! “那第一步我们应该做什么?”小燕子兴致勃勃地询问,她现在可是充满了干劲。 永琪一时语塞,他又没查过案,上书房的师傅也没教过,他怎么知道! “五阿哥,小燕子,要不我们再去一趟四合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福尔泰看出永琪的为难,立即出声解围。 “尔泰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小燕子朝尔泰翘起大拇指,完全没在意永琪有些扭曲的俊脸,拉着永琪就往外跑。 关注着永琪的福尔泰暗了神色,小燕子的一句无心之语,就让他对自己生出芥蒂了吗?自从遇见了小燕子,这五阿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恐怕不是变了,而是卸下了伪装吧。那多隆倒是说对了一句话,五阿哥看着能耐风光,依旧是个阿斗。只是,他的伴读身份早让他跳上了五阿哥这艘船,真是无可奈何。 福尔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永琪和小燕子的背影,令妃娘娘的阿哥虽然年幼,但凭着娘娘的手腕,未必没有成就大位的可能。 良禽择木而栖,虽然娘娘的身份低了些,可世宗的额娘不也是包衣出身么,有了从龙之功,大小也算有亲戚关系,这新皇上位后总能对他们照拂一二。不管如何,总比这个养不熟的五阿哥来得强些。 --<-<-<@ “皓祯和尔康他们带回来的这对父女是什么来头?”福伦福晋倩柔面色不豫,两个儿子是越大越不听话了,昨个不声不响送掉一个家生奴才,这也就算了,今天大张旗鼓地领回来两个戴孝的,真是气死她了。 倩柔的陪嫁嬷嬷林氏目不斜视地侍立一旁,齐管家一脸讨好地回答:“回福晋,听昨个被大少爷送去的丫头香绮说,这白家父女是来京城寻亲的,白姑娘机缘巧合下入了硕王府大贝勒的眼,被安置在东城帽儿胡同的四合院里,昨个晚上一场大火烧了房子,大贝勒怜香惜玉,又不方便带进王府,于是少爷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这么说,那个白姑娘是巴结上皓祯了?”不是勾引自家儿子的狐媚子就好,倩柔松了眉头,轻抚着尾指上的金护甲,“这人现在安置在哪里?” “回福晋,大贝勒对白姑娘十分上心,昨个还带着白姑娘去了孔记订了几套衣裳首饰。”齐管家比划了一下,“那白家父女身上戴孝,奴才寻思着北边的梅苑比较清净,又靠近后门方便进出,就把人安置到那里去了。只是……” “这事儿办得还行。”倩柔点点头,可不能让这父女从福家大门进进出出,“只是什么?” “回福晋,听香绮丫头说,昨个晚上最先起火的就是他们的四合院,这火还是有人蓄意放的。还有,那白家父女老的伤的腿、小的瞎了眼,少爷请过去的大夫正在诊治。”齐管家事无巨细地回禀着,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纵火呢?这白家父女底细不明,万一是寻仇,可不是迎进了瘟神!就算不是,那白姑娘瞎了眼,就算长得花容月貌,恐怕也是没什么造化了。 “瞎了眼?”倩柔皱了眉头,“昨个瞎的?” “回福晋,听香绮说,是被昨个夜里的大火熏瞎的。”齐管家低头。 “这两天多盯着点梅苑,好了,你先下去吧。”倩柔按着太阳穴,挥了挥手。 齐管家躬了身子,有些犹豫地询问,“福晋,这白家父女的用度……” 倩柔看了看堂下请示的大管家,闭上眼睛想了想,“既然尔康已经送了一个丫头过去,你再安排个婆子——去个懂规矩的,可不能让客人走迷了,吃食上头按着主子的份例,请医用药的先报到我这里再从官中出。这白家父女既然是遭了灾,估计也没带来什么衣物,让针线丫头给那父女先赶几身衣裳出来,老的别比你差了,小的那个就按着官家小姐的份例,林嬷嬷,等下去库房找几套首饰,别太艳了,那姑娘还戴孝呢。” 顿了顿,倩柔沉声警告,“那白姑娘可给我看好了,绝不能让她带坏了少爷。” --<-<-<@ 令妃的母亲和前任硕王的小老婆是亲姐妹! 前任硕王的小老婆、令妃母亲的姐姐生了个女儿嫁给了福伦! 福尔康、福尔泰和皓祯是表兄弟关系! 终于弄明白脑残联盟之间内部关系的艾宏力纠结了,脑残居然是窝生的! 还有,被他初来乍到、乱七八糟的命令捣鼓成七品芝麻官的福伦,居然还有个一等公的超品爵位。 艾宏力咬手指,被大婶造访过的世界好可怕,他要回家! 踩住一只胆大包天的甲壳虫,乾隆扭头,歪了歪脑袋,转了转身子,往后翘起一条腿—— “咻!” 欧耶,正中把心!乾隆左右蹦达了几下,扑棱着翅膀开始乱飞。 和甲壳虫亲密接触了一下的艾宏力摸摸额头,四下看了看,什么都没看着。 难道是见鬼了? 大白天的…… 彻底过渡 出门的查案三人组在小燕子带头下,没顾上骑马就冲出去了,一马当先跑得风风火火的自然是正在兴头上的小燕子。 可惜福家居住的贵族区域离平民区的帽儿胡同实在是太遥远了。都说望山跑死马,这会儿没山望也没马骑……三分钟热度一过,没啥耐性和常性的小燕子开始意兴阑珊了,正巧走到会宾楼附近,途经大本营的小燕子,决定先进去吃顿好料的补偿补偿自己。 本就是陪着小燕子玩查案游戏的两个人自然以小燕子马首是瞻,于是三人组进去加餐了。等小燕子吃饱喝足重新养足了精神,乘着福尔泰雇来的马车,以逛街游玩的速度到了四合院。 这时候,九门提督派出了查访案情的衙役早就打道回府了,只剩下因火灾受难的百姓在那里嚎啕。 帽儿胡同里,因为常妈的远亲小寇子在硕王府里当差,又是硕王府大贝勒跟前的红人,帽儿胡同里的百姓或多或少都跟常妈交好,还有几个通过常妈这条线,进了硕王府和都统府当差。 常妈在帽儿胡同里的人缘和风评一向不错,只是这次最先走水的却是常妈这个院子,听那些官差说是有人故意放的火,被连累受灾的邻居难免就多想了些。 又因为这次走水,只有常妈一个人没挺过去,和常妈关系远的、曾经眼红过常妈的,不免就捣鼓出一些流言。 像是常妈跟高门大户的关系,可能是知道了什么阴私的事情被灭口啦。 或是常妈仗着有远亲在硕王府当差,在外头做了污糟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教训啦。 总之,老百姓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 喜欢听闲话的小燕子被这些无中生有的八卦吸引过去了,还很主观地认定,人家说的是事实。 高门大户的阴私事,生活在大杂院的小燕子自然是听说过的,再回想一下皓祯面对她和那个医生的时候,那副凶神恶煞的态度。 这个不是好人!那么他全家都不是好人! 小燕子的逻辑很简单。 于是目标直指硕王府。 听了小燕子的分析,福尔泰无语问苍天,永琪虽然想支持小燕子却有心无力——这回也差太多了! 福尔泰内伤地跟小燕子解释,常妈和小寇子的关系,小寇子和皓祯的关系,昨天皓祯刚把白家父女安顿到这里,又怎么会作出放火这种事情呢? “说不定皓祯是想烧死白老爹然后强抢民女啊!”小燕子梗着头,认定了皓祯不是好东西。 那用得着抢吗?那白姑娘只差没拉着皓祯滚床单了!福尔泰望天,“要是强抢民女,昨天在郊外的时候就可以抢了!”原本还觉得小燕子挺单纯可爱的,只是,她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小燕子噎住了,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死鸭子嘴硬地继续硬抗:“反正,反正他不是好人!说书先生讲过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燕子,你终于用对一句典故了!永琪欣慰了,压根没在意小燕子说的是啥,“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吵的,直接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尔泰,小燕子什么都不懂,你就不能让让她?” 被永琪教训了的福尔泰抽了抽眼角,实在很想反问这个五阿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什么叫查一下就知道了,查什么查!难道你也不相信皓祯的为人?难道你觉得小燕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推论是对的? 鸭米豆腐!幸亏皇上已经革了他伴读的差事!这两天习惯性跟着永琪蹦达的福尔泰总算想起这茬,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今儿回去一定要和阿玛说清楚,五阿哥和福家,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好。 --<-<-<@ 因为令妃宠冠六宫又执掌凤印,这些天虽然看到或听说了她的不少笑话,闲着没事干连蚊子都不用亲手打的宫妃依旧持着观望态度。痛打落水狗?那也得那狗确实掉到深水里才行,若是只在盆子里扒拉洗澡水,怕是狗没打着反被狗咬。 观望了几天,宫妃囧囧有神地发现,貌似皇后真的复宠了?理由是凤印又回到皇后的手里了!众宫妃虽然欣慰令妃的失势,但想到之前皇后掌宫时的威严,怕被收拾的都收紧了尾巴——当初她们借着令妃这个挡箭牌可没少对皇后下黑手。 本以为能趁着皇后和令妃鹤蚌相争的时候当一回渔翁,没想到拿回凤印的皇后大刀阔斧地整顿起宫务来了。不只是令妃那边遭殃,她们也是损失惨重,好戏没看着本钱却少了许多,一时间除了皇后,其他宫妃多多少少都弄了个灰头土脸。 要说令妃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姐妹们愁云惨雾的,愣是在前天给她们演了两出好戏,有眼福的看过瘾,没赶上现场的听转播,总之令妃这次栽得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冷眼瞧着当了回小丑的令妃没得到任何的赏赐和安慰,宫妃们琢磨着,这回令妃是真的失宠了吧?蠢蠢欲动的宫妃们硬是憋了一天,结果发现,昨个早晨皇上和果亲王闹了一架,午睡起来去皇后那里坐了一下,对着令妃遣去挖墙脚的宫女更是直接训斥了一顿! 忍耐了一天,确定令妃失宠的宫妃们耐不住性子了,今早到皇后那请安的时候,偏偏令妃那贱人又告假不来,没打成嘴仗的宫妃们不爽了,在皇后面前话赶话地把皇后给撺掇了出来当了出头羊。 一行人在皇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去慰问静养的令妃魏氏。 打头阵的皇后眼神晦暗不明,从潜邸侧福晋混到现在这个身份,就算再直爽的性子也开始弯弯绕了。想借着她的手敲打令妃再到皇上面前给她下眼药装好人是吧?拾人牙慧的东西! 纯贵妃只是在熬日子了,这两年心思都放在一双儿女身上。一个女儿在二十三年的时候已经指婚给福隆安,明年三月出嫁。二个儿子,永璋从十三年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病病歪歪的,永瑢倒是个有能耐的,可惜皇上偏心老五,他也只能黯然失色了。 舒妃叶赫那拉氏失宠多时,生过一位阿哥却没站住,这些年对着有阿哥的嫔妃那是眼绿牙歪的,被人趁机上了几次眼药,被皇上和太后同时冷落,基本上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但那小心思从没断过,是个喜欢给人添堵的。 愉妃珂里叶特氏是个倒霉催的,入潜邸之后就没得宠过,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晋了愉嫔,却是因为没了儿子又被慧贤压迫的孝贤安排的借腹生子。好不容易凭着资历在慧贤薨了之后晋了愉妃,在皇上跟前却一直是个隐形人,等到孝贤薨了以为可以认回儿子未来有个依靠吧,这儿子又被令妃拉拢过去,对生母视而不见。怀胎十月却是替别人分娩,心理难免疙瘩起来,虽然不生事端,可边鼓没少敲。 庆嫔陆氏还算受宠,一直明里暗里地跟令妃较劲,可惜怀了几次都没留住,是个心高福薄的。嫔位上,忻嫔戴佳氏和颖嫔巴林氏因为出身高贵做了一宫主位,潜邸出身的婉嫔陈氏到现在还跟着纯贵妃苏氏住侧殿呢,这个后来居上的庆嫔陆氏却是已身居景仁宫主殿,是个有手段的,得看着点,可不能让她成为令妃第二。 忻嫔戴佳氏因为出身上三旗满洲镶黄旗,父亲生前又是领侍卫内大臣、河道总督,对于汉妃总是有些轻蔑,加上一入宫就诏封为嫔,荣宠之盛一时无二,最后由令妃、庆嫔联手主打,灭了她的气焰。虽是如此,她的福气却是极好的,连生了两个女儿,虽然去年夭折了一个,却是凭这个重又获取了皇上的怜惜。 颖嫔巴林氏、多贵人博尔济吉特氏这两个基本就是扛着满蒙友好的招牌守活寡,一年到头难得被宠幸几次,凭着出身虽能稳步升到妃位,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两个就算自己不动手,皇上太后也会防着她们的肚皮。 婉嫔陈氏年纪大了又无宠无子,隐形人当得比愉妃还彻底,今天会跟着过去,估计也就她是纯粹看热闹的了。 至于兰贵人钮祜禄氏,多贵人敢跟去是因为出身蒙古贵女,她也敢跟?不就是跟太后同姓,难道以为有太后帮衬她就能爬到她头顶上去作威作福了?没有规矩的东西! 今儿个令妃失意了,这几个刺头也甭想得意。令妃虽然失宠,可她花样多,万一哪天皇上又被她哄回去了……与其明面上撕破脸落下把柄,不如暗地里下黑手来得痛快。不过,这气总是要发作的,就看哪个憋不住先跳出来了。 --<-<-<@ 小包子们下了书房,跑到皇上那里撒娇却扑了个空,不由大为扫兴。又听说皇上带着果亲王出去了。 永璂不爽地鼓起嘴巴,皇阿玛不讲信用!明明答应过他下次出去的时候带上他的!皇阿玛食言而肥,变成猪猪! 小包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粉团团的包子决定自食其力! 坏主意最多的永瑆转了转眼珠子,对着善保和君保咧嘴一笑,笑得善保心里拔凉拔凉的。 偏心的雪如 可爱的包子 “皓祯呢?又出去了?”雪如不满地高声询问。 “回福晋,大贝勒和福大少爷出去了。”皓祯院子里的管事低头哈腰地说着。 雪如紧了紧帕子后用力一甩出了院子,“算了,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脸上依旧有些阴霾。 “福晋?”秦嬷嬷有些不解地看着福晋。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他们家带衰的!”雪如扶着秦嬷嬷的手,恨恨地说道。 “福晋,不是奴婢说您,打小您就耳根子软,可是昨日出去又听了什么闲话?”秦嬷嬷朝上指了指,“大家好歹是姻亲,总不能因为外人的闲话疏远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既然没动爵位,早晚有起来的一天,更何况宫里可有那位帮衬着呢。” “不过是一个包衣奴才!”雪如看着脚下的野花,踩着花盆底重重地碾了几下,这才勾着嘴角,“姐姐那边什么时候过来?” “回福晋,现在是辰时正,都统夫人那里说是巳时初过来,还有小半个时辰。”秦嬷嬷看了看厅里的座钟。 雪如斜倚在踏上,机灵的丫鬟巧月早有眼色地上前送茶捶肩。 “昨晚皓祥可是回来了?”雪如把玩着茶盏,眼里闪过冷光。 “回福晋,皓祥少爷昨天下差了,今早又跟着多隆贝子出去了。”看了眼秦嬷嬷,巧月不紧不慢地回着话。 “他倒是松快。”雪如“砰”地按下茶盏,“最近这府里可有传什么闲话?” “回福晋,闲话是不曾有,就是那位最近又有些起来了。”巧月指了指翩翩院落的方向。 “当初就不该手软。”雪如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如果当时听了姐姐的话……如今也不会有这么个尾大不掉的麻烦! “福晋,那都统不是挂着内大臣的职衔?不如操作一下让那位也丢了差事?”秦嬷嬷出谋划策。 “不愧是秦嬷嬷,这个主意大善!”雪如心情大好,眼中的阴霾全部散去,化成点点精光,“那皓祥不过是凭着硕王府贝勒的名头才混了个三等侍卫,如今,既然做哥哥的闲了,他就别无事忙了。” 巧月轻缓地敲着背,虽然皓祥少爷比皓祯少爷俊俏不少,可谁让他是姨娘生的呢?跟着他哪有出头之日?等王爷一去,怕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她还是一门心思地跟着福晋吧。 --<-<-<@ 乾隆伏在艾宏力的肩膀上不肯动弹,跟着弘瞻逛街的艾宏力只能假装无视满大街的注目礼。 笑嘛笑,爷这叫新潮! 【这就是老鹰和鹦鹉的区别了。架老鹰的是好汉,溜鹦鹉的是痞子,我说你这个死要面子的皇帝怎么就想起来养鹦鹉了?你要是养海冬青,现在你威风我也威风。】 乾隆扭头,你当爷想变扁毛?爷想咬死你! “你那个蒙古朋友约在哪见面呢?”难道是八大胡同?古装戏规律,男人外出会友八成是在风月场所。艾宏力对于这些地方可是很有想法的,来了古代不去青楼逛一逛,难为男儿汉! “把你的猪哥相收起来。”弘瞻斜睨了一眼,他一个堂堂果亲王怎么会去那种污糟地方?没得丢了身份,“到了,就这儿。” 龙源楼。 看到招牌的艾宏力绝倒。 合着龙源楼、会宾楼就像七侠五义里的冲霄楼一样,是标志性道具——前二者和脑残有着不解之缘,后面纯粹就是违章建筑。 跟着弘瞻走到二楼,四下打量着古代酒楼的艾宏力就听得一耳朵“奴才多隆/皓祥见过果亲王”,转头,果然是那个曾经见过面的小侍卫。 要说古人真的很喜欢使用童工,这多隆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已然是正儿八经的御前侍卫了。 “奴才多隆见过——”总算记得这是大庭广众,多隆临时刹车,艾宏力满意地瞥了他一眼。 “你这小子下差了?”弘瞻拍了拍多隆的肩膀,打量了一下多隆身旁的少年,眼神还算清亮“这个是硕王府的二贝勒吧?不错。” “我说你小子早就上楼了怎么到现在都没进来,竟是在这里磨叽,走走走,进去再说!”一身魁梧的中年男子打开房门,声如洪钟地插嘴。 “你还是那个急脾气。”弘瞻看着想要走人的多隆和皓祥,坏笑一下,“走,今儿个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你们两个跟爷一起凑桌脚去。” 四个人进了雅间,候在一旁的小二早已机灵地抹了座椅上了茶水,听完了吩咐带上门出去了。 “你就是弘瞻说的入京治病的蒙古亲王?”艾宏力看着满脸红光、人高马大的额尔德木图,还真看不出哪里有病。 “唉……”被戳到痛处的额尔德木图吁叹一声,弘瞻看好友的脸色不对,立马横了艾宏力一眼,倒是让一旁看戏的多隆和皓祥差点滚落眼珠。 和亲王没钱了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抢官银,果亲王虽然嚣张比起和亲王可是安分许多,想不到竟是个敢跟皇上吹胡子瞪眼睛的。 真不愧是不愧是一个爹生的! “说起来,皓祥可是该叫你一声额其克的。”看着维持着目瞪口呆的两个少年仔,弘瞻弯起嘴角。 “咳咳”被茶水呛到的皓祥看了看弘瞻,又扭头望望额尔德木图,他怎么没听说他们家还有这门亲戚?蒙古亲王诶,就算没有实权拿名头也能唬人的,他那个喜欢显摆的大娘怎么从来没提过? 听了弘瞻的话,额尔德木图想了想,硕王府的二贝勒跟他有什么关系?硕王府?硕亲王硕特罗布桑达格瓦!再往上不就是…… “哈哈哈”额尔德木图开怀大笑,“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皓祥啊,叫声额其克来听听?” 被调戏了! 皓祥呆愣愣地看着额尔德木图,“额其克?”他们家不是世代单传吗?到了父亲这里才生了二个儿子,哪来的额其克?还是蒙古亲王! 额尔德木图看着皓祥傻愣愣的模样觉得真是可爱透顶,如果他是他儿子就好了——儿子?额尔德木图的心思活了,“你翁库玛法当年尚了公主生了你玛法,后来公主薨了,你翁库玛法和我玛姆好上了,我妈姆是阿鲁科尔沁旗亲王的独生女,没办法擅自婚嫁,后来发生叛乱你翁库玛法战死杀场,你玛法进京之后就断了联系。我妈姆生下阿玛之后终生未嫁。可能当时你玛法年纪小,不清楚这些陈年旧事吧。” 【真是曲折离奇的故事】艾宏力托着下巴给乾隆夹毛豆吃。 【草原上可不像这里有那么多规矩。】乾隆一下没啄稳当,哒哒哒地追着毛豆跑了几步,把“罪证”踢掉,又哒哒哒地跑回来仰头朝艾宏力要吃的。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自食其力?】艾宏力不伺候了。 乾隆扭头,瞅了瞅艾宏力面前的茶杯,不就是自食其力嘛。扇扇翅膀蹦达到茶杯杯沿上,先啜了口试试水温,不烫,于是低头猛灌。 艾宏力耷拉着眼皮看着乾隆污染他的茶水,这丫真是——越来越乖张了! 欠调.教! --<-<-<@ 虽然皇后不受宠,但是身为嫡子的永璂和养在皇后跟前的永瑆却从来没被薄待过。就算进了上书房经常有个鼻孔朝天的五阿哥对他们哼哼——也就是学小猪阴阳怪气地哼哼几声。下黑手?有太后皇上和令妃护着都没用,敢动她儿子,护犊子的皇后那可是死拧的主! 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这两天又因为艾宏力的纵容和宠爱养肥了胆子。 事实证明,小包子是宠不得的。 被艾宏力遗忘的小包子翘家了。 圆明园门口,新上任的皇子伴读善保、君保带着两个白包子模样的小太监大摇大摆地出宫了。 第一次逛大街的永璂,左手牵着君保,右手被永瑆拽在手里,哗啦呼啦地跑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善保一张苦瓜脸。 小主子闯祸,倒霉的是他们这些奴才。他不可想背个带坏主子的罪名被革了差事,丢脸事小,没了差事回家被继母虐待事大! 这边君保瞅见新奇的玩具,拽着永璂连带永瑆呼啦地跑过去看新鲜。 那头永瑆瞧见精美的摆设,拉着永璂连带君保呼啦一下过去饱眼福。 看什么都觉得有趣的永璂,很开心地做着夹心包子跟着他们看热闹。 包子三人组冲锋陷阵,保姆小包子提心吊胆。 逛着逛着,小包子的肚子咕咕抗议了。 “我累了,走不动!”被菜香勾了魂的永璂嘟着嘴,小眼直往饭馆里瞅。一旁的永瑆也是垂涎欲滴,最小的君保已经吸溜起口水了。 三个小包子一齐扭头,充满渴望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向最大的包子善保。 善保仰头——那是什么东西! “哇,痛痛痛!”永璂撒开君保的手,朝抓在它头上的东西打过去。 啪。 善保捞了个空,慢了永璂一步,作乱的小东西被打飞了。 永璂捂着被挠的脑门,疼得眼泪汪汪,委屈地瘪瘪嘴。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再痛也不哭! 眼含热泪的永璂气鼓鼓地瞪向肇事者——被善保抓着两只翅膀提溜回来的鹦鹉。 “呱呱!呱呱!”被捏住翅膀的鹦鹉两爪乱蹬,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君保看着有趣,伸手在鹦鹉的肚皮上戳了戳,仰头,“哥,我们带回去养好不好?” 看着君保的星星眼,善保又低头瞧了瞧抓在手里的鹦鹉,家里是肯定养不活的,下意识地朝永瑆看过去。 永瑆转了转眼珠,拍了拍胸膛,很阿莎力地解围,“养在我那里,你们有空就过来玩。” “十一哥,你说这只是公鸟还是母鸟啊?”永璂歪着脑袋好奇地拉了拉鹦鹉漂亮的尾羽。 可怜的鹦鹉。 这鹦鹉和鸡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善保想了想,低头,抓住鹦鹉乱挠的爪子,用尾指拨了拨肚皮下面的绒毛。 “嘎——!” “善保,你在干嘛?”艾宏力囧囧有神地看着善保的动作,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小干被轻薄了!就算乾隆变成鸟,他与和美人的JQ还是么有断啊! “皇——阿玛?!”十一十二惊呼,小包子面面相觑,翘家被抓包! 君保抬头看了看皇帝,没有生气的样子嘛。小滑头忍不住瞥了瞥那只可爱的鹦鹉,看到永璂捏着的漂亮羽毛,眨巴眨巴眼睛,同情地看向挣扎的小鹦鹉。 真可怜,一定很痛。 不过你之前把永璂挠得很痛。 嗯嗯,扯平了。 【艾宏力你个混球还不快点来救驾!】被验明正身又被拔毛的乾隆气疯了。 无题 - - - 后怕了一小会儿,猫在永瑆身后的翘家党永璂好奇地伸了伸小脑袋,偷偷瞅着艾宏力,皇阿玛没有脸黑黑!瘪掉的胆子充了点气进去,永璂试探着小声叫唤:“皇阿玛?” “嗯?”抱回乾隆安抚的艾宏力抬头,就看到永瑆缩着脖子巴巴地望着自己,躲在永瑆身后的永璂只露出半个脑袋满脸讨好,一旁的善保湿润着眼睛、一脸惶恐,身后的君保低着脑袋,悄悄地拿眼偷瞧。 善保好像受了委屈的小仓鼠,好想捏脸!艾宏力的怪蜀黍心理冒头了。 皇阿玛没有凶凶脸!觉得警报解除的永璂小包子哒哒哒地跑过去,拽了拽艾宏力的胳膊,仰头扭捏了半天,憋出一句:“皇阿玛,我饿。” 永瑆蹭地抬起脑袋,愕然地看向永璂,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艾宏力,皇阿玛没生气!认知到这一点的永瑆小包子蹬蹬蹬地跑到艾宏力跟前,仰起小脑袋,一脸渴望,“皇阿玛,永瑆也饿了。” 一直偷瞧着艾宏力的君保,看艾宏力微笑着捏了捏永璂的腮帮、刮了下永瑆的鼻子,低头摸摸肚皮,小手拽着善保啪嗒啪嗒跑到艾宏力跟前,抬头挺胸:“善保和君保也饿了。” 总结,小包子有得寸进尺的天赋。 --<-<-<@ 令妃一脸木然地躺在床上,眼中闪过屈辱、愤怒、嫉恨、失落,最后定格为茫然。 为了抬旗,年仅13岁的她被送入皇宫。在宫里,她养成了虚与委蛇的性子,练就了口蜜腹剑的本事,习惯了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终于一朝侍寝成为贵人,来不及惊喜这连跳两级的册封,就见到皇上一脸春风得意地夸赞孝贤贤惠,看着孝贤娇羞可人的温柔笑意,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为了不像慧贤那样死的不明不白,她死命巴结孝贤,却还是逃不过算计。份位是那么好升的?她一个无权无势无宠无妊的贵人,何德何能在晋封贵人的同年又晋封为嫔!住在形同冷宫的延禧宫主殿里,担着背主争宠的恶名,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宠冠后宫的孝贤却是贤名远扬。 她如何甘心!此情应是长相守?孝贤,拥有尊贵身份的你,要的太多了!多到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收拾了你! 前些年踩着尸骨未寒的孝贤上位、借着孝贤的东风争宠、不择手段排除异己直到一家独大之后,这两年顺风顺水的倒是疏忽大意、心慈手软起来了。令妃深吸一口气,示意腊梅扶她起身,“给本宫梳妆。” 明刀暗枪的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槛。令妃看着铜镜里姣好的容貌,理了理鬓角。她不会认命更不会认输,她一定会成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 “皇后娘娘驾到!舒妃娘娘、愉妃娘娘驾到!庆嫔小主、忻嫔小主、颖嫔小主、婉嫔小主到!多贵人、兰贵人到!” 令妃手一顿,挑了挑眉毛,八风不动地坐在梳妆镜前,“替本宫更衣。” --<-<-<@ 带着一溜小包子进包间的艾宏力还没作介绍,弘瞻抬眼,不乐意了,“你下去捉鹦鹉,怎么带了四个活人上来?”那两个旗装的倒是有点眼熟,不过这小太监怎么走在主子前面了?弘瞻定睛一看,嘴角抽搐了,穿着太监装的竟然是他的侄子! “十一十二,你们——偷跑出来的?”弘瞻不满地看向跟在皇子身后的善保和君保,把两只想行礼的包子瞪成了僵硬的冻包子。胡闹!四个豆丁包没大人跟着也敢胡跑,被拍花子拍了去可怎么办! “皇叔。”被弘瞻的凶相吓到,永璂刺溜一下猫在永瑆身后,弱弱地叫唤。再次变成挡箭牌的永瑆只能抖着小身板满脸堆笑,臭永璂,他要挡灾费! “把你的乌鸡眼收起来,小孩子不经吓,吓傻了你赔我啊!”艾宏力不满地瞪了眼弘瞻,摸了摸抖成鹌鹑状的善保,把小包子们凑成一排坐下,“这是蒙古亲王额尔德木图,这两个是御前侍卫多隆和皓祥。”介绍的时候略过因为挨瞪正发小脾气的弘瞻——反正大家都认识!艾宏力拍了拍正襟危坐的小包子,继续充当介绍人:“这个是我的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二阿哥永璂,这两个是他们的伴读善保和君保。” 大家各自行了礼重新开席后,额尔德木图摸着大胡子,羡慕地看着艾宏力,这两个阿哥看着就是聪颖机灵的,教养也不错,就是身板瘦小了一点。转眼看到和多隆咬耳朵的皓祥,这个侄子真是越看越喜欢,虽然有点浮躁,可是本性不坏,又肯上进,既然他的便宜堂哥已经有世子人选,那这个儿子就过继给他好了。 “你们几个怎么会想到偷跑出来?”艾宏力一边给乾隆夹菜倒水,一边好奇。听到艾宏力询问,叼着毛豆的乾隆也抬起小脑袋,准备听答案。 “皇阿玛你不守信用。”永璂委屈地抬起小脑袋,鼓着腮帮子指控,“你明明答应过永璂,会带永璂出门的!” “呃。”艾宏力被噎得满脸尴尬,猜测着小包子的逻辑,“皇阿玛没带你出来,所以你就自己出来了?” “嗯,皇阿玛你不是教过我们吗?做人要自食其力。”永瑆笑得一脸天真。 【艾宏力,你就是这样教导朕的阿哥?朕的阿哥都被你带坏了!】忙着教训人的乾隆把嘴里的毛豆弹出,豆子咻地飞进了弘瞻的饭碗。 教育失败!艾宏力捂脸,正巧错过这一幕。 糟糕!乾隆梗着脖子,却发现弘瞻一筷子把含着豆子的米饭送进了嘴里,嚼了两口吞了下去。乾隆咽了口口水,哈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没有专心吃饭的弘瞻在四个小包子里来回看了看,“十一十二,穿太监衣服溜出来是谁的主意?” “永璂。” “永瑆。” 两只手指指到一起,面对面的小包子眨了眨眼睛,爆发了。 “你出卖我!” “你乱讲!” 气鼓鼓的小包子扭头,脑勺对脑勺,只是肚皮没吃饱,被菜香勾得眼睛老朝菜盆子瞅瞅。 善保和君保看了看内杠的小包子,大眼对小眼,同时埋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哈哈哈,皇上,您的阿哥真是可爱!”额尔德木图看着有趣,不由出声给两个小家伙解围。 --<-<-<@ 对着镜子,躺在床上的紫薇半起了身子,靠在床栏上,由着银锁给自己脸上的伤口抹去疤的药膏。看着一张脸上细细密密的擦伤痕迹,紫薇不晓得自己该是顺从心意憎恨小燕子,还是像母亲从小教导的那样仁慈地原谅小燕子。 她不能恨,美好的她怎么能有这样丑陋的想法;可是原谅,娘,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红了眼眶,却又因为记起太医吩咐伤口不能沾水,匆忙用帕子擦干了眼泪,又看了几眼才放下镜子。 “姑娘可是醒了,前两天姑娘昏昏沉沉的,太医又说得严重,把皇后娘娘吓的……您都不知道,皇后娘娘病急乱投医,求神拜佛的连送子观音都拜上了。”银锁轻轻地给紫薇抹着药膏,“皇后娘娘就盼着姑娘能好起来,这下姑娘醒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因为金钏、玉钏受伤,身体娇弱的紫薇昨晚清醒之后,从内务府安排的宫女里头选了个面善的做大宫女,改了名字叫银锁,跟金锁正好配成一对。 “皇额娘……”紫薇感动了,她隐约记得,迷糊间有人温柔地替自己擦汗,还说了什么,只是她那是神智昏迷,原来是皇额娘么。 她原觉得皇额娘严肃不易亲近,心里有着隔阂,还道终究不是亲生的,可看着皇额娘对着十一十二阿哥和兰馨妹妹他们和自己差不多,便觉得皇额娘可能是天性凉薄些,却原来都错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额娘竟是如此温柔慈爱。 “本来皇后娘娘一早就要过来探视姑娘的,可惜,令妃娘娘今早又报病了——令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肉,皇后娘娘也只能先紧着那里。”银锁擦了手,从桌上拿来几个小盒子,“那是皇后娘娘今早让人送来给姑娘的,皇后娘娘说了,姑娘伤了身子不便行动,怕姑娘闷着了,让我们多陪姑娘说说话,那些个东西也可以拿来让姑娘解解闷。” “皇额娘想得可真是周到。”紫薇看着木盒里的东西,心里慢慢地热了起来,若是令妃娘娘没有生病,皇额娘现在就在自己身旁了吧。 “五阿哥的奴才真是太过分了,姑娘金枝玉叶的竟然也敢欺负。”收拾着药膏的银锁抱屈地说,“幸好太医医术高明,否则这么一脸伤疤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五阿哥?”紫薇选择性地无视掉自己不想听见的东西。 “姑娘得叫五哥才对。”银锁替紫薇拢了拢头发,“这五阿哥是皇上最宠爱的阿哥,令妃娘娘又宠着他,平时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一不二的。在宫里,五阿哥和令妃娘娘的话有时候比皇后还管用呢。像这次伤了姑娘,皇后娘娘要去给姑娘讨公道,五阿哥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宫里没有这个人,还把皇后派去给姑娘出气的公公教训了一顿,就把事情翻过去了。唉,哪有哥哥的奴才伤了妹妹,不替妹妹讨公道反倒帮奴才开解怪罪到妹妹身上的?奴婢真是替姑娘委屈。” 听了银锁的话,紫薇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又觉得银锁就跟金锁一样,是个忠诚贴心的。 喜欢把事情美化了看的紫薇联想到祸福相依这句老话,福兮祸之所伏,若是没有小燕子这么一撞,她又怎么会发现银锁这么一个美好的丫鬟呢?美化了一下小燕子闯祸的结果,紫薇对小燕子的心结倒是去了一半。但是,对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五哥,留给紫薇的印象却是恶劣非常,连带的也讨厌起令妃娘娘。 --<-<-<@ “啊!摔死我了!哪个不长眼的撞你姑奶奶!”被撞了个屁墩儿,小燕子揉着屁股眼绿牙歪地看向肇事者。 被小燕子撞得一个踉跄,被上前一步的善保接在怀里的永瑆听到小燕子的怒吼,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撞的爷!” “又是你这个欠扁的臭小鬼!”一脸不爽的小燕子冲着永瑆呲牙咧嘴。 “又是你这个人妖!”被善保圈着腰身好不容易站稳的永瑆指着小燕子大叫。 “我不是人妖,你这个太监小鬼!”看着永瑆一脸太监装,小燕子难得聪明地反将一军。 永瑆瞬时虎下脸,第一次后悔自己出的这个主意。 现世报!让你们再偷跑,撞到鬼了吧。有着弘瞻、蒙古亲王、皓祥和多隆四个打手的艾宏力双手抱胸,老神在在地立在一旁看热闹。 “大胆!”善保不爽地爆发了! 善保小包子的气势不错,艾宏力点评着,就是个子豆丁了点儿。 “你姑奶奶本来就胆大!今天要是不教训你这个臭小鬼,我小燕子的名字就倒着写!”小燕子瞪着乌鸡眼,气势汹汹一拐一拐地朝永瑆和善保走过去,永璂和君保撒腿窜到了艾宏力身后扮鹌鹑。 皇阿玛/皇上救命,母夜叉好可怕! 继续无题 - - - 被护犊子的善保栓在怀里,永瑆一眨不眨地盯着一瘸一拐横到面前来作势要打的女流氓,没等揣包子揣得正爽的善保把他藏到身后去,永瑆小包子脸一皱、身一侧、小腿一撩。 看他的豆丁旋风脚! 包子再小那也是有攻击力的! “嗷!”命中罩门!原本气势汹汹的小燕子痛的鼻屎眼泪乱飞,嘴里三字经乱飞。 哦!抱着艾宏力大腿的永璂、君保张大了嘴巴,看得是目不转睛、满脸钦佩,不愧是十一(阿)哥,一招制敌,那么管用的招式一定要记下来。 永瑆啊,撩阴腿不是女子防身术吗?男人用这个很下九流的。艾宏力讪笑,转念一想,这永瑆才10岁,算不得男人,小孩子用这招对付拐子泼皮那是绝对值得肯定的事!嗯,等会儿要好好表扬。 猫在艾宏力肩上的乾隆扭头,张开翅膀挡脸。小十一,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不雅的动作。瞅瞅自己的小爪子,乾隆悲从中来,对着艾宏力的耳朵虚踹一脚,把朕的身子还回来啊! 瞧着恶心的善保带着永瑆侧身避让,看着呲牙咧嘴的小燕子依旧张牙舞爪、不知进退地骂着难,黑云罩顶的善保照着小燕子的臭脸砰地一脚。托一直被继母要求做家务的福,善保的脚力不小,一脚KO。 “啊!”小燕子仰面栽倒,鼻血横流。 呜呜呜,鞋子踩到脏东西了!咱就算再穷,这双鞋子咱也不要了。善保一脸肉痛。 抱着艾宏力大腿的永璂、君保一起闭眼,小脸皱成一团,一定很痛!以后绝对不(哥哥)! 打人不打脸,善保,你被永瑆带坏了,艾宏力感叹。 乾隆把翅膀挪开偷瞧了一眼,女泼皮已经被解决了?做得好!扑闪着翅膀飞到半昏迷状态的小燕子脸上,在纵横五官的鞋印子上面唰唰补上几爪。 让你欺负朕的阿哥!让你满口污言秽语!朕让你满脸开花!乱挠一通终于感到满足的乾隆拍拍翅膀回航,可惜,艾宏力挥着手不允许他降落。 【你讲不讲卫生的?那么脏的脚就想上来当房客?没门!】艾宏力严词拒绝。 【你居然敢嫌弃朕?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啦!你才不讲卫生你才脏脚!朕每天三次洗毛晒太阳,从头到脚都是香的!】 乾隆绕着艾宏力飞了几圈发现没得人情讲,只好降落在地上,对着艾宏力昂起脑袋张着翅膀嘎嘎乱叫、一蹦三丈高。 【装可爱也没用!没洗澡没消毒之前你别想上来!】艾宏力死不让步。 “皇上,您养的鹦鹉可真是与众不同啊!”额尔德木图叹为观止。 看不过去的弘瞻包着手绢大手一捞。皇兄啊,变成鹦鹉的你难道连智商也退化了?真鹦鹉也没皇兄你这么活泼逗趣啊。 窝在善保怀里的永瑆感觉很好地蹭了蹭,这才扭头查看两人合作的战果。 让你对着本阿哥大呼小叫! 让你跟本阿哥抢鹦鹉! 让你骂本阿哥…… 一脸 “皇上,这个泼皮如何处置?”被皓祥一脚踹出来的多隆尽忠职守地询问。 窝在弘瞻手心里,把手绢拢到身下变成临时鸟窝的乾隆听到问话,灵光一闪。 【吊城门楼子上,倒挂风干!】 艾宏力囧囧有神地看着乾隆,小干,你对之前倒挂在鸟架上的往事居然有这么深刻的怨念?! 果然是小心眼。 艾宏力摸摸还珠里小燕子是因为祭天才被以前收养的尼姑给认出来是萧剑的妹妹,这会儿吊城门楼子上——相信那位眼神极好的尼姑应该能看到。咱不能妨碍了人家兄妹相认嘛,咱可是在做好事儿!再者,这倒吊久了、脑袋里不缺血了,能治好小燕子的脑残症也说不定——小干不就是最好的病例么! --<-<-<@ “白老爷,您的药煎好了。”香绮笑意盈盈地将药汁端给白胜龄,“大夫说了,这药得趁热喝。” “咳咳咳……”靠着枕头半坐起身子的白胜龄眼睛一暗,半晌才接过药汁一口喝下,“香绮姑娘——” “白老爷,您叫奴婢香绮就行了。”香绮轻笑着,真诚地说着:“奴婢这条命是您救的,您有事儿就吩咐奴婢,奴婢准给您料理得妥妥当当的。” “香绮啊,你也别白老爷白老爷的叫了,我听得这心里总觉得渗得慌。”白胜龄拍了拍腿,“吟霜那丫头,唉……” “白老爷,这可不成,要是被大贝勒和少爷听到了,那还能饶了奴婢?您也不舍得看奴婢挨罚吧。”香绮朝门外瞅瞅,见没什么动静,这才走到白胜龄的床边细语,“白老爷您是这儿的公爵府还是大贝勒的亲王府,都是规矩大如天的地儿,白姑娘如今眼看着就富贵了,可是……” “可是什么?”白胜龄紧张地反问。 “这话您听了可别生气。”香绮抬头看了看窗外,低下头小声地说:“白姑娘一身热孝,在公爵府里,福晋看在大贝勒的面子上,也就忍了,府,那可是犯大忌讳的事儿。可要是除服又不通情理——要奴婢说,这事儿有点难办。再说,若是不趁着现在大贝勒对白姑娘一网情深地时候进府,等过几年大贝勒尚了公主,这事儿就更难办了。” ,白胜龄慌张地拉住香绮的胳膊,“香绮姑娘,您就替老头子劝劝吟霜吧,她那个样子……” 香绮连忙跪下,“白老爷,这奴婢哪有权利管主子的事儿啊,若是被大贝勒知道了,奴婢只有死路一条啊!” 白胜龄浊泪横流,“唉,吟霜要是能像你一样明事理 “白老爷,您也不用这么担心,说不得白姑娘就是富贵命呢?”香绮安慰道,“这大贝勒可是名满京城的善心贝勒,十二岁就懂得捉白狐放白狐,连皇上都夸奖过他呢。” 白胜龄想到了白吟霜的身世,若是……她和这大贝勒说不得是天生一对呢? “白老爷?”香绮好奇地询问着。 “呃,香绮姑娘,这京里十六年前,可有富贵人家丢了刚出生的闺女?”白胜龄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十六年前十月初二。” “十六年前的事儿奴婢还真不晓得,不过十六年前十月初二?”香绮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贝勒倒是在十六年前十月初二生的。” 白胜龄一个激灵,怔怔地看着香绮。 当年在杏花溪边上捡到吟霜,包着精致的襁褓,肩上却有个梅花形状的烙印。他和内子问询了京中的朋友,当时并没有富贵人家犯事。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就一直有个隐约的念头…… “白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香绮吓得直摇白胜龄的手臂。 被摇到回神的白胜龄一脸惨白、大口喘气,世上有那么巧的事吗? 吟霜再漂亮,可是一身热孝,大贝勒这样的王孙公子看到了,也该觉得晦气才是,这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大贝勒刚安排他们住下,晚上那房子就走了水,若不是他忐忑不安睡不着觉,恐怕他们父女俩早就葬身火海。吟霜的眼睛瞎了,他还是不放过…… 白胜龄越想越惊恐,一个心悸撅了过去。 “啊来人啊!”香绮吓瘫在地上,连声高呼。 --<-<-<@ “皇后娘娘,您今天……”容嬷嬷扶着皇后的手,一脸疑惑,皇后娘娘拿回了凤印,令妃那狐媚子也失了圣宠,为什么不一口气将令妃那个狐媚子打压下去,反而教训了兰贵人呢?那兰贵人背后,可是皇太后啊! “嬷嬷,你也是陪着我从潜邸侧福晋走到皇后这个位置的老人了。”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晋封了皇后的时候,我和你都被这个位置迷花了眼,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是无所顾忌的,可结果呢?” “娘娘。”容嬷嬷潸然泪下,这两年皇后的苦处她全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令妃那个狐媚子,娘娘能这么委屈么!” “嬷嬷,我受到的委屈,岂是一个令妃能够做到的?”皇后目中光华流转,“皇太后推我上位,无非是因为‘先帝钦赐’这个金字招牌。这两年,你可曾听到她替我说过一句公道话?” “娘娘的意思大了眼睛。 “皇太后当年,也只是一个潜邸格格,跟随先帝入宫也只是妃位。”皇后抚摸着开得艳丽的牡丹,“当年慧贤皇贵妃如何?淑嘉皇贵妃如何?再看看如今的令妃,嬷嬷,你还看不出来吗?” “为什么?”容嬷嬷口不成言。 “嬷嬷,当年是孝贤皇后的权力大,还是皇太后的权力大?这宫里的水啊,比我们看到的、想到的,可是不知道深了多少呢。”皇后拍了拍容嬷嬷的手背,“出来这么久,咱们也该去看看紫薇丫头了。” “嗻。”被震撼到的容嬷嬷扶着皇后走着,看着眼前层峦叠嶂的宫殿,平白地生出一种陌生感来。 一堆琐事 对于陪皇帝逛街这件事,多隆、皓祥这两个痞子的意见很统一:没有油水、鸭梨太大。 他们一个胸无大志,一个混混度日,这差事怎么就落到他们头上了呢? 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当善保摆平了小燕子,这两个没出息的小滑头藉口把小燕子送去受罚,拖着半昏迷的小燕子嗞溜一下跑了个没影。 四个小包子又开始手拉手转圈走。 “十一哥,你好厉害!”永璂崇拜地看向永瑆。 “嘿嘿,没有善保厉害啦。”永瑆挺起小胸膛,一脸自得。 “奴才也是学着阿哥的招式,只是奴才比阿哥虚长两岁,力气大些罢了。”善保圆滑地说着。 君保则是满脸的与有荣焉,拉着善保的手嘿嘿傻笑。 “你们还得瑟起来了是吧?回去一人一篇检讨!”艾宏力故作不悦,“小豆丁包也敢翘家?下次没侍卫陪着不准出来,知道吗?” “儿臣遵旨。”永瑆和永璂不甘不愿地说,努努嘴,小脸气鼓鼓的。 善保和君保小脸一白低头认错,又忍不住拿眼偷瞧,实在可爱。艾宏力故作严肃的脸皮没能绷住,好笑地捏了捏永璂的腮帮子,“还不服气?” “皇阿玛不也是一个人偷溜出来玩。”永瑆低头踢着地面,嘟嘟囔囔地指控。 永璂也不满地看着艾宏力,“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 一人一个脑蹦,艾宏力遥指着街头的一辆马车,“你当你皇阿玛就一个人出来啊?小笨蛋。”玩乐哪有小命重要,再说,没有交通工具,难不成让他走回去? 洋洋自得地对着小包子炫耀他的未雨绸缪,艾宏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家的马车拉过来了。 囧。 高无庸你这个没默契的! 不过一旁的弘瞻鉴于艾宏力的身份有曝光,安全起见,艾宏力的逛街行动被迫取消,提前带着一车包子回宫。 弘瞻美人,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坐在车厢里的艾宏力内伤,照这个进度,他哪年哪月才能抱得美男归啊! 一时分心,乾隆那只得寸进尺的鹦鹉已经盘踞到老位置上猫好了。不解气的乾隆还在艾宏力的衣服上扒拉几下,让你嫌弃朕! 没了艾宏力这个搅局的,被搅了游兴的弘瞻拉着老朋友额尔德木图回到果亲王府。 对着弘瞻,额尔德木图爽快地把自己的小九九告诉了好友,然后两手一摊等着对方给他出主意。 “刚才看着,你跟皓祥倒是投缘,只是没想到你有这么个想法。”弘瞻的右手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这有何难,等会儿你写个折子,我明个就递给皇兄批了,再让礼部选个黄道吉日,你就等着当便宜阿玛吧。” 额尔德木图扯了扯嘴角,这不是得罪人嘛。刚才他可是问明白了,那硕王也只有两个儿子,要是自己请旨,一闷棍把皓祥过继了来…… “放心,那皓祥又不是硕王的心头肉,指不定人家乐得少养一个儿子。”弘瞻意有所指。 “你是说?”额尔德木图睁大了眼。 “你只管写折子,这事儿肯定成。”弘瞻抓起一个剥好皮的桃子猛啃,“倒是你看中的那个便宜儿子,就那身板——去草原行吗?” 额尔德木图哈哈一笑,“那就在京城住下,咱还缺那点银子?” --<-<-<@ 被自己的猜测吓昏过去的白胜龄,身体因为长期劳损早就埋下了隐患,昨晚又中了火毒,本就有些凶险,这次心力交瘁、气急攻心,竟是一病不起、缠绵病榻。 原就因着救命之恩对白胜龄百般照顾,又因为白胜龄是听着自己讲古才发的病,香绮愧疚之下,更是鞍前马后、细心备至,不觉中就冷落了白吟霜。 白吟霜自昨晚薰瞎了眼,就一直惴惴不安,皓祯在的时候还好,她还能将心思放在如何抓住这根救命的富贵稻草上头,只是皓祯一走,她的心态就微微转变了。 周围没有人声,安静地仿佛连蚂蚁爬过都能听到,没有安全感的白吟霜抓着薄被,想起了那个由福大爷送给自己的丫鬟。她现在也是有丫鬟的主子!一直没能宣泄出来的负面感情突然找到了出口,看她瞎了就偷懒了是吧?竟敢不在主子跟前伺候! “香绮、香绮!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给本姑娘过来!” 在隔壁伺候白胜龄的香绮,原本在听到第一声叫唤的时候就想回的,可这时候白胜龄却是又咳又喘,香绮一忙就没顾上回话。 于是,听全了白吟霜的骄横。 对于白吟霜,香绮本就不喜,一个姑娘家,还在孝期就跟男人勾勾搭搭,不知羞耻!没脸没皮的,还把自己当主子了? 可怜白老爷,多正经的一个老人家,怎么偏生出这么个不着调的女儿。 香绮走了几步,突然想到刚才白胜龄的问话,十六年前京城里谁家丢了孩子?平白地问这个干嘛?这白姑娘正好十六岁,难道说……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才打洞。白吟霜学不好,那就是她亲生爹娘的问题!因着对白吟霜的偏见,香绮下意识地忽略了白胜龄的那句富贵人家。 哼,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都变瞎子了还敢摆谱,香绮一脸不爽地跨进白吟霜的屋子,“哎呦,白姑娘,那大夫可说了,您这身子要静养。”看着白吟霜想说什么的嘴脸,香绮朝天翻了个白眼,“否则,您的眼睛啊,就悬了。” 吓不死你!香绮对着门外走廊下坐着乘凉的陆嬷嬷招了招手,“陆嬷嬷,这屋里爽快,您老还是进来歇会儿,这凉茶,香绮就借花献佛了。”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陆嬷嬷摇了摇头,朝白吟霜的屋子嫌弃地瞥了一眼,“咱还是坐在这屋外畅快。” 香绮转了转眼珠子,端着茶壶茶杯就出门了,“还是陆嬷嬷想得周到。” “这白家父女是什么来头?”陆嬷嬷小声地打听着,活了这么大年纪,妄想飞上高枝的丫头看得多了,就没看到过这种大白天穿着孝服就跟男人亲亲我我的女人。 呸!伤风败俗的臭婆娘!那硕王府的大贝勒平时看着正经,没想到也是个糊涂的,这种腥臭的也往怀里扒拉,还是他们家少爷好。 “可怜白老爷的夫人儿子得病去了。”香绮对白老爷还是很同情的,“听白老爷的意思,这个女儿是十六年前在京城捡到的,因着善心才收养下来,没想到却是个不懂事的。” “就说呢,那白老爷看着是个正经人,”陆嬷嬷也就见了白胜龄一面,哪就看得出对方是个正经人,不过是为了贬低白吟霜故意抬举白胜龄罢了,“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养不熟的白眼狼,白老爷也是个可怜人呐。” 房内的白吟霜咬紧这薄被,什么也看不到的她,惶惶无助。 爹爹,你为什么不来看望女儿,难道觉得一个瞎了眼的女儿再没有富贵的指望? 香绮,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丫鬟,还敢摆谱甩脸子?早晚收拾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 皓祯,吟霜好想你,吟霜现在受尽煎熬、生不如死,你能感觉得到吗?吟霜现在瞎了,你是不是嫌弃吟霜了?吟霜的眼睛会好的、一定会好的!皓祯,吟霜别无所求,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你就当养了一只喜欢的小猫小狗,不会妨碍任何人的小猫小狗…… 对了,大夫说她必须静养,静养了才能养好身子,才能治好眼睛。她要听话,听话…… --<-<-<@ 艾宏力觉得,不管是皇帝还是爹地,都是专业性很强的职业,可惜他未经培训就直接转岗就业了。 永璋、永珹、永琪、永瑢、永璇这几个领了差事的皇阿哥一字排开,艾宏力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扭头,看着小包子的时候还没啥,看到永琪的时候也只想到叉烧,现在一排成年皇阿哥对着自己喊皇阿玛,他终于对后爹这个身份有了深刻的认识。 这便宜儿子都能组个篮球队了。 还是计划生育好啊! 艾宏力沧桑了。 【你说你做的啥事儿?我这个做后爹的都看不下去了!瞧瞧你的三阿哥被你训成啥样了?知道的他才25,不知道的还以为52!还有你看中的那只叉烧,他以前就是这么出风头的?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兄友弟恭?】 乾隆仰了仰脖子,瞅着永璋有些花白的头发,嚼嚼舌头,扭头不语,小爪子在艾宏力肩膀上蹭啊蹭的。 【装可爱也没用!】 “永璋啊,过来让皇阿玛看看。”艾宏力努力塑造出慈父的气场,笑得和蔼可亲。 稍微有些佝偻着脖子的永璋眼里一闪而过的激动、疑惑、后怕,让艾宏力看着一阵揪心。 根本就是一只大号的仓鼠包子。 小干啊小干,你竟然能对这么可爱的仓鼠包子下毒嘴,活该你变鹦鹉! 看着基本上是小碎步挪到跟前的永璋,动了恻隐之心的艾宏力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心理年龄只有三十岁就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娃了,这是多么悲喜交加的事儿啊。 大包子的差事 混乱的梅花烙 “怎么瘦成这样,底下人是怎么伺候的?高无庸,通知太医院院史,给永璋好好地补补。”艾宏力捏了捏永璋的手臂,这肉都精简到皮包骨头的境界了,都赶上西游记里的骨感美人白骨精了,倒是突出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委屈害怕的眼神跟仓鼠宝宝那是一模一样,艾宏力忍不住拉了拉永璋的脸皮——还真的只有皮,清朝没瘦肉精吧?“永璋啊,当年皇阿玛不过多说了你几句,你又不是不清楚皇阿玛的脾气,这父子哪来的隔夜仇,竟然给皇阿玛消沉了那么久。” 看着永璋欲言又止的表情,艾宏力轻柔地拍了拍永璋的脊背,又看向一旁的四阿哥永珹,这也是个悲催的娃,永璋是被乾隆恐吓出来的谨言慎行,他则是天生的谨小慎微,可惜躺着也中枪。 【小干,你皇玛法送写你皇阿玛的“戒急用忍”卷轴,你是吃下去了还是扯去当厕纸了?教训孩子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你、你胡说!】乾隆急了,满桌子乱跑。【你才吃下去了!你才当厕纸了!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妖孽!】 重点是这个吗?艾宏力的表情漂移了一下。 “你俩都是皇阿玛的最年长的阿哥,得给弟弟们做个表率,以后都精神点!原来的差事都做得不错,皇阿玛都看着呢。”艾宏力笑眯眯地把早就想好的安排说了出来:“高无庸,传旨内务府,明儿起,皇三阿哥永璋掌广储司、皇四阿哥永珹掌慎行司。永璋永珹,你们两个跟着你们弘瞻皇叔给皇阿玛好好地做出点成绩来。不过千万注意劳逸结合,不准把身体给累坏了,知道吗?” 朝廷上的蛀虫一时半会儿的动不了,就先拿内务府这群为皇家服务的奴才开刀。一个鸡蛋十两银子是吧?既然伸了手就要有被抓的觉悟。他今早跟弘瞻合计好了,坚决跟着四四走。估摸着这么一批抄下来能顶大半个和珅。人嘛,不用砍头也不用进辛者库,全丢到长江黄河两岸植树造林,死了的废物利用就地掩埋当肥料,他想的够周到吧。 永璋永珹自觉被重视了,不由挺直了腰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心里盘算着皇阿玛这么做的意思。 永璋的心思单纯些,一直觉得已经被皇阿玛厌弃的他,突然发现原来皇阿玛还是很关心很待见自己的,突然发现这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掌管了内务府广储司,他就能让额娘过上好日子了,那些作乱的奴才交给永珹也能处置得妥妥当当,不由心情大好。 永珹虽然升起一点小心思,不过转念一想,不管是嫡子还是长子都轮不到自己,额娘走的早,母族也没什么势力,他本来就是个四平八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性子,这念头也就消下去了。还是好好给自己和兄弟们打算打算,掌管了内务府慎行司,他们在阿哥所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梳理完两个最大的儿子,艾宏力瞥了眼位置出众的永琪,并排五个人就因为他变成了凸字型,“老五啊,朕前天说让你去礼部报到,听说你这两天一大早就出了园子,给皇阿玛说说,都做了哪些差事?” 原本因为听到永璋永珹的差事而僵了笑脸的永琪,这下更僵了。 糟糕!他居然忘记自己领了差事这回事!皇阿玛也真实的,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刑部呢?那样的话,今天去查纵火案也算是办差了。 艾宏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得,光看脸色就知道没干正事儿。今天没在小燕子边上看到他还以为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原来是运气好溜得早。 【小干,你到底是看重他什么?要长相上不顶天下不着地,看身材还是五短上下均分,说学识才干——他脖子上那个长了五个洞眼的容器是不是脑袋恐怕都得再议。你就是养只类人猿都比养他靠谱。】艾宏力灵光一闪,其实你们都是鹦鹉命结果投了人胎吧?结果你回归了他还没有。 【‘类人猿’是啥?】乾隆不耻下问,至于前面那些话,他大爷间歇性耳鸣,听不见! 【两岸猿声啼不住背过吧?】艾宏力耐性不错地进行误人子弟的科普。 【那是猿猴,你竟然把朕的阿哥跟猿猴相提并论!】乾隆跳脚,绕着艾宏力呱呱叫,最后飞累了,翅膀一收降落在永琪的肩膀上,一脸恨恨地朝着艾宏力使小性子。 “啪哒!” 永琪优雅地弹了弹肩膀,“皇阿玛,这鹦鹉真是没规矩,儿臣觉得应该把它送回猫狗司重新调.教,以明事理。” 囧。 小干,你确定你不是把充气娃娃养活了?别说这鹦鹉的身体里住着你亲爹,就是普通的鹦鹉到了猫狗司——那就是狗食猫粮的命。再说,这该进猫狗司明事理的还不定是谁。 【永琪你这个不孝子!】乾隆悲愤地在地上扑腾,他不活了,他要去死,艾宏力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不过来安慰朕!朕命苦啊! 艾宏力对高无庸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捧着鸟窝的小顺子就过来回收了这只闹事的小干,“丢到小池子里,由得他自个儿折腾去。”艾宏力嫌弃地说,居然学孩子驴打滚,脏不脏啊。 “嘎!”两脚朝天扭扭的乾隆瞬间定格,艾宏力你个混球! 赶走闹事的,艾宏力没心思继续调.教叉烧,把视线转移到永瑢永璇身上。 “永瑢永璇,这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也该领了差事替皇阿玛分忧了。”艾宏力摩挲了一下永璇的小脑袋,“你们明个就去宗人府,替你们的弘昼皇叔打下手,省得他整天没事做就惦记着给自己办白喜事。”弘昼你个芝麻包就等着带小孩吧,反正你挺闲的。 永瑢和永璇眨了眨眼,弘昼皇叔是宗人府宗令,给他打下手那就相当于左右宗正了。两个半大不小的包子立马笑咪了眼,高高兴兴地领了口谕。 大包子处理完毕,艾宏力又想到两只小包子。看着接走小包子的皇后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小包子们的排头肯定躲不掉。嘶,就算是后爹也不能太幸灾乐祸了。 “传膳房,今儿个朕和皇阿哥吃一顿父子宴。高无庸,去把十一十二……还有十四都给朕接来。”艾宏力心情大好,“十一十二的伴读也接过来吧。”省得皇后发作到他们身上,这皇后啥都好,就是严肃了点,白瞎了那张脸。 永璋永珹永瑢永璇对视一眼,看皇阿玛的意思,这十一十二算是起来了?连伴读都被特殊照顾啊!转眼瞅瞅脸色黑如锅底的永琪,就皇阿玛今个的态度,这位恐怕是好景不长了。该!让你目中无人。 --<-<-<@ 趴在特别订制的澡盆里,乾隆不爽地扑腾,水花四溅,直到浑身湿透鼻子痒痒了才跶哒哒地跑出澡盆钻到棉巾里,“呱呱”叫唤着示意小顺子拿面巾吸水。 “嚏——嚏——”披着面巾哆嗦着小身子的乾隆朝阳光下挪挪,感觉有些暖和了,蓬开了毛毛眯起眼睛开始晒太阳。 艾宏力你个杀千刀的,这事儿没完! 朕要自食其力,等朕学会说话,哼哼哼。想得挺美的乾隆张口,那就从“朕”开始吧。 【朕】 “嘎” 【朕】 “咯” 【朕】 “喳” 扭头!乾隆憋屈到内伤,他就不信了,鹦鹉能学会的凭啥他不行。一急之下,乾隆的叫声彻底变调。 【朕朕朕】 “咯咯哒” 小顺子疑惑地看了看乾隆,园子里没养母鸡啊,这小东西从哪学的母鸡叫? --<-<-<@ 都统府下人房里,苏嬷嬷忐忑不安地来回走着,时不时朝着门窗外瞅瞅。 这秦安出去探听消息怎么还没回来?没想到那帽儿胡同走水的事儿竟然惊动了圣驾,这下可不好收拾了,若是顺藤摸瓜查过来…… “额娘。”秦安刺溜一下窜进来,前后左右看了看砰地关上门窗。 “怎么样?没事吧?那父女解决了没有?”苏嬷嬷小声地询问。 秦安擦了擦汗,喝了口凉茶,“额娘,你别急啊。昨儿是烧死了一个,不过那父女倒是逃出来了,我打听了半天,竟然是硕王家的大贝勒接走的。这不又到硕王府窜了回门子,结果那大贝勒根本就没回去过,我想了半天,又去福家转了转,还真让我蒙着了,这父女俩现在在福家住着,女的瞎了眼,老的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么大的火都没烧死他们,还真够命大的。”苏嬷嬷低喃着来回走动几步,“这祸害不能留,趁着没人注意到那女的长相,你得赶快下手。” “我知道。”秦安点点头,“额娘,福晋那儿不是有宫中的秘药嘛,弄一点儿来,我明天再到福家安排一下。” “行!额娘这就去拿。”苏嬷嬷拍了下大腿,“昨个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呢,平白弄出那么大个动静,唉。” “额娘,谁想到半夜三更的那白老头居然没睡着呢,您也别担心,过了明天,咱就高枕无忧了。” “额娘给你讨了个到江南去采购寿礼的差事。”苏嬷嬷拍了拍秦安的胳膊,“你明天到福家转完了就走。” --<-<-<@ “逆子,你还晓得回来?”面色铁青的岳礼抓起茶盏丢过去,“瞧你那德性,莫不是以为你大哥丢了差事以后这硕王府就是你的了?收起你的轻狂样!这硕王府永远轮不到你当家!” 躲开了杯子没躲开茶水的皓祥看着衣袍上沾着的茶渍,眼神黯然,“孩儿不敢。” “不敢?”岳礼气冲冲地怒吼过去,“你大哥丢了差事你不想办法出把力,还敢出言编排他!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皓祥一脚踹开地上的茶杯碎屑,满脸嘲讽:“我文不成武不就,交的都是狐朋狗友,连个三等侍卫的名头也是阿玛你拉着老脸替我求来的,我出力?阿玛,你从来都是对我不屑一顾的,什么时候这么看得起我了?” “你这个孽子还敢犟嘴!”岳礼挂不住老脸地砰砰拍着茶几,脸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乌漆抹黑,“来人呐,把这个孽子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 “哼!我自己会走!”皓祥一脚踢开欺上来的侍卫,“孩儿这就去跪祠堂,让列祖列宗给孩儿评评理,有没有大儿子丢脸,当阿玛的拿小儿子发作的道理!” “孽子!孽子!”看着皓祥的背影,岳礼捶胸顿足,这个不省心的东西! “王爷,您这是怎么啦?”端着一盅燕窝的翩翩跨进正厅,满脸堆笑。 “你生的好儿子!”岳礼一掌打掉那盅燕窝,嫌恶地看了眼被滚烫的燕窝泼了一身而蜷缩在地上的翩翩,“当年爷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抬举了你这个蛮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越想越气的岳礼觉得看着这母子二人就扎眼闹心,一脚踢开翩翩的小腿,拂袖而去。 翩翩一阵天旋地转,鬼迷了心窍?蛮夷?王爷,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你后悔了对不对,后悔有一个回族舞女出身的侧福晋了对不对?更后悔和这个蛮夷生了个儿子对不对? 这就是她的英雄!这就是她的丈夫!这就是她儿子的阿玛!哈,她居然会爱上这种人?她居然会对这种人付出真心? 如果没有了她这个蛮夷母亲,你是不是就能善待皓祥这个儿子?翩翩低着头,两行清泪蜿蜒流下,抖抖索索地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地跌出大厅。 妻离子继 愤愤不平的皓祥跨入祠堂,勾过一个蒲团靠墙坐下,对着牌位絮絮叨叨地发起了牢骚。 “我知道,我是庶子,没有皓祯这个从福晋肚皮里爬出来的嫡子尊贵,可庶子又怎么样?难道庶子就不是阿玛的儿子了?皓祯捉白狐那叫英勇,我猎白兔那叫没志气;皓祯把白狐放了你夸他智慧、仁慈,我阻止皓祯射小鹿就是妇人之仁、不长进!皓祯通过考封是真材实料,我通过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皓祯靠着都统姨夫做了御前侍卫叫光耀门楣,多隆替我疏通让我领到了三等侍卫的差事,你说我不争气、没出息都没关系,反正都习惯了,可你居然嚷嚷说我是靠你的脸面才上去的——你不要脸我还要!” “什么父子天性,什么兄弟手足,都是骗人的!我就是看皓祯不顺眼怎么了?我没给他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他宁愿把白狐放了也不愿意给我做帽子,是他心胸狭窄先没有哥哥的样子,凭什么要我做个友爱兄长的弟弟?我恨不得打死他这个装模作样的!呸!要做兄弟,让他先拿出哥哥的样子来!你们父子俩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弟弟,我还不想要你们呢!” “我就是尖酸刻薄,我就是自私自利,我要是不这么做,恐怕我和姨娘坟头的草都换了几茬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挺着那个丢了差事的废物到几时!” 发泄了一通,觉得畅快了的皓祥兴冲冲地朝翩翩的院子走去,摩挲着手里那块巴掌大的美玉,皓祥不由地想起了这块玉佩的原主人额尔德木图。没想到刻薄偏心的阿玛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厚道亲切的堂弟,联想到额尔德木图待自己关怀有加的态度,皓祥心里隐隐有些发酸。 “姨娘。姨娘。”皓祥没进院子就开始叫唤起来,全府上下,只有这个地方让他有一种归属感,这里没有苛刻的阿玛,没有阴险的额娘,没有伪善的兄长,只有真心关爱他的姨娘。 “皓祥?”对着一堆旧物,握着一根白绫落泪的翩翩闻言一惊,慌忙收拾了白绫、抹了泪痕走出内室,“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姨娘,这才戌时,天还没黑呢,哪里算晚。”跨进前厅的皓祥不满地嘟起嘴,“还是姨娘不高兴看到皓祥?” “高兴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翩翩拉着皓祥坐下,细细地打量着皓祥的模样,仿佛要把他刻进心里去似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皓祥觉得今天姨娘的态度有些奇怪,眼神和平时不一样。“姨娘,你是不是哭过了?额娘今天又欺负你了?”一定是额娘和皓祯那一对阴险母子又做了什么,要不一直把他当隐形人的阿玛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发作他,哼! 皓祥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把翩翩吓了一跳,“皓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姨娘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事的。对了,你晚膳吃了吗?没有的话我这就给你去做。” “姨娘!”皓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翩翩,把翩翩按在椅子上做好,“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对了,穆娜和西林呢?怎么没在跟前伺候你?” “她们还在照顾内务府派过来的那些丫头,”知道皓祥不喜欢提“舞姬”这个身份,翩翩急忙转移话题,“你今天是不是又惹你阿玛生气了?等会儿记得去赔个不是,要不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知道吗?” “好了好了,别提了,反正啊,他心里只有皓祯才是他的儿子。”皓祥郁闷地窝在椅子里生闷气,捏紧了玉佩觉得被咯着手了才想起了过来的目的,“对了,姨娘,帮我给这个玉佩打个络子吧。” 翩翩接过玉佩,不待细瞧,就听见外面一阵哄乱,夹在着“福晋”“掌嘴”的声音。 --<-<-<@ 绑手绑脚外加倒吊,悬在城门楼子上的小燕子满腹委屈。永琪,你个臭人,竟然还不来救你姑奶奶我!就知道你这种人靠不住,没事的时候凑近忽,一有事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有那个臭小鬼,居然敢踢她,皇子阿哥了不起啊,看她不让永琪把他揍到屁股开花!永琪,你个混球,小燕子挂城门上挂得难受死啦! “嚎什么丧呐!札克丹,抽她两鞭子,老子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消停的娘们,今天开了眼界了。”阿楚珲不爽地踢了踢吊着小燕子的绳索。 札克丹一摊手,“阿楚珲,人吊在城门上呢,怎么打?我看不如泼盆冷水下去得了。” “大热天的泼凉水,你给她防暑降温呐。”阿楚珲白了他一眼,“把人拉上来抽完了再吊下去呗。” 费扬阿瞧了瞧,“弄上来抽一顿再踢下去,这是折腾她呢还是折腾咱们呢。” 阿楚珲看向费扬阿,“那你说怎么办?” “咱换一边守着总行吧。”费扬阿掏了陶耳朵,“由着她叫呗,天知道还能叫多久,跟个泼皮较什么劲。” “可这不合规矩……”刚来的札克丹最胆小。 “怕啥,就让她替咱们看着,一晚上能出啥事?”费扬阿一脸无所谓,勾着札克丹的脖子朝外走,阿楚珲又踹了脚吊着小燕子的绳索才跟着走了。 吊在半空中的小燕子被迫晃荡了半天才停下来,没吃晚饭没喝水又倒吊了半天,终于开始头晕眼花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昏半醒间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好冷!瑟瑟发抖的小燕子正想破口大骂,突然发现左前方有个大宅子变得红彤彤的,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出世,好奇地多瞅了几眼。 “走水啦!又有房子走水啦!还不快把我放下去!别耽误你姑奶奶我抓纵火犯!” 吊了半宿了,这位祖宗依旧没进入人犯状态,也算一绝了。 因为之前的纵火案,导致九门步军巡捕营对于走水事件异常敏感,听到有人高呼“走水”,也不管是不是有人谎报险情,立马登上城楼左右巡视。 嚯!还真走水了。那个方向……不是硕亲王府吗?昨天那个浇了桐油烧掉的四合院还是硕亲王家大贝勒金屋藏娇用的。连着两晚走水都跟硕亲王府有关? 事情大条,马上上报! --<-<-<@ “噗——”弘瞻咳得一脸通红地看向王喜,“昨个夜里硕王的嫡福晋把侧福晋的院子给烧了?” 一边进着早膳的额尔德木图也呆了一呆,他那个便宜堂嫂的性子真是够泼辣。 “不止,最后可是烧了小半个硕王府呢!九门步军巡捕营都派了人手过去救火了。”王喜八卦地说着,“九门提督赶到的时候,正好碰到硕王的嫡福晋侧福晋打嘴仗,这才知道那火是硕王福晋放的,又被硕王家的大贝勒弄大了火势,这才一发不可收拾。据说这次走水还烧掉了侧福晋的一件御赐之物。” “御赐之物?”弘瞻有些疑惑了,区区一个硕王侧福晋能有什么御赐之物?该不会是什么布料首饰之类的东西吧? “王爷,您忘啦,这硕王侧福晋帮着内务府训练舞女,曾得过皇上褒扬的。”王喜提醒着。 得,八成是他皇兄的墨宝。弘瞻歪了歪嘴,“那硕王府有什么动静?” “正闹着呢。”王喜摇摇头,“这硕王是偏心偏到水沟里去了,想要把责任推到侧福晋和二贝勒身上去,结果不知怎么的把九门提督给得罪了,最后九门提督带着官兵那是怒气冲天地离开的。” “他想得美!”额尔德木图火了,居然敢欺负他的宝贝儿子——这位被刺激得提前进入护犊子的慈父状态,“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居然把事情推到女人儿子头上去,我捶死他。” 弘瞻拍了拍额尔德木图的肩膀,对王喜说:“备马,咱们这就去面圣,把你儿子救出来。”顺便趁着硕王府内乱没及时上谢罪折的空档再阴他一把,弘瞻阴险地笑了。 --<-<-<@ 艾宏力一脸阴沉地看着眼袋深重的舒赫德。 前晚是硕王假儿子真女儿厮混的帽儿胡同走水。 昨晚是硕王府福晋火烧硕王府还意图推卸责任。 这硕王府跟火灾扛上了是吧? “高无庸,你就和舒大人走一趟,把硕王一家给朕‘请’过来吧。”艾宏力咬牙切齿,这脑残就不能消停点儿?本来念着兰馨没有指婚没有给这硕王一家祸害了,他还打算睁眼闭眼看硕王一家好戏的——没有兰馨插足,这耗子和白花总能修成正果了吧?他还打算等耗子求到他面前来的时候直接给他指婚呢。 要知道,一个男人、一个身份亲贵的男人,丢掉面子、扒掉里子、无惧世俗压力把一个下九流的歌女八抬大轿娶回家当正妻。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得需要多大的胸襟!他都想好了要送的结婚大礼包——给白花的圣旨一份、打手十二。圣旨大意为男女双方一夫一妻,男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娶妻纳妾(包括红杏出墙以及去风月场所解决生理需要),不得以任何理由休妻,妻死夫守节!如若违反,打手伺候。 瞧他想的多周到。艾宏力趴在桌上闹着乾隆的下巴,乾隆舒服得眯着眼睛打盹。 【你说这硕王一家怎么处理比较合适呢?】艾宏力有点苦恼,拖下去打板子?多没有新意!罚去伊犁堵沙尘暴?太远了看不到好戏呀。 【嗯哼哼,敢烧了朕的墨宝,真是大逆不道!】乾隆舒服地在艾宏力的手指上蹭蹭。 【就你那两笔狗爬,这东西最值钱的就是工匠给你雕刻的那个印章了。】艾宏力忍不住吐槽。 乾隆噌地睁开眼,头上的鸟毛都倒竖起来了,真有点怒发冲冠的味道。【你这个不懂艺术的文盲!】 【爷再文盲也比你这个文氓好,文化流氓!】艾宏力戳着乾隆的小肚皮,乾隆抬起爪子狠狠地挠过去,可惜挠了个空,倒是自己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 就在乾隆蓬开了羽毛打算一鼓作气跟艾宏力较量一下的时候,弘瞻过来了。艾宏力一激动,唰地站起身,倒是把桌子带着晃了晃,没有思想准备的乾隆哐当一下栽了个跟头,两脚朝天蚊香眼。 等艾宏力看过了额尔德木图的请旨折子,再听着弘瞻给硕王府下的绊子,艾宏力很不厚道地笑了。 额尔德木图看着龙椅上的皇帝,为毛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便宜堂兄,你自求多福吧。 等硕王一家五口人被带进书房的时候,艾宏力正和弘瞻和额尔德木图相谈甚欢,岳礼见了暗自吁了一口气,既然皇上的心情还不错,按照惯例,只要再认个错说几句奉承话,这件事儿就可以揭过去了。 “硕王,听说你的福晋因为一点小事就放火烧了半个硕王府邸,可有此事?”艾宏力仔细打量了一下堂下两个女人。异族美女肯定是那个侧福晋了,长得还真不错,这容貌放后世在大街上一走,绝对不缺星探骚扰。这个嫡福晋看着温婉柔顺的,要是不说,谁能相信这是个玩得起偷龙转凤的狠人?比起这个,烧自家的房子那就更不算啥了。 “启禀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是被陷害的。”雪如声泪俱下,跪伏在地上的她恶狠狠地瞪了翩翩一眼。 “朕可是听说,这事儿是你自己承认的。”艾宏力托着下巴,给一旁的九门提督使了个眼色。就算不承认是你放的火,推到意外上不就结了?谁有功夫跟你纠结你放火烧家是故意的还是意外的,又不是火烧圆明园。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想着陷害人,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这家教也太差了。 “启禀皇上,这件事是奴才亲耳所闻,前去救火的九门步军巡捕营都可以作证。”舒赫德非常上道地插播一句。 “你血口喷人!”岳礼直起身子一声咆哮,满脸青筋,倒是把侧对着他的乾隆吓了一跳,乖乖隆滴咚,居然有人在他面前这么大嗓门吼人。 “嘎嘎!” 【大胆】 乾隆一翅膀指着岳礼,小爪子一踢镇纸—— “嘎——” 【痛痛痛啊!骨头断掉啦!太医!快传太医!】 被乾隆这么一打岔,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艾宏力叹了口气,伸手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乾隆,塞了个果子堵了他的嘴,“硕王,你和你福晋的意思是,这纵火的真凶另有其人?” “皇上圣明!我额娘绝对没有放火。”皓祯一脸激动,指着翩翩和皓祥情绪激动地咆哮:“是他们纵火还想对我额娘行凶!” “放肆!”舒赫德脸一黑面一板,竟然在皇上面前我来我去,这硕王世子的规矩真是让人不敢苟同,难怪硕王福晋能作出火烧王府的举动,难怪硕王敢欺君罔上,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这个目无王法陷害我额娘的贪官污吏有什么权利斥责我!”皓祯激动地张牙舞爪,终于被听得快昏过去的岳礼一巴掌镇压,“犬子无状,请皇上恕罪。” “阿玛!”被打了一巴掌的皓祯满脸委屈,一旁的皓祥无语地看着他,亏你还是御前行走,这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虽然心里不爽,不过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皓祥还是和雪如、翩翩一样,跪趴在地上出声祈求。 “好了好了。”看得头晕听得更晕的艾宏力翻了个白眼,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硕王府唱得这出女人不够男人来凑。“硕王侧福晋,可有此事?” “回、回皇上的话,奴才没有放火。”翩翩大着胆子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期间还上诉了岳礼和雪如对她的长期虐待行为。 昨晚的真相,就是雪如拿了翩翩手下丫头的错处过来找茬,失手间打翻了一盏油灯,本来是件小事。可惜雪如脑子一晕把人都赶出去不准他们救火,这天干物燥的,这火势就大起来了。 若是不去管它,也就是烧了翩翩的屋子,可是过来找额娘的皓祯看见院子里着火了,心里一惊,提过路边一个装着液体的瓷缸就往院子里冲。 那瓷缸里可是满满一桶的桐油啊,皓祯担心地一路冲过去,这桐油就撒了一路,等到了现场那么一泼,就彻底造孽了。 加上翩翩院里院外的除了丫鬟就是内务府分过来的舞女,看着滔天大火,逃都来不及了,谁敢往前凑?唯二的男人,皓祯被雪如拉着不准进去救火,皓祥拉着翩翩远离火场。等着救火的小人提着水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再加上小燕子那一嗓子,让经历了帽儿胡同纵火案的九门步军巡捕营把硕王府的火灾下意识地定性为纵火案二号而派人抓人救火两不误。硕王府的门房看到官兵过来帮忙救火脑袋一热就把人给放进去了。 等九门提督浑身冒汗地赶到现场,正巧赶上雪如和翩翩的嘴仗,皓祥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提到,被雪如阻止灭火的房间里有乾隆御赐的墨宝。 于是,家事变大事。 当然,翩翩并不知道小燕子的存在,只是单纯地赞扬九门步军巡捕营来得及时,舒赫德同样不知道小燕子的存在,谁会把功劳按在一个吊城门楼子的泼皮身上?于是小燕子的功劳就这么被人瓜分了。 艾宏力和乾隆听的是囧囧有神,弘瞻和额尔德木图之前听了一遍谣言版,这回改听正版的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硕王福晋,你就是这么善待侧福晋的?”艾宏力摇了摇头。 “皇上明察,绝无此事,是她——是她一直想要谋夺奴才的嫡福晋位置,这才编造了这些谣言出来重伤奴才!”雪如人如其名一脸惨白地上诉。 “皇上明察,此事王府下人和内务府交给奴才调.教的舞女皆可作证。”翩翩把心一横,匍匐在地,“求皇上开恩,准奴才和离。” “翩翩!”这是岳礼的怒吼。 “姨娘!”皓祥失态地惊叫一声,随即伏地请罪,“奴才无状,请皇上恕罪。姨娘所言无虚,毋须别人作证,奴才恳请皇上让宫女查验姨娘的伤痕。” 听了皓祥的话,雪如一个白眼翻到在地,岳礼更是呲牙咧嘴好不凶恶。皓祥念着,如今横竖是呆不得王府了,不如在皇上面前讨个人情让他和姨娘分府另过。 艾宏力揉了揉太阳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准了。” 高无庸带着翩翩下去,不一会儿,高无庸就带着宫女检查的结果前来汇报。简短的说就是硕王侧福晋身上有多出瘀伤,且伤痕新旧程度明显不同,还有一些成年旧伤留下的伤疤,基本上证实了翩翩所言。 看着三对二阵营分明的五个乌鸡眼,艾宏力把硕王一家赶到书房外听候审判,不一会儿,高无庸笑得一脸诡秘得出现在他们面前。 “上谕,允鄂尔多斯左前旗和硕硕亲王侧福晋翩翩所奏,准予和离。” “上谕,鄂尔多斯左前旗和硕硕亲王嫡福晋雪如为人刻薄、暴戾不仁,凌虐侧室庶子,甚属不妇。私毁御赐之物,大逆不道、无人臣礼。今革其福晋之位,逐回母家闭门思过。” “上谕,鄂尔多斯左前旗和硕硕亲王岳治家不严、帷簿不修、御前失仪,爵降为多罗硕郡王。原郡王世子皓祯不敬庶母、不良庶弟、御前失仪,今革其世子位,爵降为固山贝子。” “上谕,鄂尔多斯左前旗和硕硕郡王次子皓祥出继阿鲁科尔沁旗扎萨克和硕穆亲王为嗣,封皓祥为和硕亲王世子,爵升多罗贝勒。” 对着被甚至弄得疯疯傻傻、晕头转向的五人组,高无庸笑得畅快,“钦此,谢恩啦。” 他被出继了?他是亲王世子了?他升多罗贝勒了?他的亲生父亲居然变成多罗郡王了!一直在他头顶上耀武扬威的嫡子大哥没了世子封号,变成固山贝子了!哈哈哈,阿玛,你一直看不起的儿子现在比你的爵位还高,你一直当成骄傲的嫡福晋和嫡长子害的你降爵丢面子!这是报应!报应!哈哈哈! 扶着脸色惊大于喜的翩翩,皓祥说不清心理是个什么滋味。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雪如瘫软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她对付翩翩那个贱人有什么不对!她努力保住自己和皓祯的地位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为什么! 岳礼抖着双手接了圣旨,他做了那么多,才没有降袭地受封了亲王爵,结果,就因为他的妻妾儿子让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说谎!你说谎!”皓祯直接去楸高无庸的领子了,幸亏高无庸闪得快,看着被御前侍卫叉倒在地胡桃封口的皓祯,高无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一表人才,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赶着把儿子认回去当老子的额尔德木图谢了皇恩,心情舒畅地跨出大门接儿子去了,看着皓祥身边扶着的妇人,额尔德木图后知后觉地摸摸脑袋,这位是他儿子的亲额娘,既然和硕王那个软蛋和离了,就一起接回去吧,省得皓祥再担心。 没等皓祥开口,额尔德木图这个新鲜出炉的二十四孝阿玛已经全部打算好了。 书房外悲欢离合,书房里面的二人一鸟是长吁一口气,这闹腾的终于处理完了。 “降了硕王和他那个不着调的大儿子的爵位也就算了,把硕王福晋休弃算是怎么回事?”弘瞻一脸憋闷,总觉得艾宏力这个老狐狸藏着掖着什么似的,只是那硕王福晋到底做了什么弄得如此结果? 艾宏力简明扼要地将梅花烙的原版剧情介绍了一遍,弘瞻听得是倒抽一口凉气,嘶!那硕王福晋居然有那么大的狗胆! “她做了这么龌蹉事情,你就这么放过她了?”弘瞻斜着眼睛瞅瞅。 “那怎么办?杀头?丢辛者库?”艾宏力掰着手指,“杀头是给自己造杀虐,丢辛者库——这粮食还不是我出?不干!让她娘家自己养着去,我就不相信她娘家会对她热烈欢迎。”从被人捧到天上的亲王福晋变成被休回家的弃妇,啧啧,悲惨的远景可期。“对了,记得提醒我派人去她娘家通气,别两下就弄死了,好歹她那个女儿在外流浪了16年……” 弘瞻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她的都统姐姐呢?”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都统的夫人,你以为我包打听啊。”艾宏力白了一眼,“既然你提出来了,接下去这事儿就你负责吧。” 乾隆的爪子在砚池里沾了沾,拍拍翅膀飞到一旁的选址上,唰唰唰挠了几爪子,艾宏力和弘瞻伸长脖子一瞧。 扭头。 一团鬼画符。 丢脸!伤心!写字写到两脚打结的乾隆歪在宣纸上装死。 轻喜剧 弘瞻眼角抽搐地看着歪倒在选址上露出肚皮的乾隆,当人的时候没觉得有这么可爱啊。 “小干,别装死,快起来。”艾宏力抓着笔杆在乾隆的小肚皮上来回刷了刷,这么躺着也不怕把宣纸上的墨迹给蹭到身上去,这小干越活越垃圾了。 心里憋气的乾隆愣是躺着不动。 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艾宏力锲而不舍地刷刷。 “你再刷就把它脚爪上的墨汁刷到它身上去了。”看不过眼的弘瞻绕过书桌,拿住艾宏力的手腕,艾宏力顺势松了手,手腕一转、一握、一拉,弘瞻一个不留神被艾宏力拉了个踉跄,艾宏力这只色.欲.熏.心的大尾巴狼趁胜追击,把弘瞻美人抱个满怀。 “你想干啥?”被圈了双手坐在艾宏力大腿上的弘瞻警惕性是蹭蹭蹭地提高,自从大前天回咬不成再添牙印以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弘瞻下意识地对艾宏力保持着安全距离,可惜,难得对乾隆这个变成鹦鹉的皇兄表现一下兄弟爱就被艾宏力抓了空子。 圈在弘瞻腰上的狼爪抓了两把,“小瞻瞻,你的腰真细。”艾宏力涎着脸无赖地说。 “你把我当啥了?啊!”终于觉出哪里不对头的弘瞻朝着艾宏力狠狠地拐了个手肘。这艾宏力居然敢调.戏他?他要不废了他,他就跟他姓! “谋杀亲夫啦!”对于圈在怀里不断挣扎的美人,艾宏力表现出宁肯重伤、绝不撒手的绝顶采花贼品质。 “你给我闭嘴!”弘瞻恼羞成怒,回头怒吼。 眼疾嘴快的艾宏力对着他泛红的脸颊就是啵得一口,亲完还一脸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看着艾宏力回味无穷的神情,被吃了豆腐的弘瞻气得浑身发抖连挣扎也忘记了。 因为弘瞻的话睁了眼皮的乾隆抓着笔杆子对着擦上墨汁的毛笔头刚准备发作,就听到了劲爆内容而浑身一僵。艾宏力你个杀千刀的,你又披着朕的人皮轻薄弘瞻!你个死不要脸的东西!脑容量太小导致只能思考一件事情的乾隆登时忘记了洗澡的念头,蹭得跳起来对着艾宏力冲过去。 扑! 忘了松爪的结果是被抓着的毛笔绊了个五体投地,摔掉了一腔义愤,无语话凄凉。 “你松不松手?”弘瞻黑云罩顶,竟敢对他存了这么龌蹉的心思,这人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 “不松!松了谁陪我滚床单。”艾宏力努力把弘瞻压倒在龙椅上,皇帝的椅子就是好,有够长! 被艾宏力的厚脸皮打击到的弘瞻憋了半晌憋出一句:“你不要脸!” 噗,小瞻瞻你真是太可爱了。艾宏力在弘瞻身上非常色狼地蹭了蹭,“追老婆还要顾着脸皮的话,爷得打一辈子光棍。”由于上辈子**泛滥腐女成灾,荤素不羁的艾宏力也曾涉猎过这些东西,鉴于**小说的主流思想爱是做出来的,终于确定了行动方案:男追女隔座山,男追男隔层衣,坦诚相见之后一切都好说。 “谁是你老婆!你——找你后宫那堆莺莺燕燕发泄去!”弘瞻火冒三丈,什么老婆?他才不要被压!就算要和男人在一起,他也是压人的那个! “小瞻瞻吃醋了?”艾宏力善解人意地抱紧了弘瞻,在他身上压了压,一脸激动。 “不准叫我小瞻瞻!”弘瞻炸毛,再次扭腰蹬脚地剧烈挣扎起来。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先顺毛咬紧,叫啥无所谓,吃到嘴才是真的。艾宏力连忙好生安抚。 折腾了半天也没获得自由的弘瞻有些泄气,“放开我。” 获得阶段性胜利的艾宏力心情很好地在弘瞻身上蹭蹭摸摸,开始诱拐,“不要这么抗拒嘛,我们做一次嘛,说不定你会很喜欢呢?” 弘瞻抬了眼皮瞥了艾宏力一眼,一脸哀怨地转过头去,“我不要。” 看着弘瞻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艾宏力低头亲吻着弘瞻艳红色的耳垂,两只狼爪蠢蠢欲动,先是试探着抚摸弹性十足的臀部和骨干十足的脊背,看着弘瞻微眯着双眼并不挣扎仿佛已经认命的表情,艾宏力心情大好地开始上下其手。 砰! 弘瞻突然发难,瞬间形势逆转。 镇压了艾宏力两个作乱的狼爪,弘瞻以泰山压顶的气势俯撑在艾宏力身上,咬牙切齿,“居然敢对爷起这种心思,艾宏力,你胆子不小啊?” “这不是情不自禁么。”被压着依旧嬉皮笑脸的艾宏力充分再现了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形象。 “爷让你情不自禁!”弘瞻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弘瞻这个崇尚以暴制暴的家伙眯了眯了眼睛,仔细打量着身下的艾宏力。 依旧是印象里白白净净的模样,就是那个表情让人看得心火蹭蹭往上冒,果然,痞子就算是披了皇帝的人皮那还是个痞子!啧,倒是从没发现皇兄的脖子那么纤细有线条感嘛,就是下头的领子做那个高干啥,也不嫌热!弘瞻双眼阴郁地看着那几颗碍眼的盘扣,满心不爽,钉那么多扣子干嘛! 觉得好风景被挡住的弘瞻不爽了,刚准备把这个碍眼的扣子彻底就发现艾宏力又开始蠢蠢欲动,“你再动爷揍死你!” 听出弘瞻语气里的阴狠味,艾宏力乖乖躺平,老子不吃眼前亏,先学着弘瞻以退为进再说。 满意地看着艾宏力摆出任人宰割的姿态,弘瞻低下头去,三下五除二扯掉了那几个越看越不顺眼的扣子,哗啦一扯,弘瞻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美景。 舔了舔嘴唇,弘瞻咧嘴一笑。 “哎呦,轻点轻点,你啃的可不是狗咬胶。”艾宏力怪叫,这弘瞻到底懂不懂情.调啊!咬那么狠,什么激情都飞掉了! 埋首在艾宏力肩胛骨上的弘瞻抬头,看着三个紫红色的牙印,嘿嘿笑了笑,然后才虎下脸,“敢骂爷是狗?” “谁让你咬那么重的!”艾宏力委屈了,他的口味不重,□这种助兴活动轻微的就好,毕竟人的身体还是很脆弱的,要是因为滚床单滚出血案…… “你咬爷的时候就咬轻了?”弘瞻的火气上来了,“爷身上那两个被你咬出来的牙印还在呢!” 艾宏力被吼地缩了缩脖子,“我绝对没你咬得那么重!”还咬得这么密集,你再多咬两口就能凑奥迪车标了。 弘瞻低头看着三个紫的发黑的牙印,心里有些发虚,嘴上也就软下来了,“那也是你先咬我的。”想着艾宏力曾经趁着他酒醉的时候轻薄过自己,弘瞻的脸上隐隐有些发烫,“谁准你对我起那种龌蹉心思的。” 艾宏力听着弘瞻有些扭捏地斥责,眼珠转了转,“那说明你魅力大呗,连身为男人的我都扛不住缴械投降了。” “你胡说什么!”弘瞻的脸上飞去两朵白云,依旧死鸭子嘴硬,“把你那心思给爷收起来!再敢起这种念头,爷捶死你!” 有苗头!艾宏力心情振奋,“这不是情不自禁嘛。” “你——”弘瞻被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这人居然死不正经! “启禀皇上,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及两位阿哥的伴读善保、君保求见。”自动自发承担起看门任务的高无庸在书房所属的院门那里就通报上了。 弘瞻像被蜂蜇了一样蹭得跳起来,冷不防撞上了书桌,艾宏力眼明手快地一拉,弘瞻是幸免于难了,可窝在书桌上沉浸在心酸里的乾隆却是慢了半拍,随着书桌摇摆一个滑溜撞到了砚台,被洒出来的墨汁淋了半身。 看着身上点点黑墨,乾隆嘴巴动了动、大头转了转,突然眼睛一亮朝着笔洗扑去。 哗啦。 【艾宏力,救驾啊啊啊啊啊,朕要淹死啦!】 有没有天理啊!这笔洗居然比他的澡盆还深啊! --<-<-<@ 额尔德木图带着心情复杂的皓祥和翩翩来到圆明园的门口,看着下人牵来的高头大马郁闷了,从这里不管是到行馆还是果亲王府距离都不近啊。 皓祥看出了额尔德木图的为难,刚想说让这个便宜阿玛先行一步他们母子俩慢慢走,就听到额尔德木图利用弘瞻的名头借来了一辆内务府公务用的马车,并且非常友善地询问了是先去行馆休息还是去硕王府搬家。 “东西到没什么。”额娘的都烧光了,他也没什么珍藏的,皓祥有些犹疑,“只是那些伺候我和我额娘的下人……”如果不把他们接出来,恐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 “那就一起接回去!”额尔德木图非常光棍地说,对皓祥那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儿子果然是个厚道人,他没选错!哈哈!想到被硕王捧着护着的皓祯,切,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白瞎了他的眼睛! 心神坦然的三个人走了没多久,被御前侍卫叉着出来的落魄三人组也出来了,岳礼倒是没马上撇开雪如,带着她坐着王府的马车一起回去了。 等皓祯骂骂咧咧地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皓祥扶着翩翩带着几个奴才站在硕王府门口。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杂.种居然还敢来这里耀武扬威?!呸!你这个卑贱下作的无耻之徒,你——”没等皓祯骂完,听不下去的额尔德木图啪地扇了他一个巴掌,“你一个小小的固山贝子竟敢对本王的世子无礼?你的规矩你的教养呢?硕郡王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哼!” 岳礼神色复杂地看着额尔德木图,昨天他还是跟他平起平坐的和硕亲王,今天却变成了低人一等的多罗郡王,嫡妻被休,侧福晋和离,嫡子降爵,庶子出继,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就因为一场大火? 宛如行尸走肉的雪如看着后退着跌倒在自己脚下的皓祯,看着曾经宠爱的儿子肿起脸颊、嘴角淌血,却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她费劲心思才争取到的亲王福晋,她扔了亲生女儿换了儿子才保住宠爱不衰,这几十年的算计几十年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逐回母家,哈哈哈……她做了那么多究竟算什么! 看着面容扭曲、满脸狠毒的皓祯,皓祥突然觉得可笑,这样的表情曾经是他的专利,就因为这个,他被阿玛训斥说为人刻薄、自私自利,不知道阿玛现在看到皓祯这个表情,能想到什么评语呢? 皓祥抬眼看着岳礼,真是冰冷的眼神啊。也是,在他眼里,他一直都是那个不听话、不长进、不学好的让他耻辱的儿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错的都是他。他说的对,他却是不长进,都背了十五年的黑锅了,怎么还会期待被另眼相看呢? 站在皓祥前侧的额尔德木图自然也看到了岳礼的眼神,满心不悦,事到如今这个老匹夫居然还敢欺负皓祥!还以为皓祥是那个任他欺负没有地位的庶子吗?哼! “硕郡王,本王的世子看中了你家的奴才,还请割爱。”额尔德木图昂着头,高傲地说着,仿佛恩赐的语气让岳礼的眼神更显阴霾。 “你这个得寸进尺的小人!休想!”皓祯红了双眼,如负伤的野兽般嚎叫着冲到皓祥的面前妄想动武,早有准备的皓祥抬脚一踹,“皓祯贝子,你想对本贝勒做什么?” 摔了个滚地葫芦的皓祯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刚想吼回去,就听见岳礼同意送走奴才,还命令管家去取身契的命令。 “阿玛!”皓祯不敢置信地看着岳礼。 “够了!”这个皓祯,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莽撞、不可理喻?竟然连审时度势也做不到!心力交瘁的岳礼看着他,这就是被他器重的儿子?这就是他的骄傲? 讨到了奴才的额尔德木图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身契,看了一上午闹剧的他也没心情再看这种闹剧,带着皓祥他们朝马车走去。 皓祥和翩翩回头看了看,这座生活了十五六年的府邸,此刻竟然是那么的陌生,唉,也许命中注定,他们只是这里的过客吧。 转过头来,被皓祥扶着的翩翩轻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皓祥有些怅然地回过头来,看着满脸欣慰的翩翩,心情突然云开雾散了。 “额娘!”皓祥有些激动地叫着,“额娘!额娘!” 翩翩颤抖地嘴唇,热泪盈眶,只好不停地点头。 额尔德木图回头,看着这一对母子情深的模样,摸了摸后脑勺,笑得畅快。 吟霜进王府 把弘瞻拉了个满怀,没等艾宏力继续实施他霸王硬上弓的追美行动,就被乾隆破坏掉所有的计划。 你就不能憋口气?存心折腾爷是吧!鸟命关天刻不容缓,没法子兼顾救鸟泡美人事宜的艾宏力只好忍痛割爱,再抱着秋后算账的心态把乾隆从水缸里捞出来,你丫的就不能学会憋气?不会憋气也不会游泳的跑水缸里去干嘛! 【你、你在书桌上放那么大一个笔洗干嘛?】淹掉半条命的乾隆趴坐在书桌上,慢了半拍才想起来喝了一肚子的洗澡水,呕! 【谁跟你说那是笔洗的!】艾宏力全身无力,拿那么大的半透明玉石水缸当笔洗?暴殄天物! 【书桌上放了水的盆子不是笔洗是什么?】干呕了半天除了口水啥也没吐出来的乾隆不爽地反问。 【鱼缸!】艾宏力回答迅速,没有半点迟疑。 乾隆傻眼,垂死挣扎。【那里面没鱼!】 【谁说鱼缸一定要养鱼的?】艾宏力一脸你大惊小怪、没见识。 【鱼缸不养鱼,养啥?】乾隆气势汹汹地反问。 【石头呀。】艾宏力答得风淡云清。【你不觉得水里的石头最漂亮吗?】 看着书桌上一团纠结的小鹦鹉,被搅合了好事的艾宏力矛盾着是否要趁火打劫,就被一件衣服兜了满头满脸。 “还不快去把衣服换了?愣在这里干啥!难不成你想穿成这样见我那些侄子?”弘瞻没好气地念叨。 “还用‘去’嘛,咱俩的关系用的着这么客气嘛。”艾宏力笑眯眯地立刻宽衣解带,一边脱一边朝弘瞻那边蹭着,不放过任何揩油的机会。可惜美人不领情,抓着艾宏力的手反扭到身后,压趴在龙椅上。 “哎呦,轻点轻点。”偷鸡不着蚀把米的艾宏力郁闷地只想撞墙,为毛小说里的主角想霸王就霸王,不想霸王还有人倒贴,轮到他这里就什么也没有?难道真的是人品问题? 这皮肤还蛮有弹性的嘛,审视了一下艾宏力线条完美的后背,弘瞻在艾宏力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这才把唉声叫唤的艾宏力放开,心情愉悦地训斥,“脱成这样给谁看啊?还不把衣服穿上去!” 那不是脱给你看诱惑你的么,艾宏力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幽怨无处诉地乖乖穿好了衣裳。 唉,为毛是穿衣服呢?男人的手天生就是用来脱衣服的嘛。穿戴完毕的艾宏力瞅了瞅一派自得悠哉地喝着凉茶的弘瞻,扁扁嘴,卷起换下来的衣服蹭蹭,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满足。 弘瞻疑惑地抬眼,看了看他手上抱着的衣袍,“都破成那样了,也别补了,直接扔了吧。”那是什么恶心的表情啊,真亏他做得出来! 艾宏力坚定地抱着衣袍,一脸浪漫,“这可是记录了小瞻瞻‘爱’艾宏力的证明!我要保存好它!” “你、你敢!你这个满脑袋色.情的混蛋!”弘瞻唰地红了面皮,恼羞成怒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艾宏力面前,伸手就抢。 艾宏力抱衣鼠窜,“我保证只色你一个!” “半个都不行!把衣服给我!”弘瞻坚决不让步。 “不给!给了你我拿什么怀念今天的激.情。”艾宏力火上浇油。 “你还敢拿出来怀念?”弘瞻的火气越来越大,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谁让你不给我抱,我只好抱你抱过的衣服过过干瘾。”艾宏力越说越起劲。 “你还有理了你?啊!”弘瞻听得面红耳赤,这艾宏力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谁要给这个色鬼抱啊!他才不要给男人压! 门外的小包子们被彻底遗忘,门内的鹦鹉乾隆被再次忽视。 老乾很受伤。 内伤。 瞅着又纠缠到一起的两个男人,沉浸在笔洗变成鱼缸里的老乾悲愤了!去他丫的!这一个抢了他的身体乱搞男男关系,另一个为虎作伥还帮着瞒天过海,完全不考虑他从人变鸟的心情,一点也不迁就他!这两个混球把他害的这么落魄,居然没一个来安慰他、关怀他、照顾他!没有良心的王八蛋!他才不要原谅他们!艾宏力你活该吃不到!弘瞻你活该被男人压! 浑身上下水如雨下的老乾眨巴眨巴眼睛,小嘴一张:呸呸呸! 被冷落了半晌的老乾决定自力更生,耷拉着脑袋四下望望,拖着疲惫的身躯冲进了宣纸堆,发扬一钻到底、宣纸裹体的精神,把身上的水珠充分嫁祸给宣纸之后,埋在里面闷了半天气的老乾迫不及待地爬爬走、出纸堆。 重见天日、无水一身轻的老乾站在书桌上,转转脑袋踢踢腿、张张翅膀摇摇尾、再抖抖胸毛嚼嚼嘴,咬着笔杆子磨牙的老乾斜睨着艾宏力和弘瞻狠狠一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朕拿回了身体一定把你俩法办!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啦。”和弘瞻兜着圈子嬉闹的艾宏力开始出演苦情戏,眼珠子乱转明显在打坏主意。 弘瞻一顿,眯了眯眼,他差点被这男人给绕傻了!跟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泼皮有什么好说的,瞅准了时机一个猛虎扑羊把艾宏力掀翻在地。可惜披着羊皮的小色狼不认命,一个咸鱼翻身倒压回去,还用手上的衣服捆住了弘瞻的双手,一脸得色地坐在弘瞻的身上流口水。 八十岁老娘蹦倒婴孩儿!弘瞻气得直翻白眼,他是过来报仇的,怎么就变成了自投罗网呢? “小瞻瞻,别闹别扭嘛。”艾宏力心情大好地□起弘瞻敏感的耳垂,两只狼爪唰唰两下解开了扣子,艾宏力慢慢地摩挲着弘瞻的胸膛,逗弄着小樱桃。 弘瞻又羞又气,想到自己委身于这个臭男人的画面,内心分外的不甘。被衣服捆住的手用力挣扎,终于在自己上半身被摸光吃光的时候重获自由。一个拐肘提膝的双重攻击,艾宏力瞬间缩成虾米。 自顾自地整理好衣裳,满脸嫣红的弘瞻看也不看叫的夸张的艾宏力,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他再给他机会轻薄他,他就是猪! 抚着伤处疼得抽气的艾宏力哀怨地看着弘瞻的背影,居然这么狠,差点就废掉了啊!这个弘瞻居然会用这么下流的招式,一定是昨天被永瑆那小子带坏的! 小包子被无辜迁怒了,艾宏力撑着桌子回到龙椅上,不行,后半辈子的幸福全得靠它,这事忍不得! “高无庸,传太医!” --<-<-<@ 硕王府的下人们从早到一步的翩翩和皓祥的口中得知了硕王府的变故:例如硕王府的二阿哥被皇上出继给了蒙古亲王,封了亲王世子和贝勒爵位;例如侧福晋翩翩被皇上恩准和离从此恢复自由身;例如硕王爷从亲王降成了郡王;例如大阿哥被取消了世子头衔还降成了贝子;例如最劲爆的——在硕王府称王称霸了三十六年的福晋雪如被皇上革了福晋头衔直接休弃回家! 想到这个变故的源头是福晋烧了侧福晋的房子引起的,这些平时看不起翩翩的下人对着翩翩和皓祥的态度和眼神立马就不同了,可惜,人家只是回来整理东西,顺带要走几个平时伺候得力的奴才的,想临时抱佛脚也巴结不上了。 有些心思活络地已经打起了小算盘,这硕王府一下子去了两个女主人,仅有的两个阿哥,大阿哥丢了世子头衔,二阿哥又被出继,王爷身边也没有妾室通房,若是像侧福晋那样得了机缘生个阿哥,说不定能有大造化呢! 结果,等岳礼踏进王府的时候,突然发现王府里的侍女都是那么的娇俏可爱、善解人意,内心的失意稍稍去了一些,只是依旧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皓祯这边虽然丢了世子头衔,可作为硕王府目前唯一的阿哥,又没了福晋在上头严防死守地阻止她们“带坏”阿哥,纷纷使尽了浑身解数来伺候。可惜,处于盛怒状态的皓祯完全不解美人恩,乒乒乓乓打砸了一通觉得犹自无法发泄的他,骑了马冲出王府散心去了。 相对于众星拱月的岳礼和皓祯,雪如这边则是门可罗雀。既然知道这个福晋已经被皇帝革了,谁还上赶子去伺候?要不是看在她是皓祯阿哥生母的份上,早有那粗使的奴才拿扫帚过来赶人了。 雪如被刺激得摆出亲王福晋的架势,可惜没人理,正郁闷到吐血的时候,见到皓祯骑马出来,没等雪如惊喜地上前告状,骑着高头大马的皓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倒是把雪如吓了个踉跄。 “白眼狼啊!我养了十六年就养出这么一只白眼狼啊!”雪如悲愤地泣诉,一旁的秦嬷嬷赶紧扶着,也是伤感,“福晋,您也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才是。”抱来的果然养不熟! “我现在哪还担得起‘福晋’这个称呼!”雪如愤恨地撕扯着帕子。 “福——格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把您……”秦嬷嬷百思不得其解,这亲王福晋可是先皇指婚上了玉蝶的,哪能这么轻易地休弃! 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争风吃醋,按照常理,也顶多被训斥一顿降了诰封,万没有突然休弃的道理,难道是……雪如脸色一白,抓着秦嬷嬷的手臂慌慌张张地说,“难道是皓祯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吓了一跳的秦嬷嬷连忙掩了雪如的口,左右张望了两眼,低声说:“福晋您可不能自乱阵脚,这事情都那么多年了,知情的那几个也被都统夫人处理了,您尽管把心放肚里去,再说,若真的被发现了,哪是一个休弃就能抵得过去的。”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雪如拍了拍胸口,稍稍缓和了一点情绪,秦嬷嬷趁此询问雪如的打算,“福——格格,眼下您准备怎么办?这王府怕是容不下我们了,可要是回您的娘家……”怕是更加没有出头之日了。 “去我的陪嫁庄子!左右我还有个亲王嫡子的阿哥在王府里,我的哥哥嫂嫂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顾忌着皓祯这边。”雪如深吸一口气,双眼凌厉地看着王府的主屋,“你随我去把陪嫁的东西都给收拾了,再从我陪嫁丫头生的女孩里选两个好的放在皓祯身边,至于王爷那儿——咱们不在府里,那些狐媚子是防不胜防了,哼,你去我姐姐那儿问问,有没有那种能让男人不能生的东西,直接一了百了。” “嗻。”秦嬷嬷欣慰地看着雪如,想了想,面带难色地说道,“奴才倒是有个主意……” 雪如看了看秦嬷嬷的脸色,转了转心思,大概猜到了秦嬷嬷要讲的事情,虽然心里不豫,只是现在也算是走投无路了,“就麻烦嬷嬷去福家跑一趟了。” “嗳!”福晋能想通那是最好了!如今这模样,哪还用顾忌什么面子里子人情的,先把福晋的位置讨回来才是正经事!“福晋您放心,嬷嬷一定替你把事情办妥当了!” “嬷嬷,这段时间,还是叫我格格吧。”雪如拍了拍秦嬷嬷的手,脸上却是一派高傲的表情,这群作反的奴才,等她拿回了应得的东西,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离开了人心思动、杂乱无章的王府,皓祯漫无目的地快马一程,不自觉的来到了福家的公爵府门前,福家的门房早已殷勤地上前给他牵马做人凳,只是今儿个皓祯心情不好,上赶子做人凳的奴才被皓祯一脚踩了个大马趴,非但没有像平时那样得到赏银,就胸口闷痛的反应,这趟怕是要倒贴药钱,不由懊悔异常。 皓祯拎着马鞭想也没想地就走去了梅苑看他的仙子去了,让接到通报赶去大堂却扑了个空的倩柔恼怒非常,这个外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和他那个眼白比眼黑多的额娘一模一样!小时候就喜欢压着她的儿子出风头,长大了更是目中无人连规矩都没有了! “林嬷嬷,带着那些首饰,咱们去看望那位娇客去。”倩柔阴狠地眯起眼睛,哼!你不给我面子,我巴掉你的里子!“咱家庙小,可供不起大菩萨。”这带着晦气的桃花债,谁看中的谁接回去!堂堂的公爵府可不是给人用来金屋藏娇的! “是。”林嬷嬷福了福身子,示意一旁的大丫鬟去拿首饰,自己则递手过去搀起倩柔。这服丧的父女俩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赶出去了!想想那一身孝服的就不吉利!要他说,他们家两个少爷,说不准就是给这贝勒爷带衰的! 等雪如踏进梅苑的时候,皓祯已经在白吟霜的做小伏低下举了白旗,两人正耳鬓厮磨着,冷不防被打断,不由有些不快。 由于雪如一直将倩柔称呼为那个包衣生的格格,又不断提起福伦袭承公爵爵位里他们家出了多少力,在皓祯的概念里,这福家应该是对他们硕王府感恩戴德的,于是心情不好的他毫不犹豫地摆了脸色。 伏在皓祯怀里亲昵的白吟霜倒是在不快的情绪之后,立马起了巴结的心思。这可是公爵夫人啊!“白吟霜见过公爵夫人,夫人吉祥。” 跨进门口的倩柔听了,面色一沉。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喊他一声福晋,这个小蹄子居然敢喊她夫人!真当自己是王府福晋了?呸!不要脸的东西! “这位就是白姑娘吧?长得还真是标志。”不屑地瞥了一眼,倩柔立马移开目光,“这儿有些首饰,就当我给白姑娘的见面礼了。”没过明路呢就这么趴在男人怀里了,不知羞耻! “这如何使得。”白吟霜心中暗喜,面上却作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吟霜能有今天的日子已经很感激了,怎敢劳夫人破费。” “这算什么,姑娘可是有大造化的人,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在倩柔的示意下,捧着收拾的丫鬟将首饰盒子交给了吟霜。 不再去管吟霜的反应,倩柔看向皓祯,“皓祯,不是姑妈说你,这白姑娘既然是你看中的,就该早些接进王府里去,免得夜长梦多。” “姑妈这是什么意思?”皓祯疑惑地抬头。 “你总得给白姑娘一个名分吧?难不成你就让白姑娘这样不清不楚地跟了你?”倩柔一脸恨铁不成钢,“就算因为兰公主的原因,不能现在就抬了白姑娘做姨娘,也可以先接过去做个通房嘛。总不能没名没分地养在姑妈这儿,姑妈也不是养不起,可这样对白姑娘的名声不好。就算姑妈能拦着底下的奴才不碎嘴,可对于公主来说,升一个额驸的房里人做姨娘,和抬一个外面的姑娘进府当姨娘,这里头可是天差地别的。” “姑妈说的也有道理。”这么来回跑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啊,皓祯的心思有些活了。那么个大美人养在别人家里,他也的确不放心。 “只是白姑娘这身孝服必须除了,王府再宽容也不会接受一个身在孝期的通房。”倩柔掩起鄙视的眼神,勾着嘴角,只能鱼儿上钩。 “这、这怎么行呢,我……”白吟霜悲喜交加地扯着袖口,她终于有机会进王府当通房了,可是除去孝服——会不会让皓祯觉得自己不孝呢?不由自主地抬头,眼前却是黑茫茫一片,白吟霜隐隐有些绝望。 “怎么不行?你做了通房,那就是王府的奴才了,这天底下哪有奴才给自己的娘守孝不伺候主子的道理?”倩柔轻笑一声,“只是就这么让你进去王府也不妥当,也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就做一回主,把白姑娘收进包衣旗,对外你就说是从福家出去的包衣,被皓祯看中了收作通房的。等皓祯娶了公主,把你抬做姨娘也不过是跟公主通个气的问题。” “谢谢夫人成全!谢谢夫人成全!”白吟霜喜极而泣,伏在床上不停地磕头。 皓祯虽然有些不喜倩柔满口“奴才”、“包衣”、“主子”的词语,但是鉴于这么做就能让白吟霜名正言顺地进王府,面色虽然有些生冷,却是没说什么反驳的话语。 倩柔看着眼前的这一对狗男女,满眼的轻蔑唾弃。哼,高高在上的亲王福晋,你就好好地看着你的乖儿子是如何的“出息”吧! 吟霜进王府(下) “福晋,梅苑的陆嬷嬷说有要事禀告。”春香悄悄地走进主屋内堂,轻声细语。 “让她进来。”倩柔挑了挑眉,这白家父女不过在府里住里一天,能有什么要事?看着春香打了帘子出去,倩柔揉了揉额角,闭目养神。 陆嬷嬷规规矩矩地跟着春香进了内室,眼也不敢抬,拘谨地行了个礼道了吉祥。 “说吧,有什么要紧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倩柔抬了抬眼皮,“要是敢说些不着调的,仔细你的皮。” “奴婢不敢。”陆嬷嬷闻言先是抖了三抖,这才慢条斯理地打起小报告,“回福晋的话,今儿个大贝勒来看白姑娘的时候,奴婢隐约听得大贝勒抱怨,说是硕王府因为侧福晋和二贝勒的缘故有了大变故,硕亲王和大贝勒被皇上降了爵,二贝勒变成了亲王世子,甚至硕王福晋都被皇上革了福晋休回娘家去了。” “什么?这事你可听得真切?”倩柔一惊,立身而起。 “奴才发誓,奴才说的句句属实。”陆嬷嬷说得斩钉截铁。 倩柔心思转动,瞥了眼矗在前面的陆嬷嬷,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只管闭紧了嘴巴。春香,取一吊钱给陆嬷嬷。” “谢谢福晋,谢谢福晋。”陆嬷嬷喜笑颜开地跟着春香离开,留下倩柔一人在屋内左右走动。 虽然和这个嫡出的哥哥不亲厚,到底靠着这个亲王哥哥作威作福惯了,如今自家老爷的爵位虽然没动,可却是降成了七品芝麻官,两个儿子更是丢了差事,她原本还准备靠着令妃和哥哥帮忙替自家老爷张罗一下,眼下看来,哥哥这边怕是靠不住了…… 将白家父女送上马车的林嬷嬷一脸的神神叨叨,“福晋,您可知道那白姑娘为何会有那么大的造化?” “那丫头还有什么稀奇之处不成?”心绪烦乱的倩柔闻言一愣。 “福晋,您是没仔细打量那白家的丫头。”林嬷嬷凑到倩柔耳边调笑,“要说这丫头长得也算是造化了,居然活脱脱是硕王福晋年轻时的模样。” “真的?”倩柔眨了眨眼睛。 “那还有假,这硕王福晋嫁过来的时候,奴婢可是亲眼见过的。”林嬷嬷笑得不怀好意,“就是不知道硕王福晋见了这个狐媚子心里会有什么想法了。”这硕王福晋年轻时可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迷得硕王爷椒房独宠了十年,才被一个回回舞女抢了风头,虽然生了大贝勒之后又咸鱼翻身,只是自此之后硕王府里但凡有些姿色的都遭了嫉恨,更是看不得狐媚子。 “她哪里还是硕王福晋!”倩柔想起陆嬷嬷禀告的事情里,另一间重要的资讯,顿觉神清气爽。哼,不过是个攀了高枝的男爵府丫头,居然敢看不起她这个亲王府的多罗格格,还真当自己多高贵。 听着倩柔转述了陆嬷嬷的小报告,林嬷嬷彻底懵了。 “嬷嬷,快派人把事儿给打听全了才是正经。”倩柔现在属于悲喜交加,喜的是雪如那个鼻孔朝天的嫂子被休弃出门了,悲的是自己的哥哥降爵了——还不晓得降了多少,想着就闹心。 “福晋您别着急。”林嬷嬷醒过神来,开始安慰倩柔,“今早模糊着听说哪家王府昨夜走了水,惊动了九门提督,莫不就是硕王府?” “就算是走水,那也闹不了那么大啊。”倩柔疑惑了。 “福晋,那白家父女也是走了水才被送进来的……”林嬷嬷阴谋论了,顺便拍了下马屁,“还是福晋英明,要不然,不晓得这对丧门星能带来多少祸事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穿着艳红衣裳跨进硕王府的吟霜一脸激动,冲动过后平静下来的皓祯原先还有些懊恼,怕被阿玛额娘训斥,转念一想,这额娘被皇上要求发回母家,阿玛又向来不管内院的事情,于是皓祯心定了。 警告了底下的奴才不准去阿玛面前嚼舌根,皓祯将忐忑不安的吟霜带到了自己的小院子。皓祯的奶嬷嬷唐氏一脸阴沉地打量了一番白吟霜,心下思量了一下,换了一副亲切的面孔对着皓祯好言相劝:“贝勒爷,这白丫头的眼疾尚未痊愈,白老爹也需要安顿下来仔细修养,爷的院子不算宽敞,住着总是委屈了。”就凭一个瞎了的丫头也敢肖想贝勒爷,做梦!那福家的夫人也是个不着调的,往外甥房里塞人也就算了,居然连人家的老子都一并塞过来,这算什么意思?“依嬷嬷看,不如把白家的安顿在静思山房那里,一来离贝勒爷的院子也近,二来也可以让他们安心修养。”看着皓祯一脸不乐意的模样,唐嬷嬷咬着牙挤出一副笑脸继续劝导,“再说,这府里遭了变故,您却急着纳房里人,这事儿传到王爷耳朵里,免不得一顿训斥,不如等风头过去了,再收了白丫头也不迟。” “这……”皓祯有些举棋不定,这美人都带回来了还不能动,多挠心啊。 “贝勒爷,这白丫头总得先过了明路才是,公爵夫人把人给送过来,咱可不能委屈了人家,您也得给白丫头一点体面不是。”唐嬷嬷苦口婆心,“嬷嬷看着白丫头的身子也不是个健壮的,怕是得好好补补。” “那,那就依嬷嬷说的办吧。”皓祯左思右想,虽然猴急,到底做不出霸王硬上弓的色狼样,只能继续憋着,看着白吟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由怜惜,“你这边就一个香绮照顾着怎么能行,嬷嬷,再给吟霜安排几个丫头嬷嬷。” “不用了不用了,吟霜吃得起苦的,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白吟霜卷着帕子热泪盈眶,可惜目不能视,少了些许动人心魄,“贝勒爷的大恩大德,吟霜已经感激不尽,怎么能再给您添麻烦呢。” “这怎么是麻烦呢。”皓祯一脸感动地拥着白吟霜,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 被雪如派来伺候皓祯的巧月揉着帕子,满脸阴沉地瞪着白吟霜,想爬上主子的床上位?做梦! 唐嬷嬷看着两人有伤风化的举动,只差没昏过头去。这个满口荒唐言的少年就是自己带大的贝勒爷?不不不,贝勒爷肯定是被人带坏的。唐嬷嬷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个白丫头绝对不能留下! 快刀斩乱麻。趁着皓祯没做出更加荒唐的举动,唐嬷嬷指挥着奴才把白家父女送到了静思山房,想讨美人欢心的皓祯更是拿了他的私房送过去给白吟霜布置屋子。 听到雪如带着秦嬷嬷和嫁妆去了田庄的岳礼出了书房,漫无目的地走着,正巧看到底下的奴才把盆景摆设什么的搬到静思山房这个几近荒芜的院子。 这群奴才,没了福晋管教开始作反了是吧!没等岳礼发火,就见到一身红衫、一派娇柔的白吟霜。 “雪如……” --<-<-<@ 到嘴的美人飞了,去皇后那里缅怀偶像,又被拐弯抹角地关心了一下男人的本钱问题,不就是连着十多天没翻牌子么!不就是今早宣了太医么!居然就有人敢怀疑他不是男人了! 男人果然是天贱的生物。光棍的时候想着后宫三千,后宫三千了他又想独取一瓢饮。自从心里住进了弘瞻美人之后,艾宏力就成了眼不花、心不花、口不花的三好男人。 三好男人有一个共通点:天仙美女可以看成庸脂俗粉,庸脂俗粉彻底化为红粉骷髅。于是,再次看到令妃的艾宏力怒了。 这个女人就不能不在他面前晃? 这是后宫不是马戏团! 笑起来像母鸡下蛋,说个话活似人妖。 艾宏力一脸菜色地看着令妃,身上那是什么味道?清朝就有劣质香水了?还是清清爽爽的弘瞻嗅起来好闻。想起弘瞻的艾宏力越发看不上令妃了,“昨个不是说七公主病了?怎么,你这个当额娘的不在跟前看护着,今个竟有心情出来玩闹了?” 令妃的脸色一僵,转儿低头认错,说话的时候不忘拿眼角勾人,“太医给七公主看过了,说是体虚……” “既然是体虚,昨个报过来的时候怎么又说得那么严重?存心吓唬朕?还是诅咒朕的公主?”艾宏力借题发挥开始撒气。 令妃被训得小脸惨白惨白的,两眼含泪柔弱无力地瞥了眼艾宏力,一个侧身朝艾宏力倒下去。 “令妃娘娘!”和令妃配合默契的冬雪腊梅光出声不出力。 教训得正起劲没发现令妃小动作的艾宏力慢了一拍,等回过神看到一个活似夜叉的女人朝自己歪过来,内心小恶了一下,小退一步—— 【妈呀!你想踩死爷啊!】差点变成脚下亡魂的乾隆惊叫着撒开了脚丫,哒哒哒地冲到了无人区歇着。 被乾隆的话一吓,单脚独立的艾宏力被令妃压了个正着。 “哎呦!” “皇上!”皇后大惊,“传太医,快传太医!” 撞倒皇帝是什么罪名?躺在艾宏力身上的令妃这下是真晕了。 摔了个屁墩的艾宏力没有风度地一把掀开碍事的令妃,在高无庸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嘶,这次摔得够呛,估计乌青不少,呜呜呜,万一弘瞻嫌弃他怎么办! 【都是你这只蠢鸟,没事站我身后干嘛!】令妃昏迷着不能骂,艾宏力只能迁怒了。当着皇后的面摔一个四脚朝天,多丢脸! 【爷想呆哪就呆哪,还用你批准?哼!】乾隆傲骄地扭头——双眼一凸,“呱呱!” 【救命!有猫啊!】 “喵呜?”小猫疑惑地歪歪脑袋,伸出爪子拨了拨直愣愣倒地的乾隆,冲上去嗅了嗅,又拨了拨。 死的!不好玩!小猫不爽了,一记猫猫拳把乾隆滚远了。 --<-<-<@ 太医不好当啊! 身为皇帝得用的太医,胡太医很郁闷。 一天里面连着两次给皇帝看诊,当然这是小事。可皇帝却要他把第二次的结果夸大了说,有多大说多大,当然,不能出现皇帝不举的结论。 胡太医满脸冷汗,皇帝不是面子比天大么?别说没伤着那里,就是伤着了,有谁会明说的?圣心难测啊!人如其名的胡太医开始胡诌,掉了一大堆书袋之后,胡太医总结了:第一,皇上伤着那地方,需要静养,太医没有说好之前,绝对不能诱惑皇上做那啥个事情。第二,皇帝年纪也大了,就算以后能做了,那也得有所节制。 按着艾宏力的意思瞎掰完毕的胡太医连赏钱都没敢讨要,趁着皇后嫔妃们叽叽喳喳讨论的间隙,非常速度地撤退了。 由于撞倒了皇帝,令妃决定彻底装晕,结果,在皇后领导后宫嫔妃们讨论“令妃冲撞皇上导致皇上龙体不安”的处理结果时,令妃杯具了。 皇后妃嫔们的意思非常统一,令妃这个祸害绝对要严加惩处!之前令妃专宠害的她们只能分到一点点汤汤水水——好歹还有指望,现在邀宠邀地皇上龙体欠安,大家一起干旱,这怎么能行!这不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吗! 严打!绝对要严打! 于是,装昏的令妃被抬回了紫禁城储秀宫捡佛豆、抄经书、关禁闭。 令妃名下的三个娃娃也被分配了。 七公主被舒妃抱走,九公主被愉妃抱走,剩下十四这个烫手山芋,大家眼巴巴地看着皇后,皇后为难地看向艾宏力,艾宏力大手一挥——抓阄。 婉嫔陈氏接到了这个炸药包。 第五十四章 艾宏力最近过得很杯具。 生病要吃药,装病也要吃药。对于药这种东西,老祖宗有两句话:是药三分毒、良药苦口。 没病吃药,太医院那群全国顶尖的大夫埋头一商量,男人补啥都不如补肾。就算补过头,这皇帝还能缺个消火对象?药物的副作用肯定是降到最低!至于药的味道?不苦的那是良药嘛!要不皇帝喝药喝上瘾了天天装病怎么办! 换到艾宏力这边,良药苦口算啥?捏着鼻子喝下去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喝药?又不是打点滴!只是艾宏力养精蓄锐已久的身体被这么一补,地凹可蓄、水满则溢。 每天早上雄赳赳气昂昂地抬头要摸摸也就算了,好歹可以骄傲一下,奔五的身体还能像小年轻一样有这么朝气蓬勃的生理反应。可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也精神奕奕要玩一杆进洞,就不是那么好伺候了。偏偏灭火的那个人最近躲他躲得紧,宣了不来、去找扑空,弄得艾宏力一枪邪火没处泄。 于是,一向劳模的五妹妹出口转内销。 蜷在龙床里咬被单的艾宏力哀怨,爷为毛要为一个男人守身如玉?爷要吃肉不要自摸! “皇上,奴才有罪。”调开了其他上夜的宫人,高无庸跪伏在地上等候发落。 艾宏力一愣,神色淡然地开口:“起来说话。”万恶人为首,这才多少天,他就已经习惯当人主子了。 “皇上,奴才有负圣恩、御下无方!”高无庸非但没有谢恩起身,趴伏地更低了些,双手托起一叠银票,“奴才身为内务府总管,私自收人孝敬,没有替皇上打理好内务府,罪该万死。” 接过银票,艾宏力眯了眯眼,这家伙见风使舵地倒是速度,相处的这些天里,他倒是个识时务又忠心皇帝的,不过有着太监的通病——爱钱罢了。这识时务的奴才好找,忠心一个主子的奴才难寻,也罢,水至清则无鱼,就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念在初犯,又主动交回贿金,朕恕你无罪。”艾宏力把银票丢在一旁,看着高无庸,“既然跟了朕,哪些能拿、哪些不能贪就得心中有数。事不过三,你手底下的那些奴才们给朕看紧了,乱伸手的不用到朕面前来请罪了,直接到慎刑司去领罚。” “谢皇上恩典!”高无庸松了口气,自己这一步棋没有走错。与其跟着内务府那些包衣奴才瞎胡闹,不如跟紧了皇上,听皇上的意思,并没有阻止他拿孝敬的意思,只是不允许他和那些包衣奴才一样把手伸进皇上的内库而已。 “启禀皇上,内务府胡家、魏家等采办因不满果亲王和三阿哥四阿哥的整治,怕是起了谋逆的心思,请皇上明察!”他高无庸一介汉人,只因家贫无着才入宫为奴,如今在皇上跟前当差,一身荣宠全靠皇上。这皇上不仅对果亲王青眼有加,更是坚定了心思对内务府进行整改,他又何必同内务府这些秋后的蚱蜢凑到一堆?既然划分了界线,就别怪他落井下石。 “什么?!”艾宏力眼前一黑,蹭得站起身来,“他们准备做什么?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帮奴才竟然敢向弘曕他们下手?狗胆包天! “回皇上,奴才所言千真万确。”一不做二不休,高无庸将他偷听来的内务府里既得利益者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艾宏力。敢动这种不轨的念头,就得做好被人清算的准备。 “好一个内务府,把自个儿当成太上皇了!哼!”艾宏力冷下脸来,虽然设想过内务府会有的反扑行动,没成想他们到是选了个最不可能的方案。“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回皇上,除了给奴才通气的几个小太监,应该只有当事人知道了。”高无庸低头,一样都是奴才,还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财大气粗地连皇子皇孙都敢下手,杂家就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替朕盯紧了,那些参与了的通通报上来。”艾宏力揉了揉眉心,双目冷冽,“传果亲王立即入宫晋见——等等,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皇上,近子时了。”高无庸看了眼怀表。 子时?那就是十一点多了?艾宏力转了转眼珠子,虽然很想借这个机会把弘曕叫过来商量商量顺便吃个豆腐,可是,弘曕应该已经睡下了吧?真把他从床上挖起来,想想还是有些心疼。“都这么晚了,果亲王那边就别去了,你去通知和亲王,让他明天办一场白喜事,务必把果亲王请过去。几个阿哥那里,还有宫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奴才,都给朕尽快处理了。” “嗻。”高无庸叩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皇上,和着您以为果亲王跟和亲王是两个时辰里的人啊?这差别待遇也忒明显了。还是通知和亲王办白喜事——不成!他要是过去这么一通知,那份丧仪绝对跑不掉!嗯,还是抽个倒霉蛋过去吧。 于是,在艾宏力和高无庸的算计下,玩够了妖精打架准备睡觉的和亲王弘昼同志被无情地从被窝里宣了出去,斜鼻子黑脸地开始听口谕,听完之后眼绿牙歪。 呸!他的皇帝哥哥这阵子怎么尽给他添堵来了?上回送的王八还在池子里养着呢,这回为了见弘曕都把他这个弟弟利用上了。弘曕那小子去了趟蒙古竟然长胆子了,连皇兄都敢惹,惹就惹了,为毛要把兄弟拖下水!这两个兄弟太不厚道了! 被艾宏力和弘昼同时惦记上的弘曕正趴在床上滚床单。 很纯粹的滚床单,抱着枕头满床滚,弘曕是一肚子闷气没处撒只能磨牙。艾宏力那个混球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要送就送金银珠宝古董字画,送蔷薇花算什么?越想越闹心,恨恨地瞪了眼花瓶里的蔷薇花。哼!明天就让王喜把它丢掉!嗯,不行,丢掉太便宜它了,剁碎了喂鱼! 今天就送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花,连个人影都没有!艾宏力你这个白痴!讨厌鬼!挨千刀的!别指望爷原谅你了!越想越憋屈的弘曕躺平,蒙头,睡觉! 外间的王喜听着房里的动静,一脸无奈。王爷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感觉神神叨叨的。唉,居然还跟皇上杠上了,幸好皇上大度没有怪罪,可不能总这么跟皇上拧着干吧。 几家欢喜几家愁。 硕王府这几天是春意盎然。 失去了大小老婆又送了一个儿子的岳礼,最失落的时候,在王府里遇到了白吟霜。看着那肖似雪如的模样,怀着对雪如眷恋的岳礼不由自主地移情到了白吟霜身上。 白吟霜虽然双目失明,对于岳礼这位亲切的伯父、未来的公公大人却是一万个体贴、十万个巴结。岳礼喜欢诗书,她学;岳礼喜欢歌舞,她学;岳礼喜欢她温柔体贴,她就彻底小鸟依人。感觉到岳礼对自己的喜爱之情,白吟霜不禁有些洋洋自得,等她治好了眼睛,就凭她的姿色手段,还会输给那个公主! 阿玛越喜欢吟霜,就越不会反对她和自己在一起。这么想着的皓祯,对于岳礼和白吟霜的和谐相处,皓祯乐见其成。美中不足的是,由于唐嬷嬷的告诫,说他那么喜欢白吟霜就一定要给她一个体面的进门礼,要对八字,要选黄道吉日,要做吉服,最重要的是要条理好白吟霜的身子。于是,想体验温柔乡的皓祯只能憋着了。 可有人不想他憋着。 雪如临走之前,将自己跟前用着得意的大丫鬟巧月塞到了皓祯的房里,那意思就算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本就有心思上位的巧月自然更是用心,偏偏皓祯那双眼珠子就只盯着白吟霜,巧月心急了。 她这一急,选择了铤而走险。 皓祯的膳食里被加了料。打着白姑娘让过来伺候贝勒爷用餐的招牌,巧月一门心思全部放在了皓祯身上,把一同伺候的红袖都挤到边边上去了。 一直伺候皓祯的红袖一脸不满,福晋房里过来的就可以欺负人啦!这福晋都被休了她装什么大牌!不好好呆在白姑娘边上伺候着居然过来抢她的活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要脸!趁着巧月搔首弄姿的空档,红袖伸腿狠狠地拌了她一跤,却是让巧月滴溜溜地朝皓祯倒了过去。 美人投怀送抱,唱十八摸也好,学柳下惠也罢,偏偏皓祯这个没情调的直接把来人当刺客收拾了。 巧月如意地上了床,不如意的是,这里的上床是名词,躺着挺尸。 巧月受伤了,总得有人买单。皓祯这个做主子的肯定是不会错的,巧月这个身受重伤的也不能算错,于是,错的只能是在巧月边上袖手旁观的红袖。唐嬷嬷一脸公正地把满脸委屈的红袖带下去重新教育。 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一个受伤一个挨罚,皓祯跟前空了,药效却上来了。 “贝勒爷,您这是怎么啦?要不奴才去叫太医?”小寇子看着满脸通红的皓祯,内心开始打鼓。这位爷要是出事儿了,他这个近身伺候的奴才就彻底没戏。 “大惊小怪,爷没事!”没有经历过情事的皓祯大手一挥,“这天真热,小寇子,伺候爷洗澡!” “嗻。”小寇子麻溜地下去安排了。 于是,一人一仆在浴盆里折腾许久,狂风暴雨打芭蕉,逃不了跑不掉只能唉唉叫。 于是,听着主屋里嗯嗯啊啊的声音,自觉给他人做嫁衣的巧月内伤到吐血,忧郁到天明。 于是,第二天,硕王府天下大乱。 “皓祯,皓祯你居然……呜呜呜……”听着下人们之间流传的关于皓祯与小寇子一夜风流的小道消息,坐在凉亭里的白吟霜未语泪先流,她的如意郎君居然有这种爱好!天哪!难道她以后不仅要和公主争宠,还要和他的男宠争宠吗? 心一抖,手一颤,哐当一声,打翻了药碗。 白吟霜瞎着眼睛看不见,掀了门帘的岳礼被吓了一大跳。那翻到在地的药汁里,密密麻麻地歪躺着各色爬虫,好不恐怖。 “来人啊!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吟霜的?”越发没有规矩了!岳礼不满地冷哼。 “王爷!”白吟霜一惊,慌忙站起行礼,脚指头却不小心磕到了桌脚,岳礼看着白吟霜瞬间惨白的小脸,不由心疼万分,上前一步搀扶白吟霜。 第一次被白胜龄和皓祯之前的男人碰触,白吟霜浑身一僵,感觉到白吟霜态度的岳礼也是尴尬万分,两人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边上收拾垃圾的奴才哪个不是人精?当下非常有眼色地撤退了。顺便就白吟霜花落谁家这个问题开了赌局,王爷威武,阿哥年少,各有胜负。 尴尬过后,岳礼这个经过花丛的先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换上温文儒雅的面具,搀扶着白吟霜坐下。因为皓祯的事情心绪不宁,却意外地在岳礼的怀抱中感受到安全感的白吟霜,突然有些迷茫,摸索着桌沿,却意外地沾到了翻到的药汁,抽手间又磨破了皮肤。 “嘶!”白吟霜皱眉,终于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岳礼不由地抓过白吟霜的手指轻舔。 “啊!王爷!”白吟霜被震撼了,这是怎么回事! “阿玛!吟霜!你们两个竟然——啊!”皓祯狂奔上来,一把扯开岳礼拉着吟霜的手指,脸色沉痛地看向岳礼,“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吟霜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么可以……”边说边捶着石桌,即使皮破了、即使流血了、即使沾了脏东西,依旧狂轰乱擂。 得到消息的下人们占据了有利位置开始看戏,父子争妾,多难得的戏码,戏台上都没有的。就是,贝勒爷,为毛都是您一个人的声音?奴才们都躲好远了还是觉得有点吵啊。 白姑娘倒下去了。 装晕嘛,了解,估计再不晕就要表态了,不管选谁都得罪人,不如一晕了事,等尘埃落定了再醒过来。这白姑娘看着娇弱可人,还是蛮有心计的嘛。 贝勒爷也倒下去了! 难道是逼着王爷表态放过白姑娘?府里的下人面面相觑,不厚道地开始猜测,昨个贝勒爷可是和小寇子一夜恩爱,咳咳,该不会那啥过度了吧…… 王爷您也倒? 大事不妙!还看什么戏啊,快请太医! 第五十五章 寅时,天开始亮起来的时候,一夜难眠的艾宏力精神抖擞地起床了,边用早膳边催促着高无庸安排等下一起出发的人手,就算是微服私访那也得注意安全。 嗯,等会儿提醒一下弘曕,出门在外绝对要带好保镖。两口并作一口吃完,艾宏力表示,可以出门了! 这个时辰过去,也忒早了点吧?赶着马车的高无庸腹议。可怜的和亲王,不晓得起床没。 除了上早朝从没起那么大早的艾宏力饶有兴致地透过马车的车窗向外看,虽然什么都没看着。大清早的谁会上街?做生意的都没起来呢。 上次就是在这里买的甲鱼,不晓得弘昼是吃掉了呢还是养起来了。艾宏力摸着下巴,好像忘记带见面礼了? 【那城门上吊着什么?】一肚子起床气的乾隆跳到车窗上放风,正好隔着空档瞅见了城门。 【是不是腊肠啊?】艾宏力开玩笑地说,在窗框上爬爬走的乾隆回头瞪了艾宏力一眼。 艾宏力摸摸鼻子,舔着脸凑过去看了看,那么远谁看得清啊!“高无庸,那城门楼子上吊的是什么东西?” 高无庸被问得一愣,转念想了想,“爷,应该是前几天您让挂着的泼皮嘛。” 哈?艾宏力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小燕子那回事,“她就这么一直挂着?”据说长时间倒挂会死人的,这小燕子还有命不? “爷下令之后就一直挂着了,听说还有一对兄妹每天过来看她。”高无庸回答。 “老五那里就没个反应?”艾宏力好奇了,就永琪和小燕子的黏糊程度,没道理对小燕子撒手不管,这两人崩了? 【老五该有什么反应?】乾隆好奇地伸过脑袋,对于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女泼皮他可是记忆犹新,从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女人!居然敢欺负他的阿哥,爷吊死她! 【劫人犯嘛。】艾宏力随口一说。 【胡扯!老五怎么会做这么不着调的事情!】乾隆梗着脖子反驳,他的老五一直是好孩子。 这就算不着调啦?心理承受底线太低了!艾宏力摇了摇头。 晃晃悠悠地到了和亲王府,老成的门房一见着高无庸,立马派人通知王爷和福晋,自个儿则开了中门把艾宏力一行人直接迎了进去。 “五弟啊,早睡早起有益身体健康。”在花园里溜达了半圈终于等到了弘昼的艾宏力取笑着。 “四哥,你也忒不厚道了。”看着艾宏力的心情不错,弘昼蹭鼻子上脸地开始抱怨,“半夜过来宣旨不说,这大清早的还不让人睡懒觉!” 被说得有些心虚,艾宏力装聋作势地替乾隆理毛,美得乾隆窝在艾宏力的掌心里打滚晒肚皮。 “您跟十弟闹别扭别扯上兄弟我呀。”弘昼啃着包子气呼呼地上诉。 “你不是喜欢借着白喜事敛财嘛。”艾宏力不解了,乾隆也抬起了脑袋凑热闹。 主动办白喜事,那是一种成就感,和奉旨办白喜事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弘昼拉下脸,恨恨地咬了一口包子。 “好了,这回不是正好有事么。”艾宏力对着弘昼把内务府的事情说了一遍,弘昼听完就虎了脸,“不公平!您给十弟安排了那么个美差,怎么就没想到兄弟我呢?四哥,皇上,不带这么厚此薄彼的!” 这就是他的兄弟!乾隆翻了个白眼,这个靠不住的吃货! 你是看上抄家的油水了吧。艾宏力腹议,“要活干是吧?替爷把两个阿哥教好了,一样有奖金拿。” 这奖金哪有灰色收入让人兴奋!弘昼依旧在一旁生闷气,包子咬的吧唧响。 “瞧你那德性!”艾宏力看不过眼,抢过一个包子,“弘曕那边什么时候过来?” “放心,弟弟早就安排好了。”瞧着艾宏力啃了口包子之后,弘昼笑得十分阴险,“四哥,你那手刚才抓过鹦鹉。” 不早说!嘴巴里的包子吃也不是吐也不是,被摆了一道的艾宏力满脸黑线。 “放开爷!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都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弘昼你个混球给爷滚出来!”弘曕中气十足地声音从前院传到后院。 美人来了!没管弘曕吼的是什么,艾宏力充分发挥出这具身体的潜能,嗖地一下跑到了前院。 立定! “弘昼,你这个混球就是这么给爷请人的?”看着被绑成粽子的弘曕,艾宏力忍不住发飙。 切!弘昼不屑地掏了掏耳朵,凭啥弘曕那小子比爷还大牌,爷心里不平衡! “装什么好人!哼!”弘曕看着上前帮忙松绑的艾宏力,继续闹别扭。他说弘昼那家伙怎么会突然把他绑了来,原来这才是主谋! “弘曕小乖乖,别生气啦,爷怎么知道弘昼会这么霸道。”艾宏力一脸心疼,手上的动作不禁更加轻柔起来。 “什么小乖乖,你又在乱叫什么东西!”弘曕憋红了脸,这个不分场合发情的混球! 看着弘曕濒临爆发的小脸,艾宏力识相地闭嘴,手上的动作加快,当然,免不得吃些豆腐。终于重获自由的弘曕松了松筋骨,对着艾宏力就是一拳。 挨了一拳的艾宏力继续嬉皮笑脸地在弘曕边上晃荡,满脸期盼地问:“小弘曕,你都打了一拳了,不生爷气了吧?” “哼!”弘曕昂起头,用眼角扫着艾宏力,“今天你若不跟爷说出个道道来,别指望爷原谅你!” “那是那是。” 看着艾宏力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乾隆拍拍翅膀,爷看不下去了,真丢人了! 艾宏力对着弘曕鞍前马后地殷勤样,把弘昼看得差点脱窗!这四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十弟那态度什么时候这么恶劣了?他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兜着圈子把爷绑过来,到底想做啥?”弘曕开门见山地问。 谁让你躲着爷,爷只能出此下策。这弘昼也忒过分了!居然这么对弘曕,哼,奖金扣发!艾宏力小心思转地顺溜,嘴上倒是正经起来,把内务府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和说给弘昼听的版本侧重点不同的是,艾宏力对弘曕的人身安全问题表达了十二万分的关注,当然,顺带地也关怀了一下他的两个阿哥。 艾宏力正经了,弘昼和弘曕这两个荒唐王爷也放下了嬉皮的态度,认真地开始出谋划策。事实证明,工作的时间是过得最快的,刚讨论个子丑寅卯出来,就到了午膳的时辰了。弘昼这个主人家就算再小气再肉痛,也只得掏了腰包喂饱了这两个空手上门的兄弟。 艾宏力是忘了带,弘曕是根本没机会拿。就后者来说,弘昼明显是自作自受。 “阿玛,阿玛,呃——”兴高采烈的永壁踏进花园,见着在座的几位,脸色一僵,艾宏力见了侄子,挥挥手表示免礼,“一家人行什么礼,过来让额其克瞧瞧。” “永壁见过皇上。”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切了?永壁受宠若惊,浑身不自在。 弘昼摇摇头,这个儿子还是太嫩啊!“大呼小叫的,你的规矩全学到狗身上去了?” 嘿嘿,永壁讪笑,下意识地朝艾宏力身边靠过去。 “好了好了,小孩活泼一点有什么不好。”艾宏力觉得永壁这样挺不错的,多阳光啊! 皇上今天肯定烧了!弘昼结论,“说吧,你又听到什么大消息了?”他这个宝贝儿子是啥德性他还不晓得?肯定是得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嘿嘿。”永壁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 “装啥秀气,说吧,你又听着什么八卦了?说来让皇叔听听。”对这个侄子的个性心知肚明的弘曕催促着,旁边的艾宏力也是一脸好奇。 囧,他的这点爱好已经街知巷闻了吗?永壁抽了抽眼角,“回三位大人的话,小子就听了点硕王府的花边新闻。”至于另一条同样劲爆的,鉴于当事人的阿玛在场,就算了吧,等下和阿玛两个人私下的时候再聊。 “那硕王府又有啥动静?”这两天一直听硕王府笑话的弘昼好奇了,“那个丫鬟终于被定下来了?” “比这精彩得多,我要不说,您肯定猜不着!”永壁撇撇嘴,这硕王府绝对是好戏连台,还尽走曲折离奇的路线。 “硕王府今天是天下大乱。”永壁笑得邪气,“这硕王的大阿哥看着正派,之前传说连个房里人都没有,没想到是个好龙阳的。昨个晚上跟他的小太监翻云覆雨,今早闹到那个姓白的瞎眼丫鬟跟前,丫鬟伤心地把药给撒了,结果,那药里竟是被下了毒的。可是,就这碗撒了的药,害得硕王和他的大阿哥以及这个丫鬟一起中毒了。” “这药都撒了又是怎么毒到人的?”艾宏力好奇了,这还是梅花烙嘛?都快成悬疑剧了!皓祯那家伙放着美人不吃,怎么和太监搞上了?梅花烙里面可没有这出啊。 “这事儿说出去挺丢份的。”永壁撇撇嘴,“这硕王和他的大阿哥同时看上了这个姓白的丫鬟,结果今早两个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丫鬟上前阻挡,三个人好巧不巧地倒在毒药上!一个没跑全晕过去了。王府的奴才看着不对,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才转危为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对硕王府本就怨言极多的弘曕不爽了。 “还有比这更乱的事情呢。”永壁一脸无奈地摊手,“那姓白的丫鬟听太医说她的眼睛没指望好了,在王府里要死要活的。硕王下令彻查下毒的主谋,结果查到了福家那里,这硕王一怒之下,就带着他的阿哥和那个丫鬟去福家的公爵府里讨公道了。” “哈?”怎么又连上福家了?艾宏力一脸茫然,同样迷惑的还有弘昼和弘曕。 永壁喝了口水继续讲,“结果,那个被休掉的硕王福晋瓜儿佳氏正求着福家的公爵夫人帮她说话,让她恢复福晋的位置,嘿嘿。”永壁非常不厚道地笑了,“两家大闹了一场,好不容易福家退了一步,交了一个抓药的奴才出来算是交差,结果这个怕死的奴才,说什么都统夫人奶嬷嬷的儿子曾经接触过那个丫鬟的药包。” 知道换子真相的艾宏力和弘曕对视一眼,这件事里面大有文章啊!不只是争风吃醋、后院起火那么简单。 “现在这两家又闹到都统府去要说法了。”永壁摸了摸下巴感叹了一句,“那个姓白的丫鬟和瓜儿佳氏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听说硕王为了这个女人和儿子杠上了,那瓜儿佳氏只差没昏过去,当场嚎啕大哭,什么体统都没了。” 这女人也真够杯具的。虽然自私了点,不过说到底,若是硕王当初没有纳妾的话,她也不一定会做下这种偷龙转凤的蠢事。艾宏力摇摇头,看着前夫同亲女暧昧,不晓得她会不会像梅花烙原剧里那样,不管不顾地把真相说出来? 酒足饭饱,听够了八卦,艾宏力拉着弘曕撤退。 这两个打秋风的!弘昼恨恨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来福,下次给爷把门看紧了!空手的一律不准放进来!”弘昼气呼呼地说,瞄了眼收拾餐盘的,“这几个装了,去喂旺财!” “嗻。”来福苦着脸,王爷,您还不如叫奴才小丁子,来福来福,跟旺财一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弟俩! 完全没有意识到被弘昼列入黑名单的艾宏力,心情大好地扯着弘曕出了和亲王府的大门,等在门外的高无庸殷勤地上前打点。 “爷,您的鹦鹉呢?”左看右看瞅了半天,高无庸忍不住出声了。 咦,小干居然不在身边跟着!艾宏力一惊,努力回想。这小干不听话还乱跑!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弘曕听艾宏力喃喃自语“会不会被猫吃了”之类的话,也不由紧张起来,怎么说那也是把他带大的皇兄啊!兄弟情分放在那儿呢。 弘曕扯过和亲王府的管家,一脸焦急地命令着对方帮忙找鹦鹉。皇兄啊,你千万要挺住啊! 被弘昼家的鹦鹉扒拉在身下当蛋孵的乾隆一腔悲愤!龙游浅谈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艾宏力,你个靠不住的!还不快来救驾! 第五十六章 好不容易在鹦鹉的爪子底下找到了乾隆,艾宏力囧囧有神地看着鹦鹉叠元宝,忍不住憋笑,这小干作为鹦鹉的第一次还有不?当然,顾忌到乾隆的精神状态,艾宏力决定让这件事成为千古之谜。 翠哥儿干得好!帮你爷出气了!今晚加餐!弘昼心情大好地捉过自家鹦鹉,充满爱心地抚摸。皇帝的那啥不能摸,皇帝养的鸟儿还不让上么,哼哼!只是,这鹦鹉的发情期应该已经过了吧?弘昼疑惑了。 揣着身心受创的乾隆,艾宏力和弘曕再次和弘昼告别,踏上了回圆明园的马车。 没有养鸟经验的弘曕对这事儿的看法很单纯,“四哥,你也忒丢脸了吧,连鹦鹉都打不过,还被打趴在鹦鹉的脚底下!”弘曕很不满意,爱新觉罗家族男人的脸面都让他给丢光了! 今天这件事儿太丢份了!想起弘昼那个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鸟!盘算着怎么淡化被鹦鹉欺负的事以及在事后如何找回场子,乾隆把头塞在翅膀里,一动不动地挺尸。 没法面对现实,那就装晕吧! 艾宏力好心地替他顺毛,“这也不能全怪他,”想起弘昼说过乾隆附身的这只是母鸟的结论,“说不定是雌雄力气有别。” “你是说,”弘曕的五官开始扭曲,颤抖着手指指着乾隆,“你说四哥他……”是母的?! 艾宏力你少说一句不会死!弘曕你少听一句也不会变聋子!乾隆呐喊,抖着翅膀考虑是不是不该装晕。小心眼的乾隆把黑名单里艾宏力和弘曕的名字加粗、提亮设置成置顶模式。 这个,实践出真知对吧!这小干可是打过包票说他是男儿身的,艾宏力想起上次善保替乾隆验身的动作,“要不咱验验?” 【验毛验!要掀爷的毛,除非爷死了!】挺尸的乾隆回魂炸毛。 【你居然装晕!】艾宏力大惊,把伸出去检验的手收回来,【不就是帮你验明正身嘛?这是好事儿啊,免得你自欺欺人。】艾宏力瞅着乾隆,被公鸟压成那样了,总不见的鹦鹉里面也有龙阳之好的吧? 【爷是公的!公的公的公的!】乾隆梗着脑袋决不妥协。 你就算是公的,也有可能已经变成公公了。艾宏力垂着眼睑腹议。 “四哥,你啥时候能开口说人话?”被撇到一旁的弘曕看着艾宏力和乾隆那阵势,明白这两只又开始进行脑电波交流了,不爽地插话,他们这样子让他很没存在感诶! 【你当朕不想说啊!哼!站着说话不腰疼。】乾隆小声嘀咕着,张张嘴,继续把头藏进翅膀里假寐,他当鹦鹉容易嘛!居然专往他伤口上撒盐,一点也没有兄弟默契同胞爱!这个十弟,爷白疼他这么多年!还有那个弘昼,养得是什么破鸟!这两个兄弟都不是好的! “得,又和你一样闹小性子了。”艾宏力调笑,把乾隆放进一旁的鸟窝里,趁着弘曕没注意,一把把他拽到自己的怀里抱着,弘曕不满地挣扎起来,“你才闹小性子!爷那是生气!生气!” “这可是马车车厢,你闹太大可是会翻车的。”艾宏力开始恐吓,果然弘曕的动作幅度和力度都小了不少。艾宏力心下暗爽,把弘曕拥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弘曕的额头,“爷都送了那么多赔礼道歉的礼物,还不够你消气的?” 不说还好,一说弘曕的火气又蹭得冒上来了,伸手在艾宏力身上狠拧了一把,“你还敢提?谁让你送花给爷的!” “还不是你嫌弃爷送的字画古董没品味,金银珠宝又世俗……”艾宏力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那送蔷薇花就有品味又超凡脱俗了?”弘曕提高嗓门抗议! “总不见的把爷送给你吧?”他是很想啊,不过送过去,万一变成被压的那个怎么办?艾宏力可不想没吃到美人反被人采了菊花,那多冤啊。 “哼!”弘曕微红着脸颊别过头去,不搭理他,努力和桎梏着身子的两个手较劲,可惜被拉的一个斜栽着的身子实在是有些使不上力。 把弘曕抱个满怀的艾宏力正准备再接再厉、在下一城,突然车外传来马匹疾行时的声响,不由一怔,这内城里还有人敢纵马疾驰的?“高无庸,外面怎么了?”因为调戏弘曕的缘故,这两旁的车窗早就被心存不轨的艾宏力拉上了,车辆里面一片昏沉。 “爷,好像是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高无庸不敢拖延,立马将马车的速度提了上去。 什么嘛!艾宏力不爽地撇了撇嘴,好不容易创造出这么暧昧的环境!这下什么心思都飞了,切。八百里加紧,不会又是哪里造反了吧?造反也不挑个时候! 弘曕听到艾宏力的抱怨,心下暗笑,该!回神一想又黑了脸,什么叫造反还挑时候?什么时候都不行! 同车异梦的二人一鸟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一直沉默到了圆明园。弘曕对这些兵事没啥兴趣,撇下艾宏力逛园子去了,披着乾隆人皮的艾宏力只能恪尽职守地爬进书房处理公务。 看着八百里加急文书,呼!不是打仗!艾宏力先松了口气,不过是西藏土司带着女儿进京选额驸! 等等,西藏版的小燕子过来啦?刚松气没多久的艾宏力又生气了,哼!看还珠的时候他就想骂了,现在还是要骂!公主和亲都算是一种耻辱,这和亲额驸难道就光荣了?就算是人渣,也不能派去和亲给人当上门女婿!这个是面子问题! 哼,要挑额 驸,就给爷在京城住着!没见过打了败仗还敢提条件的。 “跟理藩院、礼部他们说明白,这个莎罗奔晋见的仪式不用搞得太隆重太铺张,但是一定要显示出大清的威严,知道吗?”还珠之前,只听说过外藩使节在皇宫大殿上晋见皇帝的,从没见过皇帝摆大了阵仗亲自跑出去迎接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清朝是战胜方好吧。 【不隆重不铺张怎么显得出威严啊!】一向爱现的乾隆不爽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低调的奢华”啊?康熙雍正那么英明神武的爷俩就养出你这么个暴发户品味的子孙?没有格调!】艾宏力对乾隆的鉴赏能力不屑一顾。 【爷暴发户?爷没品味?爷没格调?你这个没眼光的猪!】乾隆决定和艾宏力绝交! “还有,这莎罗奔既然是带着女儿来的,到底是什么目的一定要提前弄清楚了。”艾宏力撇了撇嘴,“把大清的规矩好好跟他们介绍介绍,让他们把那些不符合规矩的想法尽早收回去。”这样还敢放话在大清挑上门驸马,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嗻。”底下的官员听着一身的冷汗,这皇帝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居然说不用隆重不用铺张,只要显示出威严就好。皇上的审美观什么时候有那么大幅度的提升了?难道是撞邪了? “启禀皇上,九门提督舒赫德求见。”高无庸在门口通报。 “宣。”刚处理完西藏来访事宜的艾宏力听到舒赫德的名字就一头冷汗,这人过来就没好事!不会又有哪里起火了吧? 匆忙行了礼,舒赫德满脸焦急地向艾宏力报告,倒吊在城门楼子上的小燕子被五阿哥劫走了。 他就说,这叉烧五怎么会不管小燕子的死活!听到这个消息,艾宏力是真的一点都不生气,跟脑残较劲那纯粹是找抽嘛!倒是乾隆憋不住了。 【永琪怎么可以这样做!永琪怎么会变成这样!】彻底变成祥林嫂。 【别咬毛了,再咬下去爷不用掀就能知道你是公是母了。】艾宏力不是很诚心地安慰。 【哼!爷跟你绝交了!】乾隆转身背对艾宏力,继续祥林嫂。 绝交就绝交!都四十九了还装嫩!你以为你是老顽童啊! “那守城的侍卫可有伤亡?”艾宏力比较关心的这个问题,他只是想整治小燕子,可没准备让正常人给小燕子当陪葬品,伤及无辜可不好。 “回皇上,侍卫多是受了些轻伤,倒是没什么大碍。”舒赫德一愣,回想了一下,没死人也没伤重致残的,既然牵扯到皇上宠爱的阿哥,还是别说得太严重了。 “你回去,把今天负责守城的那些侍卫再好好训练训练,受伤的抬到太医院,让太医们好好诊治一下,别落下什么病根。”艾宏力把玩着镇纸,“高无庸,通知太医院,这些侍卫的医药费用全部给朕记好了报上来,用了多少,就从老五的俸禄里面扣除吧。”让你闯祸!让你目中无人!让你自我感觉良好!哼!扣钱! 舒赫德听了眼皮直跳,这皇上不是被刺激地又抽风了吧?瞥了瞥高无庸,这高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地一脸高深莫测,不愧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啊!定力就是高! 听到艾宏力解决方案的乾隆歪了一□子,习惯性地想反驳艾宏力,又想到已经跟艾宏力绝交了,朕不能破功!再想想永琪的作为,被扣银子就扣银子吧,缺点银子饿不死他!这个儿子确实需要受点教训,居然敢劫人犯!哼!回窝睡觉。 哒哒哒助跑跳进鸟窝,张着翅膀安稳着陆,乾隆自满地昂起头晃了几下,才低头扒拉了一下鸟窝的垫子,舒舒服服地歪躺了下去,把头藏进翅膀里数绵羊。 第五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 ̄︶ ̄)︽( ̄︶ ̄)︿本来应该还有一段的,不过,老鼠的妹妹在旁边玩打地鼠,那个吧唧、嘎吱的音效……于是就这点了……o(一^一+)o  湖心的水榭里,一手钓竿一手酒壶的弘曕,睨了一眼满脸堆笑着走进来的艾宏力,撇过头去默不作声。被弘曕冷淡的艾宏力并不气馁,打发走了伺候的宫人,舔着脸靠坐到弘曕身边,双手不规矩地摸过去。 “啪!”弘曕一巴掌拍掉那只作乱的爪子,钓竿丢到一旁,坐直了身子,“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是想你啊,小曕曕。”艾宏力嬉皮笑脸地傍过去,弘曕耍小性子的模样真是可爱!真想把他扑到好好亲热亲热。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对于艾宏力那个称呼皱了皱眉头,弘曕心情低沉。这艾宏力对着他的时候,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会是认真的吗?只是在玩弄他吧?因为知道他动心了所以玩得肆无忌惮? “玩?”艾宏力睁大了眼,“你在说什么啊?”难道喝醉了?别人都是酒后吐真言,到他这里怎么就胡言乱语的?上次喝醉的时候明明很可爱的嘛。 “你装什么傻?”甩开艾宏力的贼爪,弘曕撇撇嘴,“耍我很好玩么?”还是觉得耍了他根本就无所谓? “什么耍你玩?”艾宏力满脑袋的问号,弘曕的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吧?看着我陷下去觉得很可笑对吧?你无聊了也别拿我开涮啊!”弘曕脾气不好地嘲讽回去,为什么会对这个恶劣的男人动心了呢?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明明知道他抢了自己皇兄的身体,明明知道这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妖孽,为什么就偏偏动了心动了情?是被这个妖孽给迷惑住了么? 大概听明白弘曕要表达的意思的艾宏力吐血了,“谁跟你说我是耍你玩的!我对你是认真的!”虽然对所谓的山盟海誓有些嗤之以鼻,不过,若是许了承诺就能让弘曕安心的话,他一点也不介意多说一些。 “认真?”弘曕别过头,凑近了瞅瞅艾宏力,指着他鼻子笑问:“你有认真过?” “我当然是认真的!”艾宏力黑了脸,这弘曕到底把自己看成什么人了!他要是不认真,干嘛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又不是脑壳坏掉了。只是这弘曕,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是认真的,为什么会说自己耍着他玩?难道自己的表现真的那么差劲?艾宏力郁卒了。谁说男追男隔层衣的!太阳他全家!这男人的心思一点也没有女人的好猜。 弘曕的面色也不怎么样,点点头又摇摇头,自言自语:“对,你认真,认真地耍着我玩。”偏偏自己还认真地陪他玩,差一点点,就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才半天不见,你吃错什么药了,越说越怪、越说越冲?”艾宏力狐疑地打量着弘曕,马车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总不会是撞邪了吧?呸呸呸!弘曕要陪他长命百岁的! “没什么,只是想明白了点事罢了。”弘曕不爽地回答,抬眼瞅瞅艾宏力,想起刚才那人的话,心里一抽一抽地痛。 “我看你不是想明白,是钻什么牛角尖了。”艾宏力瞪了他一眼,“还是说,这半天你见着谁了?”难不成有人说弘曕的闲话刺激到他了?一定是这样!否则弘曕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变了脸色,连点预兆都没有。 看了一脸严肃想找出弘曕变脸真相的艾宏力,弘曕给自己倒了口酒,喃喃低语:“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到底算什么事儿?”他该醒醒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不是早就知道了?何苦一头栽下去,自作自受呢? “那你以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算什么事儿?”艾宏力抢过弘曕的酒壶,这人都喝糊涂了还喝,再喝自己就得打光棍了!“你想那么多干嘛?人活着,开心就好。”算盘打得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说穿就穿了?人要懂得及时行乐。他喜欢弘曕就喜欢了,喜欢了就追,想得太多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你就拿我寻开心?”弘曕斜瞅着艾宏力,闷着心火反诘。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就算是认真的,也是三分真心七分假意吧。想到这里,不由地更加郁闷了。 “什么叫拿你寻开心?”艾宏力不满了,感情自己的一片心意到弘曕那里就变成驴肝肺了啊!“蛮后宫的女人我不调戏,我吃饱了撑着调戏你这个男人来取乐子啊!”玩弄别人的感情来取乐?他没那么残忍无聊! “谁知道你有没有调戏她们,我看不到也管不着。”弘曕喃喃自语,情绪更是低落了些,“把酒壶还我!”这种事,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悬崖勒马。 “我对你是认真的!认真的!你听明白没有!”艾宏力怒吼,“后宫的女人再多再好,那也是爱新觉罗弘历的女人!和我没关系!我艾宏力只有你一个男人!听懂了没有!” 穿越成乾隆之后,他一直在演戏。朝堂上他是一国之君,完成工作后还要扮演丈夫、兄弟、慈父这些角色,如果没有小干陪着他,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在他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弘曕出现了。 被弘曕戳穿真相的时候,虽然有过懊恼,可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心头上一下子卸下了千金重担,轻松极了。虽然是第二个知道真相的,可面对小干的时候,自己总会有一种歉疚感,让自己时不时地迁就他,只有在面对弘曕的时候,他才会感到松快、感到安心,不由自主地会多靠过去一些、再一些,终至沉沦。 也许这样对弘曕并不公平,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男人,他要定了!喜欢的理由有千百种,不管是什么引起的,总是殊途同归。 “认真啊?”弘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艾宏力,“也对,你是在认真地调戏我嘛。”完全无视艾宏力后面的那句表白。 (#‵′)凸 “我调戏你,那也是因为喜欢你才调戏的!”艾宏力气得口不择言。 弘曕指着自己的鼻子,“喜欢?你喜欢我哪里?”他们才认识多少时间,就能说喜欢?就算是喜欢,又能喜欢多久?呵呵…… “脸!”艾宏力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不是这张漂亮的脸,他不会允许他靠自己那么近;不靠那么近,弘曕也不会发现真相,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弘曕的长相符合自己的胃口吧?艾宏力不负责任地推论。 ( ̄□ ̄) 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答案的弘曕傻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咬牙切齿,“是不是不管谁长这个样子你都喜欢?”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敢情爷在你眼里,就一张脸能看是吧?呸! “现实就是,让我一见钟情的人是你,你说的那种无聊的假设不成立!”艾宏力振振有辞,“要是不管是谁长这模样的我都喜欢,那我不就变成花痴了?小笨蛋。”爷喜欢你的身材你的脾气你的性子——爷就喜欢你这样的!不会再有人知道,艾宏力变成了乾隆,所以,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代替你。也许这样的感情有些不纯粹,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把杂质沉淀下去、感情精炼起来不是么? “什么不成立!哼,只要长成这样的你都会见色起意!”直来直去的弘曕一针见血。一见钟情的不是花痴是什么?每次见到自己就扑的男人,你的信用早就破产了! (ノ=皿=)ノ┻━┻ “你说的那是采花贼!我哪有那么没人品!”被噎了半晌的艾宏力炸毛,什么细水长流通通抛在脑后,他的人品有那么差劲吗!他的行为有那么猥琐吗!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他吗! “你和采花贼有区别吗?”你有人品么?打死弘曕也不相信! “有!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我只采你这朵菊花。”艾宏力梗着脖子跟弘曕抬杠,把保守的弘曕呛得满脸通红。 (┬_┬) “为什么是我?”醉酒的弘曕无语,他就不能留点口德?好好的一句情话,非要再加一句不着调的结尾么! 他跟一个醉酒的家伙闹啥?艾宏力缓过神来,脸上有点烧。“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艾宏力从背后轻柔地抱住弘曕,心贴心、脸贴脸地坐着,下巴蹭着弘曕的肩膀,脸颊摩挲着弘曕的脖颈,感觉终于圆满了。 “你还喜欢皇后!”弘曕任性地扭头,指控道。 “那不一样。”艾宏力没有半点迟疑地回答,难道是皇后对弘曕说了说么?艾宏力有些不爽了,拆散有情人是不道德的! “有什么不一样?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所以不一样?”弘曕气冲冲地诘问。 “她是偶像,你是爱人,怎么会一样。”艾宏力半点不心虚地回答,虽然之前他是有对皇后动过那个心思,不过那苗头已经被掐掉了。男人嘛,有喜欢温柔可人的、有喜欢刁蛮可爱的,有喜欢活泼开朗的,甚至有喜欢闯冰山火海的——但是绝对不会有喜欢教科书型的!皇后不仅是教科书,还是《法律与道德》这一类的教科书,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偶像?”弘曕吊八度地重播,顺便哼哼两声表示不满,又开始在艾宏力的怀里扭麻花。 好不容易哄回来的太座大人又别扭上了,艾宏力连忙使出压箱绝技。手臂一拢,将人斜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趁着弘曕尚未警觉,覆口上去先吻个天昏地暗! “唔——”被迫消音许久终于回神的弘曕大囧,拔出一只手掌,抬起就抽。 “啪!” 被非礼地满脸通红的弘曕张开开骂:“你随地发情啊——啊!你的手在摸哪里!”弱点被抓,缴械投降,“唔……嗯哼……嗯啊……谁准摸、那里、放、开、嗯啊……”艾宏力的五妹妹又内销转出口了,再次劳模。 “我的小曕曕,舒不舒服?”艾宏力舔.吻着弘曕的唇舌,手上动作忽快忽慢,“喜不喜欢?”这阵子五妹妹劳模太多,熟能生巧,技术升级不少,这算不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鬼、鬼才喜欢!啊!”弘曕憋红了脸,气喘连连。这家伙的技巧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好了? “不喜欢?”艾宏力把动作放慢,引得弘曕不满地瞪视,“那我们换一种?”劳模的五妹妹罢工了,路过劳模对象、穿过大腿、顺着小沟沟向后摸索。 “不要!”弘曕红着脸反抗,“谁准你摸那里的!收回去!” “真不要?”绕着小菊花慢慢揉捏了几下的五妹妹,满心遗憾地又回到前面继续劳模,艾宏力亲了亲弘曕的小嘴,勾着嘴角轻笑:“还是不要在这里?” “你——嗯哼!”被撩拨得□的弘曕恨恨地怒视着艾宏力,这个死不正经的混球! “我的小曕曕害羞啦?”艾宏力倒真是没准备在这里吃了他,毕竟润滑剂啊什么的都没准备好,他可不想因为第一次的不完美,让弘曕对□这回事产生心理阴影,不过,就算不做到最后那一步,还是能先拿到点利息的嘛。看着高.潮过后变得更加性感的弘曕,艾宏力舔着他汗湿的脸颊,双手蠢蠢欲动。 “嗯?”因为发泄过后的快.感导致有些迷茫的弘曕看向艾宏力,一脸疑惑。 “放心,会很快乐的。”艾宏力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手上动作加快,当弘瞻发现他真是目的的时候,已经是跑也跑不掉了。 斜坐在艾宏力腿上的弘曕,为了保持平衡双手环着艾宏力的肩膀紧紧地揉捏着,埋首在艾宏力的脖颈上哼哼唧唧,发颤的双腿紧紧并拢、小腿紧绷,身体随着艾宏力放在腰上的双手朝斜上方一颠一颠的。 感受着并拢的大腿根部□的热度,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弘曕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不甘地抬眼瞪了一下艾宏力,看着对方乐在其中的表情,不由恨恨地朝艾宏力的肩膀上咬了下去。居然就让他做了,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这样的感觉却更加的羞人。 “小曕曕还真是热情啊。”艾宏力调笑着捏了捏弘曕的腰肢,朝上顶了顶,“要不你自己动动?”边说边空出一只手朝下摸去,准备再次劳模一下。 “嗯哼!”才准备反抗的弘曕被抓住重点,不由软了下来,眼角含媚地怨了艾宏力一眼,把头埋地更深了点。艾宏力看了不由有些心软,抱紧了弘曕侧躺在矮榻上,脸颊下颚摩挲着弘曕的脖颈,一手劳模一手挑逗,让弘曕更是并紧了大腿,无意识地呻吟哼哼。 虽然没有吃到,不过,快了!艾宏力舔吻着弘曕的下巴,更加努力地调戏。 嗷嗷嗷,为毛没带润滑剂!╭(﹊∩∩﹊#)╮ 第五十八章 和弘曕在湖心水榭里温存了一个下午,把弘曕撩拨得几番潮起潮落、连手指都懒得动一根的时候,艾宏力才想起“适可而止”这个词语,终于收敛了。把手门外的高无庸看着天色,又大着胆子听了一耳朵屋内的动静,貌似这**已经烧完了? “皇上,该用晚膳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主子把身子饿坏了,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帮奴才么。 “都这个时候了?”艾宏力一愣,透着半遮半掩的窗户缝隙看出去,竟然已经到了霞光满天了的时候,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回味着之前那段旖旎的时光,撩动他心弦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怀里,艾宏力不由地拥紧了弘曕。 听到高无庸的声音,原本躺在榻上半睡半醒的弘曕突然清醒过来,和上次醉酒之后完全没有印象不同,这一次他可是把经过记得清清楚楚。他是怎么闹别扭的,艾宏力是怎么安慰他安慰到榻上去的,那些激烈的情绪、热情的舔.吻、动情地低吼和摩擦的热度都记得一清二楚。 回想到之前那段情事的弘曕瞬间满脸通红,自己居然顺从艾宏力这只色狼做到了这个地步!大腿小腹之间的湿润粘腻感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刚才是怎么地放浪形骸。要面子的弘曕不由面上一黑,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感受到弘曕的小动作,艾宏力连忙拉住,把弘曕重新圈到怀里,在他的脖颈间蹭了蹭,“怎么想起来了,不多躺会儿?还是饿了?”边说边摸了摸弘曕的肚子,“今儿个我们就在这儿用膳吧。” “热。”弘曕不满地推了推艾宏力,这个吃货就知道吃!“我去沐浴,你快放开。”想起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不由羞愤难忍,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艾宏力给埋了,拽着艾宏力的衣裳死拧。这家伙竟然趁自己醉酒的时候乱来! 艾宏力吃吃地笑了几声,在弘曕的脸颊上偷了个亲吻,轻柔地劝导:“乖乖躺一会儿,我让人把洗漱的东西抬进来你再起来罢。”转头对着门口,“高无庸,今个儿爷和果亲王就歇在这水榭里了,你把梳洗用具和衣物都拿过来吧,至于晚膳,等爷洗漱完了再进上来。” “嗻。”接到指令的高无庸招过被自己轰到一边去的亲信,细细吩咐起来,拿东西的时候一定记得拿两套,漏了皇上的还能混过去,漏了果亲王的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 被高无庸好好叮嘱了一番的太监宫女听什么做什么,不一会儿,东西就一样不缺的送到了,高无庸在请示了艾宏力之后,使人将东西放置在水榭的外间之后,带着想留下来伺候的宫人们退出了房间。 没点眼色,留下来?留下来的就得见海龙王了!去去去,一边站着去,不能站近了,想窃听国家机密怎么着?诶,不让你站近了你也不能站那么远啊,杂家都看不到你了!谁知道你是在站岗呢还是在偷懒呢! 屋里面,弘曕不得不面对现实。下午玩得太疯,这腿还软着呢!无奈,只好搭着艾宏力这个人形拐杖了。 扶着软了脚的弘曕走出内室,艾宏力殷勤地替弘曕宽衣解带,脱着脱着就又不正经起来,被恼羞成怒的弘曕一巴掌推开,迅速除了衣物跨进浴盆。大意失荆州的艾宏力瞧着弘曕并不专业的脱衣舞,倒是瞧着津津有味,直到看着那人进了浴盆,才摸着下巴靠了过去。 “你——”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两个温热的巴掌,弘曕转头怒视,却是不经意地擦过艾宏力的双唇,被艾宏力含情脉脉地看着,弘曕不由大窘。 这是意外!不是**!绝对没有**的意思! 趁着弘曕发呆,艾宏力轻缓地替弘曕揉捏肩膀,见弘曕没有反抗的意思,更是卖力地按摩下去调戏草莓了。 “啪!啪!”从窘境里回过神来的弘曕迅速地拍掉两只蠢蠢欲动的贼爪,换坐到浴桶的另一边,一脸警惕地盯着艾宏力。 他们俩就差最后一步没做过了,这弘曕还这么羞涩啊,艾宏力看着满脸不自在又假装不在意的弘曕,欣赏着他沉浸在水中显得更加水润的身体,不由地口干舌燥起来,这浴桶那么大,同时洗两个人绝对没有问题的嘛。 想到就做的艾宏力迅速地脱了个精光跨进浴盆,倒把弘曕吓得蹭一下站起来逃跑,打着歪主意的艾宏力怎么舍得让到嘴的美食飞走呢?一拉一拽又抱了温香满怀。 “放开我!”撞到艾宏力胸膛上的弘曕,感受到肌肤相亲的滑腻感,感受到身后那具躯体的热度,心下微颤,气息急促,声调不由地高昂了起来。之前是自己喝醉了才会让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他才不要像女人一样雌伏在男人身下,绝对不要! 反抗和镇压中,被艾宏力扯得失去重心的弘曕一屁股坐在了艾宏力身上。 “嘶——”艾宏力的脸上一下子失了血色,惨白惨白的直流冷汗,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感受着身下坐着的大腿上多出来的那条物事,弘曕眼前一黑,脸色更是青一片红一片。居然、居然坐到这个东西了!浑身僵硬的弘曕好半晌才听到身后艾宏力倒抽冷气的哼哼声,困窘的他不由暗爽,让你调戏爷!哼!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吧! “太、太医,传太医。”总算找回声音的艾宏力嘶哑地叫着,看着弘曕幸灾乐祸的神色,不由暗恨,爷要是不举了,你还能性福嘛! (ㄒoㄒ)// 装睡装到睡着的乾隆一觉醒来,发现书房里人去楼空。 睡饱了没事做的乾隆开始生闷气,艾宏力你个混球,爷跟你绝交,不代表你跟爷绝交!居然敢抛下爷一个人出去玩?这没良心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在书桌上来回踱步的乾隆越想越不甘心,这艾宏力附着他的身体逍遥自在不说还男女通吃,他这个堂堂的大清皇帝倒是变成一只六根清净的鹦鹉。 盯着笔架上的毛笔瞅了半晌,乾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抬脚虚空抓了抓,瞥了瞥一旁的宣纸。 既然做人的时候能拿着毛笔写字,没道理做鹦鹉了反倒变成“文盲”。绕着笔架走了三圈,这毛笔一支比一支粗,最细的那支他也只能抓着当平衡木玩,用毛笔写字的计划,胎死腹中。 垂头丧气了一会儿,乾隆想着之前用爪子写字的时候,应该是沾了太多的墨水,才会弄成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鬼画符,如果就沾上一个脚爪…… 想到就做的乾隆拍拍翅膀飞到砚台上,运气不错,墨池里还有些墨汁,刚想伸出前爪沾墨,眨巴着小眼睛的乾隆转头瞥了瞥有些距离的宣纸,貌似远了点? 跳下砚台哒哒哒地跑过去,抓着宣纸就跑。 砰! 因为一只脚抓着宣纸导致跑路的时候身体不平衡摔了个马趴的乾隆悲愤地趴在桌子上打滚。 这艾宏力跟爷做对!被艾宏力带坏的弘曕也跟爷做对!现在连宣纸都跟爷做对!恨恨地瞪了眼这张碍事的宣纸,乾隆手口并用地把它揉捏成一团纸球,后退几步往前冲刺一脚远射。 哈!桌面清净了!觉得爽快了的乾隆再次哒哒哒地跑到宣纸堆上,下意识地伸出爪子抓住宣纸,想到刚才丢脸的大马趴,乾隆虎着脸盯着脚上的宣纸半晌,头一低、嘴一张、爪一放,哒哒哒咬着宣纸学螃蟹横爬到砚台边上。 呸!吐掉宣纸的乾隆在宣纸上小跑一圈压平了,才闲闲地跳到砚台上沾了点墨,再拍拍翅膀飞到宣纸上划花。来回几次,画完了的乾隆对着宣纸上能看出横竖撇捺的几个大字点点头。 哼!你不理爷,爷也不理你!爷翘家去! 想得挺美的乾隆抬头看门,呃,关得严丝合缝,很显然,此门不通。 打击到翘家热情的乾隆扭头,居然连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的! (#‵′)凸 哼!你以为把门窗关严实了爷就出不去?飞到窗框上把糊在上面的纸糊挠出一个洞洞来,乾隆自得意满地昂起头,啥都难不住爷!爷是万能的!嘎嘎! 这一头乾隆实施翘家,另一头的小顺子端着果子推门进来,听见响声的乾隆加快了动作往外钻。 “小干鹦鹉,吃晚饭喽。” 晚饭?听到这个词的乾隆顿了顿,考虑着是不是吃了晚饭再翘家,这小顺子不说他还真没觉得自己饿了。 咦?居然不在窝里?这桌上还留了一张写了字的宣纸!想象力丰富的小顺子脸上五颜六色地一转,扯开了喉咙大喊:“不好啦!皇上的鹦鹉被人绑架啦!” 拽着那张宣纸就往外跑了。既然看护不利的罪名跑不掉,至少也得弄个举报有功的功劳来抵消啊。 你才被人绑架!你一家子被人绑架!爷是蠢到会被人绑架的人吗?乾隆炸毛,挣扎着要出去抗议——嘎?动不了!不信邪地上下左右磨磨蹭蹭,还是动不了! 卡在窗框上进退不得的乾隆傻眼,连窗子都欺负他!太过分了!不带这样耍鸟的! 接到小顺子汇报的艾宏力也呆了,当然,呆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乾隆翘家。 小顺子拿来的那张宣纸上,写着一句让人喷饭的台词。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眼前不见的,是爷小干!】 乾隆,小燕子真的是你的私生女对吧? 第五十九章 乾隆大爷欸,这满院子猫猫狗狗外加狐狸,你是准备奉献自己去当救济粮啊! 被乾隆这事一搅合,艾宏力准备搂着弘曕当抱枕过夜的计划彻底泡汤。 无奈地抹了把脸,艾宏力带着弘曕急吼吼地跑回书房,刚进门就踩到一个软趴趴的东西。 被脚下的触觉吓了一跳,艾宏力心头一凉,僵着脸挪开脚丫低头快速瞥过,一团白白的东西?幸好不是小干!他没有闹出鸟人命,踩个a piec of 小干出来!定下心来的艾宏力松了口气,低头细细一看,原来是个纸团团。 死撑着酸软的双腿跑过来的弘曕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看着愣在门口的艾宏力,疑惑地打量了一番,“你对着个纸团发什么呆?” 听到弘曕的喘气声,又见着他不着痕迹地扶着腰肢,艾宏力终于记得要怜香惜玉,“走累了吧,先去坐下休息休息。”边说边搀着弘曕的手、扶着弘曕的腰,半是强硬半是诱哄地把弘曕带到一旁的靠椅上坐着。 卡在窗棱上不能动弹、又惊又怒又饿的乾隆迷糊中听到了开门声,甩了甩晕忽忽的脑袋,确定听到了弘曕和艾宏力的声音,不由精神大振!这书房终于来人了!他有救了! 【救驾!救驾!艾宏力快来救驾啊!】兴奋的乾隆双腿直蹭窗棱,尾羽直摇。 接收到乾隆求救信号的艾宏力满脸黑线,这小干怎么就学不乖呢?今早乱跑的时候刚被弘昼家的鹦鹉给收拾了,这傍晚的还敢出这种幺蛾子!对小干的安危放下心来的艾宏力开始生气。 【长胆子了你啊,玩空城计耍老子是吧!】既然没张嘴乱叫,说明情况没啥危险,艾宏力判断之后得出乾隆该好好受个教训的结论。 注意着艾宏力神色的弘曕发现艾宏力先是一呆,明显松了口气之后又隐隐有些怒色,估摸着自家那只变成鹦鹉的皇兄应该是安全地呆在这书房周围,不由也安下心来。只是,他这个四哥好像越来越不着调了,居然学会折腾人了!该给他个教训瞧瞧! 【你乱讲!你这是污蔑诽谤!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爷是那种欲擒故纵的人吗?爷光明磊落!要不是爷卡住了,你以为爷愿意留在这里啊!】乾隆不爽地反驳,两个脚爪蹬得更起劲了。 卡住了?接受到重点信息的艾宏力抽了抽面皮,满屋子打量哪里能卡住鹦鹉的。【你还好意思讲,没记性是吧?今早被鹦鹉压的事情忘记了是吧?还敢留书出走,你有没有脑子啊?】 瞧着艾宏力四处搜索的模样,弘曕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默不作声地看着艾宏力,心下盘算着该怎么让他的四哥长长记性,知道玩什么不能玩狼来了这个把戏。 【那是意外!】听到艾宏力提起早上那起丢脸的事故,乾隆气炸了肺,嗷嗷嗷,绝对不是爷打不过那只鹦鹉!是敌人太狡诈阴险!它胜之不武! 【你的意外还真是多啊。】艾宏力不阴不阳地感叹了一句,每次乱跑都会出“意外”,你是意外的私生子对吧?每次出事都朝意外身上推!这意外都背了多少次黑锅了。【你到底卡在哪了?】打量了半天没打量出个五四三来的艾宏力疑惑了。 【窗户!窗户!你个没眼色的!】难怪半天都没见他过来救驾,乾隆不满了,这艾宏力的效率真是越来越慢了! 还真能找地方卡啊!怎么卡窗户上了?不会是逃跑未遂吧!艾宏力挑了挑眉毛,一扇扇窗户打量过去,终于看到了乾隆那只花花绿绿不断摇晃的鸟尾巴和两条乱蹬乱踹的小细腿。 (⊙0⊙) 跟着艾宏力走到窗边的弘曕别过头,闭眼。这是什么样子啊!就是养只真鹦鹉也不会卡在这地方啊!四哥,爱新觉罗家族男人的脸面全被你给丢光了! 【小干,你该减肥了。】这窗棱间的空隙够大了居然还能卡,哭笑不得的艾宏力伸出食指捅了捅乾隆的鸟屁股,换来乾隆一声惊叫! 【你在戳哪里!】想到中午的时候艾宏力还准备掀自己鸟毛验明正身,乾隆忘记了自己正卡窗棱这个事实,两只小细腿蹭得更加起劲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逃!逃出艾宏力的魔掌! 被乾隆提醒到的艾宏力,惊觉自己竟然碰了乾隆的鸟屁股,正郁卒着自己摸到脏东西了,考虑着怎么给自己的手指消毒,听得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嚓”一声,艾宏力眨眨眼睛定睛一看,这窗户上已经鸟去无踪,徒留下一个没了窗纸的空洞。 ?﹏? 彻底无语的艾宏力打开窗户,伸出脑袋朝下望去,只见乾隆趴在盆栽上甩脑袋。幸好有盆栽接着,要是直接摔倒青石板上,还不摔得更傻了!踮着脚尖伸出手将乾隆捉回来,艾宏力看着迷迷糊糊的乾隆,再装可怜都没用!罚你今天没饭吃! 郑重地将小干放进鸟巢扣上脚链,饥肠辘辘的艾宏力吩咐高无庸传膳到书房来,和弘曕美美地饱餐一顿。可怜的乾隆蜷缩在鸟巢里,闻着菜香,听着咕噜咕噜叫唤的肚子,悲从中来。 o(>﹏<)o 【艾宏力你居然虐待爷!太不人道了!】乾隆默默地哭泣,眼泪没半滴。 听到乾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提到“人道”两个字,刚被弘曕“招呼”过的小家伙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回想着一脸菜瓜的太医隐晦地提醒着自己要好好地保重龙体,节制房事,不由脸色发暗。 【爷这具身体能不能人道你心知肚明,闹啥闹!再闹连明天的早膳一起禁了减肥!】艾宏力迁怒。 (#‵′)凸 居然阻塞言路!这个暴君!昏君!奸邪!妖孽!乾隆不满地开始编排。 吃饱喝足的弘曕擦着嘴唇,瞥了眼把头搁在鸟窝上横眉冷对艾宏力、翘首垂涎盘中餐的乾隆,鹦鹉居然也能有表情!被乾隆逗乐的弘曕顺着乾隆的目光找到那盘让乾隆垂涎欲滴的瓜果,挑了一颗对着乾隆晃了晃,看着乾隆满脸期盼地张大嘴嗷嗷待哺的模样,顺手一抛。 丢远了。 弘曕你个没准心的!快被馋虫咬死的乾隆哀怨地看了看那颗滚远了的果子,不爽地甩了甩被铁链靠住的脚脖子,满脸期盼地再次看向弘曕,“嘎啦嘎啦!” 被乾隆乞食的模样雷到的弘曕,扭头他顾,真是太丢脸了!一天以来备受打击的弘曕终于聪明了一回,在艾宏力死心不改地提出一起“抵足而眠”的要求之前,迈着休养生息了小半天的双腿闪出了圆明园,留下艾宏力一个人孤枕难眠到天亮。 因为失眠又起了个大早的艾宏力,被御史的弹劾折子淹没在了书房里,折子里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关于昨天叉烧五大闹城门私放人犯的事儿。满肚子火气没出撒的艾宏力笑了,这不是缺啥来啥么。 “高无庸,把老五叫过来。”艾宏力挥挥手,对于叉烧五勇救小燕子,作为一个曾经完整观看过还珠原剧的观众,他并不意外,更不会生气,只不过谁让他撞枪口上了呢?正好挨到他想训人的时间段。 不一会儿,高无庸就回转了,满脸大汗,“回皇上,五阿哥他、他彻夜未归!” 夜不归宿啊,不晓得昨晚上他和小燕子限制级了没有,艾宏力想歪了。“吩咐下去,老五一回来就让他过来一趟。”没关系,没回来?那他就等嘛,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嗻。”高无庸擦了擦汗,又出去跑腿去了。今儿个皇上心情不好,他还是不要往皇上跟前凑了,免得扫到台风尾。 这一等,艾宏力就等过了午膳等过了午睡,总算在霞光满天的时候把叉烧五给等回来了。 很明显的,等回来的叉烧五已经被小燕子的平等论彻底洗脑了。对着艾宏力,永琪满嘴都是“小燕子孤苦伶仃的已经够可怜了,十一十二两个阿哥没有容忍之量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下令把小燕子倒挂在城门楼子上,这是草菅人命!” 艾宏力这是第一次佩服永琪告黑状的本事,春秋掉小燕子凶神恶煞的举动,把小十一的自卫举动戴上恃强凌弱的大帽子大加鞭挞,好一出指鹿为马,见识了! “老五啊,这小燕子几许岁数,小十一又是几许岁数啊?”艾宏力慢悠悠地插嘴,“昨个一晚上没回来,是去哪儿了?” 被噎了一回的永琪机灵了,“儿臣去了福家……” 没等他说完,艾宏力又打断了他的话,“去了福家?那些个奴才就没一个提醒主子回来的时辰么?高无庸,把那些纵容主子胡闹的奴才都给朕教训了贬出去。” 没想到这一句话又刺激到永琪这个叉烧的神经了,于是,艾宏力无奈地听了一遍奴才也是人、人人平等、规矩都是浮云的论调。合着他比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还有觉悟,自己都入乡随俗了,这位倒是超前了百年的意识! 很好,好的不得了!人人平等是吧?那就平等去吧! “传朕谕旨,即日起,任何人在五阿哥面前,都可以不分尊卑,允许没上没下!”艾宏力冷笑着继续,“五阿哥身边的奴才发回内务府,以后就采用雇佣制,允许双向选择!底下的奴才有权利拒绝到五阿哥那儿当差!去当差的奴才,允许辞职!” “皇阿玛!”永琪傻眼,这是什么话! “你不是说,人人平等么?既然如此,就身先士卒地体验一回什么叫平等吧。”艾宏力云淡风轻地解释。 第六十章 “跪安吧。”撒完气的艾宏力决定不为已甚,开始轰人了。 窝在鸟巢里的乾隆终于反应过来艾宏力下了什么命令,刚想抗议,又想到永琪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嗯,这个儿子还是受点教训比较好。 皇阿玛是在开玩笑吧?不是认真的吧?永琪张大了嘴巴还想说什么,看到艾宏力冷淡的神色,脑袋一空、喉咙一紧,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皇阿玛……”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跪安吧。”艾宏力好脾气地重复了一次,只是这次的声调冷了些。 知道没戏的永琪很光棍地拍拍屁股走人,颇有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意味。 “高无庸,通知内务府,特事特办,今儿个就一并解决了吧。”居然连告退的规矩都没有了,这叉烧五还真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没记错的话,他只是下令让别人不用在叉烧五面前遵守规矩,可没说叉烧五就能失掉规矩了。小人得志变皇帝的艾宏力决定把刚才的命令迅速落实下去。 【不用这么急吧?】虽然对艾宏力磨砺永琪性子的决定不发表反对意见,只是,需要这么迅速吗?对于永琪这个自己曾经最喜爱的儿子,乾隆心疼了。 【早死早超生。】艾宏力牛头不对马嘴地解释,把乾隆雷得一个趔趄。 “皇上?”高无庸面皮抽筋,这皇上的意思,难道是现在就把五阿哥身边的宫人都赶回内务府去?还有那个雇佣制,该怎么执行? 艾宏力看着高无庸一脸迷茫的神情,想了想,还是说得仔细点,“五阿哥身边的宫人,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就带回内务府去。他要是缺了人,就去内务府选聘。这阿哥都是有俸禄的,宫人的月钱就让他自己出吧。” 皇上,您这意思,可不是把五阿哥当分府出去的阿哥处理了?可又没明说出宫建府,该不会是想省了那笔分府的银子吧?高无庸暗自揣摩着上意,这五阿哥以后怕是没有什么前途了。这件差事没啥油水,又得罪人,就让别人去办吧。 于是,永琪杯具了。 谁让他之前得势的时候,鼻孔朝天得理不饶人呢?得罪的宫人多得去了,尤其是像皇上跟前的小太监,由于之前永琪得宠经常出入养心殿,傲慢自大的性子很是得罪了一批宫人。只不过大家看在他和宠妃令妃交好又深得圣心、几乎是个隐形太子的份上,这才憋着没敢使坏。现如今,令妃栽了,得了这个旨意的五阿哥估摸着也就这样了,那还不赶紧地落井下石啊。 去五阿哥院子里传旨的小太监健忘症发作,什么“愿意留下的留下来”?皇上有说过这句话吗?没有嘛,皇上只下令把人全送回内务府重新分配!对着比较有体面的奶嬷嬷,小太监的腰板挺得直直的!走吧您欸,再磨蹭下去,那就是抗旨不尊的大罪了。 等着去找令妃诉苦、结果发现令妃的院子已经人去楼空的永琪回转,他的院子同样处于人踪灭的境地。 奴才?没有。 晚膳?这个也没有。 洗澡水?这个绝对没有。 官房?那么腌臜的东西,谁知道放哪里啊! 没饭吃、没澡洗、没处拉,没人使唤的永琪愤怒了。 怒气冲冲的他跑去找皇后抗议,被赠送了好大一份闭门羹。脸色铁青的永琪转而去找艾宏力告状。 “没人伺候晚膳就自己去御膳房领晚膳,御膳房停火了你就自己烧。”艾宏力喂着乾隆没好气地指点,“不想挑洗澡水就自己跳湖里洗洗,至于官房,只要不出你那个院子,你爱拉哪就拉哪!现在这个时辰,内务府的早放衙了,明天再说吧。”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娇气呢?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连小干都不如。 【看看,这就是你们皇家的教育结果!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还敢大言不惭!】艾宏力得理不饶人。 【你不要以偏概全!其他的阿哥还是好的!】乾隆底气十足地反驳,这些天跟着艾宏力,倒是仔细打量了一回其他的儿子,结果很欣慰!苗子都是好的,发育都是茁壮的,教养都是杠杠的,个性特长也是各有千秋的。 【你说的那些都是被你散养的!怎么能和这个被你圈养的相提并论!】艾宏力不阴不阳地反驳,存心和乾隆过不去。 【你——哼!爷不跟你计较!爷吃西瓜去!】乾隆哼唧哼唧地跑到切好的西瓜边上,努力向啄木鸟学习,拿着西瓜练习打洞技术。 “皇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放任那些奴才!”永琪气愤了,皇阿玛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哪个皇子阿哥身边没有奴才伺候的,那些事情,哪里是皇阿哥需要亲力亲为的!太丢份了!不对,不是丢份,是太没规矩了! “奴才怎么了?奴才也是人!他们可不是为了伺候人才出生的。”小干又炸毛了啊!看着乾隆给西瓜打洞的艾宏力,觉得乾隆也是个可怜人,还是哄哄他算了。想到就做的艾宏力捏了一颗葡萄开始剥着葡萄皮,“你不是说人人平等吗?既然如此,那奴才能做的,你一样可以做?又何必去纠结做事的到底是谁。你是阿哥,做人做事怎么可以言行不一呢?” “这不一样!”永琪梗着脖子反驳,却又说不出个五四三来,“就算人人平等,也不能、也不能……”就算他们不是生来就当奴才的,也没得和他这个皇阿哥平起平坐的份! “也不能什么?”艾宏力捏着剥好的葡萄引诱着乾隆,埋首西瓜瓤的乾隆抬头怒瞪了一眼,紧接着就被葡萄吸引去了注意力,知道错了?想用一颗葡萄贿赂爷? 心眼比针眼小的乾隆斜睨了艾宏力一眼,贿赂爷还敢把葡萄举那么高!哼!爷不吃嗟来之食!决定骨气一回的乾隆努力控制住自己朝葡萄蹦达的本能,不过大张的嘴巴泄露了他的小心思。 看着作势嗷嗷待哺的乾隆,艾宏力看得指乐,坏心地继续用葡萄钓着乾隆看马戏,“既然小燕子恐吓殴打皇阿哥这么大的事,你都可以求朕轻轻发落不再追究,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岂不是更加的鸡毛蒜皮?时辰也不早了,你就跪安吧。” 在艾宏力说话的时候,胃口被钓了半天的乾隆突然一怔,狐疑地在艾宏力的嘴巴和葡萄之间瞅来瞅去,乌黑的小眼珠子转个不停,在艾宏力终于决定把葡萄赏给乾隆解馋的时候,乾隆闭上嘴巴别过头,罢吃了。 【你怎么又矫情上了!不就是喂得晚了点么,怎么跟你那个叉烧儿子一样啊,一点不如意就闹别扭!】艾宏力不满地指控,你个大老爷们的,怎么跟林妹妹一样多愁善感? 【这个不要!重新剥一个!】对着艾宏力又凑近了放在嘴边的葡萄,乾隆嫌弃地后腿三步,霸道地命令。 【为什么不要?这个不是好好的?】看了眼捏着的葡萄,没问题嘛。这个麻烦精、挑剔鬼!艾宏力不满地威胁上了,【你别没事找事啊!想吃就吃!不想吃,以后都别吃了!要求那么多,你以为剥葡萄容易啊!】 【这颗脏了,爷不吃脏东西。】乾隆啄了口西瓜瓤,毫不犹豫地回答。哼!爷还怕你威胁?说不吃就不吃! 【脏?哪里脏了?】艾宏力不解,他可是洗了手才剥的葡萄,哪里会脏。 【沾到你口水了还不脏啊!爷才不要吃你的口水!】乾隆扑棱着翅膀抗议。 艾宏力一脸黑线,这个穷讲究!【脏什么脏!爷现在呆的这具身体还不是你自己的?龟毛!】 被艾宏力说得一懵,正低头喝西瓜汁的乾隆一个不小心呛水了,前俯后仰地打喷嚏时,脚下一滑、身体一歪,在乾隆反应过来之前,和西瓜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西瓜又没人和你抢,何必这么着急地宣布所有权。】不吃算数,爷自己吃!你当爷喜欢伺候你啊!艾宏力把葡萄塞进自己嘴里,招呼来小顺子替炸毛的乾隆收拾残局。还敢嫌爷脏?爷还嫌你脏呢! 满心郁卒的乾隆蹲在浴盆里,由着小顺子拿猪鬃刷子替他刷毛洗屁屁,不爽地瞪视着一边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艾宏力,吃吃吃,就知道吃!哼!吃一口,胖一寸! 【看啥看?想吃葡萄啦?没有!】艾宏力得瑟。让你刚才拒绝爷的好意,眼馋死你! 【稀罕!爷又不是没吃过,不吃就不吃!】乾隆死鸭子嘴硬地犟着,扭头闭眼,眼不见为净! 艾宏力眯了眯眼,“高无庸,赏和亲王府上的鹦鹉葡萄十斤!”看着乾隆震惊地长大眼睛,艾宏力得意地眉开眼笑。 【谁准你拿爷的东西打赏那只该死的鹦鹉的!爷不许!】这艾宏力专门跟他过不去!明知道弘昼府上的那只鹦鹉跟他八字不合,居然还敢把他的葡萄送过去给他吃!他都没吃到!乾隆气地跳脚,一头撞上小顺子手里拿着的猪鬃刷,不轻不重地挨了一记,眼睛都红了。 【弘昼是你兄弟,爷这是爱屋及乌!】小气鬼喝凉水,居然跟只真鹦鹉计较几串葡萄,这乾隆真的是堕落了! 【你才爱屋及乌!你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就是看不得爷过好日子!】乾隆悲愤了。 【那是爷的葡萄!那是爷的葡萄!】 这出息的,就记挂着那几串葡萄了。 第六十一章 从人人平等那天起,叉烧五过起了鸡飞狗跳、水深火热的日子。 已到年中,去年到了年龄的已经放出宫去,今年新进来的也都安排了去处,又因为临近万寿节,各处的人手都有一些紧张,永琪身边的宫人一回到内务府,知道五阿哥没啥前途的内务府管事的直接就把普通的宫人分派走了。 第二天,郁闷了一晚上的永琪终于亲自去到内务府领奴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伺候他的奴才已经所剩无几,偏偏剩下的这些在五阿哥院子里做事的时候,也是当小半个主子的那种。 人手紧缺,又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奴才,永琪的日子开始“丰富多彩”起来。 最基本的清洁工作,从原来的一日三次,慢慢演化成周末扫除,再变成突击打扫,瞧着有层浮灰的卧室、书房和客厅还好,其他的房间已经被蜘蛛大侠占领。 每天的膳食也渐渐被怠慢了。御膳房只负责一日两餐,其他加餐的,都是各宫小厨房自己捣鼓。大热天的谁都不愿意开火,习惯了少食多餐的永琪饿肚子了。宫人们倒是过得滋滋润润。皇子阿哥一天的膳食都是定量的,不管吃不吃得下都是那些东西,习惯吃新鲜菜的永琪惯性地把吃不了的赏下去,由于宫人减少了,每个人分到的份额就多了,又因为皇上允许在五阿哥面前不分尊卑、没上没下,从来都是饿着肚子当差的宫人当下都吃撑到了喉咙口。于是,除了贪银钱的在永琪的重赏之下去给他捣鼓吃的,其他的宫人对于永琪加餐的命令完全是听而不闻。 不干不净还能住人,吃不饱也能当减肥,最要命的是官房。原先是用传的,随用随清绝无异味,上完了大小号还有专人清洁屁屁。现在没人愿意做这种腌臜的事情。光是方便还好,顶多就委屈自己闻着异味去跑一趟,然后就出事了。没人倒,只能积着,臭了熏人,底下的奴才闻风而逃,更没人愿意去倒了。最后,永琪只能咬牙切齿地掏私房拜托别人清理官房。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去五阿哥那里清理官房有小费拿,手头紧张的、立志赚银子的开始抢活干了。 看到自己的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永琪再视银钱为粪土也舍不得了,只是人吃五谷杂粮,总归需要跑五谷轮回之所,客观的生理需要停不掉,就只能祸水东引了。向来不走证道的永琪开始见天地往外跑,回来之前肯定是放空了身子的。 只是大号好解决,小号却是随机的。在官房和银子之间摇摆不定的永琪,终于被出身市井的柳青他们带坏了。皇子阿哥的院子够大,阴暗无人的角落很多,于是,永琪开始了他浇墙角的生涯。 夏天虫蝇多,还最喜欢在腥臭的地方开集会,永琪只能浇上几泡就换一个地方,时间长了,整个院子都弥漫起一股散之不去的尿臊味。一开始,娇惯出洁癖的永琪怎么也忍受不了,可是没人愿意去清理,永琪就是不想忍也只能憋着,憋到最后,习惯了。 因为偶尔有宫人去永琪那里打零工赚零花,永琪院子里的情况就被一五一十、添砖加瓦地传了出来,传着传着,知道这个传闻的人碰着永琪,仿佛都能在他身上闻出尿臊味。 永琪的身边清净了。 到了月末,永琪杯具地发现,按着皇阿玛的命令,他得自己给院子里的奴才发月钱!从来不曾重视过这些阿堵物的永琪翻来覆去地盘算着手里的现银,悲哀地察觉到,就他手里这些银子,只能够他撑到年底。 终于进入“汲汲营营”队伍的永琪绞尽脑汁地想着开源节流的方法,看着纸上记录下来的花费,永琪皱了眉头。 人情往来的花费太多了,要减!再送礼物什么的,直接送亲笔字画算了!礼轻情意重,堂堂皇阿哥、下任皇帝的亲笔,岂是那些俗物能够媲美的!就这样办! 零时工的工钱定得太高了,要减!按着工钱算下来,帮工一个月的工钱比月钱还高!这怎么成!爷的钱不是用来接济这些奴才的。 光拿银子不做事的奴才太多了!想着这些天下来,减少了伺候的奴才,剩下的这些出工不出力不说,还长肥了一圈!哼看着爷好欺负全都蹭鼻子上脸了对吧!哼!扣月钱!裁员! 大笔一挥,节流的部分搞定了,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有进账的话,节流只不过是减慢银钱消耗的速度,于是永琪又纠结上了。 每个月的俸禄都是固定的那么一丁点,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自己的生辰是二月初七,早过了,就是庆满月也没个由头。 额娘的生辰是五月初四,也过了,不过既然是额娘,应该不介意接济一下儿子吧?反正那些钱额娘拿着也没什么机会用,不如给他花了得了。 最近的节日还是下个月的七月初七,找个什么名头摆酒席收人情呢? 下下个月皇阿玛的万寿节、中秋节里好好表现一下,争取多拿赏赐!这么说起来,九九重阳节、冬至还有皇玛姆的圣寿节,同样有机会拿赏赐!一定不能错过! 不过,这些都是远水,永琪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突然眼前一亮!他现在可是在礼部当差,那就还应该有一份当差的俸禄!负责发俸禄的奴才居然敢漏掉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 钻进钱眼的永琪一身神气地出现在艾宏力面前,讨工钱。 给乾隆订制了超小型毛笔,正哄着乾隆练字的艾宏力听到永琪的要求,笑眯眯地从奏折山里拿出两份奏折。 一份叙述着永琪领差事之后的出勤记录,以及工作效率和工作成果——例如某月某日打扰某人工作,例如某年某月做错什么事情导致全员加班替他擦屁股,例如某月某日交给他的工作任务到现在都没完成,问起来的时候还推卸责任等等等等。 另一份则是代表性的关于永琪勇闯城门楼子私放人犯打伤侍卫的弹劾折子,里面附加一份由太医院开具的关于治疗受伤侍卫的医疗费清单,以及户部开具的关于受伤侍卫养伤期间的营养费、误工费等额外开销。 要工钱是吧?没问题!等扣光迟到早退、玩忽职守的罚款、以及这些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一分不少地发给你——前提是你乖乖地上班、认真地工作,外加不惹是生非!想闹的?行啊!原先看你可怜让发给你的皇子俸禄一起拿来抵债吧,抵完了债咱们再发银钱。 看着艾宏力恶整永琪的乾隆,乌溜溜的小眼珠子东看看、西看看,埋头挥爪,唰唰唰写出三个大字:铁公鸡。 瞧着有模有样的毛笔字,乾隆又自我膨胀起来!嘎嘎,爷就算变成了不能说人话的鹦鹉,也是有一技之长的! 选择性地屏蔽掉自己附身的这只鹦鹉之前能完整地背诵《长恨歌》。 【拿爪子写字有什么好得瑟的,有本事你用尾巴写。】对乾隆爱翘尾巴的性子摸得通透,艾宏力不遗余力地打击。 【嗯哼!你这是妒忌爷!】心情大好的乾隆决定不理睬艾宏力的挑衅。 【我妒忌你?你有什么好让爷妒忌的?】艾宏力嘲笑。 【你妒忌爷的字写得比你好!】乾隆搁下毛笔,抬头挺胸撑开翅膀左右晃。 【爷的字,可是爷从小照着您这位乾隆大爷的墨宝练出来的,写得再差也是跟你学的。】 小时候,老爷子硬是拿藤条抽着他练习毛笔字,当时家里有一副乾隆的墨宝,因为年幼无知,以为皇帝写的字肯定是天下第一,于是就拿着那份东西当范本,等到了知事的年纪,这笔字已经形成了习惯改也改不过来了。 记得当时满心郁闷地问老爷子,为什么不阻止他练习乾隆的字体,老爷子一脸无奈,说好不容易看你主动练习毛笔字,不忍心打击你的积极性,反正乾隆的毛笔字虽然差,但是放在如今书法变成风雅兴趣的年代,也算得上不错了。 现在穿越成乾隆,也算是没有枉费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功夫。 感受到艾宏力满心遗憾、满眼不屑的情绪,乾隆怒了! 【爷的字怎么了?爷的字天下第一!你少看不起爷!】 【又不是我说你的字差,是你自己说的好吧!】艾宏力开始混说一通。 【那、那是你临摹得不到位!跟爷的字没有任何关系!】找到反击理由地乾隆气势汹汹地对着艾宏力飞过去,站在艾宏力的脑门上跺爪子。爷告诉你,爷不是好欺负的! “你给我下来!谁准你飞上去!没规矩了是吧!”艾宏力上翻着眼睛,脸上青黑一片,“还下不下来?不下来爷开打了啊!” 【不下!说不下就不下!哼!】乾隆傲骄地扭头,两个爪子一个努力地楸着艾宏力已经长出一指头长短的头发保持平衡,另一个爪子用力地踩艾宏力的脑门。 这太医研究出来的生发剂效果太好也不是好事啊!头皮被揪得生疼的艾宏力郁闷了,又不敢打太重,毕竟小干也不是铁做的,经不得乱摔,可不打吧——正在作反呢!这回不打下回就更不着调了。 努力报复着艾宏力的乾隆早就忘记掉报复的初衷,只觉得终于把艾宏力踩在自己脚底下了!一个得意忘形,拉了。 感觉腹中一清的乾隆满心舒爽地摇摇尾巴,突然瞪大了眼,扭头朝下瞅瞅。拜浓密的头发所赐,那坨东西暂时没接触到艾宏力的头皮。 作案心虚的乾隆挥着爪子抓了几根头发遮过去挡着掩盖罪证之后,乖乖地拍拍屁股飞回了鸟巢,神色紧张地在洞开的大门和艾宏力的表情之间来回瞅瞅,随时准备落跑。 这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干什么时候这么识时务了?艾宏力不踏实了,难道这小干又做啥坏事了?每次一做坏事就特别乖!艾宏力眯着眼睛,刚才他好像用爪子撂他的头发? 乾隆瞧着艾宏力伸手摸头的动作,一二三起飞! “你居然敢在爷头上拉屎!你这只大小便失禁的臭鸟!还敢畏罪潜逃?”艾宏力气炸了,咬牙切齿,“小顺子!通知猫狗房,给爷训练一只不吃鹦鹉的猫狗过来!”哼!爷不杀你,爷吓死你! 第六十二章 会宾楼是个吐苦水的好地方。 和阿玛争白吟霜的皓祯、被主张人人平等的永琪、丢官去职的两位福少爷,四个男人一台戏,长期霸占会宾楼的雅间作为苦主根据地。 柳青柳红这两个大掌柜的觉得最近那糖水都是苦的。这些少爷们都是娇惯着长大的,一回两回地在他们这种平民酒店里用餐也就罢了,就当吃个新鲜,可时间长了,少爷脾气上来了。 一开始,龟毛的皓祯嫌弃茶具的档次太低,作为忠心的跟班兼床伴,从此小寇子出门的时候一定随身带着一套高档的官窑茶具。作为被嫌弃的一方,柳红在僵硬了片刻之后,乐了。客人自带茶具有啥不好的,都省了她清洗的功夫了,不错不错。 柳红不清楚的是,龟毛是会传染的。 永琪开始嫌弃茶水的品质太低,因为阿哥的茶叶是定量发放的,自从执行开源节流的计划之后,永琪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显示他大方形象的门路——聚会的茶叶他包了!柳青在皱了皱眉头之后,计上心来,高档的茶叶就他们几个会点,买起来又贵也赚不到啥钱,索性就赚个泡茶的人工费算了,这活计跟无本生意差不多,想通了之后也挺乐呵的。 可惜,龟毛的等级是逐渐上升的。在鼻孔朝天的福尔康嫌弃柳青泡茶技术太烂之后,柳青的人工费也没得赚了。可是这几个爷们一呆就是大半天,占了最好的屋子还不让酒楼赚茶钱,柳青柳红私下一合计,得在其他地方赚回来! 于是,菜肴的单价上去了,数量下来了,照往常的份例点肯定是不够吃的,要吃饱就加菜,这不就赚了么。可惜,柳家兄妹的如意算盘没打多久,福尔泰也龟毛了,嫌店里的饭菜不合胃口,要按着公爵府的派头吃山珍海味。会宾楼拿不到上等级的食材表示无能为力,福尔泰大手一挥,吩咐了府里的奴才做好了送过来。 这下半个铜板都赚不到的柳家兄妹终于傻眼了。 更傻眼的事情在后面,这几个大少爷过来之后,啥也不点、啥都自带,占了最好的雅间还不给包厢费不说,皓祯继续打头嫌弃包厢打扫的不干净,福尔康抱怨桌椅的用料不讲究,福尔泰鄙视屋内的摆设没品味,因为贡献了茶叶腰杆子挺得直直的永琪也批评起会宾楼的茅厕需要加强清洁工作。 (#‵′)凸 那么嫌弃就别来!没钱赚的柳家兄妹怒了,可是这四个爷们他们一个也惹不起啊!上涌的气血马上激流勇退,愁眉苦脸的柳家兄妹终于想起了小燕子。 小燕子终于是栽了一回。之前在围场的箭伤虽然不重,可是她没等养好就出去胡闹,还被乾隆出谋、艾宏力下令丢在城门楼子上倒吊了好几天。这些遭遇要是换成普通人指不定就挂了,小燕子却是在反反复复地治疗了半个多月之后,开始慢慢好转起来了,昨晚上已经能下地闹腾了。估摸着小燕子的伤养得差不多了的柳家兄妹决定人尽其用。 小燕子吃定五阿哥,五阿哥吃定皓祯和福家兄弟,柳家兄妹排出了这个等式之后,去找小燕子吐苦水抱怨了。 到姑奶奶的店里居然不消费,不给姑奶奶赚银子?太过分了!这事儿叔可以忍、婶绝对不能忍!缺啥不能缺银子的小燕子直接炸毛。于是,在苦水四人帮再次进店的时候,被看脸色了。 皓祯还好,府里除了王爷就他一个主子,那银钱是随便拿,自然给点爽快——命令起来也更爽快,东家的果脯西家的点心,剩下的银子就当跑腿费。收下银子的柳青心下一算,能赚不少,笑眯眯了。 福尔康、福尔泰转了转眼珠子,这小燕子是五阿哥的心尖子,不能得罪了。可这会宾楼的菜肴实在太平民了,吃上一次两次算新鲜,长期吃着算咋回事啊。忧郁了半晌,比较机灵的福尔泰出了个两全的主意,让会宾楼的厨子到公爵府上进修厨艺,进修完毕之后,由公爵府提供食材让会宾楼赚加工费。 小燕子转了转眼珠子,会宾楼的厨子厨艺长了,幸福的还不是她么。于是笑脸放人。 轮到永琪来了,小燕子半个字没说就把人迎上楼,外加提供免费的坐台服务。 永琪是谁啊?永琪是她小燕子努力钓上钩的金龟婿!永琪的钱就是她小燕子的钱,既然都是自己的,有啥好催的!万一把人催跑了怎么办?放长线掉大鱼,不就是一丁点饭菜钱,这不还有三个冤大头么? “你说,我阿玛他是不是很过分!”雅间里,皓祯第一百零一次地诉说他对白吟霜的一片真心以及阿玛的横刀夺爱,福家兄弟和永琪已经听得耳朵生茧开始打酱油了,可是,在座的有一位无风浪三尺、有风三尺浪,正义感过剩、擅长无事生非的小燕子。 “你阿玛居然老牛吃嫩草!还是扒灰!真是太不要脸了!”小燕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点评,把皓祯噎了个半死,“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吟霜都跟了你那么久了,你连个名分都没给人家,难怪你阿玛有胆子跟你抢吟霜。”受过一次大教训的小燕子终于学会动脑子了,“混江湖的都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小燕子恨铁不成钢地摇头,给他出主意,“你要是马上娶了吟霜,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跟在皓祯身后的小寇子恶狠狠地瞪了小燕子一眼,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臭丫头!贝勒爷是他的!才不要让给那个不要脸的白吟霜!要是让她做了贝勒爷的夫人,那他怎么办?这事儿绝对要给它搅黄了。 “咱贝勒爷是什么人,咱贝勒爷可是圣上钦点的公主额驸。”小寇子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娶白姑娘,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小寇子!”皓祯怒吼。 “贝勒爷。”刚才还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小寇子立马下跪,一派做小伏低,水汪汪的大眼睛三分含媚、七分委屈地瞅着皓祯,一脸的幽怨,对上皓祯的眼神之后,小寇子微微抬了抬眼皮,抛过去一个媚眼之后低下头去,露出白嫩的脖颈对着皓祯。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皓祯看着满是风情的小寇子,不自觉地想起这几日体会到的做人乐趣,耳廓微红,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你瞎说什么呢。” 低头的小寇子得意地翘了翘嘴角,白吟霜,想讨好贝勒爷?过杂家这一关先! “你要娶公主?”小燕子张大了嘴巴,愣了半晌突然发难,“你都要娶公主了,居然还敢招惹白吟霜!”没见过立志做妾的女人,一直努力争取正妻位置的小燕子以己度人之后,义愤填膺了。 被小燕子的指控弄得火冒三丈的皓祯,觉得为了小燕子的话教训替自己出头的小寇子,自己真是笨蛋! 话不投机半句多。 皓祯带着志得意满的小寇子撤了。 “哼,德性!”小燕子昂着下巴,送给皓祯一对卫生眼。不要脸的臭男人,就想着三妻四妾!有公主老婆了还敢欺负吟霜! 公主?紫薇就是公主!难道皓祯是紫薇的额驸?!想到紫薇要嫁这种男人,姐妹情和正义感发作的小燕子立马转头对着永琪,凶巴巴地命令:“永琪,不准让紫薇嫁给皓祯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 紫薇是谁啊?永琪迷茫了一会儿,看着小燕子的脸,终于想起来这个被她忘在九霄云外的新妹妹。不过紫薇和皓祯有婚约?他怎么不知道!“皓祯不是兰馨的额驸吗?” “兰馨是谁?”小燕子瞪大了眼睛。 “兰馨是蒙古王爷的女儿,被恩养在皇宫里的。”永琪耐心地解释,小燕子可是要做他的人,这些皇亲贵戚总要心里有个数才行。 “王爷的女儿?不是说公主吗?”皇帝女儿才能叫公主的吧?小燕子不确定了。 “恩养在宫里之后,就是公主了嘛。”知道小燕子没啥知识也没啥常识,永琪选择用蒙的。 “。”恩养在宫里就是公主啊?那她这个公主的结拜姐妹如果也被恩养在宫里,是不是也能混个公主当当?习惯发散性思维的小燕字把皓祯和吟霜、皓祯和公主的事情全部忘记了,这八字都没一撇呢,她已经满心盘算着当公主合算还是嫁给五阿哥合算了。幸好永琪不懂读心术,否则还不憋死他。 不说会宾楼里小燕子和叉烧五黑白讲、福家两兄弟打酱油,一肚子火气的皓祯离开会宾楼之后,因为小燕子替白吟霜出头的事儿,皓祯暂时没心情回王府,小寇子见状,立马知心地提议趁着时间早,不如去幽幽谷散散心?反正尽量把贝勒爷拖在外面,不让他跟着姓白的女人耗在一起就对了! 皓祯对小寇子的提议非常满意,带着小寇子两人一马出了京城,见识到主子奴才同骑一马的行人纷纷瞠目结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和多隆在龙源楼里吃酒的皓祥把酒撒了,多隆更是吃惊地吸了一鼻子酒水。 “那是皓祯?!”那个把傲慢当成高贵的硕王府阿哥?光天化日地居然抱着他的奴才骑马! “应该是吧……”皓祥有些不能确定,就算皓祯再体恤奴才,也没有做到这种程度的。 “还真是大开眼界啊。”回过神来的多隆邪笑了,对着皓祥抛了个小眼神,这闲着也是闲着,咱去逗逗他? 被多隆这么一挑拨,以往被皓祯打压的记忆又回来的皓祥,心痒痒了。心动不如行动,两人动作迅速地结账下楼骑马,一气呵成!沿着皓祯骑马的方向追过去,城内不能无故纵马,皓祯的速度不快,缀在后面的两人也不急,这打击报复什么的,当然要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才行嘛! 出了城门没多久,皓祯就被两人给追上了。 “呦,这不是硕王府的大阿哥嘛,真是好久不见哈。”多隆意思意思地抱拳打了个招呼,“听说您被皇上赏了个贝子爵位?真是可喜可贺啊。” “你!”皓祯双目一凸,脸上青筋崩起,转眼看到一旁的皓祥,习惯性地教训开来。 “我说,您这是在教训谁呢!”多隆阴阳怪气地打断皓祯的长篇大论,被咆哮了半天的皓祥也回过神来,他现在可不是他的弟弟了,“皓祯,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不过是个贝子,居然教训我这个贝勒,你懂不懂什么叫上下尊卑?见了本贝勒还不行礼!” “你、你别得理不饶人!”皓祯梗着脖子愣是不肯低头。 “你也知道是你自己蛮不讲理啊?”多隆挑衅,三人争执了半天,终是把皓祯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满心屈辱地低头行礼。 看着皓祯不情不愿地行礼,连皓祥大度的回礼都来不及接受就气急败坏地纵马离开,多隆和皓祥乐得开怀大笑,满心舒爽,“这风水轮流转,以后就轮到你压他一头了。”多隆替自己的好友高兴,虽然嫡子欺负庶子那是大家族的惯例,可这皓祯的为人作派实在是让人看不顺眼!一个小小的王府世子也敢学五阿哥那样拽得二五八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模样,呸!不就是十二岁捉放了一条白狐嘛,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成就,圣祖爷十六岁的时候都除了鳌拜开始亲政了,这位爷今年十六岁还和自己的阿玛抢女人,自己额娘被皇上休离了也不去奔走求情,啧啧…… “你也说了风水轮流转啊。”被皓祯压迫了十五年的皓祥倒是没有得志猖狂的念头,他和新阿玛还处在磨合期呢,而且还带着额娘过去,更要小心做人才是。再说,皓祯可是内定的公主额驸,虽然被硕王福晋连累到降爵,但是,一旦尚了公主…… “你怕什么!”多隆恨恨地拍了拍皓祥的肩膀,“以前被他欺负的时候,你倒是挺硬气的,怎么现在有了身份倒是缩头缩脑起来了,你争气点行不!又不是让你为非作歹,不过是多‘偶遇’皓祯几次给自己出出气,你怕啥!真要有他皓祯翻身的那一天,你躲去草原不就行了?” 皓祥摸了摸下巴,这倒也是哈,他又不是没有退路,这皓祯顶天就是个公主额驸,又不是当皇帝,他还真是当局者迷了。“你这家伙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真是难得啊。”皓祥满心感叹。 被皓祥打趣的多隆憋气了,“什么叫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爷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你别把爷说的那么不学无术!”他那是低调!低调! “茅坑拉屎模模糊糊,桌上饭菜明明白白,饭菜变屎容易容易,屎变饭菜难得难得。”皓祥挥着马鞭笑话,“打油诗都能做成这样,不是不学无术是什么?!” “爷那是活跃气氛、娱乐大众!”多隆涨红了脸反驳。 “低级趣味。”皓祥不屑地吐槽。 “你说谁低级?!”多隆作势抽人,皓祥出其不意地抽了多隆的骏马一鞭子,瞧着拉着缰绳努力控制马匹却越跑越远的多隆,皓祥大笑着纵马追上去。 第六十三章 自从艾宏力因为火烧白花记起这个时代存在着天地会、红花会、白莲教之类的恐怖组织之后,回想着还珠闹剧里,呆瓜三人组柳青柳红和蒙丹都能混进紫禁城装神弄鬼,造型诡异的萧剑还能百无禁忌地拿着凶器闲逛京城,就特别地重视京城的安保工作。 加强安保工作的成果之一就是让萧剑在京城城门口吃了一海碗的闭门羹。 一箫一剑的打扮太惹眼,负责城防的小兵兵在上头的严令下,对这种打扮得不伦不类的江湖人士特别感冒,宁可拦错、绝不放过。为毛不抓?武力值高的能来守城门嘛!小兵兵也是惜命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好。 进不了城的萧剑很忧郁。人的名树的影,对于自以为是红花会一号人物、化名萧剑的方严来说,这一萧一剑就是他的身份、他的代号,身不离箫、人不离剑、人在箫在、剑丢人亡,拉风的形象很重要!如果让江湖同道知道,堂堂的萧剑萧大侠,为了进京城连剑都丢了,那还不被笑掉大牙?浪费是可耻的! 被挡在城墙外又没脸无功而返,喜欢念“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俩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这种自以为风雅的歪诗的萧剑深刻地体会着什么叫“天为被、地作床、累了睡在草地上”的露宿生涯,露宿的地点还特地选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这个地方被皓祯和福尔康他们命名为幽幽谷。 衣食住行,穷得只能用两条腿赶路的萧剑解决了住宿问题,又因为常年袋里没钱已经习惯了猎野兽打牙祭的日子,于是人生四件大事只剩下“衣”这么一件了。作为一个时刻保持翩翩风度的大侠,勤洗澡、勤换衣已经变成了本能,毕竟,一个顺风臭三里的邋遢鬼是帅不出来的。 这天,野餐一顿的萧剑瞧着天气晴好,蹿进幽幽谷最里面的小溪里洗衣服去了,洗完衣服,趁着晾衣服的空档,要潇洒的萧大侠顺便替自己给洗白白。洗澡洗得正爽,突然听到远处顺风传来一阵咿咿啊啊的呻吟声,萧大侠一个激灵从小溪里蹿出来,没顾上把身字擦干就裹上晒得半干的衣服,使起最擅长的轻功猫了过去。 瞠目!结舌!大开眼界! 这年头的小倌比窑姐还开放,光天化日之下就跟男人在野外滚上了,那□声听得萧剑身心澎湃、气血上涌、面色潮红!嗷嗷嗷,不带这么刺激人的!萧剑咬牙切齿地低头瞅了瞅已经翘首以盼的小朋友,泪流满面,果然是禁.欲太久了吗?居然看着两个男人打野战都能兴奋起来! 好想切腹。 心动不如行动的萧剑动手了,蓄势待发地抽出宝剑,地上的两个人还在咿咿呀呀、嘿咻嘿咻地运动着,刚准备劈下去,萧剑瞅了瞅单薄的剑身,再瞄了瞄两人的体格,虽然都是白斩鸡,到底不是豆腐做的,真要拿剑当刀使唤这么劈下去,效果堪忧! 不能把君子剑当屠刀用,这样做实在是太野蛮、太没有风度了! 萧剑改用戳的。 正在努力挑逗的小寇子、奋力发泄欲.望的皓祯被萧剑的剑捅了个对穿。 淫.声.浪.叫在“啊”的一声双重呐喊之后归于平寂,山谷清静了,萧剑满意了。 (#‵′)凸 让你们在爷的地盘上爽歪歪!让你们撩拨得爷差点走向男男欢爱的不归路!爷送你们上西天!志得意满的萧剑开始拔剑。 拔不出来。 (/ □ \) 为了装帅单手插拔的萧剑瞄了瞄周围,没有旁观者,那个形象啊风度啊什么的先丢一边,拔剑要紧,手里没有兵器心里发虚啊!双手一起握住剑柄,萧剑努力地拔啊拔,串在剑上的两个人疼过来晕过去地抖啊抖。 最下面的小寇子被筛下来了!但是剑还是没□!面色开始发黑的萧剑干脆连脚也用上了,踩着皓祯的背努力拔!还是动也不动!居然卡住了! (ㄒoㄒ)// 剑啊剑,想不到我俩的缘分竟是那么的浅,感性的萧剑抹了一把充满着遗憾的汗水,立马低头摸索着皓祯和小寇子的衣物,值钱的东西全部搜刮到手,估摸了一下,买一把新剑那是绰绰有余,这京城的肥羊油水也挺足的嘛。 瞄了眼剑柄开始褪色、剑身磨损过度开始变钝的旧剑,萧剑头也不回地朝谷外走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做人要想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了剑,这回总可以进城门了吧,风餐露宿的日子他过够了! --<-<-<@ 皓祯和小寇子一夜未归,从碎嘴的下人口中听到传闻的白吟霜心底冰凉凉一片,自从太医诊断出她无法恢复视力开始,她就感觉到皓祯对她的热情在慢慢降温,心慌之余,硕王爷这边对她摆明了阵仗,是选年纪可以做她父亲对她宠爱有加的王爷,还是选年轻俊秀却对她日益冷淡的皓祯?白吟霜举棋不定了。 姐儿爱俏,一开始,白吟霜的心思总是偏向年轻俊美的皓祯的,可是时间长了,眼前总是黑漆漆一片的白吟霜,记忆中皓祯的样貌一点点模糊了,皓祯和王爷截然不同的态度却是慢慢地对比鲜明起来。对于别人的情绪十分敏感的白吟霜慢慢地开始偏向王爷这边。 白吟霜在父子两人之间纠结的时候,白胜龄的身体在香绮的照顾下,悄悄地康复起来了。看到泥足深陷的养女白吟霜,想到这阵子打听出来的皓祯的身世,想到白吟霜和曾经的硕王福晋相似的容貌,想到十六年前捡到白吟霜时那个精美的襁褓和她身上那个梅花烙印,想到帽儿胡同那场人为的大火,想到白吟霜药包里被下的禁药,越想越不对劲的白胜龄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至于白吟霜,这个身世复杂又不听话的养女,就当白养了!做下决定的白胜龄收拾了前些天皓祯对白吟霜热乎的时候给他的银两衣物药材什么的,趁着没有女主人的硕王府管理混乱的空档,带着不想继续做奴才的香绮从王府的角门溜出去,当日就雇了马车离开了京城。 一天之内,情郎和娈童彻夜未归,老父又遗弃自己而去,白吟霜病倒了。因为降爵休妻丢子事件闭门而居的岳礼非但没有担心夜不归宿的儿子,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对白吟霜大献殷勤。 雪如能勾得花心的硕王在结婚十年后才偷腥纳了翩翩做侧福晋,娇柔绝美的容貌、在岳礼面前温柔可人的性子占了很大的比重,这白吟霜的长相酷似雪如,却因为住着鱼龙混杂之地,硬是比雪如多了几分婀娜风流的体态,让垂涎美色又怀念青春的岳礼对这个病若西施的白吟霜势在必得。 在岳礼的照顾下,彻底转移了目标的白吟霜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反正看不见,这男人老不老对她这个瞎子而言没啥区别(到底是未经人事,对那方面的事儿缺乏了解),而且,这两天她也听说了,王爷的福晋被皇上休回家,舞女出身的侧福晋也和离了——既然舞女都能做侧福晋,她这个出身清白的平民女子为什么不能做福晋!那皓祯也被皇上革去了世子封号,若是她能生下儿子…… 想得挺美的白吟霜和岳礼勾勾搭搭的时候,从留在王府的眼线口中得知未来靠山的皓祯失踪的雪如上门踢馆了,门房看着这个前任福晋、现任硕王府唯一阿哥的亲额娘,到底没有狗眼看人低地把人迎进去了。 被一路阿谀奉承的雪如又感觉到当初做福晋时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气势汹汹地在王府奴才们或真心巴结、或存心看戏的引导下,来到了白吟霜住的静思山房。正巧赶上白吟霜和岳礼上演欲迎还拒、衣衫半褪、香肩□的调.情戏码。 还没把心情调试到捉奸成双的频率,雪如就眼尖地看到了白吟霜肩膀上的梅花烙。 五雷轰顶!血溅三丈!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雪如眼前一黑,跌跌撞撞地冲到白吟霜面前,颤抖地双手指着白吟霜,气急攻心的雪如对着白吟霜劈头盖脸地打过去,直把白吟霜揍得躲到岳礼身后,无故被打断了亲热,又看到色衰的前妻歇斯底里地欺负自己的新欢,岳礼的王爷脾气上来了,一个巴掌招呼上雪如憔悴的脸颊。 “啪”、“砰”两声,被扇飞的雪如撞到半开的木门上,摔懵了。 “福晋!”跟来的秦嬷嬷一声惊呼,同样看到那朵梅花烙的秦嬷嬷惨白了老脸,天哪!她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这四格格怎么会回到王府勾引起王爷来了?这事要被天打雷劈的啊!“王爷,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福晋!”秦嬷嬷扶着雪如悲怆地指控。 “哪来的福晋!你这个死奴才有什么资格指责本王!”岳礼怒了,原先对雪如还存着几分怜惜的岳礼在看到雪如疯狂殴打白吟霜的时候彻底厌弃了这个前妻,又想起自己降爵的原因和雪如火烧翩翩的房子有关,更是迁怒万分,“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两个疯女人给本王丢出去!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地把人放进来的?王府的规矩哪去了!这王府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好一个硕王爷!”被秦嬷嬷搀扶着晕晕乎乎醒转过来的雪如听见岳礼的怒吼,心碎了,“儿子下落不明,你这个做阿玛的非但不关心,还和你的‘新、欢’在家里寻欢作乐!”雪如指着满脸惊容的白吟霜,她的女儿居然下贱到勾引她的亲生父亲!岳礼居然为了这个勾引亲生父亲的贱人打自己!这对**的狗男女!她等着看老天爷收拾他们! “还不快堵了她的嘴!”岳礼暴怒,“皓祯这么没规矩还不是被你教坏的!你还有脸来怪我!” 被抹布塞了嘴的雪如唔唔地试图反驳,却被王府的奴才越拖越远。不管怎么说,现在王府当家的是硕王岳礼,他们得听王爷的。再说,瞧着王爷的态度,那白姑娘迟早是有大造化的,要是白姑娘生个阿哥,说不定是谁继承王府呢,何必上赶着巴结雪如这个刻薄的前福晋。 王府的偏门一开一关,雪如和秦嬷嬷就像两个破布人偶一样被丢了出来,砰地砸到地上。 对于黯然神伤的雪如来说,她的杯具却是刚刚开始。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皓祯和小寇子依旧渺无音讯,就连觉得皓祯彻夜未归是去花天酒地不用着急的岳礼都担心起来派人寻访了,硕郡王唯一的阿哥失踪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同样得传到了雪如娘家瓜儿佳氏府上。 雪如这一支瓜儿佳氏的当家人的是雪如的亲哥哥雅尔甘,比雪如雪晴姐妹俩大了六岁,雅尔甘娶嫡妻兆佳氏的时候,雪如已经被指婚给了当时还是硕亲王世子的岳礼,因为兆佳氏家门不显,很是被势利眼的雪如刁难了一番,出嫁之后,也是时常利用夫家的家势欺压这个嫂嫂。 雪如被休之后,兆佳氏就打算收拾这个不敬长嫂的小姑,却是碍着雪如的嫡子是硕王府唯一的阿哥束手束脚,现在,皓祯失踪了,兆佳氏的心眼又开始活络了起来。当然,打压雪如这事儿不能明着来,毕竟是丈夫的亲妹妹,总不能因为这个失势的小姑和丈夫生了嫌隙。 于是,兆佳氏三不五时地和雅尔甘提起当年为了给亲王福晋的雪如造势,几乎搬空了瓜儿佳氏家底的丰厚嫁妆,又说起雅尔甘最疼爱的小女儿雅芙,她已经透过族人跟怡亲王的福晋打好了招呼,雅芙会指给固山贝子福秀次子、过继给平郡王做世子的庆恒的亲弟弟的宗室子弟庆锡为妻,有着世袭罔替的平郡王兄弟做靠山,岳家又是杭州将军,家底丰厚,雅芙的嫁妆怎么着都不能太寒酸了,免得嫁过去被夫家轻视怠慢。 妹妹亲还是女儿亲?雅尔甘在兆佳氏的挑拨下,动起了妹妹嫁妆的脑筋。侄子皓祯现在生死不知,失踪那么些天,怕是不好了,与其指望被皇上厌弃的妹妹咸鱼翻身,还不如转投世袭罔替的平郡王这边更划算。 没了皓祯这张大牌,雪如彻底威风不起来了。雪晴虽然想帮忙,却是不可能为了这个失势的妹妹和哥哥翻脸,没了娘家当靠山,她这个都统夫人也是威风不起来的。 雪如从当家作主的小庄子里,硬是被兆佳氏口蜜腹剑地撵回了娘家大宅,住到了偏远的临近佛堂的院子里,原本一脚出八脚迈、前呼后拥伺候的下人也被兆佳氏以府上用不了那么多人卖的卖、撵的撵,只剩下一个秦嬷嬷和两个大丫鬟,平时别说出大门,连二门都出不去,更不用说传递什么消息了。 兆佳氏也没怎么着她,只是说住在佛堂旁边,这荤食自然是少吃为妙,以免冲撞了佛祖,让厨房的给雪如变着花样做素餐,今天水煮豆腐,明天麻辣豆腐,后天臭豆腐,总之菜肴是不重样滴,原料是相仿滴,吃的人是痛苦滴。光吃还不行,还得干活,七大姑的荷包、八大姨的络子,还有给族中老人的佛经,总之这活计是天天不断。 在兆佳氏的报复下,没有了奢侈的保养品、饭菜不合胃口、又不断做些伤眼活计的雪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瞧着镜中仿佛老了十多岁的自己,雪如万念俱灰。 第六十四章 岳礼的人马查来查去,查到了皓祥和多隆的头上,有守城门的小兵兵报料说皓祯失踪当日,他曾经看见皓祯、皓祥和多隆前后脚出城,之后就再也没见皓祯回城。小兵兵之所以记忆犹新,和当日皓祯、小寇子主仆两人一骑、惊世骇俗的举动有关,小兵兵很八卦,很想知道后续,可惜两人一去不复返,小兵兵两眼望到脱窗都没盼到更劲爆的画面。 一定是皓祥和多隆那两个臭小子搞得鬼!接到线报的岳礼暂别新欢白吟霜,招呼了人马气势汹汹地赶到额尔德木图新买的府邸。 “这位爷,您这是?”新雇佣的门房老张瞧着郡王打扮的岳礼点头哈腰。 “给我把皓祥叫出来!”前来兴师问罪的岳礼不耐烦地命令。 老张上下打量了一下岳礼,低头撇了撇嘴,对岳礼告罪一声,“咔嗒”关了小门连跑带滚地去找亲王额尔德木图了。别看皓祥贝勒爷是过继给亲王的儿子,这亲王可是当眼珠子疼的,十足的二十四孝后爹。敢找贝勒爷的麻烦,亲王绝对是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分啥青红皂白?把找茬的解决了先! “什么人在爷的府外乱吠?还有没有规矩体统了!”额尔德木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门里跨出来,傲慢地斜睨了一下岳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硕郡王。不知道硕郡王找小儿有什么急事,居然连教养都丢了。”堂堂的多罗郡王居然学泼妇骂街,真是新鲜! 被额尔德木图的冷眼冷语刺激得火冒三丈,激动之下,做了半辈子硕亲王的岳礼习惯性地忽略了自己已经变成硕郡王的事实,“你、你才没有教养!不对!你别想岔开话题!皓祥呢?快点把他交出来!” “硕郡王好大的威风!”额尔德木图脸色一冷,阴阳怪气地嘲讽,“难怪这硕王府里能出个不懂上下尊卑的嫡子,硕郡王的言传身教看来是‘功不可没’啊!” “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来的是什么地方,爷的亲王府也是你这么个小小的郡王能撒泼的?!”额尔德木图怒斥,不爽地挽起袖子瞪向岳礼,“爷的乖儿子也是你想教训就教训的?!皓祥可是皇上钦定给爷的世子,跟你这个没教养、没体统、没规矩的三无郡王没半点关系!别有事没事地过来带坏爷的乖儿子!” 被额尔德木图的话堵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岳礼瞪着牛眼直喘,抖着嘴唇你了半天也没能反驳上半句话。 “慢走,不送!”额尔德木图大声地送客,“老张,以后再看到这种妄图拐带世子去欺负的歹人,直接关门放狗!” 接到命令的老张囧囧有神地看着王爷的背影,转头瞅瞅被自家王爷气到浑身颤抖的硕郡王,这位爷,您走好,咱关门了。 上门兴师问罪的岳礼碰了一鼻子灰不算还被羞辱了一番,越想越不甘心的岳礼一状告到御前,正在听傅恒汇报调查结果的艾宏力眨了眨眼睛,“宣。”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硕郡王怎么有空过来了?不是说他正和白吟霜打得火热只差给个正式的名分了么?难道是过来求赐婚的?那弘曕什么效率啊!让他从都统夫人那里查偷龙转凤的事情到现在都没个结果,不会是只顾着看硕王府的热闹忘记做事了吧? 对着皇上行过礼,岳礼嚎上了,“皇上,您要给奴才做主啊!” 寒! 又不是风华正茂的小白菜,你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说啥不好,偏学小美女装可怜,存心呕人是吧!被被岳礼那一声嚎丧惊得汗毛直立的艾宏力立马黑了脸。 猫在小舅子傅恒肩膀上用蹭脖颈表示亲热的乾隆,同样被岳礼的嗓门吓得一个扑棱,小眼珠愤怒地看向打扰他久别重逢情绪的案犯。 【又是这个没有眼色的硕王府!】乾隆咆哮了,踩着傅恒的肩膀对着岳礼呱呱呱抗议,被摧残着听觉的傅恒听得直皱眉头,对着这只正得圣宠的鹦鹉打也不行、赶也不能,为人臣子的痛苦啊!回家让夫人给自己做炸麻雀吃! 【麻烦你用“想”的告诉我好吧,不会说人话的笨蛋小干!】艾宏力翻了翻白眼,很吵啊。 【你才笨蛋!爷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傲骄的乾隆拍着翅膀飞到艾宏力面前跳脚转圈圈,有本事你变成鹦鹉给爷示范怎么说人话,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还真敢说,天下第一聪明人?倒数都轮不着你!小、鹦、鹉。】 习惯性地和乾隆斗嘴,一心两用的艾宏力把岳礼唠叨的委屈听了个大半,“你的意思是,皓祥和皓祯的失踪有关?”艾宏力挑了挑眉,难道是皓祥和多隆把皓祯给打了?被打的皓祯没脸回来在外面养伤?“等等,不是还有一个多隆吗?怎么,你就去找了皓祥?”柿子捡软的捏?可惜皓祥的新阿玛比你这个亲阿玛称职多了。 “被皓祥的阿玛堵回来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到朕这儿告状?武断地给皓祥定罪不算,还投诉额尔德木图不让你捉拿皓祥?”艾宏力对于这个偏心偏到海沟里的岳礼是没有半分好感,“岳礼啊岳礼,你心急失踪的皓祯没错,但再急你也不能没凭没据地随便乱说毁了皓祥的名声!这额尔德木图不过是护子心切,都是当阿玛的,将心比心,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人当犯人嘛。” 一天之内连续被两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堵着,岳礼悲愤了,“皇上!奴才千错万错,求皇上大发慈悲帮奴才把皓祯找回来吧!”看皇上的样子,这公道是讨不回来了,没关系,把皓祯找回来还怕没机会给皓祥他们穿小鞋么! 艾宏力想了想,这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他也好奇皓祯到底去哪里了。“高无庸,传皓祥、多隆以及当日守城门的侍卫过来。” “嗻。”高无庸领旨出发了,艾宏力把岳礼赶到一旁的小屋子里呆着,继续和傅恒唠嗑。被艾宏力打击到的乾隆开始撒气,嘴撕宣纸、脚踢毛笔。噼里啪啦弄得一团狼藉,见艾宏力居然没有安慰自己,反而和傅恒聊得开心,娇气的乾隆不爽了。 造反的动作加大,从毛笔宣纸祸祸到书桌上一切能动的东西,堆得好好的奏折推垮了,毛笔架子撞歪了,玉石镇纸蹭地上去了,总之动静大得把两个闲聊的吸引过来了。 乾隆昂着脖子听着胸,脑勺的羽毛一翘一翘的在书桌上来回走,没良心的艾宏力,没默契的春和,还不快来把爷哄开心了!否则,哼哼哼,爷继续! 嗯哼,有点渴了。乾隆晃了晃小脑袋,朝着西瓜葡萄的盘子飞过去,瞅着个顶个大的葡萄,嘴馋的乾隆仔细挑了个最大的,一鸟嘴咬过去——滑掉了?!不信邪的乾隆郁闷地追上去继续,结果只是证明了葡萄比鸟嘴大,明白一口一个葡萄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爷就不信吃不了你!乾隆踩着那颗大葡萄,刚刚一鸟嘴啄上去,忙着对付葡萄的乾隆就被收拾书桌收拾到火大的艾宏力捉了起来,依旧一门心思准备吃葡萄的乾隆鸟嘴上戳了个大葡萄,不能张嘴只能看没得吃,让乾隆气急败坏地伸出鸟爪挠葡萄。 爪子有点短。 刚刚还挠得到的!不对!【放开爷!谁准你打扰爷用餐的!】后知后觉的乾隆开始发飙。 这小干越来越迟钝了,艾宏力抽了抽嘴角,从乾隆的鸟嘴上摘下那颗葡萄,丢掉。 【嗷嗷嗷!那是爷的战利品!】那颗欺负他的葡萄他还没有吃够!乾隆泪流满面。 这小干该不会是老年痴呆吧?越来越蠢了!艾宏力无语地看着摇头摆尾、两脚乱蹬的乾隆,是习惯做鸟了吧?已经没有做人的自觉了啊…… 一旁的傅恒瞧着艾宏力和乾隆的互动,满脸黑线,这鹦鹉养得也忒通人性了,就是脾气不太好,瞄了眼艾宏力,傅恒腹议:物似主人形。 等了半晌,皓祥多隆和守城门的小兵兵都到了,艾宏力叫来岳礼,开始询问情况。 小兵兵作为第三方目击者,首先发言。于是艾宏力和傅恒第一次听到被岳礼可以省略掉的关于皓祯和小寇子两人一骑的事迹。 【又是一个龙阳的!呸!】乾隆唾弃。 【你居然歧视龙阳!】艾宏力鄙视乾隆,真歧视龙阳,那历史上乾隆与和珅的花边新闻是怎么出来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大沙猪! 乾隆想也不想地回答,【爷歧视的是你!】 “你是亲眼见着皓祯、皓祥和多隆三人一前一后出城的?”三心二意地听完小兵兵的叙述,艾宏力开始提问,无视乾隆的呱噪,敢歧视他?哼!今天继续减肥! “回皇上,是奴才亲眼所见。”小兵兵毕恭毕敬地回答,小身板绷得紧紧地。 “当日出城的人那么多,你记得皓祯不奇怪,怎么会记得皓祥和多隆呢?”艾宏力疑惑了。 “回皇上,当日多隆贝子和皓祥贝勒出城的时候,隐约听得多隆贝子说要教训皓祯,回城的时候,奴才听着多隆贝子调侃说‘没想到皓祯好这一口,难怪之前不近女色,不过放着你这么个大美人不动手,反而去选小寇子这棵豆芽菜,暴殄天物啊’之后被皓祥贝勒追打,故而记忆深刻。” 难怪小兵兵会记忆深刻! 【这皓祥有长那么好看?】爱美色的乾隆好奇了,瞧着低头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心痒难耐地乾隆扑棱着翅膀飞到地上去,仰着脖子挨个瞅,瞅到皓祥这边的时候,乾隆的小眼珠子光华闪闪,果然是个大美人啊! 刚准备过去,想起自己变成鹦鹉的事实,精神的乾隆又萎靡了。 爷的美人啊!嗷嗷嗷!爷不要当鹦鹉! 艾宏力看着一脸窘色的多隆和满脸通红的皓祥,“那皓祥和多隆来回花了多少时间?” 【变成鹦鹉了还这么色!】身为小干的主人,艾宏力觉得丢脸了。 乾隆甩头,【爷就是变成鹦鹉,那也有色的权利!】 【变鹦鹉就乖乖地色鹦鹉去!】 【呸!爷不会那么堕落的!】乾隆炸毛。 那你想咋滴?玩人兽?就你这么个拳头大的东西,人兽玩不起来滴!小干,面对现实吧,你这体形也只能玩兽兽了。 “大概半柱香吧。”小兵兵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切地回答,“回皇上,奴才遥遥瞧着皓祥贝勒和多隆贝子堵着皓祯说了小半晌就回来了。” “他们回城的时候,你还有见到皓祯?”艾宏力面无表情地看向岳礼,他就说皓祯的失踪和皓祥他们无关嘛!“那皓祥和多隆回城之后可还曾出去过?” “回皇上,奴才瞅着皓祯和皓祥贝勒、多隆贝子分别之后,骑马朝郊外去的。”小兵兵说得斩钉截铁,“之后皓祥贝勒和多隆贝子就没从奴才守的城门出过城了。” “启禀皇上,当日回城之后,奴才和多隆贝子遇着和亲王,一起去龙源楼听说书去了。”皓祥连忙给出证明。 “岳礼——”艾宏力瞧向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岳礼,“听清楚了吗?” “奴、奴才听清楚了。”岳礼颤颤巍巍地回话,低垂着脑袋恶狠狠地瞪向小兵兵,这说话不说全的狗奴才! 被叫过来跪了半天被翻了旧账的多隆瞅了瞅皓祥,不会还在记恨之前那句笑话吧?他是无心的!都怪那个小侍卫,记性那么好干啥! 实话实说的小兵兵被看得抖三抖,朝唯一没瞪他的皓祥那边蹭过去。他不就是八卦了一点嘛,有必要这么看他么!怕怕啊! “听清楚就好。这次看在你丢了儿子的份上,就先记下,下次再犯一并罚了!”艾宏力挥了挥手,“都跪安吧。” 瞅着落跑的皓祥,蹦达到窗门上的乾隆一脸失落,美人啊美人,有缘无份! 【艾宏力,把爷的身体还回来啊!】 第六十五章 傅恒回来了,意味着追封夏雨荷、册封夏紫薇的事情进入正式程序。 不管是为了皇室的体面,还是为了皇帝的声望,最直白的沧海遗珠的说法是行不通的。 提议收义女的礼部尚书在艾宏力似笑非笑的神情下自己收了口。小燕子闯围场喊的那句话中气十足,在围场行猎的八旗勋贵一传十、十传百地宣传下,“夏雨荷与皇上不得不说的故事”已经不知编排出了多少版本。这种情况下如果认义女,完全就是掩耳盗铃。 为了给皇帝“擦屁股”,被艾宏力秘密拉过来的礼部尚书跟宗人府宗令弘昼充分调动了他们的花花肠子,满汉双方经过充分的沟通协商拉锯战,在谁也不肯给对方占便宜的情况下,愣是把乾隆和夏雨荷的风流韵事来了一番改头换面,编纂出了一部不逊于烈女传的体面说辞。 不守妇道、未婚生子的汉女夏雨荷摇身一变,成为紧遵汉女不得入宫的祖训、自请留守济南的规矩人,皇帝感慨其大义,封夏雨荷为夏贵人并允许她承欢于父母膝下,夏雨荷生育公主之后,皇帝不忍其骨肉分离,恩准夏雨荷亲自抚育皇女。 夏贵人香消玉殒之后,由于伺候皇女的下人不力,非但未将夏贵人薨逝的事情上报,反而欺辱孤身一人的皇女,导致皇女紫薇千里奔波入京寻亲。幸得热心人士相助,皇女紫薇才得以面圣陈情。 夏贵人虽然生不能入宫,但皇上感念其贤良淑德,抚育皇嗣有功,破格将其抬入镶蓝旗汉军、追封为淑妃并赐葬妃陵。皇女紫薇孝顺有嘉,封和硕和安公主,迁居公主所。 虽然这份官方解释漏洞百出经不得推敲,那又咋滴?经不起推敲也也得有人敲嘛。汉官会维护夏雨荷明事理的形象,坚决反对一切会抹黑到汉民形象的传言;满臣则要维护皇帝重规矩的形象,绝对不允许出现皇帝对某汉女始乱终弃的传闻。至于不明真相的群众就更不可能去推敲啥了,他们连皇帝的女儿是格格还是公主都搞不懂呢。 在这套冠冕堂皇的解释面前,汉人的面子有了,满人的面子全了,夏雨荷也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连带的夏紫薇就有了一个毫无瑕疵的出身,艾宏力瞄了瞄感慨的乾隆,【看见了吧?这些人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强着呢!黑都都能给你洗白了,别说你这个粉色事件,漂白起来更是简单。】 【你们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哼!】见识到礼部尚书和弘昼编故事能力的乾隆没好气地别过头,抬爪朝艾宏力比了个凸的爪势。 【说瞎话怎么了?人生在世谁不说谎?咱这是善意的谎言!】艾宏力敲着乾隆的小脑瓜,【爷可是在努力地维护你的形象!】虽然动脑筋的是别人,可爷至少做出决策了,【连声谢谢都没有!还跟爷比中指!没礼貌!】 【爷的形象早被你败坏得差不多了,还维护?乱讲!】乾隆梗着脖子反驳,【爷对你这个满嘴胡话的讲啥礼貌?浪费爷的表情。】 【呦,小脾气越来越大了么?原来你也是有表情哒,小、鹦、鹉。】艾宏力扑棱着乾隆的小脑袋,【那你让我怎么说?说你把夏雨荷始乱终弃?说夏雨荷和你私相授受、未婚先孕?】如果他明天能穿回去,他一定这么做。可他明天能穿回去吗?天知道!所以他不能说实话。 【那就认义女。】被骚扰到逃跑的乾隆跺着脚丫子满桌溜达就是不靠近艾宏力的臂长范围。 【义女你个鹦鹉头!你以为认义女就能把“沧海遗珠”的事情盖过去了?扯谎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改变客观事实,只是假亦真、真亦假地粉饰说辞、混淆事非知道不?】瞧着乾隆那个傲骄的模样,艾宏力不满地拿起毛笔把乾隆绊了个马趴,【一样是说谎,就得利益最大化。】你这个脑容量严重不足的笨蛋小干。 这份自欺欺人版官方说法一出来,从此将“夏雨荷与皇上不得不说的故事”盖棺定论,一个妃子一个公主,喜欢说三道四的也只能闭上嘴巴,时间一长,三人成虎,这份官方说法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了。 认紫薇做义女,粉饰得再好还是皇帝和不守妇道的夏雨荷之间的风流债,皇帝跑不掉一个年少风流做下错事的形象,降低了威望。夏雨荷没有正经身份,少不得被无事生非的贵妇们嚼舌根,连带的紫薇这个义女也会变得妾身不明起来,背景够硬的好事之徒恐怕还会怀疑皇帝头上那顶帽子的颜色,否则怎么会只认个义女呢? 【你这个骗子居然摔我!】乾隆倒在书桌上撒泼。 【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傻子才稀罕。】艾宏力拿着毛笔刷着乾隆露出的小肚肚,【哎呀?你好像开始换毛了诶?】轻轻刷几下居然有掉毛! 换毛?!乾隆一惊,抬起脖子努力朝小肚子上瞅瞅,这阵子好像真的有多掉毛!【太医!宣太医!】爷不要换毛!爷不要掉毛掉成秃子! 【脑袋用得越勤快,这毛掉得越快。】没心没肺的艾宏力吓唬乾隆,让你再在爷脑袋里叫嚣! 嘎?!被吓唬到的乾隆脑袋一片空白,消停了。 搞定了夏雨荷,分封夏紫薇的事情就简单了。只是为了玉蝶上排名更改的事儿,索性把皇宫里排得上号的都封了一遍。 紫薇封和硕和安公主,兰馨封和硕和柔公主,纯贵妃所出的原四公主封和硕和嘉公主,忻嫔所出的原八公主封和硕和敏公主,令妃所出的原七公主封和硕和静公主、原九公主封和硕和恪公主。 因为紫薇使自己的女儿提前获得了公主的封号,后宫的娘娘们对于紫薇的感觉复杂了些,虽然自从紫薇进宫,之前一枝独大的令妃便开始走下坡路,现在更是被赶到紫禁城吃斋念佛去了,可皇上并没有因此雨露均沾,即使这里面有令妃做的孽,可在令妃作孽之前,皇上不也只去皇后那里吗?!还不是因为这个夏紫薇…… 矛盾的妃嫔们努力地跟小手绢较劲,导致宫里负责针线的宫女工作鸭梨大增,对明年的宫女小选盼得望眼欲穿,嗷嗷嗷,小菜鸟们快点进宫受姑姑们调.教吧! 再说皇后这边,自从艾宏力对于紫薇的新鲜感过去,又因为皇后顶着偶像的美人脸,去一副灭绝师太再生的性子,有了新欢弘曕的艾宏力也不大爱去皇后那里听训了。 紫薇没了“勾引”皇上的用处,又被教养嬷嬷评了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评语,皇后对她的态度也不冷不热起来,紫薇搬迁到公主所的时候,金钏玉钏这两个皇后跟前的大宫女被留了下来,当然,皇后的说辞是冠冕堂皇的——公主伺候的人是有定例的,你住我这儿的时候咱可以偷偷地给你加人,但搬出去这人就没办法加了,咱得一碗水端平不是?当然,明面上伺候你的人跟和嘉公主她们一样多,可你不还有个从济南带过来的金锁吗?这大宫女的数量还是比别人多。皇后没有说的一句话是,金锁的月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得由紫薇自己掏腰包。 被皇后和容嬷嬷一糊弄,本就对这些事情不上心的紫薇就晕晕乎乎地怀着感恩的心情到公主所住下了。 和学规矩学得痛苦不堪的紫薇不同,金锁这个老实的丫头认真地学着如何在宫中生存、如何当好一个合格的宫女,不说把宫规倒背如流,至少那女红是突飞猛进,行事作派已经看不出是个不懂规矩的门外汉了。 在公主所里重逢的紫薇和金锁分外地兴高采烈,金锁替这个苦尽甘来的小姐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惜,紫薇只把金锁当成了闲话垃圾桶,她义正词严地讨伐宫规,说宫里的规矩太严厉太不近人情,遗憾她不能像她的母亲那样爱的轰轰烈烈,哀悼她的日子过得了无生趣,怀念小燕子在宫里把她撞了之后皇阿玛和皇额娘悉心照顾她的日子,还说这是因祸得福、小燕子是她紫薇的福星。 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姐原来是个缺心眼! 被泼了一盆北极冰水的金锁冷静了。 为了防止紫薇说出更离谱的话来,金锁岔开话题,“公主,下个月就是皇上的万寿了,您准备进上什么礼物?”向来不通俗物的小姐,希望您别再出啥幺蛾子了! 事与愿违,紫薇听着金锁的问话一脸惊诧,“下个月就是皇阿玛的万寿了?” 没说出来的话肯定是为什么没人提点她,金锁无语,“是啊。”这事儿大清的百姓都知道。 “啊呀!”紫薇惊叫了。 她也想叫!金锁郁闷了,脑中急速地盘算起来,这贵重的礼物暂时置办不起来,“公主,这礼物贵在贴心,您好好想想,这次置办什么好?”最简单的就是绣东西了,虽然小姐的绣活不咋样,但她可以帮着一起赶活计啊。 “有了!”紫薇灵光一闪,抱着金锁又蹦又跳,“金锁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我想到了!” “公——公主,您想到——什么了?”被勒得呼吸困难的金锁欲哭无泪,小姐啊,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失态?您十八了,不是八岁啊。 “我可以弹琴唱歌给皇阿玛听啊,把娘写的曲子好好地唱给皇阿玛!”紫薇乐得找不着北了,“你说这是不是最好的礼物?” 小姐,您这一个多月来到底有没有在学规矩啊?这事儿她管不了,她找小姐的精奇嬷嬷去!就不相信那些嬷嬷会允许她们照管下的公主像个小戏子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地唱小曲。在内务府训练了一段时间的金锁小腹黑地想着,嘴上没反对也没附和—— <-<-<@ 平白被冤枉的皓祥满肚子火气,多隆这个难兄难弟不免怨上了皓祯这个不省事的,都多大的人了,玩啥不好玩失踪?! 跟着皓祥一起去面圣的额尔德木图瞧着乖儿子那张黑脸,就这么回去保准是拿自个儿撒气,这可不成!于是讨好地带着两人去了龙源楼,包了个雅间,三个人吃吃喝喝骂骂咧咧一通之后,总算是消了点气。 “你这个阿玛对你可真好。”多隆凑近皓祥的耳边咕哝,把皓祥说得满脸通红。 耳朵贼尖的额尔德木图听了哈哈大笑,皓祥瞧着一个二个地打趣自己,脸色不禁有些黑下来了,抬脚就往房外走。 “没想到这小子的脸皮居然这么薄。”这个皓祥居然不好意思了!多隆摸着下巴嘿嘿贼笑,同样抬脚跟了出去,留着额尔德木图这个大叔看着满桌吃了一小半的菜肴咬牙切齿,这两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臭小子,当他饭桶啊就留他一个人解决? “小二,拿食盒来!把这些菜装了送到我王府去!”吃不了,爷让别人兜着送。 急匆匆下楼的皓祥把萧剑撞了个踉跄,揉着胸口的萧剑刚想回敬这个走路不长眼的家伙,结果对着皓祥的脸看呆了。 梦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无耻!”听着萧剑不自觉低喃出的词句,被扇了几把火的皓祥终于炸毛,一个巴掌招呼上萧剑的呆瓜脸,“再敢对爷起那种心思,爷废了你!” 美人炸毛也好美!一手揉胸,一手抚脸的萧剑瞧着皓祥远去的背影,好一个有性格的美人! 紧跟着皓祥下楼的多隆对着萧剑这个胆敢窥伺皓祥的男人多看了几眼,瞧着萧剑身上露出来的玉佩,不由缩了缩瞳孔,若是他没记错,皓祯失踪当天,身上还戴着这块玉佩。 心中有了计较,又看着额尔德木图去追皓祥,多隆决定留下来观察这个男人。吩咐了小二给自己找了个视线良好地点隐蔽的角落,多隆不着痕迹打量起萧剑,眼神中带了一抹深思,这个穿着汉装的男人和皓祯的失踪会有什么关系?身上带着箫,却又不像个乐师,若是再配把剑,倒是跟传闻里的那个反贼十分相似。 “一萧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红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对着一桌的酒菜,萧剑这厮又吟上了。 噗! 刚说到曹操,这曹操就显灵了。喷了一地茶水的多隆抹了把脸,这年头的反贼真是越来越性格了,大摇大摆地出动不说,还怕他们这些捉贼的认不出身份主动交代了。 皓祯,你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要没你那块玉佩,爷就不会注意到这个男人。不过既然是反贼,估计皓祯是凶多吉少了,得,爷承你的情,以后逢年过节爷绝对不会少你一把纸钱的,你就安心地投胎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人牵挂你了,你那个姓白的小妞已经跟了你家阿玛,两人在努力造人呢,要是运气好,说不得你能换一个亲额娘再做一回王府阿哥。 第六十六章 习惯劫富济贫、杀人越货的萧剑因为这一次不在计划中的顺手牵羊,被多隆这个眼尖的盯上了,为了一网打尽,多隆这心黑的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争取把这些反贼一网打尽。 被人当作瓮中之鳖的萧剑却是没了平时的警觉,花痴发作的他沉浸在偶遇皓祥的回忆里不能自拔,正为自己没能唐突到美人、问清楚美人的姓名而感到万分遗憾,又想着这龙源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酒楼,说不得知道那美人是哪家的。 打着如意算盘的萧剑刚想招呼小二过来,就听得大嗓门的小燕子在门口咋呼,“大家都是开酒馆的,凭什么他们的生意就比会宾楼要好?太不公平了!” 你一个以平民为主的会宾楼跟走高档路线的龙源楼有啥好比的?龙源楼的掌柜立马就拉下脸,皮笑肉不笑地让小二“好好”地招待以小燕子为首的四人组。 对俗务半点不通的叉烧五和小燕子同仇敌忾,已经变成五阿哥跟班的福尔康、福尔泰齐齐变了颜色。这龙源楼可是令妃娘娘名下的产业,店名还是皇上亲口御赐的,使用的厨子都是告老的御厨,不管哪一样都是会宾楼比不上的,这小燕子的胃口也忒大了。 原想招呼上小二的萧剑瞧着小燕子的相貌,隐隐觉得面善,仿佛在哪见过似的,那招呼小二而高抬的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有些傻帽。 转溜着眼珠子的小燕子四下打量,正巧看到了萧剑那个十分不符合他潇洒外形的动作,不由嗤笑出声,“永琪,那个人的动作好好笑哦。”边说边指着萧剑。 永琪满是柔情地看了小燕子一眼,又十分警惕地朝萧剑瞪过去,右手更是挽上小燕子的肩膀宣示主权。看什么看,小燕子是爷的!你这个汉民不要妄想了! 没想到五阿哥居然好这口,这女人已经不能用泼辣形容了,只能叫泼皮啊!也不嫌带出来丢人现眼,这五阿哥的品味果然是他们这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多隆摇着头,如果他没记错,五阿哥的侧福晋还是御史的女儿吧?五阿哥的丈人不好做啊! “咦?那是什么?”眼尖的小燕子朝萧剑的方向扑过去,抓起萧剑横在桌上的玉箫看了看,又伸出手掌摸了摸,还真是玉做的,“喂,这个东西你卖不卖?”边说边掏口袋,摸出两个银锭,一脸肉痛地放在萧剑的桌上,“姑奶奶买了!” 这玉箫就算在缅甸也是没有千白两银子别想买到手的,这满嘴京味的姑娘家居然想凭这十两银子把东西强买过去?好有没有王法了!萧剑也不管这姑娘瞧着眼熟这回事了,大掌一挥抢回小燕子手上的玉箫,顺手把桌上的银锭当暗器朝小燕子射过去。小燕子没有防备之下被拉了一个踉跄,又被射过来的银锭点了穴道,重心不稳、面孔朝下摔了个大马趴。 在多隆的愣神之间,事态发展得完全出乎人的意料。 叉烧五这个绣花枕头捞了把残影,眼睁睁的看着小燕子五体投地,脑袋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么摔下去,那张脸还能看嘛?多隆好奇了。 把自己定位为背景板的福家兄弟看着小燕子的下场,暗自窃喜,让你横!让你骄!让你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踢到铁板了吧?摔不死你也把你摔残喽! 等永琪把全身僵硬的小燕子扶起来,看到摔歪了鼻子、满脸鼻血一塌糊涂的小燕子,也不由吓了一跳。 好恶心! 看到永琪眼中的嫌恶,被点了穴道的小燕子想问自己怎么了,一张口却掉出半颗碎掉的门牙。 永琪的胃口彻底倒了。 他怎么会看上这么粗鲁的女人!回想到小燕子会有如此遭遇的永琪开始唾弃起自己的眼光,扶着小燕子的手也收回来了,无视行动无能的小燕子又砰地一声倒回地上,永琪甩了甩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尘,抬脚就走。福尔康、福尔泰这两个忠心耿耿的跟班立刻跟上,被遗留下的小燕子在龙源楼掌柜的暗示下,被店小二抬着扔出了店门。 感叹这热闹精彩的多隆回过神来,呃,那个萧剑去哪了?没等多隆着急上火,就听到小二哭丧着脸跟掌柜的报备刚才那个拿着箫的客人没付帐就溜了,掌柜的摸了摸胡须,掂了掂没有还给小燕子的两锭银子,大方地说罢了,以后再看到这个客人,直接扫地出门就是。 这反贼居然没脸没皮地吃霸王餐! 爷这个闻名京城的纨绔都没有做过这么缺德的事情。 多隆在龙源楼里纠结,被扔出店门的小燕子在外伤心。 永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小燕子! 龙源楼的,居然敢这么欺负姑奶奶! 明白自己被厌弃的小燕子悲痛欲绝,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又想起让她遭遇这一切的萧剑,恨的是咬牙切齿,敢让姑奶奶出这么大的丑还因此丢了金龟婿,姑奶奶不会放过你的! 被店小二扔在胡同口的小燕子横在地上,脸上因为鲜血的原因爬满了蚂蚁,有几个好心人远远的以为见到乞丐想过来施舍几个铜板,见了小燕子此刻的模样也被吓得落荒而逃。 妈呀!大白天见鬼啦! 还有那多管闲事的把没有行动能力的小燕子当成了弃尸,瞧着小燕子身上的绫罗绸缎以为是哪家大户弄死了小妾通房随地乱抛尸体,特特喊来了衙役处理这个大型的垃圾还大家一个清新的环境。 小燕子听了一憋气,吐了一口血之后,居然把穴道给冲开了,不过因为气血受阻了大半天,身子还是不大利索,没等小燕子阻止好言辞开骂,这看热闹的群众和衙役先散了个一干二净。 “救命啊!诈尸啦!” 你才诈尸!你全家诈尸!本就积了一肚子火气的小燕子爆发了。脸上的蚂蚁也顾不得清理了,标准八婆的茶壶姿势一架,不干不净地开始国骂,结果更是坐实了诈尸的名声。 哪个大活人会顶着一脸蚂蚁无动于衷的?只有僵尸! 因为周围出现了诈尸的传闻,大家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导致小燕子“诈尸”附近的龙源楼客源锐减,这是后话了。 不晓得由于自己的出手拆散了一对姻缘还结了一个死仇的萧剑趁着小燕子他们吸引了龙源楼里所有的注意力,没付酒钱就离开了酒楼。 出门在外吃霸王餐,也是他的习惯之一。 完成了组织任务,住宿在组织据点里有吃有喝有床睡的萧剑决定在京城多呆几天,见天地在城里晃悠熟悉地形外加走亲访友,倒是让担心失去踪迹的多隆吃了颗定心丸,这几天使着手下跟踪萧剑,愣是被多隆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好几个反贼的窝点。 因为皓祯的失踪被冤枉了一回的皓祥对萧剑这个人也十分的上心,居然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盯着爷!爷废了你! 从多隆的搞笑版本里听说有男人肖想自己的宝贝儿子,额尔德木图这个二十四孝老爹直接怒了!妄图染指爷的乖儿子?爷打死你! 王爷,您别对着咱咬牙切齿啊!多隆被额尔德木图的瞪着浑身虚汗,虽然说他曾经也对皓祥动过那啥心思,不过咱也说了那是曾经,现在他和皓祥就是好兄弟!您别这么看咱了行不?咱被您看得心虚啊。 被毁容的小燕子因为受的是轻伤,当天晚上就能活蹦乱跳了。对于萧剑这个害得自己毁容被永琪抛弃的死男人,小燕子召集了大杂院里习惯偷鸡摸狗的小滑头们,决心报仇。 小燕子这边是下九流,多隆和皓祥的人马是地头蛇,额尔德木图出手的是攻击力强大、实战经验丰富的亲兵,被目的不同的三方一起盯上的萧剑悲催了。 等艾宏力接到多隆的战报说挑了多少个反贼的窝点捉了多少的乱党,在乱党名单里发现萧剑的名字好奇地提审这个据还珠闹剧里说身世悲催的方家少爷的时候,出现在艾宏力面前的并不是他想象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正义坦荡的君子,而是一个鼻梁骨折、眼眶青黑、嘴角开裂、两腮肿胀、口齿不清的猥琐人。 瞧着萧剑脸上还没有消去的五爪金龙,从多隆口中得知,所有的乱党,除了萧剑这一个被人“趁火打劫”行了私刑,其他的都没像他这样倒霉的。 至于趁火打劫的对象,却是误打误撞立了功劳的小燕子。 那天小燕子本是打算到别人家里去走动走动的,猫在人家房顶上的她眼尖地看见萧剑这个仇深似海的男人一身是伤地朝这边逃过来。若萧剑还是毫发无损的模样,就冲着他的点穴功夫,小燕子恐怕还会想一想,可萧剑那时的模样和丧家之犬没啥区别,于是,小燕子一冲动,把萧剑冲动到底下去了。 没有准备摔了个四仰八叉的萧剑被小燕子骑在胸口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扇成了猪头,临了小燕子还不觉解气,几记直勾拳打歪了萧剑的鼻梁、打青了萧剑的眼眶。 回过神来的萧剑没来得及反抗,被闯了私宅的户主带着一堆雄壮威武的护院家丁过来了,噼里啪啦一阵打狗棒法,被摆平了的小燕子和萧剑被户主送到的官府要求治罪。 刚才还因为萧剑成了漏网之鱼懊悔万分的多隆和皓祥看着除了衣衫基本上面目全非的萧剑,虽然反贼也是贼,可你一个武功高强的反贼被人当成入室盗窃的小偷扭送到官府来,还不如乖乖留在反贼窝点给爷抓,至少面子上能好看些不是?你现在这样,让皓祥怎么出气啊!多隆这丫早把皓祯的事儿给忘到脑勺后了。 【就这些乌合之众还敢窥伺我大清江山?还反清复明!】乾隆气得跳脚,【当爷是摆设?当爷的八旗子弟是花瓶?】爷鄙视你们一辈子! 【人傻智商低,连你这种皇帝都推不翻。】艾宏力感叹了,这农民造反都成功几次了,萧剑这些要武力有武力、要学问有学问的居然还搞不定,这是什么情商啊! 【你什么意思?!】乾隆眯起眼睛对着艾宏力,【什么叫我这种皇帝都推不翻?爷是明君!明君!】 【没你那个过劳死的老爹,明君你个鹦鹉头!】艾宏力训斥,【你和杨广有啥区别?要不是杨广打仗的运气差,人也可以当明君!】一样是好大喜功,一样是贪图美色,可惜杨广没有乾隆的运气,这乾隆要是投胎到康熙身上,那就是被鳌拜和三藩当豆腐脑的命。 【你居然把爷跟杨广那个暴君比?爷哪有他那么荒.淫无道!】乾隆炸肺,怒发冲冠朝着艾宏力怒吼,抓起食盆里的葡萄就朝艾宏力丢过去。 【杨广好歹还挖了一条运河造福后世,你丫就留下一堆风流韵事让人嚼舌根!】躲着葡萄的艾宏力数落,你不荒.淫?传说你第一任皇后是阻止你寻欢死在了东巡的路上,第二任皇后为了阻止你和尼姑那啥结果被你打入冷宫,你丫就是比杨广的运气好,你康熙爷爷把能咔嚓的潜在威胁都给你咔嚓扫清后路了,要是让三藩□到现在,你早被人造反成功了。 【爷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抓着葡萄捏啊捏,终于把葡萄捏破皮弄得一脚汁水的乾隆郁闷地反驳,洗脚!爷要洗脚! 【麻烦举例说明。】艾宏力挖着耳洞轻蔑地说,反正他是想不出来乾隆爷有做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虽说康乾盛世,还不是累死了雍正让乾隆这丫捡了个便宜,要真是治国明君,就不会有乾隆末年此起彼伏的民间起义了。 举、举例说明?这艾宏力居然不相信他!蹲在笔洗里努力洗刷刷的乾隆鼓着腮帮生闷气,爷为毛要举例说明?爷做的好事史官们都记着呢,哼!反正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爷才不要跟你这个妖孽死搅蛮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都在神游啊神游…… 第六十七章 白驹过隙,闰六月和七月眨眼而过,习惯清朝皇帝生活的艾宏力个西贝货面临最后次考验:太后回宫。 次没有真假格格转移视线,虽然知道乾隆丫贯是有媳妇忘娘的白眼狼,但是鸠占鹊巢的艾宏力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早知道就不破坏还珠剧情,有那个闹腾的在前面吸引太后的视线,他在后头轻松过关多好。 毕竟是乾隆那抽风龙的亲娘,知道会不会跟乾隆有心灵感应。 唉,如果乾隆真的是从海宁陈家抱来的孩子就好。 两艾宏力心事重重,乾隆丫却是精神抖擞。老娘要回来!嘎嘎,是最后个能给爷撑腰的人!知道真相的弘曕居然啥都不做就看爷的笑话,等爷变回去看爷怎么收拾他!还有艾宏力个妖孽,绝对不能轻松地放过他,等爷变回去……等爷变回去就让他变成鹦鹉让爷调.教.调.教。 看着雄赳赳、恰巴巴的乾隆,爷不爽大家起不爽的艾宏力小心眼,“乱飞、乱走、乱拉!小顺子,给爷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锁!” 【才乱飞乱走乱拉!地盘都是爷的!爷喜欢飞哪就飞哪,爷乐意走哪就走哪,爷高兴怎么出恭就怎么出恭!丫的无耻妖孽凭什么限制爷的自由!】被小顺子抓在手心里的乾隆双脚乱蹬,居然敢给爷上脚链,爷不会放过的! 【随地大小便的还有理?爷让在鸟窝里完成吃喝拉撒!】艾宏力阴笑着扯断半截链条,让跑、让拉、让膈应爷!爷让自己恶心死自己! “嘎!”努力折腾也跑不出鸟窝范围的乾隆傻眼,不带样整鸟的! --<-<-<@ 自从见识小燕子毁容的邋遢相,叉烧五就没再对丫头上心,从份神志不清的爱情中醒转的他发现,他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不什么隐形太子,现在的境况是,若是再不做什么,估计皇阿玛都能忘记还有他么个阿哥! 永琪焦急,跟他交好的令妃被遣送回紫禁城,和其他的后妃没啥交情,额娘又是个不受宠的,后宫里没人帮他话,朝堂上福尔康、福尔泰早被抹差事在家吃自己,官降六级的福伦现在连参加御门听政的资格都没有,硕郡王岳礼心忙着寻找皓祯连新宠白吟霜都顾不上,哪有空管别人的闲事,掰来掰去,自己竟无可用之人! 永琪胃疼。 心情不顺的永琪回到自己在圆明园的小院子,熏的腥臊臭,放眼看去,本该花团锦簇的井居然有些破落的萧索味道,永琪怒!些死奴才还真是不打上房揭瓦,真以为他是菩萨脾气!哼!通通拉出去打板子! 永琪边嘴巴张,手底下的奴才除心腹小路子和奶嬷嬷陈氏之外,其余的连滚带爬地奔到内务府要求和五阿哥解除劳动服务关系,两个月他们也看明白,上头是真的放弃个阿哥,他们闹成样都没人管不,最后吃挂落的也是五阿哥他自己。习惯捧高踩低的奴才做事上自然是更加的漫不经心,养肥胆子、养大脾气的他们,对于五阿哥的个命令是不满到极。 居然想对他们动家伙!他们还不伺候个没油水的阿哥呢! 听着散出去的奴才咕哝奴才也是人、人人平等个耳熟能详的论调,永琪的脸彻底黑。都是小燕子的错!如果不是被忽悠住,他个堂堂的皇子阿哥怎么会落到如今个地步! 永琪思前想后,要不给皇阿玛上份请罪折子?不就是认个错嘛,等他当皇帝,他再个个把些怠慢轻视过他的奴才收拾掉!想得正美,小路子过来报信皇太后明回宫。 最疼他的皇玛姆要回来?! 永琪丢毛笔,抓着小路子的肩膀猛摇,皇玛姆明就回来?哇卡卡卡,那他还写什么请罪折子呀!他要申冤!他要告状!皇阿玛居然同意让奴才们以下犯上地欺负他! 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永琪登时红光满面,似乎已经能看到在皇玛姆的护航下,皇阿玛被皇玛姆训斥得狗血喷头,作乱的奴才被教训地唉唉惨叫,怠慢他的官员们对他阿谀奉承,呵呵呵,皇玛姆怎么还不回来! 主子,乃今是不是又没刷牙?口水好臭! 被喷满头的甘霖、差被摇散架的小路子瞧着状似疯癫的主子,泪流满面,为毛他会是五阿哥的心腹?为毛他以前会觉得五阿哥个阿斗主子前途光明?为毛!如果不是被打上心腹个烙印,如果不是五阿哥平时做人太差害他也得罪太多的人……他也想另谋高就、重投明主! --<-<-<@ 不管众人内心怎么想,太后回宫的终于到。 被晴儿搀着,皇太后从銮驾里颤颤巍巍地走下来,艾宏力领着皇后上前步扶住太后。太后瞧着明显福态多的艾宏力以及气色上好的皇后,内心稍稍纳闷的抬眼扫射圈,没见着几年拔尖的令妃? “皇后清减。”皇太后意有所指地对皇后着,“掌管后宫辛苦。” “都是托皇额娘洪福。”皇后恭敬地弯腰,虚扶着皇太后的手臂谨慎地回答。 皇后变聪明?皇太后挑挑眉,抬腿就走。没走几步,永琪悲呼声“皇妈姆”扑到在皇太后的脚尖前头。 不带么抢戏的!艾宏力瞧着皇太后又红又青的脸色,昨个他还想着还珠里闹事的祸头子小燕子因为入室盗窃罪名关押在刑部大牢没空出来捣乱,萧剑为首的恐怖分子也被提前收拾监禁在牢里没得添乱,接风仪式总不见得再出啥“别开生面”的幺蛾子。 没想到就算叉烧脑残已经溃不成军,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换个主角照样做啊! 艾宏力在头纠结,被锁在鸟窝里自生自灭的乾隆正努力自救。 凭啥不让爷去接皇额娘? 爷就算变鹦鹉那也是皇额娘的亲生儿子! 乾隆努力地撕咬着脚脖子上的金链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乾隆终于脱困而出——金链子被乾隆的鸟嘴撕咬着七扭八歪地就变型,环环相扣的链子被扯开个空隙,变成两节。 皇额娘,爷来!爷些过得委屈啊! --<-<-<@ 再皇太后,位可是久经风浪的人精,哪怕心里再不爽,面上照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 皇太后内心啐着老五没有规矩没有风度没有教养没半爱新觉罗家族人的气魄,脸上却是派慈爱地抬手示意身边的嬷嬷扶起扒拉着自己脚脖子猛哭的永琪。 看到老五张嘴又想啥,皇太后先下手为强:“难为老五么牵挂皇玛姆。”老五还真是出息啊!看他那满脸的委屈样就知道又是来打小报告的,真不会挑时候!有什么大的委屈非得当着那么多宗亲的面给人上眼药?上不台面的东西!以前真的是白疼他。 可惜皇太后架好的梯子没人领情,还被永琪个当事人给脚踹。 “皇玛姆,要给永琪做主啊!”今个忘记在膝盖上装零件的永琪又跪上。 乃就不能来新鲜的台词?艾宏力忍住挖耳朵吐槽的冲动,句话为毛那么耳熟?前些日子硕郡王好像就过。 看来脑残和叉烧是共享个脑波频道的。 不对!样的话,那和乾隆脑波交流的他不也变成脑残龙个等级的叉烧? 艾宏力再次纠结。 老五还真是给长面子!忍住脚踹飞永琪的冲动,皇太后深吸几口气,刚想开口把话圆回来,乾隆厮上场。 脚上扣个小金锁的乾隆飞得是高高低低、歪歪扭扭、气喘吁吁,幸亏能在空中飞个直航,要不然按着九曲十八弯的路径他就是再长几条腿也甭指望赶上迎接太后的场面。 终于掠过围观的人群看到太后那个高高在上的旗头,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乾隆憋着最后口气,泪眼迷蒙地扑棱着翅膀冲过去。 【皇额娘,要给儿子做主啊!】 没瞄准。 撞歪。 隐性脑残晴儿到底是没能逃过经典的回宫摔,没有脑子三两轻的小燕子,乾隆脑残龙亲自上场。被俯冲过来的乾隆狠狠地撞飞旗头,穿着花盆底的晴儿下子失去平衡,摔个四仰八叉。 “啊!” “唔!” 下銮驾之后直紧跟着皇太后的晴儿仰倒的时候,左脚滑右腿抬硬生生往前滑行小段距离,导致右脚上三寸高的花盆底直击永琪的弱。 像翻壳的乌龟样摔平在地上,向以淑中的典范出场示人的晴格格眼睛闭,姐啥都不知道,姐晕。 私.处遭受重击的永琪那细腰弯得像虾米样,嘴里倒抽冷气。 【没事玩什么自杀式袭击啊!】艾宏力瞅着跟晴儿的旗头起变成滚地葫芦的乾隆,抽抽面皮。 【爷没自杀!爷是自救!】因为起滚动几圈,导致被旗头上的络子流苏缠住的乾隆挣扎着回嘴。 【皇额娘,有人欺负的亲儿子啊!那妖孽霸占儿子的身体对儿子不轨啊!皇额娘要给儿子做主啊!】乾隆又唱上。 “皇帝,那只就是阵子连上朝都要随身带着的鹦鹉?”先是被永琪搅场子又因为乾隆的突然袭击没面子的皇太后不爽,准备拿只闯祸的鹦鹉做伐。 “嘎——”乾隆半张着大嘴,皇额娘,怎么也和弘昼那家伙样没半默契! 68章 皇家生养的阿哥不简单,皇家抚养的鹦鹉更彪悍。礼部新捣鼓出来的迎接仪式还真是别出心裁,让人大开眼界。 在乾隆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抽风皇帝调.教之下,宗亲们面对如此瞠目结舌的场面,饱眼福之余依旧维持着眼观鼻鼻观心、气派庄重的形象。 从身份地位的潜邸格格到如今大清第尊贵人,将近古稀之龄的太后从没像今样恼怒过。没个省心的!紧绷着脸的太后快刀斩乱麻,打发走有意留下来继续看热闹的宗亲,急匆匆进长春仙馆。 “皇帝,哀家不过去五台山半年,宫里倒是热闹地紧啊。”太后脸皮笑肉不笑地瞪着艾宏力和皇后,“听皇帝追封个汉妃子、哀家又多个公主孙?” “托皇额娘洪福,家骨肉才得以团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艾宏力也不怕话膈应人就出口。 什么叫托哀家的洪福?敢情哀家去五台山祈福就祈回来个私生孙!被艾宏力的太极拳打到内伤的太后眯眯眼,皇帝儿子不能得罪,常年不得意的皇后貌似又起来,得,对付不大的难道还整治不小的!“哀家那新认的公主孙呢,出来让哀家瞧瞧。” 被名的紫薇从皇子公主中出列,落落大方地对着太后行大礼,“和安恭请皇玛姆圣安,皇玛姆万福。” 总算正常个!艾宏力抹把虚汗,脸佩服满眼星星地望向皇后,小白花型的圣母都能调.教正常,偶像威武! “和安是吧,听和母亲长的个模样?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看看。”规矩倒是瞧着不错,正想找茬的太后不爽,没错处的话满肚子的火气可怎么撒。 听着太后威严又冰冷的声音,心下打鼓的紫薇下意识地使出被夏雨荷培训十八年的那套瘦马成果,瞬间浑身的气质从大气端庄变成娇怯柔弱,泪光闪闪、娇喘微微、梨花带雨、摇摇欲坠。 好个病比西施胜三分,爷现在是的皇阿玛,朝皇阿玛抛啥媚眼!不小心和紫薇的眼神对上的艾宏力打个哆嗦。 就打回原形?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刚才还高看紫薇眼的太后立马转变态度,轻蔑地瞥下紫薇,“长得倒是‘干干净净’的。”小模样瞧着通身股狐媚气,哼! 刚想告诫紫薇“别学娘的那些毛病”,太后突然想起皇帝就件事给出的官方法,做娘的总不能替儿子脸上抹黑吧,太后咬牙,忍,“娘是个‘规矩人’,现在进宫又封公主,那宫里的规矩可要好好地学,能不能给娘长脸就看的规矩。” 听到太后的母亲是规矩人,紫薇面上喜,太后认同娘!娘亲,您那十八年没有白等!还没等紫薇欢喜够,又听得太后提到让自己遵守那些没有人情味的规矩,紫薇的小脸瞬间惨白,脸委屈。 怎么个两个都让学规矩呀!太后都认同娘亲的做法,在娘亲跟被前言传身教十八年,早已经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何必再去学那些束缚人的宫规,绝对会把从娘亲那里学来的东西发扬光大给娘亲长脸的。努力地吸气再吸气,紫薇抖着声音回答:“和安谨遵皇玛姆教诲。” 太后没啥伤人的话呀,紫薇怎么又被小白花附身?接收到紫薇抱屈眼神的艾宏力心里发毛,看来只长着张偶像脸的皇后还不够威武啊。 人老成精的太后自然没有忽略紫薇语气中的不满,抬高声音问道:“和安,好像有些不服气?” 没有搅局的小燕子,就紫薇个居然还能把太后惹毛?该是太后遭遇脑残的惯性吗?瞧着事态发展的艾宏力已经完全无语。 紫薇微微地抬抬头,红着眼眶咬着嘴唇摇摇头。敬老尊贤道德好,娘亲,不能跟长辈顶嘴,就算长辈错,做小辈的也只能左耳进右耳出阳奉阴违,千万不能明刀明枪去找抽。 “啪!”太后不爽地拍扶手,“让话,摇头是什么意思?”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就是小家子气,没半规矩。 娘亲,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槛,有理不清的时候,可以按实际情况使用“X遁法”。见识到太后严厉的紫薇双眼翻,姐晕遁。 “太医!快宣太医!”穿越到里之后,就属句台词的使用频率最高,艾宏力有气无力地叫唤着。回是真晕假晕啊?瘦马型的人果然是只可远观的。 紫薇被退场,艾宏力摸着鼻子刚想“太后路风尘想必累,不如大家散让太后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太后恢复精神再做计议”,没等串话出口,被叉烧脑残刺激得精神抖擞的太后又发话,“皇帝啊,那老五是怎么回事?”才半年不见怎么瞧着都魔怔? 老五叉烧。如果可以艾宏力真想么解释来着,可惜不可以,在艾宏力想着该怎么组织言辞来明的时候,摆明刚才那句是自自话的太后对着旁的宫人命令道:“桂嬷嬷,去老五那里瞧瞧,把替老五诊治的太医给哀家带过来。” 和桂嬷嬷有几分交情的容嬷嬷脸同情地看着以为领到好差事的桂嬷嬷,到底是同情心过剩,又因为桂嬷嬷是从各宫主位的背后绕着走的,站在皇后身后的容嬷嬷在桂嬷嬷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个香囊塞过去。 习惯性收受贿赂红包的桂嬷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捏着香囊走出去,半道上疑惑地打量着容嬷嬷塞过来的东西,平白无故地塞个提神醒脑用的香囊给作甚?学皇上玩抽风? 头雾水的桂嬷嬷出长春仙馆,依旧和旗头相亲相爱的乾隆被带上殿堂。 【个犯懒的狗奴才,还不替爷把鬼东西解开!】 乾隆还没进殿,艾宏力就经受波脑波攻击。 “启禀太后,太医已经给晴格格诊治过,是修养两就好。”晴儿身边的大宫雪雁捧着没齐整模样的旗头过来讨法。“只是,只鹦鹉该如何处置?” 作为惨遭池鱼之殃的被害者,晴儿虽然是隐形圣母,但是想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得四仰八叉什么形象都没,不由得怒从胆边生。 但是总不能让人心胸狭窄到跟只不懂事的扁毛畜生计较吧?更何况只鹦鹉还是皇上的心头肉!想半的晴儿决定把事丢给太后去处理。 只是按着在太后跟前的作派,若是由个苦主去告状,为维护贯温柔大方的形象,怕还是得替只鹦鹉好话,最后的结果就让太后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是半公道都讨不到的。 小心思多多的晴儿招呼来贯当作心腹的大宫雪雁,叽叽咕咕地叮嘱几句,既然做主子的不能直接出气,就让手底下的奴才替自己出头吧。 “晴儿没事就好。”总算是听到件好消息的太后欣慰地拍拍胸口,转儿又因为雪雁的话和手上捧着的那只鹦鹉想到向乖巧的晴儿是被只破鸟给害得颜面尽失,脸色又黑下来,太后冷眼瞅着艾宏力,“皇帝,就是再宠那只杂毛鸟,也该给晴儿个法吧。” 【皇额娘!母不嫌儿丑,怎么可以把儿子跟那啥晴儿相提并论,还嫌弃儿子是杂毛!】乾隆悲愤,就算做娘的不认儿子也不能么糟践呀!憋屈的乾隆使劲在旗头上梆梆梆地砸脑袋。 【娘根本就没认出好吧?】艾宏力叹息,瞧瞧捅多大的篓子,有时间叫屈不如想想该怎么过关才是,否则让娘个太后盯上,有受的。 “皇额娘,您跟鹦鹉计较什么呀。”艾宏力搓着手赔笑,“难道还真跟它生气不成?” 【亲娘啊!弘曕那臭小子都能认出儿子,您怎么就认不出来啊!没理啦!】缠身流苏的乾隆破罐子破摔,【个死不要脸的妖孽,什么叫“跟鹦鹉计较什么”、什么“难道真跟它生气不成”?把爷当什么,嘎?!爷是大清子!爷是皇帝!到底谁不计较谁?!】 【弘曕哪有认出啊,弘曕那是认出爷。】那不是爷当时的演技不过关被弘曕看穿嘛,跟有啥关系。艾宏力不遗余力地打击乾隆,【把当什么?当然是把当鹦鹉嘛,大清子?还没接受现实啊小干干?瞅瞅那浑身羽毛两鸟爪,再怎么高看,也顶多是个鸟.人。】 鸟、鸟.人!乾隆扯咬着旗头上的仿真绢花,爷才不是鸟.人,爷是大清子!艾宏力个没口德的妖孽,老迟早会劈的! “皇帝,照的意思,哀家的宝贝晴儿跤是白摔?”护犊子的太后不依,晴儿吃那么大的亏,怎么着都得讨回来才是。 “皇额娘,您路长途跋涉,刚才又人仰马翻的,媳妇看您也累,不如好好歇息歇息。”直打酱油的皇后帮腔,“至于只闯祸的笨鸟,不如就罚它到佛堂里捡佛豆去。” 【嘎!捡、捡佛豆?】抓着段流苏猛咬的乾隆傻眼,凭啥罚他捡佛豆?他做啥要挨罚!个杀的皇后,爷就知道不是个好的!就见不得爷过好日子!个恶毒的人爷早晚把给废! 【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相不相信爷现在就把给废!】艾宏力阴森森地威胁,“小顺子,称上十斤佛豆,把小干带到佛堂捡佛豆去。” 【十、十斤?艾宏力个没有人性的妖孽!爷咬死!】乾隆炸毛,就他现在个短腿小爪的模样,十斤佛豆得捡到什么时候啊! 【与其空想着报仇,不如乖乖捡佛豆,不定佛祖看在心诚的份上让心想事成。】艾宏力随口,目送走不甘不愿的乾隆,刚准备连同皇后起撤退,之前被太后派去探问永琪的桂嬷嬷回来。 遭受毒气袭击的桂嬷嬷脸感动地看着容嬷嬷,多亏老姐妹仗义相助才没折在五阿哥的院子里,杀的,阿哥的院子居然比马厩还臭!院子里除个贴身太监、个奶嬷嬷就没旁的伺候人,那侧福晋索绰罗氏都借口照顾怀孕的格格胡氏个名头搬回紫禁城。 难怪太后回来五阿哥就要过来抱大腿呢,敢情是混不下去啊。 跟过来的太医如是禀告永琪目前不宜XXOO,需要好好休养的身体状况之后,抹着头的冷汗退出去。 “皇帝,老五那儿是怎么回事啊?!”得知永琪现状的太后震怒,眯着老花眼打量着艾宏力,皇帝对老五向是宠爱有加,没道理突然厌弃老五,想必是被什么人撺掇的。皇帝快是知命的年纪,年长的皇孙里头只有老五跟个太后亲厚有加,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敢向老五下手! 瞧着皇后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太后垂下眼睑掩盖住满眼的冰寒,近两年失宠失权只剩下皇后个头衔必须靠着个太后才能苟延残喘的皇后居然又起来?人老珠黄又不懂得阿谀奉承的哪里来的能耐?还是个皇后终于变聪明?皇后有嫡子,自然看老五个得势的庶子不顺眼,下手除掉也是正常的。 的人居然也敢动,皇后的心真是越发的大!太后飞快地盘着念珠,思量着怎么敲打个不省事的皇后。 艾宏力笑眯眯地回答,“老五前阵子跟着外面的人学得肚子荒唐,什么要和奴才人人平等,您也知道老五那张嘴有多厉害,儿子也没跟他多话,就让他尝尝和奴才‘人人平等’的滋味。” “也太过。”太后皱着眉头不满地怒视艾宏力。 “儿子想过,等过万寿就让内务府边准备起来,老三老四老五老六都大,也该出去分府建衙。”事实证明,作为叉烧他爹,叉烧出幺蛾子他个当爹的只有头疼闹心的份,既然如此,只叉烧还是有多远丢多远的好。 瞧着艾宏力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太后手里的念珠是越转越快,皇帝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放弃老五?得好好地琢磨下。“事儿皇帝看着办吧,哀家也累,们都下去吧。” 过关! 艾宏力双眼闪亮地踏出正殿,神清气爽! 做娘的居然没发现儿子换芯子,啧啧啧,弘曕那小子又躲开,算,先安慰捡佛豆的小干去。 --<-<-<@ 乾隆在小顺子的帮助下总算从旗头上脱困而出,没等他抖豁着身子松快松快,就直观地解十斤佛豆到底有多少。 万佛啊! 十斤佛豆啊! 把爷埋吧…… 伸爪在装满佛豆的簸箕里爬爬,抓颗佛豆默念声万佛之后,“哒哒哒”单腿蹦跳到另个簸箕里放下。来回跳三五次,乾隆不干。 呸!爷才不当搬运工!肚子闷气的乾隆坐在佛豆堆上,抓起颗默念声万佛之后,咻地下丢到另边的簸箕里。 呵呵呵,正中靶心! 乾隆自得番,更是加紧玩起个投掷游戏。 佛祖,看在爷努力捡佛豆的份上,您就大发慈悲让爷变回去吧。如果可以再惩恶扬善地把艾宏力那妖孽变成鹦鹉! 想得挺美的乾隆投着投着,右腿抽筋投歪。 投奔自由而去的佛豆滴溜溜地滚啊滚,直滚到佛堂的角落里。 腿正难受着的乾隆瞅着那颗落跑的佛豆,心下比量着佛豆和簸箕的距离,内心开始挣扎,捡还是不捡?勤快还是偷懒?真是个艰难的选择题。 “嘎嘎嘎嘎嘎……” 【小顺子!替爷把那颗佛豆捡回来!】 再次尝试人话,继续失败。灰心丧气的乾隆恨恨地盯着那颗佛豆开始生闷气。没道理真鹦鹉能背唐诗宋词,他个人脑鸟身的只能呱呱乱叫,定是艾宏力那个妖孽陷害他,怕他开口人话揭穿他!对,定是样!艾宏力个妖孽爷绝对要咬死! 没等乾隆想出个结果来,在旁窥视半的只小仓鼠窜出来,对着垂涎半的佛豆眉开眼笑地啊呜口,腮帮子蠕动几下,小耳朵抖抖,小脑袋转转,小眼珠子瞅瞅,打量着乾隆那肥硕的鸟身分泌嘴的口水,再对上乾隆那冷冰冰的视线,小仓鼠嗞溜下撒开脚丫子就往家跑。 【谁准吃的!给爷吐出来!那是爷的佛豆!那是爷的功德!嗷嗷嗷,个鼠辈还敢跑,爷咬死!】乾隆气得跳脚,扑棱着翅膀就追上去。 等春风得意的艾宏力踏入佛堂的时候,就见到只努力把头朝老鼠洞里伸的小鹦鹉。 【不把爷的佛豆吐出来,爷就堵死!】 和簸箕里正吞着佛豆的仓鼠眼对眼瞅半,艾宏力冷眼旁观着吃到脸颊鼓鼓的仓鼠大摇大摆地窜进另个老鼠洞,再转眼看看乾隆那卡在老鼠洞外面努力摇摆的鸟尾巴。 小干,个没常识的白痴鸟…… 69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弘曕美人啊,爷想你了。艾宏力全然不顾形象地趴在书房案几上,两眼泪汪汪。除了太后回宫那一次匆匆一瞥,这都多久没见着弘曕宝贝了?这相思病果真厉害,心里空荡荡,连看到那些价值连城古董珠宝都不能让爷心神荡漾了。 呸!得了便宜还卖乖,祸祸爷内宫不够,还祸祸爷兄弟!活该你望穿秋水变成望夫石!弘曕做得好!就该和艾宏力这个妖孽一刀两断没有往来!咱爱新觉罗家就该是纯爷们……就算玩断袖,那也是咱骑别人!趴在本该属于自己现在只能流流口水万寿节礼单上,乾隆那个憋气啊,抓过一旁果盘里苹果努力,幻想这是艾宏力脑袋瓜——爷啃死你! 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不行啊,万一弘曕美人被外面花花公子勾过去变心了怎么办?艾宏力皱眉了,为什么这小干要生在这时候,真是不会挑日子!害得爷这两天哪都去不成只能乖乖呆在这里做摆设给人道恭喜,越想越不得劲艾宏力忍不住恨恨得瞪了小干一眼,破坏老子追夫大计,活该你变鹦鹉! 啃苹果啃得正爽乾隆突然觉得有点撑,嗯?挺了挺吃得鼓鼓囔囔小肚皮,瞄了瞄被当作艾宏力脑勺咬得坑坑洼洼苹果,才吃了那么点儿这肚子就装不下了,不爽啊不爽!想当年爷一口气吃两个都不带打嗝!唉,好汉不提当年勇,龙游浅谈遭虾戏!低头瞅瞅不见腰身挡着脚面绒毛肚,再瞄瞄原本属于自己现在由艾宏力使用健美体型,小眼睛微微发红乾隆悻悻然地扔掉爪子上碍事苹果,刚准备回去给他准备官房那里例行公事,眼角正巧瞥到脚爪下那一堆写满了无价之宝万寿节礼单,乾隆小心眼又上来了。眯了眯鹦鹉小圆眼,乾隆决定不浪费自个儿体力来回跑,微微伏下身子翘起尾羽就地解决——啪! 让你欺负爷! 正巧瞅见这一幕艾宏力忍不住眼角一抽,毕竟再没洁癖人和鸟粪相距咫尺时候也是会适应不良。没等被恶心到艾宏力叫唤宫人进来收拾清爽眼不见为净,习惯了鹦鹉生活乾隆已经若无其事地撤离事发现场,悠闲地踱步到果盘另一边——古有一叶障目、今天苹果挡路,顺便又抓起一只苹果继续啃。 吃饱了拉拉,拉完居然还吃?挪地盘也不会挪远点,跟那堆五谷轮回之物就隔了一个果盘……这小干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艾宏力眼角再次抽搐了几下,“来人啊!” 乾隆郁卒地看着艾宏力大展王八之气,指挥着宫人们利落地收拾掉那坨影响到正常人类生理机能东西之后一脸神气地蔑视自己,觉得嘴里苹果越来越不是那个味道乾隆恨恨地抛掉没啃几口苹果——啪!鸟力轻微,虽然方向正确,可跟瞄准目标却差了几乎一半距离。 “你当你是猴子啊,这么祸害苹果!”又扔!还朝爷这边扔!你这只败家破鸟!做人时候败库内库,做鸟了居然还不消停,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啪!”爷就祸害了咋滴!再次抛掉一个苹果乾隆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在艾宏力怒视下,再次抓了个完好苹果出来,对着艾宏力咻地一下扔过去,抬头挺肚子撅尾巴,泛着精光小眼睛挑衅地回瞪艾宏力。 【爷高兴,爷乐意,爷就喜欢扔苹果助兴!】如果能扔得你满脑袋开花就更好了! “胆肥了是吧?想吃鸟食减肥了是吧?”艾宏力阴阴地笑了,一步一个脚印朝乾隆这边跨过来,右手在乾隆脑袋上威胁性地比划了几下。 面对艾宏力如来掌,虽然小心肝发颤两爪子发软,乾隆依旧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不动弹——爷是威武不能屈!想吓唬爷,你道行还不够! “呸!”在即将被艾宏力五指山包围那一刹那,练声练了几天终于练出个新音节乾隆发动了,啐了艾宏力一手心唾沫星子苹果碎渣之后,趁着艾宏力愣神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开两只脚丫子朝着早就计划好逃窜路线蹬脚起飞!想教训爷?没门! “啪!” “呦?”大摇大摆走到门口弘昼摸了摸已经变得毛绒绒后脑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四仰八叉栽倒在地上乾隆小鹦鹉。 事实告诉乾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跑路时候,经常会出现交通意外。 【弘昼你个吃里扒外没默契混球!嗷嗷嗷,爷最讨厌兄弟这种东西了!】 处理掉这个小小意外之后,艾宏力正儿八经地坐在椅子上接受弘昼给生日贺礼——鹅毛扇一把。 曰: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咱俩兄弟住得近乎,没千里那么远,咱就多送几根鹅毛补上了。 (#‵′)凸 鹅毛扇毛能多多少,真要有心,你咋不送鹅毛笔、鹅毛枕、鹅毛被?咱就是摇着鹅毛扇也成不了猪哥,不如捞些实用。 【弘……昼……嗷嗷嗷,艾宏力你个混球王八蛋!都是你错!把爷兄弟都给带坏了!弘昼以前没这么不靠谱!】被锁在鸟架上乾隆气得直跳脚。 刚因为弘昼送上生日礼物囧到不行艾宏力打量着嬉皮笑脸没半点正经相弘昼,再瞄一瞄蹦蹦跳跳差点摔下鸟架、扑棱着翅膀惊魂未定小干,那啥……凡事吧,都得有比较才有鉴别…… --<-<-<@ 太后回宫,谁最高兴? 不幸破灭了希望乾隆曾经算一个。现在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在鹦鹉妈妈缺席情况下,乾隆只能吃自己,谁让太后把艾宏力当成自己亲崽了呢。 从小在太后跟前养大弘昼算一个。保护伞回来了能不高兴嘛,天底下能管着皇帝哥哥也就剩下太后了,万一他把皇帝哥哥惹毛了,也有个地方躲是吧。 站在南极都找不着北福家算一窝。自从令妃魏氏捏把上乾隆这个软柿子之后,比老鼠还会钻营福伦夫妇自从和令妃搭上线,就过起了在米缸里打滚日子,而福家大少爷则是其中翘楚。 慧贤死了,哭灵砖家魏氏趁机发威,年头贵人年尾令嫔,扫把星出世谁与争锋。其时,大家见着正太版福尔康时候,首先注意到,不过是他还算有神大眼,鼻孔?咱又不是耳鼻喉科医生,谁注意那玩意儿。 孝贤死了,哭灵砖家魏氏再出江湖,再下一城升位令妃,扫把星再现谁逆其缨。此时,大家对于福尔康鼻孔大小有没有鼻毛已经有了隐隐约约印象,当然,这时候还算正太福尔康给大多数——身高比他高人印象依旧是比较正面。 淑嘉死了,哭灵砖家魏氏面临包子、位置二选一,明面上位置哪有最实惠包子重要,更何况若生了皇子还怕不能升位?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为哭灵砖家自己,在没有灵哭情况下,哪怕生再多孩子,也是没指望升位。在令妃揣着包子展望美好未来时候,福尔康鼻孔终于变成了属于福尔康特有标志,一度主导着上流社会圈圈里八卦风向。 就在福尔康准备能够更隆重地展示他硕大鼻孔时候,令妃好运却戛然而止。七格格出生了,令妃;十四阿哥降生了,令妃;九格格落地了,还是令妃……原本以为会出个慧贤第二令妃,最后被确认为:淑嘉第二。心气高令妃黑了脸,投机倒把福家动摇了。 老谋深算福伦摸着胡子,高深莫测地说:这令妃令,都以为是美好、善意思,如今看来,不过是哭灵之灵谐音字,令妃靠哭灵起家,跟那白喜事有着不解之缘,就连她儿女也是如此,想那七格格生于七月十五鬼节当天,十四阿哥诞于七月十七、九格格落地于七月十四,皆是鬼门大开之日。然后大叹,吾皇真是有先见之明!最后一家人开始就后妃寿数问题进行了深刻探讨。 顺便,鉴于令妃连生三个却原地踏步,苗头不明,福家决定放开眼界,找第二条船踩踩时候,一向用鼻孔看人、自命不凡福尔康思春了,对象是太后身边粉嫩萝莉晴格格。 老奸巨滑福伦充满鼓励地拍了拍福尔康头顶,想着:皇上听太后、太后听晴儿,这个媳妇人选真是不错。 于是,福家又多了位巴结对象。 在福尔康坚持不懈地从乾隆身边偷溜、偷跑到慈宁宫,对晴格格以追求为名行骚扰之实,终于取得了美人首肯,有了那雪夜谈心一晚。就在福家准备再接再厉争取马上获得指婚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被人觊觎乖孙女马上要离开自己太后不爽了,老小孩脾性一发作,不打一声招呼就带着晴儿溜达到了五台山。 福家虽然失望,不过也没太在意,这晴儿都死心塌地要嫁给福尔康了,太后还能硬留她多久?后来艾宏力发威,福家被涮了个彻底之后,福家就开始日夜盼望太后回宫了。 福伦这边倒是没啥,官再小,头上还有个公爵爵位在呢,倒是福家兄弟俩都被抹了差事,这可不大妙,五阿哥那里这么久了都没啥消息,看样子也是个靠不住,终归还得看太后!太后总不会让晴格格嫁一个无官无职丈夫吧。 太后一回宫,愁云惨雾了两个月福家就又阳光灿烂起来了,圆明园比不得紫禁城,晴儿在永琪帮助下,在永琪园子里私会了福尔康,一个旷女一个怨男,就如干柴遇到烈火,全然无视了永琪园子里那股若有若无尿骚味,开口“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闭口“君住公爵府,我住圆明园,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顶一片天”,听得一旁把风宫人们各个冬雷震震夏雨雪、魂牵梦萦几时消…… 于是,福尔康在艾宏力没有注意角落,再次上岗就业了。 70章 时间:乾隆二十四年八月十三日零时 地点:时空管理局?穿越指挥所(反QY业务部) “你好,艾宏力先生。”随着抑扬顿挫的语调,打着官腔的反琼瑶业务部办事员囧哥在艾宏力眼前表演了一场翻脸绝活,“非常抱歉地通知您,您现在正非法享受着未经时空管理局穿越指挥所允许的穿越旅行业务,鉴于您并不是出自本意并主动参与这次非法旅行,经过我方认真严肃地讨论,决定免于追究您此次非法享受帝王级别穿越旅行的往返费用……” 看着眼前的囧哥一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我吃了地大的亏的欠抽表情,阴沉着脸色的艾宏力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拳头——爷是文明人,爷要秉持先谈后揍的美德!爷忍! “……在您签署这一份《2012穿越协议》之后,我们将会把您送回原来的时空——因为您使用的是灵魂形态的穿越,导致穿越时间具有一定的模糊性,只能大致确定您抵达原来时空的日期,为了防止与您前一次穿越的时间撞车,您抵达的时间被设置为2012年4月2日。” 忍~ 忍毛! (#‵′)凸 再忍爷就成忍者神龟了!还是绿毛的! “你丫属霸王龙的啊!爷凭什么替你们的失误买单?!”憋了一肚子气的艾宏力炸毛了,“神马叫‘非法享受’?!明明是你们工作失误!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们这一套天朝早用滥了!”神马好处都不给就想让爷替你们遮丑?做梦!爷好不容易相中的老公绝不能就这么飞了! “艾宏力同志——!”被艾宏力指着鼻子臭骂的囧哥立马拉下脸,怎么说他都是凡人眼里的神仙——虽然在神仙界里是垫底的大陆货色,不过对比啥也不是的凡人那还是很有优越感的——现在居然让一个凡人劈头盖脸地训斥,这像什么话! 没等囧哥摆出他的仙威,艾宏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拿起那份《2012穿越协议》就开撕! 没撕开…… (/□\) 没想到艾宏力居然敢这么做的囧哥眼睁睁地看着毫不知情的艾宏力撕扯着《2012穿越协议》,没等他反应过来去阻止,被暴力对待的《2012穿越协议》已经挣扎出艾宏力的手掌心,漂浮在空中幻化成一只粉红色的泡泡龙,穿着印有“客户专员”银紫色马甲的小龙趾高气昂地踩在囧哥的脑袋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满地瞪视着艾宏力,胖乎乎的小爪子揪着囧哥的头发,咬着奶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把“咕噜咕噜”的龙语翻译成人话,就是“金子!金子!不给就打小报告!” 欲哭无泪地囧哥现在就期望这只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泡泡龙胃口不要太大,私下解决总比闹到台面上来得强,否则,别说扣工资扣奖金这种“小事”,能不能保住这个职位都是两说啊! 谁让这个客户服务中心是由东方神界的一把手王母娘娘把持的呢,那绝对是没任何人情可讲的地方! 这一边,囧哥强忍着心痛,看着小龙在金元宝啃上牙印做标记,另一头,和艾宏力一样被招上东方神界某处的乾隆正“享受”着有生以来最特殊的生日大礼。 睡梦正酣的乾隆是被摇醒的。 虽然醒过来之后,差一点就因为见到的东东而被吓得肝胆俱裂。 嗷嗷嗷,朕的屋子里怎么会出现紫貂?!这小太监真是太不像话了! 【弘历?】 【谁?!】乾隆小鹦鹉脑袋上鸟毛一耸,【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直呼朕的名讳!拖出去砍了!】 【你想砍谁啊,弘历?这才多久,你居然连皇叔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皇、皇叔?十二皇叔和二十四皇叔可不是这个声音!你蒙谁呢你!】被艾宏力带坏了的乾隆在惊吓过后恢复了理智,一边倒退着远离虎视眈眈的紫貂,一边反驳出现在脑袋里的声音。 【敢情弘历就那么两个皇叔啊,老四你生的好儿子,真是欠、调、教!】 这、这家伙——呃,这人居然称呼自己皇阿玛老四……乾隆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糟糕,该不会是哪个早死的皇叔吧?当年为了争位,除了十二十三俩皇叔,皇阿玛可是……表啊!冤有头债有主,不带父债子偿的! 陷入恐慌中的乾隆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只威风凛凛的紫貂再次接近了他,甚至伸出了一只毛绒绒的貂爪正作势欲虎摸乾隆! 【哼哼,三爷不过死了几十年而已,你这个做侄子的居然就认不出爷的声音了啊~】 【三、三皇叔?!】因为被貂爪虎摸了一下脑袋而回过神来、拍着翅膀蹦达出老远的乾隆心有余悸。 【说起来,爷正好有件事情想请教请教你这个皇帝侄子呐——话说,爷收藏的那些书画上的大印章是哪个混球弄上去的?!】 【三、三皇——三叔,这个……】乾隆小鹦鹉僵硬着脖子,脖子上的鸟毛随着乾隆的吞咽动作一抖一抖,发出变成鹦鹉以来最谄媚的脑波,【三叔,你听我解释啊……】 【例如——那么多空白的边角不去盖,愣是盖在书画中央?】威武的紫貂抖动着胡须,姿态优雅地迈向乾隆。 就算乾隆再白痴,这下也看出来自己的三叔变成紫貂这回事了,不过,鉴于三叔现在正对着他呲牙咧嘴,乾隆小鹦鹉实在没胆子询问三叔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而是随着越来越迫近的紫貂紧张地到处乱飞,【嗷嗷嗷,三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啊!】早知道不该贪便宜没收掉三叔的收藏啊!无妄之灾啊!皇玛法在上,救救您可怜的皇孙啊! 【哪个不肖子孙打扰爷休息,嗯哼?!】 【皇、皇玛法?皇玛法!皇玛法救命!三叔要吃了我啊!三叔要吃了您最疼爱的孙子弘历啊!】 【原来是弘历啊——小三,下手轻点儿,虎摸几下就行了,咬着多不卫生啊~】 【嗻。】戏耍着乾隆的紫貂顿住脚步,朝着一只浑身雪白没有半根杂毛的海东青屈了屈前肢、下巴点地。 【噗!皇玛法你怎么也变成鸟——啊!呸呸呸,是变成神圣的海东青!啊,不对!皇玛法您竟然……嗷嗷嗷!三叔,暴力是不对的!】不小心失言的乾隆努力补救,当然,内心里对于一向敬仰的皇玛法变成自己的同类还是很兴奋的,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态——虽然皇玛法是高高在上的海东青,而他只是一只渺小的宠物鹦鹉……嗯,反正都是鸟。 【弘历啊~】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康熙继续闭目养神,仿佛没听见乾隆刚才那句失言一样,【听说现在满清的皇太后可以自称老佛爷了啊?】 【皇、皇玛法,这个,这个孙子可以解、解释的……】乾隆傻眼地看着姿态伟岸的康熙,脑筋打结,【这个……那个……汉人、呃……就是那个……孝顺……嗷嗷嗷,皇玛法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抱头乱窜的乾隆“砰”地被撞了个大跟斗,两脚朝天、头晕眼花、舌头打结,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重新启动混乱的大脑,【好大一张狗脸……】 【哼!】 真是充满了皇阿玛气息的哼哼声啊!乾隆怀念地想着。 皇阿玛?! …… 【皇阿玛您变成京巴还是那么的英明神武伟岸潇洒文质彬彬气宇轩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小四,那些“万岁万岁万万岁”是怎么回事啊?爷赚回来的国库内库怎么又空了啊?】雍正丝毫不受影响地逼问。 【……】京巴居然也能表现出那么阴沉的脸色?不愧是冰山老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皇玛法救命啊,皇阿玛要家暴了你最疼爱的孙子啊!您要给您最疼爱的孙子做主啊!】乾隆飞快地完成一百八十度转体动作,拍打着翅膀用标准地“乳燕投林“姿势扑向康熙寻求庇护和安慰,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已经得罪了皇玛法的事实……没办法,鹦鹉的脑容量不够用啊…… 康熙扭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哆嗦的小鹦鹉,眯了眯眼,侧了侧身,一翅膀忽闪过去,乾隆飞了。 【居然敢逃?胆子大了啊!】怒火中烧的雍正露出一口闪亮亮的白牙。 【皇阿玛,虎毒不食子!】乾隆乱窜。 【你三哥弘时当年也这么说过。】雍正停下脚步,一脸怀念的神色。 乾隆泪奔,皇阿玛,你怎么能够那么无情、那么冷酷、那么…… 【放心,这活计你皇阿玛早就熟能生巧了!】 ……变态…… 【皇阿玛,口下留情、爪下留命、儿子已经知错了啊!皇阿玛你就是再吃不饱也不能把你最疼爱的儿子当狗粮啊!】 【拿给爷当猫粮吧。】一只小巧可爱的狸花幼猫从角落悄无声息地踱步出来,趁着被自己的声音吓得忘记拍翅膀的乾隆掉在地上的时候,猛地扑过去压住乾隆小鹦鹉的尾巴,恶劣地张开猫嘴威胁。 【弘、弘时?!】难怪弘时和皇阿玛相处不来,猫狗天性不和嘛!乾隆再次不合时宜地走神了…… 【弘时,不卫生的东西不准吃!】雍正威严地命令道。 不卫生的东西不准吃。 …… 【嗷嗷嗷!皇阿玛你偏心眼!】回过神来、暂时失忆的乾隆很个性地炸毛了。 【居然敢指责自己的阿玛偏心眼?弘历你真是太欠、调、教、了!】 【嘎——!】记忆瞬间回归的乾隆纠结了。 在乾隆为他的失言付出代价的时候,艾宏力正努力地忽悠囧哥。 “……既然可以有跨国新娘,为什么不能出现跨时空新郎呢?业务都是开拓出来的嘛。” “这个……”囧哥犹豫了,这年头创收不容易啊,难得时空管理局这个清水衙门终于弄出了个能捞钱的穿越指挥所,不过僧多粥少,有关系有门路有手段的都去了长红不衰的HP同人、网王同人、红楼同人等等的穿越业务部,三无人员的他求爷爷告奶奶上贡了大半家财,才混进了新近蹿红的反QY业务部,本想着借着红火的反QY业务大赚一笔——可还没等他做完白日梦,红火了没多久的反QY业务部就进入熄火状态鸟…… “跨时空婚姻不仅省去了返回成本,长期停留在穿越地的费用也比短期旅行的要多得多嘛,这一进一出……你的提成也要高出不少,干嘛和钱过不去?”艾宏力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努力忽悠:“你看,爷那时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可这个时空有很多独守空闺的MM,这就有很大的业务发展空间嘛!只要交得起费用,什么都好说么。 基于跨时空婚姻这个主业务,还能发展出像‘跨时空相亲旅行’、‘跨时空自由恋爱旅行’、‘跨时空艳遇旅行’、‘跨时空离婚散心旅游业务’这样各式各样的项目。 当然,还有像爷这样男人娶新郎、女人娶老婆的,虽然量少了点,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嘛!说到这个,如果单纯地把爷送回去,那绝对是亏本生意,可若是爷成为第一个跨时空婚姻的申请人,这费用爷能缺了你的?” 被艾宏力忽悠得晕晕乎乎的囧哥答应艾宏力一定努力争取促成跨时空婚姻的业务,然后,鉴于尚未开展此项业务,未确定具体的收费标准,艾宏力可以继续免费享受此次帝王级别的清穿旅行。 71章 西藏土司你好。 西藏土司再见。 挥别西天的云彩, 不带走半个女婿。 以上是熟知还珠剧情的艾宏力对于西藏土司来访的设想总纲。 BUT,骨感的现实教育着艾宏力,一切美好的设想都是纸老虎…… 因为在弘曕那里吃了闭门羹胸闷地回养心殿发呆的艾宏力,看着手牵手跨步走到自己跟前的叉烧五和塞娅,内流满面。 不是没有了真假格格么,不是没有了闹腾的小燕子么,不是没有了太后皇后的找茬么,怎么还会出现这种大闹养心殿的剧情啊喂! 他不就是发扬了一下尊老的美德耳根子软了一次,决定不恶整叉烧五,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么…… 他不就是松懈了一回,把接待西藏土司的事情扔给了叉烧五让他历练历练省得经吃干饭不干活么…… 他不就是因为有了儿子分担公务,翘班去追美人老公追得有些废寝忘食连着几天没有处理公务么…… 他不就是…… 悔不当初! 他不过是躲个懒睡个午觉起来,这天咋就又变了呢?人怎么就能叉烧到这种程度呢?堂堂一个大清大哥,咋就能这么没脸没皮、完全不注意时间不注意地点不注意社会反响……咋就能在大婚前夕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吵嚷着要换个老婆结婚呢?! 听听,什么叫“这辈子只娶塞娅一个妻子”,敢情你房里那个登记在册的侧福晋和怀胎七月的格格都是假的?什么叫“我们已经两情相悦了,我们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你迷小燕子的时候也这么叨过,你那唯一的保险期也就比西门庆——他曾曾曾N次方的孙子长了那么丁点儿!什么叫“皇阿玛您也年轻过、真爱过……”你那个年轻过真爱过的爹现在被报应成鹦鹉了!至于顶着你爹壳子的本大爷更是跳过三十不惑、四十而立的“青春”直接面对五十知天命的窘状,咱春没过完就秋了!什么叫“为了大清和西藏的和谐友好……”丫丫的呸的!不就是一西藏土司的女儿么,咱恭维她一句“西藏公主”你就真把她当公主供起来了?你爷爷当皇帝的时候西藏就是咱的蕃部了,蕃部,连外蕃都不是!和谐友好?从来就只有咱河蟹他河蟹到友好来着! 所谓祸不单行,这头叉烧五临阵**的事情还没解决呢,那一头荆州民乱的战报就到了。 叉烧你个猪头! 这坏事果然是扎堆着来的! 爷懂X个军事啊! 那谁谁不会等爷穿回去再造反啊! 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打印机没有谷哥搜狗没有百度大婶——就只有一只脑容量不足动不动抽风时不时罢工的前任皇帝现任鹦鹉的不着调参谋,爷当这个皇帝容易么! 还有这个叉烧五……这个叉烧五……你不就是爱给爷找不痛快么!你以为爷拿你没办法么?不跟你计较还不准爷把你扔得远远地眼不见为净么! …… 【你居然让小五去荆州平民乱?!】闭目养神的乾隆坐不住了,这小五才得罪了西林觉罗家的,西林觉罗家在军队这一块还是很有实力的,小五这么一去……可不是肉包子喂狗了?这刀剑无眼,战场上啥事儿都可能发生不是。 【他不去谁去?让他留在京里继续扯开嗓子嚷嚷着要换老婆否则不结婚?】被叉烧五闹得一脑门子官司的艾宏力斜睨了乾隆一眼。 【那也不能让他去带兵打仗啊!】乾隆急了,扑腾到艾宏力脑门上蹦达。 “你个叉烧给爷下来!谁准你在爷头顶上撒泼的!还有体统规矩没有了!”没等艾宏力发完牢骚,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已经积极地拿着鸡毛掸子朝着艾宏力脑门顶上的乾隆挥过去了…… (─.─||| 小太监,乃真是……太神勇了…… 看着趴在地上被打懵了的乾隆,再看看两眼晶晶亮一脸希翼等着表扬的小太监,艾宏力无语地抽搐了下嘴角,不能笑……千万不能笑…… “噗……咳咳,你——做得不——错,咳咳咳咳咳……”挥了挥手,示意神勇小太监退到门外,艾宏力瞅着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的乾隆,嘿嘿,让你再嚣张!老子身边有的是人替老子出头教训你……虽然那个出头的方式有点儿特别…… 那个杀千刀的小太监!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小太监教训了的现实的乾隆,抽搐了,炸毛了,气急败坏了。 【居然敢动爷!嗷嗷嗷!拖出去砍了砍了砍了!】 【小干啊,乃的脑电波结巴了。】艾宏力坏心眼地落井下石插科打诨。 地上的乾隆梗着脖子僵硬着身体不吱声。 没接受到乾隆反驳的艾宏力疑惑了,就乾隆那个炮仗性子,没道理不回嘴啊!正准备探□子瞧瞧是不是摔着哪儿了,就见乾隆一个大鹏展翅“嗖”地一下窜个半天高—— “汪汪——!” 一只精神的京巴扑腾着小短腿蹦达进门口,朝着乾隆原先呆着的位置扑去。 【嗷嗷嗷,皇阿玛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自从万寿节灵魂出窍见到父祖长辈之后就一直因为心虚而做噩梦的乾隆条件反射了。 (/□\) 对于乾隆的“奇遇”一无所知的艾宏力,囧囧有神地看着满屋子乱飞就是不懂得躲到他这里的乾隆…… o(︶︿︶)o 小干,乃终于因为变成鹦鹉而精神错乱了吗?居然把一条京巴狗认作四四?你皇阿玛会死不瞑目的——你不能因为你变成了鸟就心理阴暗地认为你爹也会和你一样被报应成畜生啊——就算你爹真的不幸了,那也该是威风的哈士奇!京巴这种风格实在不适合你那个冷面无情的老爹啊! 这一头正纠结着乾隆的精神健康问题,那一边叉烧五完全无视艾宏力没有给他指派任何实权职位的状况,已经把自己当作荆州平叛大军的总指挥任命起亲信来了——福家兄弟年富力壮的自然是大将,福伦这样年纪半百的就是后勤了,最后,因为福伦嫡妻倩柔提醒说怕永琪和福尔康、福尔泰年轻气盛容易冲动出意外,于是,曾经有过从军经历的硕郡王岳礼被拉过来坐镇了…… 被艾宏力委托负责荆州平叛事宜的傅恒想着那个不着调的五阿哥,胸闷地长叹一口气——派五阿哥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吃货过去,皇上到底是要平叛荆州还是准备让荆州民乱扩大化啊! 因为主力军队正在回疆平叛,京里高水平的军事人才都出去挣军功了,索性荆州也就是个小地方——从那些因故留在京城的打过胜仗的人里挑个像样的出来也不是太难,于是,和傅恒有那么三拐两拐亲戚关系的他他拉努达海就屏雀中选了。 为了防止五阿哥捣乱,在艾宏力的默许下,在暗示不成的傅恒的明示下,按照领导意思悄悄点齐兵马的努达海满腹委屈地上路了…… 三天后,得到消息一肚子怨气的叉烧五匆匆忙忙地带着福家兄弟和岳礼追出京城,发誓夺回军队领导权。 “五阿哥,从这儿走就能赶在大部队之前到达荆州了,想当年老夫……”马背上的岳礼摸着胡须一副自得的模样。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福尔康开始拍马,硕郡王现在膝下无子,近支里也没有可以过继的子嗣——他娘可是硕郡王岳礼的亲妹妹,若是操作得当,他也不是没可能过继给硕郡王承袭爵位的。他的父亲不过是一等公,轮到他袭爵就只能是一等侯了,若是能成为硕王的嗣子,哪怕是降等袭爵那也是个多罗贝勒……自从听说自家老娘有意思将福尔泰过继给硕王做嗣子之后,福尔康的小心思就起来了。凭什么不是把他过继过去!凭什么那个一向不如他的弟弟有可能继承比他高得多的爵位!他福尔康值得拥有最好的! “哈哈,福尔康你说得太好了!”叉烧五赞同地拍了拍福尔康的肩膀,一脸欣赏地看着岳礼,“硕王如此人才却埋没至今,实在可惜啊!” “五阿哥,这也是您慧眼识英雄啊!这千里马常有,可伯乐难寻啊!”福尔泰拍马凑近叉烧五,习惯性地奉承道。 被说老又被比喻成马的岳礼眼角抽搐地看着三人,尴尬地呵呵笑笑。 轻装上路四人组在赶路三天后…… “五阿哥,老朽无能。”躺在客栈大床上的岳礼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叉烧五,一脸的遗憾一脸的伤感一脸的疲惫一脸的挣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个小年轻继续上路了…… 被留下来的岳礼在安安稳稳地睡了个昏天暗地之后,和带着大军拖拖拉拉赶路的努达海碰头了。 ╮(╯▽╰)╭ N天后 “救命!救命啊!我是端亲王的女儿,新月格格!端亲王令箭在此,快来救命啊!快来啊……” “大胆狂徒!放下人来!饶你不死!否则,我就要你好看!”这是英雄气概的努达海的怒吼。 一阵稀里哗啦之后—— 努达海和新月历史性地相会了!四目传神中…… “混账东西!五阿哥在此,还不快放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国贼禄鬼,才会有民变!”这是听到呼救声赶过来的迷路三人组不分青红皂白地指控。 在马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岳礼撩开帘子,就看见马背上的努达海和一白衣女子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努达海,青天白日的你居然敢TX民女!”这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岳礼在吹胡子瞪眼。 72章 见义勇为这种事情,向来是拳头比嘴巴快的。 一马当先爱出风头、习惯拿叉烧五扯大旗、自以为是正义的化身的福尔康左手扯过“被强抢的民女”右手对着“匪徒努达海”挥出一记奔放的神马流星拳—— o(╬ ̄皿 ̄)=○ 砰! 一拳到肉,瞄准腮帮正中眼眶。 “嗷!”这是措手不及、脸上多了个黑轮而贱狗了的努达海。 “唔!”这是因为作用力反作用力而感“痛”身受的肉脚福尔康。 “啊——天神!天神救我!”这是一心一意和天神交流眼神、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被“棒打鸳鸯”的新月因为陌生男人强抱的行为导致的惊恐呐喊。 可惜,此时的努达海实在是□乏术。男人么,如果里子面子是口井的话,那小美女就是那井上的花,对于努达海来说,当着小美人的面被一个男人抡了眼睛!单抡了眼睛也就罢了,还被人从怀里抢走了小美女——到手的小美女居然没留住,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讨回这笔帐,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刻,男人好面子好逞凶斗狠的天性战胜了花心的本能。 下一刻,习惯充英雄、满脑子单挑思想企图在福尔康身上找回场子的努达海,一不小心再次被偷袭成功,从家有贱狗升级为国宝熊猫。 这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可不是说假的,虽然福尔泰对他那个骚包哥哥很有些不满,不过,这并不妨碍同样喜欢出风头的他和福尔康一起联手出击,围殴这个强抢民女的匪徒。 哦,她的天神……真是太英勇了! 陷入花痴模式的新月完全忽略掉她眼中的天神已经再次升级,从国宝熊猫进化成了101忠犬。 因为抢先“救下”了美女而沾沾自喜的福尔康在确认了被福尔泰狂扁的努达海暂时没可能打扰他和小美女交流感情之后,为了准确评估小美女的靓丽指数,陷入猪哥状态的福尔康毛手毛脚地调整了一下抱姿。 这一动,倒是让花痴状态的新月清醒过来了,意识到这一回是真的被歹人强抢了的新月,愤怒地一抬头一回首—— 泪眼朦胧中,出现了两个黑漆漆的大洞。 可不就是福尔康那副标志性的大鼻孔! 而且鼻毛浓密、根根分明,在稍显急促的呼吸下,还会微微颤动。 呕…… 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东西的新月,立马从弱柳扶风转型成河东狮吼。 “啊!妖怪啊!” 面对相貌“惊人”的登徒子,完全不记得手里还拽着自家令箭的新月,抬手就准备抡出一个河东牌锅贴——杯具就是在这样不经意的情况下发生的。 噗——! 穿……扎穿了…… “嗷、嗷呜!”他的鼻子啊!免费被穿了个鼻环孔的福尔康凄惨的哀嚎着,担忧着自个儿容貌的福尔康立马变脸,呲牙咧嘴凶神恶煞地怒视着新月,居然敢这么对待他福大爷,这个恶毒的女人!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福尔康完全没有注意到新月依旧紧紧抓着那支扎穿他鼻孔的令箭,避如蛇蝎、弃如敝履地猛地丢开有些愣怔的新月——说时迟,那时快! 噗! 血……喷了…… 被福尔康用黄鼠狼拖田鸡的方式悬抱在马背上的新月猛然间失去禁锢,失去平衡的她在万有引力的勾引下扑向大地的过程中,本能地张牙舞爪进行自救——挥舞着双手的她也真的抓到了……某人的裤脚管。 然后—— “放手!” 预感不妙的福尔康本能地抬腿开踹,企图摆脱新月这个扫把星。 可惜,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本就境况不妙的裤子在福尔康的剧烈挣扎下更是雪上加霜,终于,这一条敬忠职守的裤子终于在不可抗拒的外力作用下,意外地结束了它体面的工作生涯,在一阵“撕拉”声中四分五裂了。 砰! “咳……咳咳咳……呸!咳咳!”啃了一嘴泥的新月摔懵了。 “我的裤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裤不蔽体的福尔康恼羞成怒了。 “哦!”年幼的克善眨巴着眼睛大张着嘴巴,来回打量着马背上鼻血如注、凶神恶煞的福尔康以及对陌生男人做了惊世骇俗举动的姐姐新月,小脑袋完全不够用…… 格格,你、你怎么可以扯男人的裤子!反射弧太长好不容易进入状况却完全搞错重点的云娃一把蒙住怀里克善小主子的眼睛迅速地背过身去,非礼勿视!她什么都没看到! “格格?格格!”这是在努达海出现后放心地去折腾流匪,揍人揍到爽、心满意足地收手之后突然想起查看主子近况的莽古泰,看到趴到在地上的新月,单线条的莽古泰发作了:“格格你受苦了啊!莽古泰来迟了啊!格格你要不要紧啊?” “呀——!” 在莽古泰啊来啊去的大嗓门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新月终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哦不!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面红耳赤一脸心虚的新月嫌弃地丢开手里的布条,她的天神该不会看到她做的蠢事了吧?满眼惊慌的新月立马打量起来,却是一抬眼就对上了满面怒容、完全失去了“好男不跟女斗”的君子风度的福尔康—— “鬼啊!”被福尔康可怖的面容惊吓到的新月连滚带爬地猫到了莽古泰身后当起了鸵鸟。 因为新月逃避的举动,护犊的莽古泰对着福尔康就那么一瞪眼——恰恰好就看见福尔康那条惨遭新月毒手的裤子,还有那条外露的白花花的长腿…… “不要脸的登徒子!居然敢在端亲王家的新月格格跟前衣不蔽体,还有体统没有了啊?你还敢看?混帐东西,敢肖想格格?找打!”炸毛的莽古泰对着福尔康吹胡子瞪眼,扬手就打。 “大胆刁奴!居然敢冒犯朝廷要员!”从福尔康的惨状中回过神来的叉烧五愤怒了,这端亲王家的果然都是些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歹人! 因为福尔泰正忙着和努达海掐架,一直坐壁上观的叉烧五终于亲临战局。 啊呀,这到底……怎么就自己打起来了呢?马车中的岳礼纠结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郁闷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没能耐阻止那群男人打群架的岳礼,对那个号称“端亲王家的格格”伸出了友善的援手——真是个可怜见的小美女啊——自从没了老婆之后,岳礼那是习惯性地放任自己猥琐了! 在云娃服侍新月稍稍梳洗了一下之后。 岳礼的眼睛亮了—— <-<-<@ 京城 收到眼线发回的详细“战报”,恨铁不成钢的傅恒一拍桌子,坑爹啊! 这个努达海!这个五阿哥!这个福家的还有那个活了半辈子的岳礼——真真是不知所谓! 这民乱还没平呢,他们倒是先自个儿打起来了! 这一下子躺平了四个半,得,这还打毛个仗啊?回来吧! 丢人啊! 总算他们也“救”出了端亲王的子女,他倒不必为他们的提前归来想啥借口了——护送端亲王遗孤回京,多么冠冕堂皇、光鲜亮丽、不会遭人诟病的藉口啊! 另一边,尚不清楚叉烧五即将被遣送回京的艾宏力,正闲坐在茶楼中和弘曕抱怨叉烧五不着调的行为,对着装聋作哑的乾隆感叹着上梁不正下梁、NC不是病发作起来要人命。 正巧,楼下有个大嗓门在那里感叹某某家族不愧是书香世家,父子仨都是进士及第,家族旁支也多在科举上有所成就,哪像他的儿子,考了几次也不过侥幸得了个秀才,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嗷呜!你个臭鸟吃爷的果子睡爷的窝,不对着爷感恩戴德居然还敢咬爷?!还要不要脸了啊!艾宏力你不准笑!弘昼你养的死鸟!还不快把它关起来!啊!爷的窝!谁准你在爷的窝里方便的!】 (┬_┬) 一耳朵喳喳喳满脑子呱呱呱的艾宏力不禁摇头感慨,人家是一门三进士——光宗耀祖,你家是父子两叉烧——有辱门楣!这人比人呀…… 73章 “姑娘莫怕,本王硕郡王岳礼,请问姑娘何方人士?”临老入花丛的岳礼啃下小白花之后食髓知味了,对着堪比小白花的新月,色心大起。 “我是端亲王府的新月格格。”见到岳礼“慈祥”的笑容,听到岳礼的自我介绍之后,新月安心了。 “云娃给王爷请安。”还没被新月彻底洗脑的云娃规规矩矩地向岳礼行了个礼,见克善愣头愣脑地呆在那儿,不由暗暗推了一把,低声道:“小主子,给王爷请安啊。” “呃?哦!克善见过王爷。”自小就没受啥系统教育的克善畏畏缩缩地向岳礼行了个礼后刺溜一下猫到云娃身后躲着。 “克善!”新月不满地怒视克善。 “格格,小主子还小呢。”母性大发的云娃开始惯性地求情。 一向见了新月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克善发现新月眼神不善,呜啊!他的屁屁!他不要被打啊!担心被暴力的克善麻溜地转身就逃。 “小主子!”云娃一惊,立马开追。 “呃,家教不严,王爷莫怪。”感觉自家弟弟和丫鬟在硕郡王跟前丢脸的新月开始傻笑,小眼神乱飘,逗得岳礼小心肝怦怦跳,哦,真是个可人儿!这端亲王还真是会享受啊!完全没想到一个未出阁的满蒙贵女会随便将自己闺名告诉外人的岳礼想歪了,而云娃对新月和克善分别叫“格格”和“小主子”的称呼更是让岳礼认定了新月她格格的身份。 就这样,一个装傻,一个真傻,傻到一块去了。 而马车外,被傻X群殴中的傻B,正几度夕阳红……—— <-<-<@ “五阿哥,千金之躯坐不垂堂,既然皇上下令让我们带着端亲王的遗孀和幼子回京,咱们还是尽快上路为好。”见着了战场上的刀光血影,贪生怕死的岳礼那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合理合法地撤退,当命令回京的旨意传来的时候,岳礼差点就喜极而泣。 “一个格格也配称端亲王遗孀?”这是看到毁容的福尔康习惯性放马后炮来表示同仇敌忾的叉烧五,虽说到目前为止也没遇上个值得他上场动手的人物让叉烧五很遗憾,不过岳礼那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很是让他受用,也对,像他这样尊贵的人物确实不适合平叛这样小打小闹的场面,来一次意思意思已经够了。 “五阿哥说的是。”色令智昏的岳礼回过神来,点头如捣蒜,“是妾室、妾室。”妾室才好办嘛,真要是遗孀还有他的戏么,就算八旗不在意寡妇改嫁——好面子的皇上能不在意,能允许自己娶一个亲王遗孀? “嗯。”这还差不多,亲王福晋的称呼哪是那女人受的起的!叉烧五满意地点点头,对着手下的奏折那是文思泉涌!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混账兵头努达海有偷偷地给皇阿玛打小报告,哼哼哼,别的不说,打小报告这个本事,本阿哥要认第二,也就令妃娘娘能认第一,你个小兵头不就是傅恒的亲戚嘛,呸!给脸不要脸居然不给本阿哥面子,那本阿哥就把你的面子里子一起拉下来! “五阿哥,你一定要为我大哥做主啊!”这是面上悲悲戚戚、心里幸灾乐祸的两面派福尔泰,嘿嘿,让你吃独食!好女人你先挑、好工作你先上,好机遇你先来,连我这个亲弟弟都明里暗里地排挤,这次受报应了吧!活该!丑八怪,看你还怎么跟我争女人! 猫哭耗子假慈悲!福尔康满脸阴霾、咬牙切齿地白了眼福尔泰,装得太假了,等治好了鼻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那个恶毒的女人,区区一个王爷的妾室,他不嫌弃她残花败柳之身就很不错了,她居然敢这么对待他——哼哼!不报这一戳之仇,他福尔康誓不为人! 才死了丈夫就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眉来眼去,这样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哼哼! 还有那个不着调的努达海,居然敢护着那个贱人,哼哼! “尔康尔泰,你们放心,本阿哥一定不会让你们白受委屈的。”一个王府侍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兵头居然敢伤了本阿哥的人?哼哼,叉烧五阴沉了,唰唰唰,下笔如有神。 “嗷,我可怜的月牙儿!” “哦,我英勇的努达海!” 滴答! 连墨水都受不了两人的煽情,脱离了毛笔鼻尖的禁锢投入纸张的怀抱。 眉眼抽搐的叉烧五看着就快完工的奏折上那一坨墨点,咬牙切齿:“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在本阿哥帐外鬼吼鬼叫?拉出去砍了!”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帐外—— “嗷,月牙儿,你就像那月亮一样迷人、像那月光一样温柔!” “哦,努达海!” 啪嗒! 想起自己并未带半个亲兵的叉烧五拗断了毛笔,眼神幽幽地看向福家兄弟。 唰唰唰—— 在叉烧五的眼刀下掠出营帐的福家兄弟拳打胖大海脚踢脑残月。 咻!咻咻! 这是谁的门牙在飞? Piu——咔! 又是谁的关节错位?—— <-<-<@ 看着手上新近送达的八百里加急文书,艾宏力眼角眉梢不住地抽抽。 神马叫端亲王的妾室新月格格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居丧不哀——那个新月不是QY奶奶笔下塑造的有名泪包么?难道叉烧五在坏掉脑袋之后连眼睛也坏掉了?不对!为毛新月会从端亲王女儿变成端亲王的小妾?虽说都是格格——可这也差忒多了!明明人家努达海写的是营救出端亲王的子女啊!叉烧五那堆混球搞毛啊! 神马叫怜惜新月年纪轻轻就将孤苦无依、可怜他老来无妻无子送终,希望皇帝能发扬成人之美的风格,让他纳了新月格格?岳礼你个色狼还真是敢想——唔,说起来努达海的年纪和岳礼差不多啊,这次荆州平叛大军里多了几只蝴蝶……难道把新月的官配蝴蝶成岳礼了?可那些密探的小报告里依旧是孝期发.情的新月和努达海腻腻歪歪有伤风化啊…… 艾宏力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乱点鸳鸯谱本来就是皇帝的本职工作嘛,反正一样都是做小老婆,咱就大方一点给你安排个没有大老婆争风吃醋的老公好了! 啥?没有人权? 傻了不是,小三是人么! 礼记都说了: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 老祖宗讲的,妾不是人,是东西……谁跟东西讲人权啊?! 再说,缺了格格这个后缀名的新月那还是新月么?努达海的小妾可是没资格被叫格格的啊! 不厚道的艾宏力大笔一挥,准了! 新月,你就不要客气地做个永远的新月格格吧! 76、第七十四章 ...   月黑风高幽会夜。      终于等到情郎凯旋而归的晴格格,高举替老佛爷打赏叉烧五的大旗,出宫到叉烧五友情提供的内宅中,由同情心泛滥的紫薇忽悠走碍事的嬷嬷宫人,大步流星奔情郎、不懂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晴格格终于知道神马叫做相见不如怀念!      因为RP太差,治疗鼻伤期间被N多人下了黑手的福尔康终于如众人所愿——虽然没有全灭了福家大鼻孔的鼻子,好歹毁了一半!      虽然毁了容,可惜自恋的福尔康完全没有想过晴格格会嫌弃他——于是,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奔赴约会地点了。      “尔——康?!”深情婉转的开头配了个高八度完全走调的结尾,被福尔康新出炉的“一只鼻孔”造型雷飞掉所有男女之情的视觉系少女晴格格内牛满面,哦不!她居然和这么一个丑八怪有过赏雪赏月赏花灯、吟诗作赋谈人生的过去,让她这个乾隆朝第一才貌双全女情、何、以、堪!      掩嘴、扭头、闭眼,自从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没有淑女形象地摔了个四仰八叉之后,努力练习如何美感十足地装晕的晴格格习惯性地晕了。      一个完美无暇的我,如何接受一个毁容残缺的你!      就算我们之间是月老牵线,我也要去佛前求上三天三夜,求他了结你我这一段孽缘。      “哦,我可怜的晴儿!”因为废了半个鼻子而一天三顿找新月麻烦、然后和护花使者努达海这半个实力派干架、结果意外提高了身手敏捷度的福尔康一个箭步抱住了企图晕遁的晴格格,哦!他的晴儿真是越来越美了,连晕倒都是那么的迷人!他实在是、不得不、顺从自己的心意地——情不自禁了!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摸摸、摸摸、摸摸、摸摸、摸。      如果一定要给以上的音节一个定义,那就是俗称的:十、八、摸。      相逢凄凉谁人知,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经受了毁容脸、咸猪手、腊肠嘴三重攻击,在“我为豆腐任人鱼肉”的现状下,悲愤欲绝的晴格格憋屈得上气不接下气——中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哦,多么深刻、多么激烈、多么伟大的爱情!”对比着亲娘夏雨荷曾经为自己描述的“爸爸和妈妈充满了激情的爱情往事”,揣着一颗怀春少女的WS心、猫在一角偷瞄情侣约会的紫薇感动得差点偷窥到脱窗,拥有这样一个热情、浪漫的男人,晴儿实在是太幸福了!“这就是娘亲所说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吧!”      因为夜晚光线、偷窥角度、个人视力等综合原因,只能月朦胧鸟朦胧地欣赏到福尔康一直保持良好的身材的紫薇,在把仅有三五分印象的福尔康脑补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帅绝人寰的美男子模样之后——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紫薇心中一荡,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因为各种原因热心热血热泪的紫薇开始咬手绢了。      --<-<-<@      “晴儿,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我都要急死了!”      “晴儿,你知不知道,我爱你爱得好痛苦好痛苦!我想你想得好心痛好心痛!我痛得快要死掉了!”      “晴儿,对我来说,陈子昂,李白,杜甫,自居易,孟浩然……他们加起来,也没有你的份量!他们写下了再伟大的诗篇,都不会让我感到这么深刻的痛楚……你,胜过千千万万的诗,千千万万的成语,千千万万的至理名言……你超越了一切!”      隔着宫墙的福尔康狼嚎中。为毛一夜温存之后晴儿就翻脸无情了呢?难道真的是只要我的人,得到我的人之后就……晴儿,乃不能这么辣手摧草啊!乃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      “哦,晴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偷窥之后彻夜难眠不小心落枕而无缘得见福尔康最新相貌的紫薇,面对突然冷淡对待福尔康的晴格格,既怒其薄情,又喜其寡义——春情萌发的心那是蠢蠢欲动,福尔康,天神一般的福尔康……      “晴儿,我真是看错你了!”这是过来打酱油争取出镜率的叉烧五。      丫丫的呸的!哪个混球居然敢在爷的地盘上鬼嚎鬼叫?      正优哉游哉地到处放风——为了减肥成功努力运动的小干眯了眯绿豆眼,稍稍飞低了点距离——嘶!这是怎样一副恐怖的容貌!      见过刀疤男的,见过一只耳的,见过两眼全瞎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只剩一只鼻孔的!只剩一只鼻孔也就算了,低头装低调呢?人偏不!那头昂得那个高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用土法子治流鼻血呢!      生怕别人看不到他那个塌方了一半、剩下另一半一个顶人俩鼻孔的鼻子!      这鼻子挺眼熟的啊!      呸!爷怎么会对这样的丑八怪的鼻子眼熟?一定是错觉!被福尔康吸引了全副注意力的小干完全没有注意到福尔康身边还有一个很得他眼缘的儿子叉烧五,由此可见,普通帅哥和丑八怪在一起,到底谁更抢镜了。      视觉系的小干瞄着钟馗见了也得倒退一射之地的福尔康,内心一阵翻滚——嗷嗷嗷,爷的宫里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混进来!      化气愤为力气的小干,小翅膀一扇,一个盘旋俯冲,瞄准目标,小尾羽一撅——      “吧嗒!”      快飞快飞,立马回去命令妖孽过来驱赶丑八怪呦!      “嗷!你个臭鸟居然敢暗算我福大爷!”捂着眼睛的福尔康跳脚中,丢出去的佩剑“咻”得路过小干这个目标,“咻咻”地越过高高的围墙,“哐当”一声,砸中了热血沸腾的紫薇。      看着佩剑上“福尔康”三个大字,紫薇幸福地晕了。      那只鸟真是眼熟啊!手搭凉棚的叉烧五感叹了一句,斜睨了眼暴跳如雷的福尔康,隐性鸟控叉烧五不满了:啧啧,乃说你个大男人跟只鸟较啥劲啊!缺德不? 【那啥,JQ写不出,咱就写点儿搞笑的吧,那JQ啥的……手搭凉棚,远目啊远目啊远目啊……反正咱开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虐NC嘛……JJ好像又抽了……】 77 77、第七十五章 ...   因为经常串岗、脱岗导致再次失业的福尔康气愤地表示叉烧五这个哥们实在太不够义气了,知道兄弟有难居然见死不救——整个大清都是你家阿玛的,给兄弟在紫禁城安排个工作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你还算神马兄弟啊!      还有晴儿这个小气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跟前的NO.1,居然都不帮帮自己的绯闻男友,还拒绝见面,不就是小别胜新欢地把你给地震了么,恋爱中的男女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嘛,瞧人家新月多放得开,和努达海骑个马都能发生点儿什么呢,他不过是玩了把没啥花样的野战而已嘛居然就不理他了,果然是被古板的太后养大的缺少生活情调的女人,幸好还没有娶回来,赶紧趁机会甩掉!      因为沟通不畅导致福尔康误解为没有情趣并决定始乱终弃的晴格格刚和紫薇一起声情并茂地给太后解读完《西厢记》,得到太后“大有进步,继续努力!我的晴儿终于长大了啊!”这样的充满暧昧的好评一个,以及“放心,哀家可不是《西厢记》里那个不讲理的老夫人,福家那小子哀家看着不错,一定给你做主!”      “哎——老佛爷!”可是人家已经不喜欢福尔康那个鼻孔二合一的臭男人了呀!晴儿欲哭无泪,福尔康你个坑爹的缺德男!毁了容不躲起来还敢学张生私会崔莺莺那样轻薄人家!那么有行动力的话,你前几年花容月貌——貌比潘安的时候装什么柳下惠啊!      (哦,晴格格你不能这么想——要是当年没有毁容的福尔康真的行动了……好吧,晴格格您私奔的行动力也是很强大的。)      “人家才不要您做这个主啦,人家要陪您一辈子啦,福尔——福家的我才不要!”晴格格决定用她万试万灵的撒娇大法让太后忘记福尔康这个残次货色,对一个毁容男从一而终这种不华丽的事情,她晴儿是绝对绝对不会做的!想用一次“地震”就把她绑牢然后“X震”一辈子?做他的大头梦!      “好好好,晴儿陪太后一辈子,那福家的小子哀家就配给别人了?哎呀呀,配给谁好呢?”太后认定这是晴儿脸皮薄不好意思了,于是决定先逗晴儿几天再给她吃定心丸。“晴儿,你说配给谁好啊?”看你还嘴硬不,口是心非的小姑娘家家的最可爱了。      “谁爱要谁要去,晴儿看哪,紫薇就不错,对吧紫薇?”像她这么善于察言观色的解语花怎么会不明白紫薇的心思呢,再说紫薇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就差把漱芳斋更名为牡丹亭然后自己改名叫杜丽娘了!      (科普知识:牡丹亭呢就是一个关于大龄剩女杜丽娘没日没夜的想男人想到死,死了变鬼继续想,最后遇到一个恋尸癖的挖坟党最终人鬼合一终成眷属的故事。)      趁她还没见过福尔康现在那张恐怖的缺德脸——其实不介意长相的话,福尔康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吹了蜡烛之后紫薇也不吃亏,说不定紫薇就是喜欢这一款的嘛。哎,她晴儿啊是最有成人之美美德的女人了!哦呵呵呵呵!      初尝云雨结束小处生涯的晴格格色色地回想着“地震”那会儿除了视觉污染外的各种爽歪歪,哎,福尔康你为什么要毁容嘛,真是的,害人家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初体验不完美了啦!      “啊?我、我、我……”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撼到手足无措的紫薇一脸通红,哦,晴儿居然要将天神福尔康让给她?晴儿你真是太善良太仁慈太伟大了!哦!如果这是梦,那就让她一梦到底不要醒!      (刚说你像杜丽娘你就准备现学现卖了啊,那你也学得全一点呢,好歹人杜丽娘是看清了男人长相之后再发春的啊。)      嗯?看来紫薇这丫头心思不纯呐!居然敢肖想晴儿相中的男人,果然,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哼哼,一定要赶紧打发掉这个祸害!      各种心思的三个女人就这么默契十足地唱了一出阴错阳差的戏,事后被拉来写圣旨出嫁妆的艾宏力表示各种惊奇!      原著里太后死活要把晴儿嫁给已经指婚的福尔康也就算了,至少那时候的福尔康还是完好无损的,现在这个缺了一半鼻子的福尔康还能娶到晴儿,难道大家传说的夜半偷情事件是真的?哎,晴儿的胃口也未免太强大了吧,都不会有心理阴影的么?就算晴儿不挑,太后老佛爷您居然也同意这么做,哎,果然女人都是传奇生物吗?      还有紫薇这个丫头怎么惹到太后了,居然要求速度把她嫁出去,还是嫁得越远越好……难道是怕紫薇这个皇后党出嫁之后给皇后添势力?太后老佛爷您也考虑得太深远了些——就算您不希望让十二继位,您也得先笼络住个皇孙才能想得那么深远啊,还是说您依旧准备给叉烧五这个不靠谱的摇旗呐喊?那敢情好,咱一定让您近距离地和叉烧五培养祖孙情——郑家庄不错,您和叉烧五在那儿肯定不会觉得憋屈!要知道见天地对着一老太喊老佛爷会让人产生穿越到清末的错觉的。      不过这叉烧五最近似乎又在闹腾啥,不过自从安排叉烧五出宫之后,御史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参他的奏折那是不计成本的往他这里送,反正都是些不着四五六的事情,他也懒得看了,凑多了直接当烧烤用的柴火算了!      宫里的艾宏力被太后抓住办差,于是陪小干看热闹的重任只能委托给以八卦为己任的和亲王弘昼了。      哎呀呀,难道弟弟我就是遛鸟的命么?再次被不甘人下的小干蹲在脑门顶上的弘昼一脸晦气,这年头,在皇帝哥哥的眼里,傻鸟比弟弟值钱!      “弘昼啊,你忙着去哪儿呢?”出门遛弯兼躲人的弘曕稀奇地看着造型奇特的和亲王,脑门顶上那一只瞧着怎么有点眼熟呢?一定是看错了,他的皇帝哥哥怎么可能放弃做紫禁城的太上鹦鹉跑路到弘昼这里求刺激呢。      “弘曕啊,今儿个有空出来了?”眼角示意着管家再次将作乱的小干拿下,弘昼装十三地“唰”地打开折扇装斯文,“哥这不是准备去凑硕郡王纳小妾的热闹嘛。”      “你是说那个纳个小妾都弄出三天流水席的硕郡王?”弘曕鄙视地斜了弘昼一眼,这都冬天了还拿折扇装样子,啥时候领导京城流行的和亲王落伍到这个地步了啊?      “哎呀呀,哥哥我这不是手头紧了么。”丝毫不觉得大冬天摇折扇这事儿很出位的弘昼给了弘曕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说起来硕王要纳的这个小妾可是有些来头的货色啊。”这女娃子杯具的可以媲美柔福帝姬了。      对于“端亲王府的新月格格”这个模棱两可的身份,参与到荆州平叛的领导层大多是心知肚明的,可惜,某格格的行为实在太先进,考虑到各种影响——大家一致决定:沉默是金!要知道当官的从来都是一直缺银子从来不富裕的主啊!      于是,在一干知情人士的默许下,视金钱如粪土的硕郡王半点波折也没有的就从艾宏力那儿拿到了允许“端亲王府新月格格”转职“硕郡王府新月格格”的特许。      回到京城抱着瞎眼的白吟霜滚床单后表示各种不满的岳礼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迎回新月做他的小老婆——鉴于岳礼对新月的各种期待,一个简单的纳小妾的仪式就隆重了那么一丁点,逾礼了那么一咪咪,挥金如土得——让从来装死之后收不到硕王岳礼孝敬的和亲王弘昼怨念了那么一辈子。      面对吹着唢呐打着铜鼓的迎亲——纳妾队伍,一身素服的新月转身扑进天神努达海的怀抱诉说千种表白、索求万种安慰,在一字排开的端亲王府众棺材们的背景下嚎叫着表示这里没有要成亲的新娘新月,只有给端亲王府戴孝的新月格格!      “不!端亲王府的新月格格怎么能给硕郡王做格格!”这是义愤填膺却没说出重点的云娃。      “世子放心,莽古泰绝对不会让格格去硕郡王府受委屈的!”这是只长力气不长脑子的莽古泰难得找准机会向小主子表忠心——可惜表忠心的对象是年幼无知的克善。      “呜呜呜,啊——啊啊啊——呃!”这是被新月要求一直在端亲王府众棺材跟前哭丧导致嗓子哑无法发言,又因为年纪小只当自己变哑巴于是惊恐无助到休克的克善。      “世子你怎么了!太医,宣太医!不,莽古泰还不快带着世子跟我一起去找太医!太医救命啊!世子不好啦!”这是被世子的表现惊到的云娃以及习惯性听云娃指挥的莽古泰。      端王府的虾兵蟹将在抢镜成功后顺利退场,徒留下软香温玉在怀之后满脑子黄昏恋、婚外情的努达海,于是,在没有人替自己看中的女人打头阵、领悟到自己要是再不上场就只能把自己看中的美人拱手送人的努达海热血沸腾了!      “哦,新月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哦,他的月牙儿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无助那么的需要他的怜惜!他是不会让硕郡王那个老匹夫得逞的!居然敢觊觎他的月牙儿,当他努达海“马鹞子”的称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就你那身和福尔康打得不相上下的本事?不管是马还是鹞子都不会认你当亲戚的!)      “哦,努达海,我放心,我对你一百一千一万个的放心。”哦,努达海果然是她的天神!不管是面对被她毁容的登徒子,还是面对凶神恶煞的接亲喜娘,他都是那么英雄地挺身而出为她而战!      奈何接下这单迎亲任务的是京城中出名的暴力喜娘八婆同志,注定了努达海出师未捷小弟先亡的结局——面对手脚动得比脑子快的努达海,八婆同志使出了百发百中的断子绝孙脚,成功让努达海跨越性别天堑地使出了“女妖之嚎”的技能。      “不——!”被震撼性的事实惊到的新月格格捂着自己乱颤的小心肝,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的天神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就被一个八婆打倒!难道这就是额娘批判过的银样蜡枪头?      脑中闪过一直养尊处优导致演变出将军肚的硕王形象,哦,她怎么可以怀疑她的天神,这一定是硕王那个老不修的阴谋!对,一定是这样!      失去打手直面彪悍喜娘的新月激动地表示如果逼她成亲她就一头撞上棺材以死明志!      多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啊!老天爷居然用这种华丽的形式来考验她的爱情!她一定不负众望——努达海,来吧!用我们之间忠贞的真爱来感化这一切吧!      可惜,八婆同志作为出了名的暴力喜娘,表示这种威胁实在是太小儿科了——这年头十个被逼婚的MM有九个在这么说了之后乖乖嫁人去了,剩下一个直接做了再……直接进棺材了啥也甭说了呗。      对于新月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新娘,八婆同志表示来的都是熟练工——喜欢在人前找死是吧?那就卸掉五套最容易出事的关节:两手两脚加一下巴;不肯主动换喜服是吧?更简单了!知道为毛咱喜欢带大一号喜服么?就是为了你这种女人备用的——以标准套麻袋的姿势将新月塞进喜服顺带丢进花轿的八婆同志拍拍手,愣什么愣啊,还不快起轿?      “不!新月!我的新月!”徒留下哀嚎的努达海和端王府一众棺材充作抢亲现场的背景供人瞻仰。      在新月格格速度完成了东家的转换之后,大婚临近、一直申请换大老婆从未被批准的叉烧五大受刺激的爆发了!      平平一样讨老婆,硕王要讨端王的小老婆你都同意了,为毛我申请娶西藏公主做大老婆这件事你就一直给我打回票!      你说谁是我大老婆谁就是我大老婆,那我在塞娅面前多没面子啊!      叉烧五傲娇了,决定自食其力——自己的老婆自己娶,那个指婚的?谁指的谁娶去!      西藏公主表示:永琪,你真是太男人了!我喜欢!然后速度搜集各种蜡烛长鞭凑嫁妆。 作者有话要说:小干:人家的戏份呢?人家的戏份在哪里? 剔牙:不是安排你出场了么? 小干:那叫出场?那顶多叫道具! 挖鼻:哎呀呀,你终于明白你在这出戏里的真实身份啦? 小干:看爪!哼!爷就是鸟那也是有攻击力的! 抽击:哎呀呀,好像打到什么东西的样子了啊…… 小干:虐待道具太缺德了,嘤嘤嘤嘤嘤! 78 78、第七十六章 ...   皇家排行第五的爷们都不是好东西啊!坑爹的五贝子您这回坑大发了!杂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定变鬼吓死你!梦游状的高无庸在速度地递上一份大红帖子后迅速凌波微步到门口,哦,自由,你是那么的让人向往!      “又是啥折子?”还有完没完了!刚刚在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又不乐意被艾宏力败坏祖宗江山的乾隆的指导下爪爬掉一堆折子,正想松快松快的艾宏力脸黑黑地点了点这份碍眼的东西,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活呀(于是乾隆不是变鸟了么)他这些天写的毛笔字比他上辈子吃的盐都多了(你个吃货啥也甭说了)这会儿居然还有人给他发红色炸弹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啊——哈?居然是喜帖!      话说,原来皇帝也是能收到喜帖的生物啊。      哀怨地看了眼每次出工之后就用尾巴对着自己慢慢在角落中纠结的乾隆,以乾隆这样的人品居然也能收到喜帖……“破财了啊!”上半辈子没富裕过的艾宏力条件反射地开始哀嚎。      皇上,好歹您先让奴才告退了之后再抽啊,高无庸默默地侧身,没来得及继续伤春悲秋感慨老命不保就见着一抹熟悉的人影朝这张望,那不是……瞌睡虫碰到枕头,有救星了!      【破财啊?要破财啦?】被艾宏力的哀怨相娱乐到的乾隆幸灾乐祸地舒展开翅膀,一蹦一跳地转起圈圈,艾宏力这个臭人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老天爷开眼啦!      【破财好啊破财妙,艾宏力破财破的呱呱叫,呱呱——嘎!不对!】转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的乾隆收势不住地跌在喜帖上,狠狠地绊了一跤,丢了面子瘸了腿那个从脚爪一直疼到心肝脾肺肾啊——艾宏力你个挨千刀的!      还有这鬼东西!小心眼的乾隆嫌弃地用爪子踹开那份让他大丢脸面的红色炸弹之后,气势汹汹地单腿蹦跶到艾宏力跟前一个飞扑,俩爪子狠狠抓住艾宏力的衣襟——      【你破个(哔——)财啊!那都是爷的!你个偷了爷身子的土匪强盗祸头子!谁准你破爷的财的,还爷的身子来!】扑腾着翅膀的乾隆撒泼了。      这个幼稚的货色居然是中国史上出名长寿的皇帝,傻子不会生病原来真不是谣传!      被乾隆别出心裁的鹦鹉芭蕾震撼到的艾宏力小心地摸了摸额头,什么是人才?什么是别具一格的人才?瞧见了没?上下五千年啊,就出了这么一个乾隆啊!      小干啊,爷现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就算你没有投胎做皇帝,以你这投胎之前没少兜下凡的天府大饼,不管戳哪儿都一样能名扬青史成为一大里程悲!      看着高无庸手上那份喜帖,不想跟繁体字较劲的艾宏力决定偷懒,“高无庸,你来念吧,挑重点啊!”      皇家排行第四的爷们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啊!因为喜帖落地而无奈上前的高无庸身体一僵,该死的条件反射啊!他就该直接让外面伺候的小太监进来收拾啊!习惯性抢功要不得啊!      “皇上!”高无庸悲愤地抖着手,仿佛手里拿的不是喜帖是阎王的催命符。不,他高无庸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回皇上,奴才不识字!”从今儿起他高无庸就是正儿八经的文盲!      “噗——!”您老还能再大声一点儿嘛?您老要是不识字,那每回让您老去宣旨的时候您念的是啥?艾宏力捶桌。      【这个死奴才……】就连一脸鸟毛巴拉在艾宏力身上讨说法的乾隆都忍不住回头咧了咧嘴巴,内心五味陈杂甚是纠结。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艾宏力精辟地总结了一下。      【你——!】没等乾隆想好反驳的词,救场的来了。      “启禀皇上,愉妃娘娘、令妃娘娘求见。”      这是唱诺的是哪个小太监来着?及时雨都比不上你啊!回头一定多提拔提拔!高无庸心头的小人欢快地打起凤阳花鼓,哦也,果然是救苦救难的主子娘娘!      这两个怎么凑一块的?满腹好奇的艾宏力立马忘记高无庸的囧事,“进来吧。”      自从太后回宫之后,沉寂的令妃就又开始活跃起来了,这两天没少往他这里跑,不是借口太后让她过来表关心就是老佛爷让她过来当体检员……皇后还没死呢!太后老佛爷你到底有没有常识知不知道到底谁才算你正经儿媳妇啊!至于愉妃,这个喜欢装透明偶尔借着别人的手放放冷箭给自个儿那个叉烧儿子铺路扫尾的女人怎么有闲心和别人组团上阵了?      “皇上——”      扑通一下,刚跨进门槛没走几步的俩女人就一脸哭丧的趴地上了。      哎,虽然这世道是人见了皇帝都要矮半截,可也没矮到贴地躺平这种路数的啊!      “这又是闹的什么事啊?”艾宏力不乐意了,仍谁看到两个大妈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都不会有啥好心情,更何况这两个大妈在名义上还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小老婆……      “皇上,永琪他……永琪他魔怔了!皇上您一定要救救永琪啊!”这是真情流露到只差匍匐过来抱大腿但一直被令妃压制只能默默哭泣无助嚎叫的愉妃。      “皇上您洪福齐天泽被天下,永琪在您身边的时候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啊,可这才出去多久……皇上,永琪现在真的是……呜呜呜呜呜……”这是在人亲娘面前毫不遮掩地展示自己对人儿子慈母心怀的令妃。      这永琪又怎么着了?艾宏力翻了个白眼,哎,这个亲妈后妈团手上拿的是什么,怎么看上去那么的……      “高——无——庸!”      (`□′)╧═╧      爷果然是天才!      这回先斩后奏看谁还反对塞娅做他的大老婆!      “去,看看福尔康福尔泰磨蹭啥呢怎么到现在还没过来!”      爷,这福大爷福二爷不是被您打发给皇上和娘娘送喜帖去了嘛,也就您还相信他们还回得来了嘿。      “哆嗦什么呢!今天爷办的是喜事儿,你那是啥表情啊!”一点也不敬业!怎么着都是收了爷银子的奴才,一点儿也不会来事儿!没眼见的,扣工资!      大冷天的站外头挨冻吹风你以为谁都跟您一样想着晚上的老婆想到热血沸腾啊!不哆嗦——不哆嗦是吧?您让咱来当新郎咱也不哆嗦!      “永琪,我们来了。”大嗓门福尔康老远就开始打起招呼来,然后得意洋洋地开始邀功:“你猜猜我们给你带什么人过来了?”      “谁?”被福尔康说得一愣的永琪呆呆得转头:“令妃娘娘——”      乳燕回巢!      “碰!”气血上涌到底盘供血不足导致站立不稳的愉妃娘娘呼啦啦朝令妃倒去,然后被救人心切的叉烧五当做路障一巴掌甩开——      在呼啸的西北风中,(被当做路障甩开依旧拽着令妃出气的被亲生儿子伤透了心的)愉妃娘娘和(拍开路障后发现二次状况再次伸手拯救令妃的完全无视自己亲娘存在的)永琪合力改良出了第一件无袖旗袍。      “嘎——”被艾宏力以“婚礼怎么可以没有长辈”这个理由塞进鸟笼跟着愉妃令妃这个亲妈后妈团一起,一路被高无庸提溜过来的乾隆傻傻得看着眼前劲爆的场面。      擦!令妃你个臭婆娘穿的是什么破烂衣服啊!      “报——”      “报什么报,报丧啊!”丢人丢大发的令妃娘娘发飙了。      永琪你这个叉烧五你到底是来救老娘的还是来拆老娘抬的啊!她就知道,她早该想到的!爱新觉罗家排行第五的阿哥就不是好东西!想起不把她当盘菜的弘昼,令妃红果果地怒了。      这个冬天不穿棉衣穿破马甲的二傻母夜叉是谁啊!看着人模人样一头珠翠的估计都是地摊货吧……因为躲冷没和把贝子府当自家逛的福家兄弟以及亲友团碰头的门房一边腹议一边愣头愣脑地继续上报:“报贝子爷,抢亲的来了!”      “嘿?!”居然有人觊觎他老婆?不想活了是吧!自觉被挑衅了所有权的叉烧五挥舞着一只破袖管应战去了。      “这新娘还没迎呢抢哪门子亲啊?”跟着福尔康一起给叉烧五助拳的稍微长了点儿脑子的福尔泰稀奇地反问道。      “你想那么多干啥,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不想动脑筋的福尔康无所谓地回答。      “哦。”      ……      “摆驾回宫!”被忽视个彻底的令妃黑着一张脸,火了。      令妃娘娘,跟着福家兄弟轻车简从出门的您没带着您的仪车啊。高无庸默默地吐槽,瞧了眼令妃身上的新式旗袍——大冬天的厚袍子居然随便就能让人扯下袖管,令妃娘娘,您的宫斗能力退步了啊。      “愉妃娘娘,老奴掺着您进去歇歇?”高无庸对依旧保持侧倒状态的愉妃伸出了援助之手,一时没保持住鸟笼的平衡,于是,走神发呆的乾隆再次感受了一下地球引力。      “嘎嘎嘎嘎嘎——”摔死爷啦,高无庸你个笨奴才给爷面壁一万遍!      下意识地拿着破袖子当手帕抹泪擦脸的愉妃怔怔得伸出手,“高公公,永琪他……”      您就当您生了只叉烧吧,高无庸难得起了同情心。      发号施令之后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的令妃愤怒得发现,无视自己命令的高无庸却对愉妃大献殷勤(大误),“高公公!”      “奴才在——娘娘小心!”因为被点名所以不得不回应的高无庸无奈地转身,然后大惊失色地发现刚才那个没头没脑过来报信的门房再次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还忘记刹车的撞上了杵在路上当路障的令妃。      “不、不好了……”      肇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光顾着跑忘记报信现在连想报啥信都忘记的门房开始努力回忆。      “啊——!”      背部被撞个正着的令妃不由自主地朝高无庸这边扑倒过来,搭着高无庸手臂站着的愉妃下意识地将高无庸朝后拉了一把,于是,手舞足蹈的令妃最终只够着了鸟笼的底盘——      “哗啦啦——”      经受不住拉扯的鸟笼最终在晃动中散了架,被折磨了半天的乾隆迫不及待地折腾了出来蹲在一边喘大气,令妃你个臭婆娘果然不是好东西碰到你就没好事啊!      门房的呆小子哎,你确实是要不好了!高无庸默默地低头,令妃娘娘您摔得真难看!      再次无意识地把破袖管当手帕的愉妃掩着口鼻微微偏过头去,令妃妹妹,果然皇上不在你的摔跤功力就要退步一大截嘛!      在这个沉默的当口,没有存在感的门房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的口信,于是,一张嘴——      “不好啦!贝子爷被人抢走啦!” 79 79、第七十七章 ...   乾隆朝的西林觉罗氏深切的体会了一把现实版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娇养的女儿被指给一直深得圣恩的五阿哥做元妃,没等大家高兴过来弹冠相庆呢,就传出五阿哥各种不着调的花边新闻了。      好吧,再不着调那也是个皇子,还是深得圣恩的——你看皇帝本人不也是随时抽抽么,顶多给出嫁的女儿多打些预防针呗,这年头有个体面的婚事不容易,要为家族谋福利啊——狗X!      女婿闹着婚前换妻!      木有这么把人脸面扔地上踩的!你个叉烧五真的认为西林觉罗氏木有人了么!想娶西藏那疙瘩的所谓公主,然后让俺们家闺女做小?做梦!在皇权的压迫下一直装死的西林觉罗氏决定诈尸。      没等西林觉罗氏家鼓起王八之气一鸣惊人,叉烧五决定私娶的消息就进了西林觉罗氏家主耳朵里——听说过不着调的,没听说过这么不着调的!你还不是皇帝呐!就是你阿玛,当初多宠那个高氏啊,还不是乖乖娶了富察家的丫头没二话?      叉烧五你是顺治爷转世还是隆科多投的胎啊!      就在西林觉罗氏家主吩咐着怎么着让这对不着调的新人有一个终生难忘的混乱典礼并且把自家摘出来的时候——叉烧五被人抢亲了有木有!      抢新郎啊!      千古奇观啊!      你说谁家抢的?      说是为西林觉罗氏那个倒霉一家子替天行道来着的,但是带头抢亲的那个八婆抗了人往城外尼姑庵跑啊……      被代表的西林觉罗氏家主两眼含泪,谁这么缺德啊,他们家没做啥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事儿吧!虽然他们家入关的时候是抢过一阵来的,但是稳定到现在大家都河蟹了好吧!抢亲这么没品的事儿他们才不会做!就算抢了也不会用上自家的名义!更不要说抢了新郎往尼姑庙跑……      不对!      “昨儿个太太传话到说今天派车去哪里接她来着?”      “就是城外那个有个见了大眼睛的闺女就对人说‘这个姑娘我见过的’的师太的尼姑庵。”      跳脚!他就说怎么抢了人的能往尼姑庵里跑,赶脚是夫人在那里落脚啊——不对!他家夫人才不会这么不着调找人去抢亲!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赶紧的把太太给我接回来哟!”      西林觉罗氏一家子鸡飞狗跳暂且不说,等了半天没等到新郎的西藏公主塞娅不爽了,没等她发飙,底下人已经飞马来报:“公主,不好了!驸马被人抢走了!”      她就说嘛,哪有让男人过来迎亲的!这明明是她西藏公主的工作!肉脚的男人就该洗刷干净穿上喜服等着她去迎亲才对!还跟她犟着说男人迎娶女人是清朝的风俗——现在有木有风俗不知道,风骚是肯定独占了!      “驸马被抢到哪儿去了?还不快给我带路!”      城门口,载着西林觉罗氏家住夫人的马车刚刚进城,就看到一个怪力八婆扛着一捆成粽子的新郎官朝城外飞奔而去,没多久,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耍着鞭子驰马追出城门。      “兀那贼人,放下驸马,交人不杀!”      尼玛!当咱这些看城门的爷们不存在是吧!大街上不准唱戏!      ----------------------------------------------------      小燕子,   做侠女,   总和尼姑有关系,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燕子说,   叉烧五老婆的娘亲在这里……      要说西林觉罗氏家的当家主母真的是出门踩狗屎——烧香回家路上撞到从尼姑庙里顺了把香油钱偷跑不看路的小燕子。      说“撞”也不是太贴切,有着三脚猫功夫的小燕子成功的从马肚子底下窜了出去跌坐一边,于是号称被撞的人皮都没破一块,被吓了一跳的车夫把车驾到沟里崩了个车轱辘。      马车不能坐了,偏又赶上关城门的时候,天也开始下雨了。      于是,西林觉罗氏只能带着下人一起借住在尼姑庵里头。      要说西林觉罗氏当家主母的管家本事那是尽够的,可惜,架不住这年头尼姑庵里的师太们有传扬八卦的爱好,于是,努力向西林觉罗家勒索车祸损失费的小燕子机缘巧合下听了一耳朵八卦。      小燕子这个人,做人原则性低、欺软怕硬、胡搅蛮缠是事实,可她自认为自己还是很侠肝义胆的,兼之之前被叉烧五宠到天上又弃若敝履的经历,让她对“弃妇”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没办法,这回真的是感同身受。      更不用说,这一回抛弃人的还是那个臭男人。      叉烧五,你惯犯了有木有!      于是,打听出第二天就是陈世美叉烧五和潘金莲西藏公主的私婚——谁让西藏公主的行为太奔放了呢——小燕子决定要给叉烧五一个难看!      直接动手神马的,小燕子也不是白痴,明白她和叉烧五的武力值差距,但是,武力值高不代表能抗得过阴谋手段不是?      于是,小燕子大胆得算计了叉烧五,还一路扛着准备送给那个跟她有一样倒霉经历的叫啥西林的女人的亲妈…… 作者有话要说:某日,请安时分。 “愉妃和令妃呢?”皇后不爽地看着空了两个的位置,居然敢放她鸽子!这令妃一直放人鸽子的也就算了,愉妃的胆子居然也大了哈! “启禀皇后,皇上有旨,令愉妃娘娘、令妃娘娘办理五阿哥的——‘私人’婚礼。”皇上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只是——这五阿哥办私婚在先,被抢亲在后,婚礼被打断……一直没完成啊!于是,愉妃和令妃两个木有完成圣旨的娘娘被五阿哥填坑里了。 80 80、第七十八章 ...   在抢婚事件中叉烧五暴露出他无比肉脚的武装实力,被塞娅唾弃不已,倒是表面上貌似侠肝义胆的小燕子入了塞娅的眼,小燕子又是最擅长打蛇随棍上的主,趁着塞娅猛夸她的功夫愣是拐了人家和她拜了把子。      由于此次抢婚事件涉及到了“貌似人质”叉烧五,九门提督被迫出马,在官兵手里吃够苦头的小燕子心虚地鼓动塞娅带她离开京城。      回家不是大问题,带个结拜姐妹一起回家也不是大问题,问题是,她可是跟阿爸夸口说要带个大清的丈夫回去的——叉烧五这种能被小燕子绑走的男人是绝对不行滴!      “公主,福家二公子来了。”      福家二公子?长得不错的那个?记得身手还不错……      三天后,唱着小白菜地里黄的福尔泰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塞娅和小燕子离开了京城。      东边的蝴蝶扇起翅膀,西边的美女变成麻子,蝴蝶效应就是原本碰不到一起的两伙人:塞娅和含香在半道上见面了。      插播,还有蒙面劫人的蒙丹。      这一回,小燕子没有提前认识蒙丹。      这一回,蒙丹和含香之间一直使用塞娅、小燕子、福尔泰听不懂的回回语在那里对吼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绵到天涯。      所以,从来正义感爆棚的小燕子对着蒙面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劫匪就是一道鞭子,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鞭子脱手了有木有,鞭子越过蒙丹正中含香面门有木有,鞭子上为了加大威力装了倒刺有木有……不管原著有木有,现在都有了,就算飞来一万只蝴蝶都搞不定这个状况了。      天下太平。      含香他爹:闺女啊,你高兴跟谁走就跟谁走吧,爹再也不逼你了,真的。蒙丹啊,你一定要照顾好俺闺女啊,要不然全回回人民都不会放过你的,阿拉也会诅咒你的!      小燕子:不是我的错啊都是你男人个头太矮啊鞭子才会没打到他啊还有你一直带着面纱谁知道是不是以前就有这个伤疤啊——没有伤疤你带什么面纱啊对吧!你不能全怪到我头上啊!      蒙丹看着一脸血的含香,无语竟凝噎。      当然,有人哭就有人笑,早些年四公主也就是现在的五公主和嘉就已经指婚于富察家的公子,并定于明年出嫁,可现在有个半途出现的姐姐紫薇——姐姐不嫁妹妹怎么可以嫁呢?      和嘉公主的生母纯贵妃着急了,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再拖下去,可就看不到女儿出嫁啦!      于是,紫薇公主的婚事就摆上了台面。      艾宏力本着人权民主的思想,派了越来越古灵精怪的小十一小十二去询问紫薇的心思。      永瑆:“四姐,皇阿玛要给你招额驸了诶,三姐姐的额驸是蒙古人,五姐定的额驸是满人,不过大清公主嫁蒙古人的多……”      永璂:“蒙古人的汉语都不怎么样,四姐不行的啦,五姐的额驸喜欢舞刀弄枪的,四姐喜欢的应该是舞文弄墨的吧?”      紫薇揉了揉帕子,无神的双眼盯着墙上的宝剑移不开眼。      那柄剑——不是福尔康那个大鼻孔的么?!      想起福尔康现在的姿容,永瑆永璂惊悚地对望一眼,四姐姐居然喜欢福尔康那种男人?!      永瑆:福尔康有啥特点不?      永璂:地球人都知道他鼻孔大!      永瑆:除了这个呢?      永璂:你这个问题太难了!      永瑆:估计四姐嫁谁都行。      皇后:“紫薇喜欢福尔康?不行,绝对不行,怎么能让个毁容的男人做额驸呢!”      容嬷嬷:“要不……找个跟福尔康相像的?”      于是,洞房花烛夜——      紫薇:“妖怪啊!”      额驸:“……”      三朝回门,紫薇一脸血地面对艾宏力:“皇阿玛,你怎么能给我指个‘牛魔王’做额驸呢!”      艾宏力:“不许人身攻击啊,你额驸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紫薇:“皇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选额驸怎么可以光看人品!”      艾宏力:“怎么光看人品了,不是照着你的要求选的长相么?”不是你想要福尔康那样的额驸么?福尔康除了鼻孔大了点儿,真没啥其他特色了呀。      “他哪里比得上福尔康!”紫薇悲愤了。      “俺哪里比不上福尔康?”被公主嫌弃的“牛魔王”咆哮了。      “你哪里比福尔康强?!”紫薇横眉冷对。      牛魔王”傲骄地一甩头:“哼!爷好歹是两鼻孔!”      晴儿:各种羡慕嫉妒恨有木有!紫薇你好歹能嫁个完整的男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姐因为揣了福家的包子只能跟福尔康凑和过日子了有木有!      乾隆二十八年五月初五,圆明园大火,乾隆皇帝与果亲王离奇失踪,同年,十二阿哥永璂继位。      叉烧五后院——      【艾宏力你个妖孽把爷的身体还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你、你这是强抢民男!”被迫穿越的弘曕气炸了肺,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是亲王不算‘民’啦~\(≧▽≦)/~”终于回到熟悉的时代,又在神仙的帮助下拐回一个老公的艾宏力笑得没心没肺。 哎呀呀,弘曕生气都是那么可爱!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我要回去!” “哎,你看,历史上可记载你只活了33岁就死了诶,还是活在这里好,医疗技术好保命啊!”艾宏力开始摆事实讲道理,指着电脑屏幕上特意选择繁体字版本的百度大婶官方资料给弘曕看。 “……”弘曕眼神晦暗地扫了艾宏力一眼,“爷怎么记得,爷被你拉过来的时候才二十八年呢?” 磨牙有木有!想到皇兄变鹦鹉、肉身被艾宏力附体的事实,弘曕磨牙了,爷的身体也被人附体了么?不可原谅! 百度大婶你真是太不可靠了! 没等艾宏力抱怨完毕,一目十行的弘曕倒是在这堆资料里又看到了新鲜的东西——二十八年被降为贝勒?!皇兄你个小心眼诅咒你下辈子继续当鹦鹉! “我皇兄怎么样了?”想到可怜鹦鹉身的乾隆,弘曕稍稍起了一丁点好奇心。 那是一辈子和美女歪缠不解释的皇帝啊!艾宏力点开了百度,“小干可是个长寿的命,整整活了八十九岁呢!” 多让人羡慕妒忌恨的寿命啊!艾宏力小心眼地诅咒这只死后投胎继续当鹦鹉! 果然是夫唱夫随啊……。 “哼!”凭什么他皇兄能继续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他就那么短命——不对,那个不是他,那个是妖孽! 没人跟你这是平行世界么…… 乾隆瞪眼:“爷是皇帝!” 牛头:“你是皇帝也不能占着人鹦鹉的身体啊!”不知道生命是平等的啊! 马面:“人间想要长寿的帝王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连移魂续命都敢实验╮(╯▽╰)╭” 尼玛!这是爷想的么!你们两个糊糊脑袋的! 牛头:“快回你自己躯壳里去把这个身体还给鹦鹉知道不!” 内流满面有木有!爷有本事自己回去还用你们提醒啊! 马面:“说,你自己的身体被你扔哪了?” 乾隆:“……”你们这些神仙都不知道,爷怎么知道! 马面:“聪明的就赶紧的坦白从宽!” 牛头:“看他这面相就不是个聪明货。” 你才面相你全家面相!爷现在用的是鹦鹉脸!要笨笨的也是那只鹦鹉!乾隆背过气去直接四仰八叉了。 马面一惊,哎,这都昏过去了都不能把灵魂勾出来,这灵肉契合得够紧密的啊,要不,小鹦鹉,你委屈一下,爷想办法让你重新投个胎? 和马面心有灵犀的牛头一个法术,把小鹦鹉的灵魂变成了一颗蛋,把四仰八叉的乾隆翻过身来盖在鸟蛋上再绑了个束缚的法术上去确保鸟蛋孵化之前乾隆没办法糟蹋掉他们牛头马面的成果。 啧啧,皆大欢喜有木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唐逸】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